第317章 入道地獄

人已死,身在地獄,趙之敬可是不是不在乎潑對方一身髒水。

“判官,查一查生死簿,那李牧塵是何人?”

“遵命!”

狄仁傑又是假裝翻弄無字的書,為了表演的更加真實,他查看了好久,表示自己看得很仔細。

約莫一刻鍾過去後,狄仁傑說道:“查到了。”

“回閻王,陽間的確有一位叫李牧塵的人。”

“此人為人如何?”

狄仁傑回道:“李牧塵,二十有一,乃大唐皇帝膝下十五皇子,為人品行端正,儀表堂堂,在陽世行過不少善事善舉,深受當地百姓熱愛和追捧,可算得一位好王爺,……”

作為當事人,李牧塵從旁聽狄仁傑誇讚自己,卻有幾分羞澀靦腆,盡管他說的皆為誠實之言。

李牧塵輕輕咳了一聲,暗示狄仁傑適可而止,有些話說一說就得了,讚美之詞說多了反而覺得浮誇。

“趙之敬!”李牧塵話鋒突轉,再次落至趙之敬身上,道:“大膽鼠輩,本王掌管冥神地府,通曉天下生靈蒼生,生死簿記載諸天萬民前世今生,而你竟是敢欺騙於我,不知你該當何罪?!”

被“閻王”怒吼,趙之敬害怕的心緒更是被擴大百倍不止,已是孤魂野鬼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徽州刺史,來到地府,人家閻王爺正是地獄的皇帝,與人世間唐王的地位一般無二。

信口雌黃的話已經說出口,趙之敬當然不肯輕易改口,否則,對於自己說謊的事情等於坐實,若是遭受‘油鍋’酷刑,那種結果恰是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

“閻王老爺明鑒,小的真沒有說謊,那李牧塵乃是欺世盜名之輩,生前行盡惡事,所謂善事善舉亦不過他偽裝的一麵。”

“一派胡言!本王乃是地府閻羅,此人或行惡或進善,豈會躲過神靈的眼睛,趙之敬!如今你已是身死化魂,竟還敢滿嘴胡言亂語,來人啊!將他扔進油鍋之中慢慢炸!!”

說完之後,“牛頭”和“馬麵”走上前來,很是輕鬆的將他舉了起來,正一步步朝著油鍋走去。

趙之敬心中害怕極了,若是被扔進滾燙的油鍋之中,無論人鬼都得死。

“饒命啊!饒命啊!饒命啊!!……”

趙之敬不停地嘶吼著,呐喊著,聽見那油炸“嘶嘶”地聲音,便是有著說不出的恐懼,眼看著自己被扔進鍋內。

於此刻,李牧塵突然喊道:“停手!!”

如若真把他扔進去的話,趙之敬可真的就要去回見閻王爺了,一切皆是計劃之中的事情,無論趙之敬說謊與否,‘下油鍋’這種事情必須要走一遍流程,隻為擴大他心中的恐懼情緒。

在那將死之際,那‘停手’二字,宛如天降的靡靡之音,趙之敬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幸好相安無事。

“牛頭”和“馬麵”又一次將趙之敬抬回來,方才經過小番折騰,趙之敬更是害怕的緊,正如李牧塵所料那般,此時他心中的恐怖更盛從前。

心送一口氣,但趙之敬仍處遊魂未定的狀態,整個人都有些懵逼,嚇得渾身冷汗直冒。

“謝閻王老爺不殺之恩!”

趙之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道謝,生怕人家反悔再來一次,他可再也經不起如此折騰。

李牧塵冷哼道:“不殺你,是因為你罪大惡極,區區‘下油鍋’怎能抵消你前世罪行,唯有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才足可贖罪於你。”

十八層地獄!

那可是生前罪大惡極之人才被人打入的地方,如同陽世皇城內苑的冷宮,又或遭貶黜海南之地,窮鄉僻壤,山匪橫行,說不定那天夜睡家中,便被人家一道哢嚓,了解了性命。

趙之敬連忙哭喊:“閻王爺饒命啊!!”

跪在堂下的他,不知哭喊了多長時間,反正李牧塵已是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直作響,比之蒼蠅還要厭煩。

“閉嘴!!”

最後,李牧塵實在聽不下去,當即厲聲嗬斥,命令其住嘴不要說話,哭哭啼啼,沒想到趙之敬害怕妖魔鬼怪竟是到了如此地步,當真是做過不少錯事。

此法果真有效,趙之敬立刻閉嘴,沒有再敢吱聲說話。

“也罷,本王念及你尚有一絲良知未泯,便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至於機會你能夠把握住,就要看你自己的啦。”李牧塵說道。

“真……真的嗎??”

“吾乃閻王,掌管地府冥界,豈會與爾等之輩隨口妄言許諾,若是誠實回答,送你還陽也是未必不可!”

聽說自己可能還陽,趙之敬心中大喜,比之探得的百萬寶藏還要開心激動,誰人不想活著,‘死後重生’這四個字,用來形容趙之敬再適合不過。

“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趙之敬諂媚地說道,不敢再有任何囂張跋扈的氣焰,收斂他的氣息,隱藏於內心之中。

“判官,速去將筆墨紙硯取來。”

狄仁傑會意,離開一段後,前往後台將提前備好的紙筆拿來,並派人遞到趙之敬麵前。

趙之敬心中遲疑,問道:“這是要做什麽?”

“哼!本王乃是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將你前世所犯之罪孽悉數交待清楚,用筆寫在紙上,若膽敢有著任何隱瞞,不僅不能還陽重生,還要將你打人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李牧塵恐嚇說道。

對付這種人,采用“恩威並濟”的方法,若是一位的恐嚇,隻會起的適得其反的效果,稍微給他些甜頭,使得對方渺茫中看到希望,那種感覺是無法言語能夠表達的。

但在此之前,李牧塵又補充一句:“不要試圖欺騙本王,你的前世做過的惡事皆已記錄生死簿中,待你寫罷,本王會逐一對照,若是你有半點隱瞞,先斷你一條臂膀,而後扔進無盡煉獄中受地獄火之酷刑,最後打人十八層地獄。”

“謝閻王爺,小的這就將生前做過的錯事一一寫來。”趙之敬說道。

趙之敬不敢遲疑,拿起手中的筆來,飛快的在紙上寫著他一輩子做過的錯事,以及懺悔自己的罪行。

不得不說,趙之敬的書法字體還是不錯,有著一絲行書飄逸的味道,盡管無法與王羲之此等大書法家相提並論,但也著實不錯。

看著趙之敬筆走龍蛇的寫著罪狀,李牧塵和狄仁傑二人心照不宣的看著彼此,盡是眼神的交流已得知心中的想法。

二人難掩他們心中的驚喜,嘴角稍是撅起一抹弧度,露出詭異狡黠的微笑。

狄仁傑更是暗暗豎起大拇指,他著實佩服李牧塵這招計謀,探知趙之敬心中最為懼怕鬼神之事,依次為突破口,將衙門布置成地獄閻羅大殿的模樣,而後通過一係列的計劃,於牢獄之中,將其暴揍打暈,造成他已是死掉的假象。

而後,又派人假裝黑白無常,將他抓走,徹底營造了他已經死掉的假象,最後,將其帶入衙門之中,所謂牛鬼蛇神,以及各類地獄神怪皆以備好齊全,隻待趙之敬前來。

如此一環連扣一環,李牧塵精心巧妙布置一切,看似平淡無奇的事情,串聯一切,竟是能夠產生不一樣的效果。

李牧塵的前世乃是未來,通曉華夏千年曆史,對於老祖宗的計謀策略更是了如指掌,而今晚這段深夜會審的戲碼,靈感來自於宋朝。

宋朝有一位著名宰相,百姓人稱“寇老西”,他便是才用此等方法,審訊當時朝廷最大的叛徒,後世都叫他“潘仁美”。

於是一段“寇準夜審潘仁美”的戲碼,被人傳頌千古。

此種方法,便是接住潘仁美生前做過太多太多虧心事,他暗害楊家將,使得楊家七位男兒,四位戰死沙場,其結局悲慘至極。

李牧塵亦是如此,加之趙之敬畏懼鬼神,且他做過虧心之事太多,故而布置迷陣,上演著如此戲份,便是讓趙之敬不打自招,將其所犯之惡行,由他自己詳述寫來,而後簽字畫押。

一旦畫押,趙之敬再想要否定他的罪行,縱使他長著百張嘴巴,也是難辨其辭。

此為目的之一。

而李牧塵還有著第二目的。

……

半個時辰過後,趙之敬將他一輩子犯的種種罪大惡行全部詳述之上。

“呈上來。”

狄仁傑上前,將他陳述的罪行拿來。

僅是白紙細數其罪狀,便是超過十張,將他為官多年所有大小壞事全部托盤而出,毫無不隱瞞。

諸如:他貪汙金銀珠寶、強**女、勾引他人良家婦女等等,諸如此類惡事,皆是記錄紙上。

看完了他的一生所犯之罪,李牧塵心中著實火大,趙之敬還真是喪盡天良,豬狗不如,做了如此多的錯事,實在讓人難以原諒。

隻是……

有一件事他沒有寫出來。

李牧塵陰沉著臉,神色相當沉重,道:“大膽趙之敬,本王讓你全部招認,為何還有一事你不曾招供?”

趙之敬不解,連忙喊冤:“小的已經全部招認,不曾有半點隱瞞。”

“胡說八道,生死簿中記載,你勾結東瀛外賊,聯合朝廷人員的名單,本王為何不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