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誅殺親王

人未至,消息先行。

李牧塵返回長安的消息不脛而走,從官道折返長安,途徑河南之地,往西穿行洛陽,最後回到長安,需要半月時間方能抵達。

這日朝堂之上,唐王心情大喜,李牧塵離開長安日子已是太久太久,到底多久,都覺有數年光陰。

喜歡他的人,當以年算;討厭他的人,更覺日少。

“牧王不日便要返城,列位臣工,此次南下之行,牧王代天巡狩,查訪民間,當真是大功一件,你們認為該如何賜賞牧王?”

如今的李牧塵,已經是七珠親王,比之吳王還要高上兩珠,七珠之上乃是九珠,而“九”字,古往今來,唯有帝皇才能使用。

為避諱“九”字,故而九珠親王又稱之“太子”,依次來避開帝皇專字特權。

唐王口說出來,在朝堂上摸爬滾打那麽多年的臣子們,又豈會聽不出聖上的弦外之音。吳王從旁聽證,對於父皇的心思更是揣測的明白。

此言一出,朝堂上陷入沉默當中,在李牧塵離開長安的這段時間,朝上波譎雲詭,風雲變化,吳王一派“暗流湧動”,趁機收買人心,將晉王黨派的人馬收編其中。

對此,唐王曾經多次“敲打”吳王,可他更是有恃無恐,在李牧塵離開的時候,朝堂上失去了能夠製衡他的存在,故而吳王囂張的氣焰愈發強盛。

加之唐王近來身體不適,對朝堂過於疏忽,更加助長了他的氣勢。

“父皇,十五弟還沒有返回長安,現在思考這種問題是否為時過早?!”吳王李恪說道。

每次李恪說話,唐王的眉頭輕挑,露出一絲不悅地情緒,不悅地說:“凡事都要未雨綢繆,謀事在前,才能遠望未來,若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豈不陷入被動,何以‘致勝千裏’?”

唐王用訓斥的語調說話,而吳王根本不懼,不再如之前那般乖順聽話。

吳王說話理直氣壯,而非估計他人說三道四,否則他早就起兵造反,“話是不假,可凡事都講求個先後順序不是?”

“兵法講究謀定後斷,未雨綢繆,可封賞論功則要等待結果,十五弟人還沒有返程歸來,父皇便是急著封賞他功德,傳揚出去,天下百姓會如何作想?”吳王深知唐王的軟肋,故而每次駁斥他的言論,必然扯上天下黎民百姓。

“勝不驕,敗不餒,這六字恰是父皇從小教授兒臣的。且不說十五弟有功與否,他如今年輕尚輕,若是功禪在身,對於他的成長是極為不利的。”

明知道吳王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奈何他以道德為利刃,唐王也算奈何不得他,古人的至理名言,是他們從小學習的,若是否定,則意味著違背先人之意,膝下臣子該如何想?

他話至此,吳王之意已經再清楚不過,直接否定了唐王的決定,卻也讓他無話可說。這吳王說話也是著實聰明,不怪他從小生活在帝王家,權謀之道還算精通的很。

“臣以為吳王之言句句在理,臣附議。”

牽頭之人,正是朝堂上有頭有臉的大臣,自不用說,他們乃是吳王派係。一人附議,派係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紛紛站在朝堂中央,喊道: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而如今,朝堂大多臣子傾向吳王這邊,那些牆頭草兩邊倒的人,則是暗中觀察,見那邊得勢,便會立刻迎合上去。

看到一群人反駁自己,原使得心情大好的唐王,忽然變得糟糕起來,心中強行憋了一口氣,何時何地竟被自己的兒子逼迫到這般窘迫的地界?

此等情形,已經不是吳王第一次做出這種事情,之前唐王做出許多決定,都被他用同樣的方法駁斥回去,而唐王也隻能吃啞巴虧,有苦說不出來。

唐王陰沉著臉,而李恪則偷瞄了一眼,露出得意地笑容,自己的父皇越是生氣,使得他的心情越好。

無奈之下,唐王隻好打消了封賞李牧塵的念頭,非常不悅地說:“散朝!!”

回到後宮,李世民的神情十分不好,來到太極宮,他將眾太監和宮女差下去,現在的他,看見任何人都覺得煩惱生氣。

就連他的貼身老奴,也不敢上前靠近,唐王的脾性他還是非常清楚的。故而守在門口,不讓任何打擾,也隨時等待著他的命令,帝王的脾氣,伴君如伴虎,沒有人知道他們下一秒鍾會做什麽。

唐王看到桌上的茶杯,上前拿起後怒地摔碎地麵,聽到太極宮內傳來摔碎茶具的聲音,錢德發知道,陛下在發泄的怒火。

劈裏啪啦!

一通亂摔之後,行宮之中可謂是亂七八糟,被摔碎的器具其中不乏前朝珍貴的文物,而今皆是變成不值錢的瓦礫碎片,說來也著實令人惋惜哀歎。

“錢德發!!”

隻聽裏麵傳來唐王的喊聲。

錢德發早已恭候多時,當即推開門進去,錢德發恭敬地說:“老奴在呐,陛下您吩咐!”

“將房玄齡、魏百策等人召來,朕有話要與他們商量。”唐王低沉著臉說道。

“現在?”

“現在!”

錢德發哪敢遲疑,當即傳旨聖令。

……

與此同時,吳王下朝之後,回到王府,他的身後則是跟著一群派係眾人,其中皆為朝廷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而如今他們的陣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若非李牧塵南下江南,吳王也不會有此良機,逮到擴張隊伍的好機會。

“諸位卿家都請坐吧!”、

吳王來至主座前,先行坐下,旋即說道。

得到王爺的命令,大臣才敢放心坐下,各自對號入座,距離吳王最近之人,自然也就是他最為寵愛受重要的人。

“殿下,今日朝堂之上,您又一次公然駁了陛下的顏麵,一次兩次倒也作罷,您真不怕陛下拿您示威?”有人問道。

吳王撇嘴哼笑:“若是從前,尚有三分懼意,畢竟父皇手握重兵,而今不必再瞧那老東西的顏色,本王已經受夠了。”

他身邊的臣子不止一次詢問過理由,而吳王則是一句‘本王自有心中度量’搪塞過去,沒有詳說闡明,而今再次問及,大臣們也想知道個中緣由。

從前也好,現在也罷。唐王兵權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中,不曾改變,唯變化的隻有吳王的態度,愈發囂張蠻橫,更是連唐王都不放在眼中。

吳王擺手說道:“也罷,今日便與爾等說來。”,他們不止一次詢問,心中的好奇欲望確也好奇。

“本王接到線報,西北邊境戰事將起,薛仁貴乃父皇心腹,如今身處漠北,恐是要事纏身,縱然長安這邊遭難,有西涼等國擾亂,根本脫不得身。”

“而今長安城,父皇能夠調動的軍隊隻有羽林軍,莫敢當也在外執行任務,短則半年,長則三五年,區區羽林軍本王又何懼於此?”

聽他簡單說來,眾臣也是知曉了其中三兩點,隻不過他們覺著吳王一定還隱藏著什麽沒有全部說來。

王爺的事情,他們也不好多問,畢竟人家是王爺,自己隻是李家王朝的一條狗。

吳王說道:“短時間內,父皇等同於空巢老人,也恰是我們發展壯大隊伍的最好機會,而眼下最大的麻煩,想來大家也知道本王說的是誰吧?”

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吳王口中的麻煩,大家心照不宣,腦海之中浮現而出的三個字:李牧塵。

“本王那個麻煩的十五弟再過幾天就要回來了,聽南方的官員傳來消息,此地南下之行,他可是折騰起不小的風浪,就連海滬之地的倭寇都被他全部殲滅,還真是個令人意外的家夥。”

包括吳王在內的所有人,從來沒有想到,李牧塵此去徽州、海滬之地,不僅**除了倭寇,更將兩地的貪官汙吏大殺特殺,其中不少都屬吳王黨,從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吳王黨羽。

“誰能想到呢?”有人哀歎說道。

“十五弟手持著父皇的帝王令,何人敢觸及他的眉頭?鎮海軍節度使卞誌康差點死在他的手裏,你說他狂不狂?”

不得不說,吳王李恪的消息通道還真是廣泛,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就算此等事情也能知曉,用“神通廣大”四字形容不覺違過。

“今日將大家召來王府,就是想要詢問大家有什麽好的辦法?”吳王說道,眾人拾柴火焰高,總有好的辦法,比一個人悶在書房中,冥思苦想要更加具備效率的。

“不知王爺所謂的辦法到底是想怎樣?”有人問道。

吳王李恪的眼神忽地陰沉下來,他的臉上盡顯著恐怖和陰冷,眉眼之間毫無掩飾的殺意,產生的恐怖氣勢,周圍人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隻聽他陰森恐怖地說:“不管什麽方法,本王不想看到十五弟活著回到長安。”

“王爺的意思是……?”

“殺了他!!!”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