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想死嗎？
汜奎能被稱之為天才，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過目不忘，吟詩賞月也不在話下，
李牧塵心說，跟我比詩，老子整不死你，唐詩三百首夠不夠？不夠哪就宋詞一千篇。
“怎麽個比法？”
汜奎哼聲一笑，嘴角微揚，好似勝券在握，說道：“自然是最傳統的比法。”
“胖子，什麽叫最傳統比法？”李牧塵小聲問道胖子。
小胖子小聲道：“沒有規則，想說什麽都行，輸贏由評委說了算。”
“哪有評委？”李牧塵道。
“我！！”
商之舟從人群中走來，學生們尊敬讓出一條路來。
汜奎見之，他躬身喊一句：“校長，您來了。”
商之舟微微點頭回應，走到二人中間，笑道：“我來給你們做評委，你們意下如何？”
“校長能來當評委自然是好。”汜奎在商之舟麵前，完全沒有那股蠻橫勁，謙卑恭訓。
畢竟汜奎是商之舟從草原上帶回來的，他對商之舟感恩戴德，恭敬有加。
“你呢？有意見嗎？”
李牧塵瞅了一眼汜奎，瞧見他看自己的眼神，要是敢說不同意，他能殺了我。
“行，就你吧。”
“千萬別勉強。”
“不敢。”
李牧塵撇了撇嘴，心說，我敢嗎？你那親愛的學生都用眼神刮了我，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次。
“開始吧。”
商之舟淡然地笑，小孩子之間的玩笑話，學校之間哪有真的仇恨，同學間的感情那是越打越好，越打越親。
“汜奎你先來，打個樣。”
商之舟即已開口，汜奎莫敢不從。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嗯？李牧塵聽完後，浮現腦海中的畫麵便是當年風靡全國的電視劇，紫薇和爾康。
商之舟滿意的點頭，汜奎沒有讓他失望，描述一對至真情侶那份始終不渝的愛情，海枯石爛永遠都要在一起。
“到你了。”
李牧塵思索一會兒，旋即說道：“即是愛情又在朝夕。”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說罷，故意地看向莫千雪，李牧塵總喜歡用別樣的方式跟她告白。
“折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開時人去時。”
汜奎再次發力，他不甘示弱，借物抒情，以寄托情懷。
“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李牧塵信手拈來，完全碾壓。
汜奎不服，忽地看到青雲湖又白鷺飛過，柳岸桃花放肆開，更勝人間四月天，他靈感一動，說道：
“青雲湖麵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李牧塵雖然討厭他，不過不否認，這家夥肚子裏還是有幾量墨水，否則也不可能隨口就來，實在了不起。
李牧塵不甘示弱，旋即說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李牧塵的詩畫麵感很強，總能通過字裏行間勾勒出的和畫卷使人心馳神往，忍不住想象那如詩如畫的山水畫作。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闕前開二峰長。”
“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長安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
“白露收殘月，清風散曉霞。綠楊堤畔問荷花：記得年時沽酒，那人家？”
……
二人鬥詩三百篇，愈鬥愈勇，外人觀之，直呼大好，從未見過如此高質量的對弈，實在大快人心，比那武試還要過癮，二人酣暢淋漓的說出許多古今著名詩詞。
“校長，此二人不相上下，可是如何判輸贏的好？”
身為汜奎的老師，對於能有這樣的學生表示很困擾也很開心。
開心的是他們是天才，不需要費心。困擾的是天才太厲害，已經超越了老師。
“不相上下？你是這麽認為？”
“難道不是嗎？”
“從質量上，汜奎和李牧塵不相上下，不分一二，然而從變化的角度，李牧塵詩詞多變，不拘一格，總能開創新的風格。而汜奎多以駢文居多，變化靈活性則差了許多，你說沒？”
“校長英明，學生受教了。”那老師也是商之舟教過的，畢業後留校任教，負責天字班的的文學課。
“子正，你知道究其根本，都是誰的錯？”
“什麽？”
“我是說，像汜奎這種情況你不覺得是當下咱們的學生的通病嗎？他們隻懂得學習，寒窗苦讀十幾載，兩耳不聞窗外事，這樣真的對嗎？”
“學子的天職本就是勤奮讀書，不對嗎？”那老師反問。
“讀書固然重要，一味地死讀書，你不覺得本身就有問題。”
老師搖頭，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說了你也不懂。”
商之舟不是一個迂腐古板之人，相反他的思想前衛，他執教一輩子，見識過無數學子敗在封建製度下侵蝕。
當初他提出建議，上書唐王就是看中李牧塵不拘一格的風格，靈活多變，天馬行空的思想也正是他最欣賞的一點兒。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裏，吹度玉門關。”
“高閣客竟去，小園花亂飛，參差連曲陌，迢遞送斜暉。”
……
剛開始李牧塵和汜奎相互對詩，二人有來有往。
隨著時間了，汜奎心覺乏力，他被人稱為天才不假，可是天才也有極限，他逐漸跟不上李牧塵的節奏。
以至於後來，現場變成了李牧塵專場，李牧塵一人獨歡，他腹中筆墨無窮無盡，永遠說不完。
再瞧一瞧汜奎的表情，大寫著“尷尬”兩個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李牧塵一口氣說了十幾首詩，震驚全場。
看到李牧塵精彩的表現，莫千雪忍不住為他開心，不知為何，看到他開心，她就開心，不由自主的為他高興，這種感覺從什麽開始也已經記不得了。
“我的媽呀！牧哥簡直太帥了，我要是女的，我早就嫁給他了。”
“你要是女的，他才不要你呢。”
莫千雪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小胖子身邊，她用李牧塵的口吻諷刺他。
“郡主，你說話啥時候變得跟牧哥一個口吻，真不愧是兩口子。”
莫千雪怒踢一腳，小胖子捂著屁股不敢叫出聲來，他們兩口子果然一個尿性，不是冤家不聚頭。
“有熱鬧都堵不住你的嘴，再敢多說一句，割了你的舌頭。”
小胖子嘖嘖嘴，捂著嘴巴不再說話。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
“停，停停！”
要不是商之舟喊停，李牧塵簡直沒完沒了。
“此子真是妖孽，腹中詩詞歌賦無窮盡。”商之舟心聲哀歎，前段時間文試的時候已經領教過他的本事，今日再見，還是忍不住驚歎。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才華，不簡單。”
商之舟先是做出最中肯的評價，李牧塵擔得起，也是沒有必要過去謙虛。
“謝謝！”
“好，接下來由我為大家公布比賽結果。”
結果已經毫無懸念，汜奎羞愧難當，自恃天才的他被長安第一廢物打敗，顏麵盡失，無地自容。
“李牧塵，勝！”
這一次，現場響起熱烈掌聲，李牧塵打敗四大天王之一汜奎，著實振奮人心，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他們也並非不可戰勝。
“我不服！！”汜奎說道，“我還要挑戰你！”
“夠了，汜奎，你難道還不懂嗎？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商之舟怒斥道，身為男人，要拿的起放的下，他討厭那些輸不起的人。
“可是校長，他……”
“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什麽嗎？心氣高、輸不起，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商校長的雞湯時間，汜奎當眾侮辱他，李牧塵就不會讓他好過，輸掉比賽隻是回擊他的其中一部分。
“你叫汜奎是吧。”
“有問題嗎？”
“知道你為什麽會輸？”
輸這個字眼，汜奎聽著特別衝，極不和諧，非常刺耳。
“你用不著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會輸不是你因為你太弱了，而且我太強！！”
嘩。
現場眾人皆唏噓，他那話實在夠狂妄，比汜奎還要狂妄，給他一雙翅膀他能飛天。
“年輕人，謙遜是美德，為人還是低調的好。”商之舟說道。
李牧塵不屑，他都已經低調了二十多年，再低調就死了，此時再不高調，等五年後李世民嗝屁升天，新皇登基，必然屠戮同族，到時候免不了一場無盡的廝殺。
“校長，我這人生來就高調，從不知道低調是什麽？你若看不慣我也沒辦法。”
“李牧塵，你知道自己跟誰說話嗎，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汜奎怒道，他對商之舟是非常恭敬的。
“汜奎，你一個學生，竟敢指著當今王爺的鼻子叫喊，你想死嗎？！”
李牧塵忽地冷下來，爆發出可怕的氣勢，那氣勢洶洶，磅礴浩瀚，令人畏懼，可怕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