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十裏長亭送友別

眾人皆是不解,程知節出山怎會與牧王扯上關係?長安人都知道,李牧塵與程老千歲乃是不想熟的人,如何能夠說動他出山幫忙?

魏百策笑著回應道:“不是牧王有什麽辦法,隻是放眼整個長安,試問還有什麽人比牧王更適合這位‘說客’的角色嗎?”

是啊,唐王正需要的一位能說擅言辭的說客,放眼望去,長安之大,何人能是李牧塵的對手?想當初,國子監一人力戰四大天才,無論辯術、文采還是武功,都屬佼佼者,無人可是他的敵手。

魏百策又說道:“陛下的一道聖旨,盡觀可以逼迫程老千歲出山,卻非他本意,大家也都知道他的性格,程兄乃是一位不願被規矩捆綁之人,強權可使他低頭,又如何能夠保證他真能全心全意為陛下付出?”

唐王點了點頭,事亦如此,正如他所說,強權之下,程知節必生不悅情緒,雖他按照聖上旨意行事,卻不能盡全力。

“三國時期,諸葛孔明揮師北定,南蠻孟獲侵擾蜀國邊境,乃是國家一大心患;而孔明擒孟獲而放之,‘來往’七次,終是讓孟獲心服口服,最後才永久解決了南蠻之憂,這件事不正是一件值得吾輩學習的嗎?”

自古強權和武力可鎮壓一切,卻無法永久,想要永恒之,必要攻心,將心比心,方能無往而不利,攻無而不克。當年孔明正因知曉這個道理,才有了‘七擒孟獲’的一段名垂千古的曆史。

魏百策的一番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魏兄說的不錯,陛下,我等老臣也讚同牧王前去試一試。”高士廉說道。

唐王先是沉思片刻,他心中正在思考這件事,思來想去,長安能夠勝任這個任務的也隻有李牧塵。

而且這小子想來不按常理出牌,對付程知節這種老頑童,說不定有著奇效。

“就這麽說定了,待牧王返長安,朕便命令牧王親自請老頑童出山。”唐王說道。

當他說完,魏百策又說出了反對的話語,道:“萬萬不可,此事一定要息事而行,決不能公然宣揚出去。”

“為何?”

“陛下難道忘記了咱們的最終初衷?”魏百策提醒說,看到唐王一臉疑惑,繼而說道:“請程老千歲出山,乃是抗衡吳王,若是宣揚出去,又豈會起到出奇製勝的效果?”

“所以說,這件事非但不能對外公布,反而還需得低調行事,不能刻意的表現太過明顯。”魏百策說道。

“原來如此,是朕太心急了,忘記了這件事。”唐王拍著額頭說道,好在他的身邊有著這些心腹老臣,不然的話,不知要做多少錯事。

隨後,李世民派人前去探查李牧塵已經路過哪裏,一個時辰後,錢德發前來回報:“回陛下,牧王快要到達洛陽城,再有五六天時間,便可抵達長安。”

“知道了,下去吧。”

待錢德發離開後,魏百策小聲地說:“臣有個不好的預感,不知當講否?”

看著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唐王便知可能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故而問道:“此地非朝堂,說話無需遮擋忌諱,但說無妨。”

“臣擔心,有人會對牧王殿下不利。”,良久,魏百策才敢開口說道,有些話,他沒有直接挑明,何為‘有人’?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也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

“你這話什麽意思?”唐王的臉色也忽變的凝重起來,“你是說有人敢刺殺朕的皇子嗎?!!”

魏百策搖頭否認,這些話不敢說的太過於明白,尤其在帝王的麵前,稍有不慎便會滿門抄斬,盡管他們皆為肱骨老臣,‘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是他們時刻要謹記的事情。

“臣隻是懷疑,並沒有說一定有人要刺殺牧王。”

“你還真是老狐狸,每次這種事情都隻說一半,自己則獨善其身,朕每次真想砍了你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什麽。”唐王沒有真的生氣,卻也將其訓斥了一番。

魏百策不以為然,他笑著說道:“陛下用不著砍了臣的腦袋,臣的腦袋裏麵裝的乃是知識和點子。”

他的一句話,逗的大家哈哈直樂,沒想到魏大宰相,竟也會開玩笑,在場之人皆是數十年的老友,也是極少看到這種情況的。

就連魏百策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心性正一點點發生改變,不在是哪位嚴肅的宰相大人,這一切的變化他的兩個女兒是看在眼中的。

尤其魏雪寒還與他說起過:“爹爹,在你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師傅的影子。”,魏雪寒的師傅,正是哪位少年英才,李牧塵。

“行了,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會派人多加保護他的安全的。”唐王說道。

魏百策聽他這般說,心中卻想:“最好是這樣。”,有些事情可比想象的還要複雜,恐怕皇帝的人還沒有達到,殺手已經先一步抵達。隻期望李牧塵命大福大,能夠平安的返回長安來。

……

李牧塵一行人剛到洛陽,穆清怡便主動告辭,十裏長亭,古人都喜愛在此送別友人和親人,折下一根柳枝,贈於她,算是寄托思念之情。

“前日收到宗門傳召命令,要求在外曆練的宗門弟子立刻返回雲嵐宗,今此便是告辭了。”穆清怡行醫在外,沒有那般小女子的柔情脈脈,說話之中帶著幾分豪爽和灑脫。

從洛陽至雲嵐宗,少說也有五百裏的路程,不似現代,有著四通八達的道路縱橫,在古代唐朝,行走五百裏,少說也需十天半個月,多則月半。

在蓬萊仙島,李牧塵與穆清怡發生關係,純情小處男和綿柔小處女的**畫麵,至今回想,依然曆曆在目。

發生這種事,身為男人,總是要對她負責的,在李牧塵的再三挽留之下,穆清怡還是拒絕了一同隨他返回長安的決定。

親友分別,總是會有些傷感和落寞,相處日子久了,彼此之間也是朋友,難得認識的良友,再次分開,不難過那是假的。

“分離不是訣別,各位有何需難過?我穆清怡能夠認識各位,也算此生無憾,就此後會有期。”

穆清怡說話幹淨利落,沒有拖泥帶水,躬身行禮之後,強刃悲傷的心緒離開了。

就連處處與她做對的水兒,也有些不舍和不忍,她與穆清怡總是嘴上說些互懟的話語,二人也都知道,僅是鬥嘴的話,而非真的辱罵對方。

李牧塵心中有些傷感,他收斂心中的情緒,對大家說道:“繼續趕路吧,再過幾日就到家了,大家提高速度。”

又是趕了半天時間,眼瞧著天黑了下來,李牧塵等人便在驛站暫休一晚,明天一早繼續趕路。

殊不知,自從李牧塵踏入洛陽地界,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吳王的監控之下,洛陽的州府都是吳王的人,而上麵傳來消息,要將李牧塵攔殺在長安之外。

途徑之地,派人暗殺,決不能留下活口。

這一晚,夜黑風高,從山中吹來簌簌地冷風,在這金黃色的深秋季節,顯得格外淒冷冰寒。

洛陽城外的驛站,正“沉浸”在靜謐的黑幕之中,附近寂靜無聲,偶有樹葉飄落地方發出地‘莎莎’地聲音。

這時候,驛站外已經悄悄潛入數十位黑衣蒙麵殺手,他們成功避開驛站的監視,哦不,驛站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應該說一切都是計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