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三顧國公府

國公府!

李牧塵一身輕便裝束來到程老千歲府前,他兩手空空,與那些拜訪老國公的門客截然不同。

程知節不願鋪張浪費,門前稍顯寒磣了些,相較之牧王府,還是強上幾分的。

站在牧王府門前,如若不是匾額的三個大字,都無法想象,堂堂親王的府邸會是那般殘破。

白晝,國公府大門緊閉,其意再明顯不過,“閉門謝客”四個字出現來客腦海中。

稍是整理,李牧塵上前敲門。

咚咚咚!

不多時,大門發出“咯吱”地聲音,有兩個人從府中走出來,一老一少,老的應是管家;少的可是看門小廝。

管家麵前不張揚,說話有規矩,說道:“這位公子,不知到訪府上可有要事?”

不得不說,管家為人謙虛,不似其他王府的管家那般蠻橫。

管家不識得牧王真容,隻聽名聲不見其人,正如牧王府上的柱子。

又見李牧塵無隨從跟隨,又沒有攜重禮,並非那些巴結老爺之輩。故而開口第一句話不是閉門謝客,而是詢問因果。

李牧塵抱拳作揖,不張揚地說:“在下有要事求見老千歲,還請管家引薦。”

每日求見程知節的不在少數,管家的指責便是阻攔老爺不願見到的人。

盡管他對李牧塵的印象不錯,卻也是初次相見的陌生人,想要拜見老爺,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家老爺近來身體不適,大夫說需要安神靜養,不便再跑叨擾,你還是改日再來吧。”管家說道。

“既然老千歲身體不適,那在下不再打擾,告辭!”

李牧塵沒有強行硬闖,也沒有亮出自己的身份,而是真的折返回去,並沒有大鬧府邸。

管家先是一愣,看著離開的李牧塵,他有些蒙圈,心說:“就這麽走了?!”

頭一次見到如此幹脆利落的人,與之前完全不同,那一家登門造訪的人,被拒之門外,少說也得賴上小半個時辰,才不情願的離開。

這位年輕人,簡直不按套路出牌,讓人摸不著頭腦。

“真是個奇怪的年輕人。”管家自言自語地搖頭,隨即讓家丁關門。

……

三日後!

李牧塵又是這身裝扮,獨身一人上前敲門。

家丁開門,管家緊隨其後,定眼一瞧,又是前幾日的年輕人。

李牧塵恭敬地說道:“請問老千歲身體是否好轉?可否會見來客?”

管家說道:“請回吧,我家老爺不便見客。”

“那叨擾了,在下告辭!”

管家已經猜到他不會糾纏,但他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既不表明來自,亦不道出實情,實在令人糊塗。

又過去三天時間

李牧塵好像約好似的,來到盧國公府邸。

管家又見李牧塵,這一次,不等他開口說話,管家先一步說道:“請回吧!”

李牧塵微微點頭,道:“告辭!”

……

這年輕人已經是第三次,不禁使管家懷疑,這日,他將李牧塵前來拜謁的事情告知了程知節。

這時,程知節正蹲在自家的小菜園裏麵忙著除草鋤地,身上的汗水浹流不止。

“老爺,有位少年想要見您。”管家恭敬地說道。

程知節躬著身子,拿出鋤頭,手裏麵的農活不曾停歇,背對著管家,說道:“這種事情以後就別再跟我說了,一律不見。”

“可是……”

“可是什麽?”

“這已經是那少年第三次前來。”管家說道,隨後,他將李牧塵造訪的事情,與他詳細說來。

聽完之後,程知節放下手中的鋤頭,走到一側的涼亭下,端起茶碗喝了個精光。

“獨身前來的少年,三次被阻攔府門之外,有點兒意思。”程知節笑著說道。

一把年紀,有少年登門造訪,程知節可不記得與年少一輩相熟。

“說來也是奇怪,人家登門拜訪,不見到老爺您誓不罷休,他可好,隻需要一句‘不便見客’,他轉身離開,說來真是奇怪。”管家說道。

程知節大笑,又是喝了一碗茶。管家滿是疑惑地表情,費解地問:“老爺,您笑什麽?”

“你啊你,難道還沒有看出其中貓膩?”程知節笑著說道。

管家搖頭,表示完全沒有聽懂他的話,少年什麽話都沒有說?何來貓膩之說。

“那少年不爭不鬧,話語近乎很少,卻也是最聰明的一個,他不說一句話,為了表示引起你的注意,借助你的嘴告知於我,難道這還不算是貓膩?”

“啊?!”

的確如此,李牧塵的表現與他人不同,引起了管家的注意,接連三次,管家心生懷疑,這時候,為了保險起見,管家一定會將此事告知程知節。

也正因如此,管家無形之中幫助李牧塵傳達了他的話。這種人,不費吹灰之力,便達到想要的目標,小小年紀有著如此智謀,長安城內,年少一輩的人,能夠想到此方法的人,心算都能數過來。

他心中似乎已經人想,大概猜到了少年是何人?

世人都說程知節有勇無謀,真的是這樣嗎?他能夠在隋唐英雄之中脫穎而出,有勇之人,已經埋骨桑梓地;無謀之人,已是戰死沙場。

隻有有勇有謀之人才是封官拜侯。

正說著話,程知節看到了自家兒子,道:“鐵牛!!”

程鐵牛醉醺醺地走了過來,看見兒子又喝酒,他登時不悅,不止一次警告他不要喝酒,他就是不聽。

“爹,你找我?”

程鐵牛開口,一股子酒味撲鼻而來,走路左搖右晃,說話更是稀裏糊塗。

啪!!

程知節別在腰間的鞭子,怒地抽在他的身上,使得醉意中的鐵牛“啊”地大叫一聲,醉意頓消大半。

便是為了教訓他,程知節才會隨身帶著鞭子,身為他的父親,有一種恨鐵不成鋼地無奈。

正所謂,沒有對此就沒有傷害,李牧塵的年紀比他還小幾歲,卻是能夠獨當一麵,如今更是南巡立下不世之功。

“老子告訴你多少遍,喝酒誤事,你就是不知道好歹,這麽大的真了,文武皆是不行,待我那天一命嗚呼了,你小子早晚不得好死。”

程知節一遍怒罵,一遍怒打。隻聽程鐵牛發出“嗷嗷”地叫聲,疼痛使他醉意清醒過來。

他連忙求饒:“爹,孩兒不敢了,爹,饒命啊!!……”

這樣的聲音回想來整個府邸,無論是家丁還是丫鬟,對於這聲音可是再熟悉不過。每次少爺喝酒大醉,都免不了遭受皮肉之痛。

那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身上,旁觀者都覺得不寒而栗,毫毛豎立。

一頓皮鞭抽打,將程鐵牛徹底的抽醒。酒這東西,小酌可怡情,大飲傷身倒是其次,關鍵易誤事。

正是有了自己的前車之鑒,當年若不是自己喝醉,導致戰略失誤,也不會使得數萬弟兄死在王世充手下。

從那以後,程知節決心不在喝酒,即便是唐王宴請賓客,他也盡是小酌三兩口。

唐王知曉他心中傷痛,故而不怪罪強求。

正當程鐵牛叫苦不迭,被父親暴揍的時候,這時候下人過來告訴管家,說是那少年又來了。

管家得知消息後,連將老爺拉開,說道:“老爺!那年輕人又來了。”

昨日剛走,今日又來,較之上一次的間隔要短了兩天時間。

於是,程知節讓管家和鐵牛兩個人一起前往,如果真是李牧塵的話,鐵牛自然認識,也趁機增進他們兩人間的感情。

程知節乃是一個有著長遠目光的人,他能看的出來,李牧塵那人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未雨綢繆,為自家兒女謀一條生路也是他將要打算的。

鐵牛不願,卻畏懼父親威嚴,不敢不從,唯有聽命任之。

來到門前,管家對於李牧塵已經相熟,再熟悉不過,二人相互拱手作揖,算是簡單的照麵。

程鐵牛心中有股怨氣,見到李牧塵後,他撇嘴說:“你來做什麽?”

管家聽少爺口氣,與那少年認識,故而小聲問:“少爺,此人是誰啊?”

程鐵牛不屑地說:“還能是誰?長安第一賤人,李牧塵。”

長安第一賤人?對於這個稱呼,李牧塵不是非常滿意,他知道程鐵牛的為人,他的本性不壞,想必是李晨然等人教於他的。

這種事情,李牧塵可是不會放在心上,不過是小孩子家的罵話,何必放在心上,笑之以回應,不再說話。

管家關心的重點則在於……

李牧塵?!

這三個字為何聽起來如此熟悉?怎覺得時常有人提起?又看了一眼李牧塵,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人。

難道是……

管家小心翼翼地問:“你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牧王爺。”

李牧塵朝著管家微微一笑:“哈哈!有的人的確也稱我叫牧王爺。”

看他說的輕巧,管家心中地驚駭如同波濤駭浪,難以平複。

都說牧王乃是皇上最為寵愛的皇子,本以為會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萬沒想到,這位王爺是否太過低調了些。

“管家,勞煩你引薦一下,在下有要事求見老千歲。”

堂堂親王,竟是對這位管家恭敬有禮,他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