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流放蠻地,長安惜別

“你笑什麽?!”

二人間突然地劍拔弩張,搞得氣氛緊張起來,又聽晉王大笑,李旋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統領真是一點兒幽默感都沒有,方才隻是本王的玩笑話,豈可當真?”晉王李治笑著說道,“再說了,你我二人要是打起來,本王這王府估計要完。”

李治一句話化解了緊張氣氛,避免了兩人拳腳相向的結果。

他們兩個人真要是打起來,後果不堪設想,李治和李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旦交手起來,必然會是一場無休止的廝殺。

不打的天昏地暗,怕是分不出高下。

李治非傻瓜,懂得其中利害得失,眼前他需要做的是隱秘鋒芒,暗中潛伏,最是不能過於表現自己。更何況,鮮有人知曉他擁有著強悍實力。

見他沒有準備動手的意思,李旋也是停手作罷,他不會主動招惹晉王,可是晉王真若是用其母親性命相要挾,他也是不會輕易罷手。

李旋說道:“看來你也打算魚死網破,那便是好,你若放了我的母親,關於你陷害牧王一事我絕口不提,永遠爛死腹中。”

“哈哈~!”,李治又是莫名的大笑起來,他問道:“那你可知有一句話?”

“什麽話?”

“活人永遠都是潛藏的威脅,而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李治言語輕佻,夾雜挑釁和威脅,卻又不失幽默風趣。

可算是威脅與逗趣並存。

“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為:隻有我死了,你才願放了家母,對嗎?!”李旋怒問道。

他不覺得任何意外,當李旋答應幫主晉王的那天起,他便知道結果會是這樣。死人是“最忠實”的人,也是守住秘密最好的方法。

正當氣氛又一次陷入尷尬之境,李治又是突轉笑了起來,道:“哈哈!本王知統領乃是出了名的大孝子,老母年邁,病疾頻發,而今又是癱瘓在床,統領年如一日的細心照顧,不曾有任何怨言,當真是令人感動啊。”

說著話,自己都要落淚下來,晉王的演技也實在高超,真應該為他辦一個奧斯卡小金人獎。

那廉價的眼淚於他而言,算不得什麽?這麽多年來,晉王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無論唐王還是臣子,又或是貧民百姓,他們心目中的晉王,乃是一位儒雅翩翩,溫潤如玉的俊公子,待人接物給人一種溫柔的紳士風度。

然而,偽裝下的他竟是惡魔,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李旋可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當初出賣了李牧塵,他自愧難當,想來注重義氣的人,卻說謊做了偽裝。

義薄雲天之人,若是違背了道義,出賣了兄弟,傷害了朋友,他們內心所要承受的苦痛可是比之殺了他們還要痛苦百倍不止。

一把把刀子插在心髒上,他們心中難以言說的痛苦,實在想象其中滋味到底為何?

“你用不著假惺惺的裝模作樣,孝順不是用嘴說的,而是自己內心對於父母的愛,這些是你所不懂的。”李旋諷刺說道。

正如方才之言,晉王確實不懂何為情愛之說?情者,無非男女雙方互相自我滿足的欲望;愛者,彼此之間虛偽客套的相互寒暄罷了。

情和愛,是他不需要的,他摒棄一切情感,為了追求權利和實力,因為隻有牢牢掌握這兩者,才能站在巔峰,立於不敗之地。

“本王答應你放了你的母親,但也希望大統領能夠信守承諾,此事就此打住,倘若統領失信,本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你我心知肚明。”晉王說道。

發了瘋的晉王,誰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時候事情來。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瘋子,再若發瘋,可算是瘋子中的瘋子,這種人屠戮整個城池都未可知。

“請不要用你的狹隘眼光來度量他人的承諾,於你來說,承諾二字或許不值一文,對我而言卻是重千金。”李旋說道。

李治擺手說道:“罷了,隨你怎麽說,愚人是無法理解神的想法。”

他沒有責怪,亦不憤怒,凡人無法理解神靈,而神靈又豈能怪罪於他呢?他們若是能夠理解神,還要神有何用。

不管如何,神是不會錯的,他是一盞照亮前行的燈,愚民們隻需要目視著亮光,傻傻地前行,無需思考,無需多言,隻因自己是神,任何的決策都不會錯。

“你的母親本王會派人送至你的府上。”李治很是淡然地說道,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

他是話,李旋沒有質疑,堂堂晉王允諾的事情,不會言而無信,更不會為了此等小事而鬧得不可開交。

待李旋道謝之後,他很快離開了晉王府,這個地方他一刻不願多逗留,看似繁華的府邸,卻是呆著很不舒服。

書房之中,獨留李旋一個人,他漠然地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多長時間,一刻鍾?兩刻鍾?還是一個時辰,他矗立原地,動也不動。

突然,書房中的書架、桌子、凳子、擺放硯台的紙筆突然躁動起來。

甚至整個房間都為之晃動,好似發生地震一般,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種劇烈的晃動持續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隨著晉王離開書房而宣告結束。

晉王無形的憤怒,他用著別樣的方式發泄出來罷了。

……

穿著奴隸的衣服,隨行著押送官差的一行人,而李牧塵正在這群送往西北流放的奴隸,隊伍中人,不乏有著高官厚祿之人,曾經何時,還是官至廟堂,而今落草為奴。

李牧塵便是他們其中的一員,乃是同行人中爵位最高的人。昔日的王爺,變成了人不狗的奴才,實在可悲可憐又可歎啊。

好在押送他的官差還算人好,他的家人受過李牧塵的恩惠,沒有過分刁難,對其也算是照顧,卻如今落得如此地步,也非他們小小官差所能夠左右的。

奴隸被發配邊疆,自然是徒步前行,哪裏能夠享受馬車待遇,因此,能夠從長安徒步走至西北服刑之地的人,實在太少了。

那些曾經養尊處優的老爺們,哪裏消得起如此重罪?於是,半途死了也是合情合理,無人會在乎他們的生死,他們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官,那些諂媚奉迎、溜須拍馬的宵小之輩亦早不知了蹤跡。

這不,流放西北的隊伍,走至長安城外,已經有好些人腿腳酸痛,平日的他們哪裏走如此多的道路,出門皆為車馬轎子接送,何須自己抬步走路。

剛至長安城門,有幾位倩麗的靚影站在門外焦急得等候著。莫千雪、石蘭、水兒,還有曾經救過她們性命的楚夢瑤和熙子。

官差識地她們,乃牧王家眷,官差憐憫李牧塵,說道:“李牧塵!給你一炷香的時間。”

得到他們的恩準,李牧塵在離開長安之前,至少可以與她們道別。

一炷香時間不長,卻對李牧塵來說是非常難得的,對那官差道了一聲謝謝,享受最後與他們道別的時間。

李牧塵輕輕地撫摸著石蘭和莫千雪的臉頰,看著他們那張絕美的臉龐,千言萬語竟是不知該說什麽。

湧上嘴邊的話語,唇齒蠕動了好久好久,李牧塵說道:“好好好照顧自己,若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嫁了吧。”

她們二人皆為完璧之軀,覬覦她們的人可不在少數。得到兩大美女的愛慕,那可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水兒,照顧好她們,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她們。”李牧塵交代最後的遺言,此去西北,不知何年何月在能夠回來,也許是永別。

水兒哭著眼淚,眼眶留轉的眼淚,早已經濕潤了,她想要嚎啕大哭,卻是強行忍住哭泣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