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身懷六甲

李牧塵隨著官差從長安西門西行,約摸百裏之後,長安的官差任務已經完成,交由鹹陽地界的官差繼續押送。

此去西北之地,路途遙遠,窮山惡水,哪怕是官差也難以吃消,故而采用“換班換地”的措施。每到一處城池,將奴隸們交給當地官差,可最大可能得保證官差性命。

至於隨行的奴隸們,他們生死與否已經無關重要,他們本就是將死之人,或許死在路上比之前往流放苦役地方更好,能少受些苦痛和罪過。

“王爺!前麵就是鹹陽地界,您到了那邊可就不歸我們管了,隨行的官差要是言語侮辱,您且擔待些。”隨行的官差說道。

他們還肯稱呼李牧塵一聲“王爺”,可見李牧塵在他們心中地位,也足見他們心中尚有幾分感恩的良知,至少不似那些忘恩負義之輩的虛偽敗類。

李牧塵應了一聲,很快他們已經來到鹹陽城外,當地官差已經等候多時。

被官差帶走前,李牧塵回頭與官差們說道:“知道了,多謝幾位兄弟的一路護送,就此別過。”

因為是流放邊疆的奴隸,自然享受不到“招搖過城”的待遇。

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他們根本享受不到進城的資格,隻能繞走山路。

古代的山林之間,豺狼虎豹頻繁出沒算不得稀奇事,登山林者葬於凶獸口中,亦是常有發生的事情。

不似現代山路,古代的山路崎嶇難走,本就人煙稀少,那被腐葉覆蓋的小路實在辯其痕跡。

而發配邊疆的奴隸中少不了養尊處優之輩,從長安城走至鹹陽城已實屬不易。

而今又是繞行山路,他們哪裏吃的了如此困苦,一路上叫苦不迭,怨聲載道。

可是,他們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故而官差們也不必對他們客氣。

“哎呦喂!累死了,老子從小到大走的路都沒有那麽多,不走了,不走了,打死也不走了。”有人嘴裏麵嚷嚷道。

說話之人,乃是朝廷三品大員家的公子,因私通外敵,加之強搶民女等數罪並罰,後因家中老父親多方找人拉關係,總算保下他的命來,卻也落得個流放的罪罰。

官差可不管他是誰,見其駐足停下來,道:“媽的!誰讓你停下來的,快走!!”

說罷,一腳踢在那人的後背,用暴力驅趕前行。那紈絝公子剛要破口大罵,被鹹陽的官差一巴掌打在臉上,怒道:“閉上你的臭嘴,再敢亂叫,信不信老子用鞭子抽死你個狗東西。”

卻見那紈絝公子敢怒不敢言,自己乃是階下囚,哪還想是從前的囂張氣焰,隻能悶聲自己咽下去。

“呦!你個狗東西,還敢瞪我!!”

隻怪那紈絝公子用眼神惡毒的瞅了他一眼,恰被官差看見了。上前去,當即又是一腳。

李牧塵於隊伍之中,緘默不言,官差暴打紈絝公子,算是他咎由自取,賣國求榮之輩,換做自己是官差,定要親手打死這種人。

這時,官差在人群中嚷嚷道:“老子警告你們,落在老子的手裏麵,誰也別想著逃跑,要是被老子抓住了,用不著到西北流放的地方,在這裏先結果了你們。”

鹹陽的官差不比長安城,他們個個凶神惡煞,長的五大三粗,手裏攥著油鞭,腰間掛著大刀。

……

晉王府!

“李牧塵一行人到了何處?”

晉王端坐在大堂內,兩側各有謀士及家臣數人,以前好似在密謀著什麽,恰是商榷已畢,李治適才想了起來。

家臣回道:“李牧塵離開長安已有半月之久,此刻本應穿過鹹陽,然則,流放本就行進緩慢,現在他應方至鹹陽才是。”

正當那人說完,前方探子回報:“啟稟殿下,李牧塵等人已至鹹陽。”

晉王應了一聲,探子退下之後,他看著在座之人,道:“如今禍患基本已經除掉,獨留那李牧塵尚在流放的路上,諸位可有秒法將其斬殺途中?”

這時,右側第二人站起來說道:“殿下,李牧塵非死不可是一定的,卻如今他扔在流放路上,一旦他死了,必然會引起陛下的注意,於你而言,可是非常不利的。”

“怎麽說?”

“試問殿下,若是李牧塵死了,受益之人最大者為誰?”

“不正是本王嗎?!”

“不錯,如今的長安城,已經無人可與之匹敵,廢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吳王李恪以及牧王李牧塵,能夠影響您的四位皇子,死的死,貶的貶,如今還有一位在流放的路上,可以說,整個長安城,不,整個大唐已在你的囊中,為何非要急於現在呢?”

李治皺著眉頭說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本王一天不繼承大統,那李牧塵就殺不得嗎?”

“非也非也,隻是現在還殺不得而已。”

“何解?”李治問道。

隻聽那人解釋道:“於牧王,陛下本就生得憐憫之心,不願殺其性命,無奈才是流放,聖意已然明了,倘若牧王還未至西北便死在路上,很難不引起懷疑,何況京城內尚有牧王黨羽,他人雖被貶,殘留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覷。”

“等著看殿下笑話的人可是不少,眼下正值人員變動交替頻繁的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如他的家臣謀士說的那般,李牧塵突然暴斃身亡,必然會引起朝廷的注意,甚至派遣專人徹查。而至李牧塵於西北邊疆死了,大可有著兩國混亂為由,搪塞過去。

隻因流放邊疆,發配充軍,死傷之人多如牛毛,不算是奇難怪事。

於邊疆混亂的區域,每天不死人才是一件壞事。因此,死掉之人,朝廷根本不予理會。

“也罷,姑且再讓他多活一段時間。近來,的確有著太多周全之事,在本王離開的這段時間,李恪竟本王一手建立的人脈圈搞得一塌糊塗,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晉王李治麻煩。

晉王假死半年之多,忽地出現在大眾視野中,而昔日的黨羽紛紛倒戈吳王,在吳王稀裏糊塗的“經營”下,可謂是止步不前。

“吳王本就是一位庸才,哪裏能與殿下您相比較?若非有著他的母妃適時提點,怕是多年累積的資本早已經被他敗壞完了。”有人說道。

這些話,要是被吳王聽到了,一定會氣的從墳墓中爬出來,在他們嘴裏麵,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實在令人惱火。

想起吳王,李治腦海中畫麵便是他臨死前的慘狀,睜著眼,死不瞑目,躺在血泊之中,他好多次從噩夢中驚醒。

“李恪?三哥?!待本王百年之後再與你賠禮吧!!”

李治低沉自語,還真是一位可憐而又可悲的人,堂堂親王,到最後落得如此下場,死在自己親弟弟的手下。

從太宗皇帝開始,這‘弑兄殺弟’的習慣已經改不過來,正如當初李世民為爭奪皇位而做出的事情。

如今李治效仿自己老子,用同樣的手段殺了自己的哥哥,陷害了自己的弟弟。

二十年的輪回,不知當李世民得知一切真相之後,他是該哭呢?還是該笑?又或是哭笑不得?!

“殿下,聽聞朝堂之上生出不少議論反駁的言語,其中不乏詆毀您的話,要不要給那群大臣們些教訓?”有人說道。

近來,長安城傳出不少流言蜚語,更有人傳言晉王再過不久便要謀朝篡位,大有取代太宗皇帝的意思。

李治不悅地說道:“最近是有不少人背後議論本王的胡說,隻不過是一些宵小之輩,父皇又不是傻子,豈會不明白他們的惡語?”

流言止於智者,李世民非昏庸無能之人,長安的流言蜚語傳言的愈發吵鬧,愈發說明那是流言,而非真實。

“話是不錯,若是太多之人議論,整日在陛下耳根子旁說三道四,到時候,假的也變成了真的,有些話可說,有些話不可常說。”

是啊!有些假話,說多了,聽聞之人也會覺得變成了真話。

李治想了想,思忖一會兒,道:“此話有理,有些可說卻不可常說,看來是時候得給他們些教訓瞧瞧。”

晉王擁有的力量,可不僅僅隻有朝堂上的力量,他在江湖上的力量,他耗費了十幾年的光景,組織起龐大的暗殺組織,不正是為了幫助他做一些見不得人事情。

於是,晉王對站在身旁的一位管家模樣打扮的人,說道:“動手的時候麻利點,別留下把柄,聽說最近長安來了一位神探,叫狄什麽來著?哦對,叫狄仁傑!!”

狄仁傑,他現在的名聲可是響亮的很,如今他在長安城的威名可是響當當的。

“那群貪生怕死的大官,最是簡單不過,保證不會落下任何把柄。”那人說道。

……

雲嵐宗,後山後崖。

牧霓裳小心照顧著牧清怡,說道:“清怡,你懷有身孕的消息準備什麽時候告訴你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