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抵擋西北之地

牧霓裳道出了她心中所揣測之事,經她的口中說了出來,牧清怡整個人為之一顫,她頓有些慌忙,但很快恢複了平靜模樣。

“姨娘……你……你胡說什麽呢?!”牧清怡說道。

牧霓裳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凝視著她的眼睛,一本正經地又問了一遍:“你腹中孩子的父親,是否為長安人士?”

“不……不是!姨娘,你就別瞎猜了!!”牧清怡解釋道,她不想過多的糾結這個問題,想要就此翻過。

可是……

牧霓裳不會讓她如意的,好不容易瞧出了端倪,又豈能輕易的放過?她咄咄逼人地說道:“你這丫頭從小便是不會說謊,每次說謊,兩指都是不自覺地打轉,還說不是?!”

被姨娘提醒,牧清怡注意到手指果然如此,她立即停了下來,將手背過身後去。每次說謊都情不自禁的小動作。

“姨娘,求你了,別問了,就算你再問,我也是不會說的。”牧清怡說道。

牧霓裳說道:“我猜的果然沒錯,那孩子的父親真是長安人士,冤孽啊!!”

她萬沒有想到,自己正因當初於世俗間曆練,奈何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並為那名男子生下了一個兒子。如今,自己的外甥女的男人也是長安人士。

她們兩個人是何其的相似?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且都為他們懷了孩子。

隻是,長安人口巨大,牧霓裳縱有萬般聰明,也是不可能短時間猜到孩子的父親是誰?隻是,她大致可以肯定,牧清怡的男人不會是尋常百姓。

在書欣中記載的人員眾多,可不止李牧塵一個人,尚有其他長安大小瑣碎的新聞異事,大致可以縮小人員的範圍。

如果牧霓裳得知牧清怡懷的乃是李牧塵的孩子,而她自己很快當要奶奶了,到那個時候,不知她的心情會是如何?

關係上混亂,牧清怡是牧輕舞的女兒,是牧霓裳的外甥女,而今,牧清怡懷了李牧塵的孩子,李牧塵又是牧霓裳的兒子。

如此來看,牧清怡與牧霓裳又可算作婆媳關係。真不知道,如此複雜的親戚關係,在古代到底算不算混亂?

盡管牧清怡與李牧塵沒有本質的血緣關係。可她畢竟是李牧塵的表姐,在倫理道德上,算是表親通婚,現代社會是很難容忍的。

然而,放至古代,表親通婚,盡管少數,卻也非特例。

隻見牧霓裳和牧清怡躺在一張**,姨娘與外甥女睜著眼睛,看著頂空,同時發出一聲:“唉!!”

一聲悠長的哀歎,可謂是默契十足。

二人以為自己所憂愁不同,實則她們兩個人腦海之中浮現的三個字,正是“李牧塵”,一個乃是為了兒子愁苦。一個卻是為了丈夫擔心。

李牧塵被流放邊疆,怕是一輩子也回不來啦,更有可能就此喪命也是未可知,畢竟西北邊陲,多國的交界之地,魚龍混雜,戰亂紛紛,想要在那種地方存在下來,可謂是九死一生。

“姨娘,你相信奇跡嗎?!”牧清怡問道。

牧霓裳不知該說什麽,她想說不相信,但又想說相信。現在的她,能夠做的也隻能相信奇跡,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夠絕處逢生,化險為夷。

“當然相信,而且我還篤定,人善者,定會有好報的。”牧霓裳說道,信中說,李牧塵殺死了吳王和楊妃,被認定為凶手,她是萬不會相信的。

自己的兒子,雖然沒有見過他,但她知道,李牧塵一定會是一位善良的人。被長安百姓稱頌樂道的好王爺,又怎會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除非有人想要陷害他。

“我也相信,因為他是好人。”牧清怡說道。

“他?!”

“對,他!”

牧霓裳不知她口中的‘他’到底是何人,但自己總覺得她們之間說的好像是一個人,純粹是心中的感覺。

“要是清怡腹中的孩子是塵兒的該有多好。”,牧霓裳心中自言自語,當然,這些是話牧清怡是聽不到的。

什麽倫理道德?什麽有辱斯文?牧霓裳才不管那些呢?狗屁禮義廉恥,牧清怡與李牧塵沒有血緣關係,隻要二人真心相愛,何需理會外界人的眼光。

她又是多看了一眼牧清怡的肚子,幻想著她腹中的孩子是自己孫子,整個人都覺得開心不得了。

“唉!!”

“姨娘,又為何歎息??”牧清怡問道。

牧霓裳搖頭,歎息歲月無常,不知不覺,她已經老了,兒子已經二十多歲,說道:“像你這般年紀,姨娘早已經當母親了。”

她的話不假,在古代,女子十之五六左右,便是產子晉升人母。而牧霓裳剩下李牧塵之時,乃是十之又九,在當世,可算得上‘大齡剩女’。

若是現在,十九歲產子,那可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隻因年紀太小。隻怪古今差異太多,無法用現代人的眼光來度量古代人的事情。

“不過你也不差,如今你也成為了準母親,哈哈,都忘記與你這丫頭道喜了不是。”牧霓裳打趣地說道。

牧清怡麵腮微微帶有一抹驕人地桃紅色,甚是漂亮迷人,她不喜濃妝豔抹,如此更顯她的美豔動人,素顏裝束才是最清純的美。

“姨娘,我忽然想聽我的那位表弟的事情。”牧清怡心中升起好奇,她忽然想聽關於李牧塵的事情,盡管她不知道姨娘的兒子就是李牧塵。

雖然牧霓裳自己她鮮有機會與自己的兒子相處,在她生下李牧塵之後,母子二人相處的時間更是寥寥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隻不過,在這段時間,卻也是牧霓裳最快樂的時間。

果然,提及李牧塵,牧霓裳臉上果然暈上一層慈祥的母愛,她麵帶著母親的柔光,溫柔地笑著:“你的那位表弟,小時候可是淘氣的很。”

牧清怡托著香腮,靜聽姨娘說的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牧霓裳溫柔地說道:“隻不過,那小子生下來小臉蛋肉嘟嘟的,掐一把都覺捏出水來,真是可愛。”

白白淨淨的小胖小子,誰人見了都覺得可愛。

牧清怡自從懷孕之後,母性情結大發,她腦海能夠腦補出白胖小子的可愛模樣,想著小孩子活潑可愛的樣子,她心裏便是覺得開心。

“你那小弟弟,小時候實在有夠聰明的,可知抓鬮的遊戲?”牧霓裳說道。

牧清怡點了點頭,說道:“知道啊!”

這種遊戲,通常在自家小孩子降生,都會將自家孩子放在擺滿物件的桌上,由孩子自家抓自己的喜歡的東西,而後觀之孩童手中的物件,預測孩童的未來。

“你猜他當初抓的是什麽?!”牧霓裳問道。

牧清怡點了點頭,問道:“不知道啊!”

牧霓裳笑著說道:“當初他抓的竟然是一捧黃土。”

“這是何解?!”

普通孩童為何抓了一把黃土,不似木劍、不似佛珠,也不似金銀珠寶等物,抓了一把黃土又該作何解釋呢?

牧霓裳說道:“這便是那小子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

一把黃土,可表社稷;一把黃土,可算農民;一把黃土,其意太多太多,更是有著無窮的解釋,想要單一的鎖定他的未來,實在難之又難。

就連當初的算命先生也說,此子未來的命運不可知,也許一生大富大貴,就此平安一輩子;也許會命運多舛,實難料定他的未來如何?

“這些都不算什麽,那小子最好生搞笑的是,他竟是將攥在手裏麵的黃土當成好吃之物吃了嘴裏麵,那時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清除幹淨。”牧霓裳笑著說道。

每當她想到李牧塵的點點滴滴,都會覺得心中好似有著一股暖流湧了上來,整個心窩都覺暖意洋洋,無聲的舒暢感,也是她那麽多年來,最大的精神支持。

後山的懸崖山洞之中,就這麽沉浸在祥和的氣氛之中,不失的傳來她們二人的歡聲笑語。

……

另一邊。

李牧塵穿過鹹陽之後,又是折耗了一個半月時間,終於快要臨近西北荒野之地。正如離開長安之時所想的那般。

路上,前行而來的奴隸們,不少人因無法承受如此長時間的路途跋涉,最終累死在路上,沒有能夠活著走到西北荒地。

於其而言,也算是一種幸福,不需要再經受勞役犯的痛苦,早早的前往地獄去享清福。

李牧塵站在掛著黃土堆砌的城門,被刺人的北風吹在臉上,仿佛有著一把傷人的刀在在臉上一刀一刀的刮著。

見著此情此景,李牧塵心中正是浮現出一首詩:

胡人吹笛戍樓間,樓上蕭條海月閑。借問落梅凡幾曲,從風一夜滿關山。

那蕭條淒涼的西北景色,一眼望去,盡是滿眼的黃沙,風蕭蕭,馬鳴啾啾,而此地距離兩國交界最近的地方,更是容易受到敵人的侵襲。

而李牧塵他們被帶至關押勞役犯人的地方,這裏的犯人,要帶著腳銬手鏈幹活,每日受到無良官差的欺壓,還要受到被迫幹著苦力,日子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李牧塵看著遠處那群佝僂骨如幹柴的犯人們,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