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入朝麵聖

最難消瘦美人情,麵對水兒炙熱如火的情感,李牧塵選擇了沉默。

主仆二人,以如此方式見麵,也算是老天爺給水兒最大的賞賜,她夢中思念的公子回來了,明知自己的愛不會得到公子的回應,可她依舊不後悔愛上公子。

李牧塵短暫的敘舊後,暫且讓水兒住在此處,待入朝麵聖後,一切自會分曉。隻不過,這一次他不是以罪犯的身份,而是功臣的身份站在大明宮殿上。

……

“傳兵馬大元帥薛仁貴,入朝覲見!!”

太監們的聲音,從大殿傳至遠方,回**在皇城之中。得到唐王授意後,傳召功臣入朝堂,接受封賞。

李牧塵等人先行於宮門外等候,由薛仁貴先入朝堂後,經過上表奏請,唐王召見與否,皆有聖斷。

通常武將入宮,皆要解甲卸掉兵刃,經由唐王準許,薛仁貴可持兵刃入宮麵聖,無需遵循其他規矩。

經由太監的指引下,薛仁貴輕車熟路的來到大殿之中。此刻,群臣皆至,凡可入朝之官,無不到場而來。

大唐帝國打了一場勝仗,舉國歡慶,讓萬邦來國見識到了唐帝國的威嚴,更是一舉掃平西北最大的隱患,絕對可算是功德一件。

見薛仁貴神采奕奕地走來,唐王見之,從帝王寶座上站起身來,笑著說:“哈哈!!大元帥凱旋歸來,壯哉帝國君威,朕代天下子民謝過大元帥。”

薛仁貴來到中央,先跪地行君王禮,李世民則上前攙扶起來,薛仁貴說道:“陛下說的哪裏話,身為帝國元帥,為帝國揚國威何以言謝?掃平敵寇本就是我分內之事。

“西涼占據西北要道,今此除之,算解決您的心病,君之所憂,臣之所憂,為陛下分憂,依舊是分內事,而今陛下言謝實在嚴重,臣不敢當。”

薛仁貴被稱之為儒將,他精通兵法古書,亦通曉文學辭典,說話之中,既有著書生味,也不乏血腥氣。

“哈哈!!”,唐王仰天大笑,明知他的褒獎之言,卻不覺得任何厭煩,他笑著說道:“薛王兄多年不見,口舌依舊能辯,快些入隊。”

今此,李世民稱呼他為‘薛王兄’,是有著典故的,薛仁貴官封王侯,拜‘一字並肩王’,加之救皇有恩,李世民特此稱他一聲王兄,乃是謙遜之言。

薛仁貴站在朝臣的隊伍之中,唐王回神居坐帝皇寶座,看著地下的臣子,他的心情不錯,說道:“諸位愛卿,薛王兄立下不世之奇功,爾等覺得朕該如何賞賜呢?”

普通的農家子弟,薛仁貴的地位已經超然,官至王侯,又為兵馬大元帥,如今再要封賞,官爵已至巔峰,賞賜金銀珠寶,無法表達他立下的汗馬功勞。

“陛下,依臣之見,薛將軍官拜王侯,至巔峰也,與其苦思恩賞為何?何不頒下一道詔令呢?”

說話之人,乃是褚遂良,官至中書令,兼任諫議大夫。是魏百策臨終前托付的眾臣。早在兩年前,魏百策身患重疾,已然離世。

而褚遂良也沒有辜負的魏征的囑托,忠言直諫,敢說真話,深受唐王李世民的賞識。

“哦?此話何意?不妨說來聽聽,且讓諸臣工都聽一聽。”唐王說道。

“將軍神功蓋世,為大唐掃平邊患,開疆擴土,自我朝開過以來,除卻李靖之外,薛將軍的功勞當世無人可敵。”褚遂良回道:“所以,陛下可於詔令之中,賜薛將軍不死之身,可免誅殺之刑罰。”

官至巔峰,已無官可再封賞。如今,掃平西涼,薛仁貴的功勞盡人皆知,唯有設下他的不死令,方可彰顯帝王對於功高者的封賞,區區金銀,如何能夠不死之令相比並論呢?

褚遂良之言,不可不算是好的辦法。然而,唐王如若真的頒下詔令,無論發生何事,可免薛仁貴死罪一條。

持有此令,假如以後,薛仁貴為非作歹,哪怕是犯下滔天大罪,亦不能殺了他。當然,薛仁貴也非好惡之人,在唐王的思量之下,覺得在理,便點頭答應:“褚愛卿所言,甚是有理,故朕采納其諫言。”

“薛仁貴上前聽封!!”

言歸正傳的時候,唐王也不再以謙遜的言辭稱呼對方,而是要直言其名諱。

“臣在!”

“愛卿為帝國立下赫赫戰功,其功勳無人可匹敵左右,一路掃北,**平西涼,討滅逆賊,故朕決定頒下一道詔令。”唐王說道,“世上沒有殺薛仁貴的刀,沒有綁薛仁貴的繩,不能在薛仁貴府上拿人。”

刀和繩,乃殺人必不可少之物,今此說之,已經代表了一切。

薛仁貴得到此詔令,便意味著他有著‘不死身’,大唐帝國沒有任何人能夠殺他,即便是後世之君,也決不能違背先皇君令。

有了他,且不說有用否,當世之上,能夠得此殊榮,已經說明了唐王對於他的喜愛。

薛仁貴叩頭謝過唐王之後,先是起身來,隨後躬身說道:“陛下,臣有一言,方才不曾言語,今此想要告之,請陛下恩準。”

瞧他說的這般嚴肅,唐王覺得好奇,群臣亦覺納悶,朝堂之上,廣納賢言,又有什麽不能說的呢?

“朕設朝堂隻為議論天下事,既在朝堂上,又有什麽不能說的呢?盡管說來便是。”唐王豪爽地說道。

薛仁貴有著他自己的考量,況且李牧塵的事情,他未在上表的奏折中提及半字,就此開口言之,恐怕引起眾臣的嘩然議論,實為不妥。

又是沉思片刻,薛仁貴蠕動唇齒,才敢鼓起勇氣說:“陛下有所不知,在此次掃平西涼的過程中,帳下有著一位白袍小將立下汗毛功勞,無論是攻城略地,還是衝鋒陷陣,他永遠走在第一線,可以說他的功勞完全不亞於微臣。”

“哦?真有此事?”

薛仁貴沒有直接道出‘李牧塵’這三個字,而是曲折迂回,才用委婉的手段說:“陛下且聽我慢慢說來。”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薛仁貴娓娓道來,將李牧塵的經曆與他們分享,講述著他從軍營到今天,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從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兵成長為軍中萬人敬仰的少年將軍。

自始至終,對於他的名字,薛仁貴閉口不提,隻言其事。

李牧塵軍隊成長史,絕對可以寫成一步長篇軍旅題材的小說,他的成功將激勵無數後來人。

在攻打西涼的過程中,李牧塵依靠著無雙的智謀,及過人的實力,一次次殺入敵軍,身先士卒,不懼生死,為此次攻打西涼立下了汗馬功勞。

薛仁貴侃侃談來,不覺任何疲累,而眾人亦聽得仔細真切,他描述的場景,好似身臨其境,將眾人代入那西北的戰場上。

過程中,唐王聽得心跳澎湃,熱血沸騰,待聽完薛仁貴的講述後,李世民激動地說:“世上當真有著此等天才英年嗎?”

“有!”薛仁貴說道。

“哈哈!我大唐人才輩出,就連老天爺助我大唐千秋萬載,一統華夏四海。”李世民高聲說道。

“不知這位小將軍人在何處?可否帶來朕瞧一瞧?”

李世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一下被薛仁貴耗費無數口舌讚揚的白袍小將,到底長的什麽模樣?到底是俊是醜?是高是瘦?是矮是胖?

能夠被薛仁貴不惜著大量言語謬讚的後輩,想來絕不是普通之輩。

“此人正在宮門外等候傳喚,隻不過……”

唐王不解地問:“隻不過什麽?”,今此,薛仁貴說話總是含糊不清,不肯一次性說明白,跟從前的他完全不一樣,也不知他心裏麵在盤算什麽?

絕非薛仁貴膽小,而是‘李牧塵’的身份過於敏感,不由得他不小心。

“臣肯定陛下,見到此人後,一定要按捺住心緒,千萬不要過於激動,又或是生氣。”薛仁貴說道。

君王召見有功之將,本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怎麽說的跟見仇人似的?著實不懂他在想些什麽?

別說李世民聽不懂,就連朝堂的大臣們也不明白。難道那位白袍小將長的太醜?難登大雅之堂,唐王會覺得有失帝國風範?故而會雷霆震怒?

很顯然,如此解釋過於牽強,也隻有見了以後才能真正揭曉謎底。

“好好好,朕答應你,一定不會激動,快些將白袍小將傳至朝堂來。”唐王很是敷衍地說,很顯然,沒有把薛仁貴的話當成一回兒事。

薛仁貴也知他心性,奈何金口玉言,就算到時候他想要發火,也得強行憋回去。

於是,唐王命人傳喚那位白袍小將。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無數雙眼睛盯著大殿的門口,他們想要看一看,被戰神誇讚的小將軍到底長的什麽模樣?

李牧塵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大明宮。踏著熟悉的台階,直至跨過門檻,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當李牧塵映入他們的眼簾中,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之中同時浮現出三個字:

李牧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