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晉王的突然發聲,打斷了唐王的計劃,聽聞異樣聲音傳來,他心中略顯不悅。

李治哪裏知道自己父皇與房玄齡之間的計劃,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李牧塵得逞的。

“晉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唐王問道。

晉王是何其的睿智,怎能聽不出唐王的話中不悅的意思呢?

況且晉王的心機絕對不輸給李牧塵,隻不過他偽裝的好罷了。

他本想要阻止李牧塵入朝來,僅從他的語氣中便是知曉了某些情況,晉王忽地改口說:“兒臣認為,十五弟入朝聽政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畢竟他的才華眾人皆知,如此破例一次也未嚐不可。”

果然,經此一言,唐王臉色稍有些緩和,晉王通過察言觀色之間,揣測聖心,自己的父皇,他再清楚不過。

“不過,兒臣也覺得,入朝聽政之事不能急於一時。”晉王說道。

“怎麽說?”

“十五弟遠離長安足有三年之多,於此期間,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兒臣隻恐怕十五弟一時間無法全麵的掌握,所以兒臣的意思是……”

如此說來,晉王之言不無道理,若是貿然將其安置在如此高的位置,就算他天縱奇才,短時間內沒辦法適應。

唐王問道:“說說看。”

晉王故意沒有道出最後緣由,便是為了洗脫自己的嫉妒嫌疑,由君王詢問臣子回答,恰是再好不過,他說道:“十五弟入朝是早晚的事情,不急於一時,兒臣倒是希望十五弟能夠在基層鍛煉一番,待成熟後再入朝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晉王的高明之處,在於他懂得迂回曲折,而不似其他臣子那般直抒胸臆。

同樣一件事,不同的處理方式,得到了不同的結果。晉王可不是傻瓜,就連李牧塵都險些被他殺死,這種豈是跳梁小醜可能比擬的嗎?

唐王想了想,似乎覺得他說的話在理,盡管他是皇帝的兒子,也不可能立即提拔高官厚祿,需要從底層幹起來。

隻不過,他不知道,一旦李牧塵進去基層,晉王就不會再給他翻身的機會。如此看來,結果還是如此。

“朕思量了片刻,覺得晉王說的在理,在牧王離開的三年時間,長安發生了太多事情,需要一個緩和的過程。”唐王感慨道,“就依照晉王之言,暫時派牧王去往基層鍛煉,不知諸卿覺得什麽職位更適合他呢?”

準確的說,“王爺”不是官職,依附於帝皇家才得此名號,到王爺的地位更為超然,地位等同於三公九卿,雖沒有實權,可能讓掌握權利的官員們馬首是瞻。

杜如晦站出來說:“陛下,如今百官之位皆無空缺,獨有京兆府尹一職,遲遲未立選新官,何不將京兆府尹暫有牧王勝?”

京兆府尹胡八一涉嫌貪汙罪,被逮捕入獄。三年前,還是李牧塵親手將胡八一送入大牢。

“京兆府尹?此職官居四品,職位不高,卻是責任不小,守護著一方百姓安全,如此要職再適合不過,就這麽定了,茲令牧王擇日起,前往京兆府尹報道。”唐王說道,他不給任何人說話和反駁的機會,當即拍案定奪。

說好的基層呢?在李世民看來,四品官員的確是不入流的芝麻小官。可是,對於晉王來說,四品官絕對可算得上朝廷大員,等同於今天的首都市長。

京兆府尹位居四品,無需登朝論政,可是手中的權利不小,有著殺伐絕對的權利。

使得晉王值得欣慰的地方,事情還沒有超出他的範圍,尚在掌控之下。

……

今日朝會,包括李世民在內,議論的對象離不開“李牧塵”三個字。這恰恰是晉王最不願意聽到的三個字,每每聽之,如同一根緊繃的弦,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

因此,朝會散去,晉王整個人都高興不起來,其黨羽官員也深知晉王心胸,不敢觸及眉頭,皆各自回府不在打擾。

回到王府後,為了宣泄情緒,晉王將府上不少的珍貴器具全部打碎,就連番邦進攻的三彩貢品都摔的粉碎。

其中不乏價值千金的寶玉之物,而王獻之的真跡字畫也難逃他的魔掌,被撕裂殆盡。

“李牧塵!!你夠狠,本王不殺了你,誓不為人!!”晉王低沉地怒吼著,那雙充斥著怒火的眸子,大有吃人的意思。

下人聽到房間裏麵劈裏啪啦,可他們無一人敢靠近來,隻有等到晉王怒火消失後,才敢進門收拾殘局。

有人為此憤怒無常,有也會為此開懷大笑。憤怒者,晉王也;欣喜者,牧王也。

當唐王的聖令傳至王府,不少人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前來府上拜謁。

相比較三年前,李牧塵一定會將他們拒之門外,不願多見。

如今,李牧塵不願走的太近,亦不會拒人於千裏之外,心態的轉變也他三年來最大的收獲。

來者既是客人,不管他們到底誠心與否?與自己又有何幹?本來也不指望著這種人賣命效力。

來到府上,吃喝隨意,權當是酒肉朋友,若是你付出的真心換來的是對方的無情背叛,對於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人,無心之人又豈會付出真心呢。(ps:上麵的話獻給那些被自己兄弟出賣的人,不需要生氣,坦然處之,包子的親身經曆,交友需謹慎。)

本是荒蕪寂寥的牧王府,再次變得熱鬧起來,來往不斷地客人,隨身前來,必然帶來了豐厚的禮物。

那群人,可是一群蒼蠅,專叮有縫的雞蛋。他們一個個精的很,知道唐王大有重用的牧王的意思,為了討的個好前程,還不趕緊行動。

有人送禮,不要白不要。廉潔是留給不缺錢的人幹的,李牧塵正是用錢的時候,他們送來的金銀珠寶,就當是解決用錢荒。

送入府上的錢財,李牧塵會轉而拿了出來修繕學堂,全部捐獻出來,自己則分文不取。

民脂民膏取自於民身,自當用之於民身。那些送上大禮的人,又有哪個敢說自己清白廉潔?

既然是貪來的,物盡其用,用於造福一方百姓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牧王廣施恩德,大力開辦私人學堂,讓更多的農戶家的子弟有書可讀。

久而久之,牧王之名傳遍四方,他的英明已經不在局限於長安城。

長安附近的城域,百姓們無不羨慕他的英明。一時間,牧王的美名傳遍神州大地。

當然,這些為後話。眼下,李牧塵方剛勝任為京兆府尹,將有一番作為的衝動。

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他的三把火燒的也是猛烈。

這一把火,便是由此開始。

李牧塵輕裝簡行,一襲素衣來至衙門,自胡八一鋃鐺入獄後,整個衙門沒了主心骨,衙門的衙役整日無所事事。

每天喝酒吃肉,賭博嫖娼,身為執法者,迷醉於燈紅酒綠的世界裏麵。

當李牧塵踏入衙門主堂,一股撲鼻的刺激味道襲來,摻雜著酒味,食物腐爛的味道。

乍一看,這哪裏是京兆衙門,根本就是垃圾場。新官到任,就連迎接的人都沒有。

李牧塵環顧四周,看著狼狽不堪的衙門大堂,他勃然大怒,道:“誰是班頭?”

正在劃拳醉酒的衙役們聽到聲音,僅是隨意撇了一眼,無人理會他。

他生氣不在於無人搭理他,而是身為衙役,不思進取,吃喝嫖賭無一不精,唯獨不知道為百姓幹實事。

瞧瞧他們現在的樣子,喝的伶仃大醉,不成人形,嘴裏麵操著髒話,一麵劃拳,一麵繼續喝酒。

天子腳下,竟還有著這樣的衙役,李牧塵如何不怒?他又是怒喊了一聲:“誰是班頭?”

這個時候,才聽見有人醉醺醺地站了出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說道:“喊什麽喊,老子耳朵沒聾,聽得見。”

看著那滿臉胡子拉碴,穿著不甚得體,腰間別著一把刀,李牧塵不悅道:“你是班頭?”

“沒……沒錯,我就是,你是什麽人?不知道這裏是京兆衙門嗎?沒事趕緊滾蛋,別打擾爺爺們喝酒。”那班頭醉醺醺地說道。

李牧塵一把將他推開,徑直走到堂前,拿起桌上的驚堂木,‘嘭’地一聲敲下,嚇了他們一跳。

那群喝的酩酊大醉的衙役們,聞聲皆抬頭看了過來,他們滿是不悅,被人饒了清靜,斷了興致,說道:“敲什麽敲,你誰啊?不知道這裏是京兆衙門嗎?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快滾!!”

看著他們一張張迷醉的臉,李牧塵心中的怒火‘噌’地竄上心頭,眼神從他們身上略過,說道:“趕緊收拾你們的行禮,去賬房領了銀子滾蛋,京兆衙門不需要你們這種人。”

“呦,你小子挺狂啊,連我們京兆衙門的閑事都敢管,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有人嚷嚷道。

有人來砸場子,說完之後,一群醉漢們便圍了上來,準備給這位年輕人一些教訓瞧瞧,“現在的年輕人,不嚐些苦頭,都不知道死字怎麽寫?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瞧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