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斬!長孫無忌

“老夫惶恐,先皇遺詔,吾怎敢造假?”

長孫無忌當即否認了·遺詔造假,此等大事,承受便等同於找死,先皇詔書,何人敢弄虛作假?更何況關乎大唐百年社稷,株連十族都難饒其罪。

見長孫無忌仿照先皇筆跡偽造遺詔,李牧塵真的怒了,且不說遺詔是何人所撰?死者為大,偽造死者之物,本就是冒犯逝者生靈的大不敬的行徑。

唐王的遺詔也敢偽造,令人如何不怒?且看褚遂良氣的臉色鐵青,身為文縐縐的臣子,最是著重孔孟之道,儒家之精髓所在便在於君臣禮法。

憤怒過後,李牧塵臉色恢複如初,不憤不怒,不悲不切,麵色如常,非但沒有悲憤,臉上反而有著一抹狡黠的笑容,他說道:“長孫大人,而今你我各持遺詔,不知孰為真假?你我各執一言,且是如何是好呢?”

長孫無忌眉頭輕皺,他隱有感覺,不知那小子搞什麽名堂,常人遇此事後,必然先慌亂不知所措的好,然則,他神情不改,行舉未亂。

“什麽如何是好,什麽誰真誰假?很顯然,老夫手中的遺詔才是真的,而你不過是偽造遺詔企圖篡奪皇位的不孝之徒。”長孫無忌說道。

“慢著!!”

李牧塵舉起一隻手來,緩緩地從台階上走了下來,一步步朝著他走了過來。長孫無忌見之,身體不由得呈現後傾姿態,做賊心虛之人,當別人凝視著雙眸,無論心裏素質再強的人,也總是會有著慌亂。

“你想幹嘛?”長孫無忌害怕地說,,他的本事可是略有耳聞,自己這把老骨頭,扛不住他的一掌。

李牧塵每一步踏出,仿若腳下生風,好一派帝王威嚴氣概,“長孫無忌,你還真是豁出去一張老臉,如若不是看在你是前朝老臣的情分上,單憑你偽造遺詔一事便夠你斬一萬次腦袋都不夠。”

“如果你想說的隻有這些,恕老夫不能信服,你說你沒有偽造,證據呢?如何能夠證明?”長孫無忌說道,事情再次回歸了原點,他篤定李牧塵拿不出證據來。

而今兩個遺詔皆為太宗皇帝的筆跡,縱然眾人更加傾向於李牧塵,奈何無據可鑿,亦無法將長孫無忌就地正法。

“恭喜你,你贏了,朕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遺詔的真假?你呢?又有證據能夠證明嗎?”李牧塵反問道。

長孫無忌偽造一事本就是子虛烏有,能夠拿出證據反而有鬼。不過,這就是長孫無忌想要的結果。

讓李牧塵繼承大統變的不再是名正言順,不再具有合適的理由。如此一來,他便可聯合各方豪強,再次重組晉王勢力,順勢將其拉了下來。

李牧塵又如何猜不出他心中所想?既然老狐狸想要“鬥法”,那就讓他無話可說。他既然敢玩耍賴的手段,那麽自己就與他玩一場文字遊戲。

不等長孫無忌作答,李牧塵先一步說:“行了,你閉嘴吧,朕知道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既然你我都沒有證據,那麽朕就好好與你說一說。”

“長孫大人,可還記得你來此說的第一句話嗎?”

嗯?!

長孫無忌當然記得,話出自他口,方過片刻之久,他如何能夠忘記,隻是他不懂李牧塵為何這麽問?此子狡猾無常,言語之中盡是陷阱,不得不令人謹小慎微。

“沒有忘記就好。”李牧塵哼笑說道,“汝見之首言,便提及‘篡改’二字,揚言朕與宰相篡改先皇遺詔,是與否?”

“哪有怎樣?!”

“長孫大人可是先賢之輩,‘篡改’之意無需過多言語的解釋。”他聽著李牧塵侃侃地說道,“方才之言,說我等篡改,可知篡改的意思乃是先皇遺詔上麵修改其意,此為篡改。如你這般,可否是默認了宰相所宣讀遺詔的真實性?”

李牧塵所行之法就是所謂的“咬文嚼字”,古代帝王最喜歡的文字遊戲,曆朝曆代,從不乏“文字獄”的案例。

偽造和篡改,其結果相同,而過程卻盡然不一樣。偽造,意為再造;篡改,乃為本來基礎上做的修改。

“先說我等篡改遺詔,而今又言偽造遺詔?長孫大人真是好本事,什麽話都出自你口,不覺前後矛盾嗎?”李牧塵說道。

如此這話,不經提及,眾人或不以為然,如此細品解剖之下,卻有著幾分道理。若是依照長孫無忌所言,先是篡改,而後又拿出偽造的遺詔,前後兩者之間自相矛盾,等同於自己打自己的臉。

“這……”

長孫無忌一時啞然,竟然不知該說什麽的話,明知是對方的巧言善辯,卻是不得敗勢其法。

李牧塵又說道:“父皇之遺詔存於翠微宮中,由心腹之侍親自看守,旁人無可獲得,而今長孫大人手握遺詔,可是從翠微宮中取來?又不知從何人之手接過來?”

遺詔,存於翠微宮中,不乏有好事人覬覦此詔書,想要奪取篡改之,怎奈重兵把守,尋常人等無法踏足半步。

長孫無忌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忘卻了這一點。遺詔的取得,必須經過先皇授意之人才可活獲得。

褚遂良身為顧命大臣,由他宣布遺詔乃是天經地義之事,無論遺詔真假與否,由他公布天下才是正道。

就算長孫無忌的遺詔是真的,作為貶黜之臣,何以資格持詔書昭告天下呢?而遺詔出現在他的手中,本就是一件不合常理之事?

李世民生前將褚遂良和李牧塵召入含風殿內,秘密相告之,眾人皆不知談話內容為何,想來是囑咐後世之事。

如此看來,李牧塵所持遺詔為正統的可靠性更大。

“你說你的遺詔是真的?難道父皇親手放置於翠微宮的遺詔是假的不成?長孫無忌,你還真是厲害呀,為了晉王,不惜捏造遺詔,妄圖顛覆大唐帝國,汝犯之罪,乃是十惡不赦之大罪,事到如今,還不伏誅認罪嗎?”

無論是長孫無忌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真的,言語再多,經過細思推敲之下,很容易發現太多難以解釋的漏洞。

“我……”

“我什麽我,你是無話可說了嗎?還是覺得自己理虧根本不配做人?”李牧塵**裸地諷刺道。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你大鬧登基大典,誣陷當朝皇上,難道就不是血口噴人?”李牧塵義正言辭地說道。

“朕繼承先皇遺誌,而你身為老臣,非但不懂得人臣知道,妄圖你讀了幾十載的孔孟之道,竟是連君臣之禮都拋至腦後,如此何以還敢自稱為臣?你根本就是一個目無法紀的敗類!!”李牧塵怒罵道,當眾斥責老臣,這種感覺還是非常爽的。

那些自以為是的老臣們,仗著追隨先皇有著十幾載光陰,常以過來人自居,趾高氣昂的對晚輩說三道四,自己不過半斤的水平,卻還要裝成很懂的樣子。

李牧塵的這番話,其為說給長孫無忌,實則說給那些半吊子水平的老臣。身為老臣,頤養天年,享受兒孫之樂,夫複何求?

如此快意美哉的事情,總喜歡將自己置身於囹圄之地,最後落得個悲慘下場。

“如今先皇病逝不過數日之久,身為一朝老臣,私自返回長安則罷,不去靈前吊唁,你愧對父皇的恩德,更有虧於大唐的江山社稷。”

李牧塵越說越來氣,他將長孫無忌罵的一無是處,最後氣不過,更是厲聲喝道:“來人呐,長孫無忌謀逆作亂,將其拿下,於午門外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