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大忽悠
老君庵。
一座氣勢恢宏的道觀，前院是天王殿，匾額高懸，金碧輝煌，後院正中是老君殿，典雅莊嚴，清幽飄渺。
大殿皆為紅牆琉璃瓦，廟院內還有數百棵柏樹和榕樹，最粗的兩個小孩還合抱不住，身處廟宇之中如在桃源仙境，好不漂亮。
從山下一路走來，約摸山腰位置，遠處便嗅到燃香的氣味，靜幽飄**於空氣之中，頗有幾分過年味道。
“胖子，什麽聲音？”
“當然是鍾聲啦。”
如此圓潤洪亮，深沉清遠的鍾聲，李牧塵竟是不知，也著實奇怪的很。
李牧塵曉得那是鍾之音，他就是奇怪，為何道觀之中也會有鍾？
“我隻聽說過和尚撞鍾，卻不見道士也有撞鍾的？”
晨鍾暮鼓、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諸如此類成語皆與佛教有關，不曾想道士也有如此禮節，今兒算是大開眼界。
“你有所不知，佛教來自天竺，由玄奘大師傳播大唐，其不可避免的本土化，那撞鍾之說便是習得華夏本宗教派。”
“原來如此，不知那鍾聲代表之意為何？”
小胖子又說道：“此鍾叫做梵鍾，懸掛於鍾樓上，用於召集大眾，或做朝夕報時之用。”
“哦是嗎？”
沒想到一小小“鍾”便有如此學問，果真學海無涯。
“其他的呢？”
“另一種最常用的叫做喚鍾，吊於堂內的一隅。其用途在於通告法會等行事的開始，故亦稱行事鍾。”
李牧塵對小胖子刮目相看，他看似頭大腦袋小的容量之中還有這般“存貨”，真是令人意外。
“可以啊胖子，懂得挺多的呀，真不簡單。”李牧塵誇讚道。
“嘿嘿，小意思，不過隻是比別人多看那麽一點書兒。”
小胖子不知廉恥的誇讚自己要是被李牧塵知道，他之所以了解那麽多，是因為他的奶奶謙遜禮佛，他從小耳濡目染，自然再是清楚不過。
“你方才說，那響聲為梵鍾之音，想必道觀內有重要集會，我們快去看看吧。”
正如李牧塵所言，老君庵外，不見多少個人，待他們趕到老君大殿前的小型廣場之上，此刻早已聚集許多人。
他們圍成一個圈，好似看民間熱鬧，中間那人正在賣力表演著什麽。
李牧塵拉著莫千雪硬是擠出一條路來，來到最中間。
那種“穿梭”在人群中的壓抑感，此刻得到緩解，他們看見中間有三個道人。
其中一個老道士和兩個小道士，老道士應該是他們的師父，他們好像在表演什麽？
再者，中間有一尊高約三十公分的太上老君雕像，雕像立於濕潤的泥土之中。
李牧塵當是熱鬧，還別說，這三位表演水平一流，絕非電視上形容的那般浮誇。
兩位小道士配合默契，他們以老道士為中心，圍繞著走圓狀，不時地往那泥土中添一瓢山泉之水，也不知他們嘴裏念叨著什麽，或許是他們自創的法訣，反正李牧塵是這麽認為的。
……老道士仙風道骨，一身道袍加身，故裝神叨之色，不知他要做什麽？
忽地，老道士周圍發出閃閃金光，燃起一縷白煙，如同那羽化飛仙的老神仙。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聽我號令，起！！”
竟在此時，那尊太上老君雕像竟是從泥土之中升起了一寸。
如此詭異一幕，於眾人麵前親眼看到，那圍觀信徒們皆大聲高呼。
“牧哥，我就說他是神仙你偏不信，現在相信了吧。”
小胖子見此也是為之高喊，難掩他的興奮，就好像看到真的神仙那般激動。
古人的愚昧，隻需稍用一些手段他們便信奉你為天神。
世間本就沒有神仙，一切不過都是虛無縹緲，人類寄托情懷的產物罷了，那老道士所用之法亦不過是哄人的把戲，當不得真。
李牧塵捂著口鼻，心說，好重的煙味。於那時，古人哪裏知曉這般多。
“偉大的神仙啊！救救我們這些受苦受累的百姓吧。”
有人在人群中牽頭，想必此人也是他們的人，故意而為之，其主要目的撬動愚知百姓，以鬼神之論蠱惑人心。
在現代，這種人會被可愛的警察叔叔們強行拉到局裏喝茶。於古代，不乏上位者利用諸多手段以達民心，利用鬼神之說也是諸般手段之一，上位者默認罷了，算不得犯罪。
牽頭人下跪，百姓見之，無不紛紛跪地磕頭，唯獨李牧塵他們三人站立不跪，顯得格外突兀。
小胖子本也要跪，被李牧塵大力拉住，不讓跪。
那老道士見此狀，顯露一絲不悅的異樣。為在人前保持他神仙該有的寬廣胸懷，他選擇笑臉相迎。
“三位少年見到本大仙為何不跪？”
小胖子誠惶誠恐，欲說他們馬上就跪，不待他答言出口，李牧塵先他一步，道：“我們隻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可否給你一個跪你的理由？”
李牧塵出言狂傲，小胖子暗中拉他的衣角，暗示他不要說了，神仙會生氣的，他不理不睬。
“大膽，你竟敢對大仙如何說話？”其中一個小道士說道。
李牧塵不以為然，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風。
“對待客人休的胡言。”那老道士則假裝斥責小道士來凸顯他的胸懷，環環相扣，他們也不止一次遇見想要挑釁的人，當然李牧塵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真的是這樣嗎？
“這位少年方才一言實在難得。天地者，容身之所；父母者，生我之人。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認識想必是個孝子。”
李牧塵靜靜地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言不發，偏不信他還能說破天去不成。
“本大仙一向敬重孝子，但有一點你錯了？”
“哪一點？”
“所謂天，所指便是九天之外的神仙，而本仙就是來自九天外，你跪我就是跪天。”
李牧塵問道：“如此大仙總該有個名號吧？”
“本仙人間稱呼我為‘淩虛子’，仙界道友稱我為‘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注釋：這個稱呼出現於宋朝，僅僅是引用名字而已，不要又有人罵我文盲說我不懂曆史）
玉皇大帝？老家夥口氣不小啊，李牧塵以為自己已經夠不要臉的了，這東西說話都不覺得騷得慌，麵不改色心不跳。
“原來是同道中人，失敬失敬！！”
淩虛子看著李牧塵，心中最想說，媽的，誰跟你同道中人，我是仙，你是人，誰跟我攀親帶故，臭不要臉的。
“本仙來自天庭，不知少年乃那位仙君坐下徒孫？”
李牧塵先嗓子清一清，很是嚴肅地說道：“我乃混元一氣上方太乙金仙美猴王齊天大聖。”
“家住東勝神洲傲來國花果山水簾洞，大仙身為玉皇上帝想必早已知曉了吧。”
“額……是啊是啊，本仙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又豈會不知你的來曆。”
李牧塵險些笑出聲來，人家吳承恩老先生出生於明朝弘治十三年，與大唐帝國相差數百年之多。
“牧哥，你真是神仙？！”
小胖子從旁聽他們二人說，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不亦樂乎，他一愣一愣的，懵逼的很。
從他嘴裏說出的話，李牧塵很想踹他兩腳，心說，要是美猴王，用金箍棒先把你小子的腦袋打爆。
“雪兒，把這家夥的嘴給我封上。”
人比人得死，莫千雪靜靜地看著他的男人裝逼，胡說八道都那麽帥，以前為什麽就是那副慫樣呢？
“見諒，我家八戒出門急忘記吃藥。”
李牧塵說著他們這個朝代完全聽不懂的話，沒人了解他的笑點，人生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此。
“你身為玉皇上仙，必然是住在瑤池仙境，小仙曾有一天途徑哪裏，哎呀，瑤池美景簡直太美了。”
“瑤池中，霞光萬照，淩雲鍾乳，色彩瑰麗，下方池水平靜如鏡。淩雲鍾乳吸收天地精華，百年方得凝聚一滴聖水，聖水經過百年過濾，純潔無瑕，瑤池之水煉化，潔淨成雲，廣布天地之間，成為天地之界。”
在李牧塵一番形容下，包括淩虛子在內的其他人也不禁神遊向往，世間真有如此美麗地方，果真“仙境”之地人間無處可尋。
李牧塵說話總是那般自信，經過他的嘴，一切都變成真的，這便是人生最厲害的一門藝術——語言藝術。
“實在羨慕上仙能每日居住於此。”
與自己說話，淩虛子收回心神，從李牧塵形容的縹緲仙境抽離回來。
“哈哈！！隻要你肯努力，你也能登上此處。”
淩虛子大拇指與食指摩擦，做出“要錢”的姿勢。
“我們說點正事吧？！”
李牧塵哼聲一笑，我是孫猴兒，你是玉帝老兒，本王自然是要“鬥地主”。
淩虛子很是氣派的說道：“何事？”
李牧塵話鋒突轉，說道：“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你的位置不錯，是時候滾了！！”
淩虛子一凜，當即明白他是來找麻煩的。
“如果本仙不肯呢？”
李牧塵已是豎起他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