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再見便宜祖父 [ 返回 ] 手機

驚鴻離開聖熙山脈之後的第一站是秦州,新任秦州領主因是慕容清華親自推選的,所以對驚鴻的態度格外恭敬。

驚鴻還沒有說起要他們歸入驚鴻殿治下,那人就已經主動提了出來。

驚鴻很滿意他的知恩圖報和識時務,與他商定了每年的歲貢數目之後,又專門贈了他一本人修功法和兩顆築基丹。

那人修功法是她之前在天心派搜刮到的,雖然遠遠不如她的妙嚴仙訣,但比起這位領主家傳的那本不入流功法卻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之所以想到送這兩樣東西,是因為驚鴻早就從慕容清華那裏聽說了這位新任秦州領主的獨子才剛七歲,正是入門修仙的好時候。

辭別了千恩萬謝的新任秦州領主,驚鴻去了她的第二個目的地——遂州。

遂州原本並不是任何一個修仙門派治下的州府,這裏荒蕪貧瘠,少有城鎮,村民們各自信奉著自己的“山神”或者“河神”。

按照常理來說,這種根本收不到什麽歲貢的地方其實完全沒有納入治下的必要,但遂州距離聖熙山脈又實在太近,如果驚鴻不想未來誰都可以一刀子戳到驚鴻殿的心腹要害,那她就必須趁早將遂州納入掌控之中。

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她根本沒時間慢慢清理這個州府,所以她幹脆決定來個以暴製暴,靠著打壓收服,讓那些有點兒名頭的山精水怪成為她的耳目手足。

打服、立誓、下達命令、給予獎勵一氣嗬成,驚鴻就像在進行流水線作業一樣,很快就收服了遂州的七個妖修。

又過了三天,已經換了一副形象的驚鴻來到了塗州領主府所在的秀彌城。

這是一個她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踏入的城市,而她今天準備拜訪的人則是她小時候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便宜祖父。

驚鴻並沒有規規矩矩上門拜訪,她直接潛入了塗州領主上官熙霖閉關的院子。

更確切來說,應該是上官熙霖假裝閉關的院子。

自從去過秦州給端木子萱賠罪之後,上官熙霖就再也沒有搭理過自己的夫人、兒子和兒媳。

如果不出府,他就會一直待在這個院子。

就是前段時間上官夢出嫁,他也隻是打發心腹隨從送了些靈石等物給她做嫁妝,而他自己則連麵都沒露。

驚鴻出現時他正坐在院子裏喝茶乘涼,看到這個明顯修為比他高了不是一點半點、出現的方式又格外詭異的女子,他麵上神色也沒有一絲驚慌。

將茶盞安安穩穩放回石桌上,他這才起身對驚鴻拱了拱手,“閣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驚鴻看著他沒什麽變化的眉眼微微一笑,“吾名端木驚鴻。”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對他來說卻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在心中炸響。

“你......你是......”他聲音有些顫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驚鴻,一副似是感慨又似是懷念的模樣。

驚鴻唇角微勾,“我和我母親長得並不像,您就是再看也看不出來我母親的模樣。不過您要是不信,我倒是可以把您之前送我的東西找出來作證。”

上官熙霖忙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自然是信你的。我隻是......隻是想起了你外祖父。”

驚鴻眉梢微挑,“我和他老人家長得像?”

上官熙霖眼中閃過一抹懷念之色,“像,尤其是眼睛。”

驚鴻恍然。

難怪她們家從來沒人覺得她的鳳眼奇怪,原來她的眼型竟是隨了那個從未見過的外祖父。

“你......你們......你和你母親,過得可還好?”上官熙霖語氣關切中透著不自覺地討好,聽得驚鴻不禁有些心酸。

她含笑點頭,“勞您記掛,我和我母親都很好。”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我外祖母和舅舅也很好。”

上官熙霖眼圈一紅,“那就好,那就好。”

驚鴻有些不忍。

當年的事上官熙霖並沒有錯,可偏偏這些年卻是他最受折磨。

作為加害者的他的妻子和兒子絲毫不認為自己有錯,而作為受害者的她和她娘也早就把那些事拋到了腦後,唯有這個自覺對不起老友的可憐人一直掙紮在愧疚的漩渦裏不斷自責。

驚鴻想了想,決定花點兒時間跟這個一直自我懲罰的便宜祖父談一談。

她親手沏了一壺靈茶,然後又分別給自己和上官熙霖各斟了一杯。

當然,茶壺、茶盞、茶葉用的都是她自備的。

因為上官熙霖這院子裏並沒有旁人,而她也不想大張旗鼓叫人來。

上官熙霖呆呆的看著她行雲流水一般流暢自然的動作,一直到驚鴻將茶盞放到他手邊,他這才神色複雜的低頭端起了茶盞。

驚鴻假裝沒有看出他心中的酸澀難言,她一邊喝茶一邊挑挑揀揀的跟他講自己和端木子萱這些年的生活。

雖然她並不是個擅長講故事的人,不過好在她的聲音清脆動聽、語調柔和平緩,聽在人耳中就像輕柔的樂曲一樣,讓人不知不覺就會放鬆下來。

原本滿心酸澀的上官熙霖也漸漸被她的講述所吸引,他臉上的表情不知不覺就由愁苦轉成了驚訝和讚歎。

尤其當驚鴻說起濟雲幫被滅門,她在聖熙山脈開山立派,淩霄宮、九黎山、碧遊派等諸多門派一起匡扶證道,上官熙霖更是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感情和理智都告訴他驚鴻不會騙他,可過於驚悚的事實卻又讓他下意識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裏。

魔物作祟、濟雲幫被滅門、驚鴻開山立派、神霄派元氣大傷、天心派就此消失,這麽多的重大事件他竟然直到今天才聽說,他到底都在做些什麽?

他可是塗州領主,治下十數萬百姓都指望著他的庇護,可他卻把自己關在這個小院子裏傷春悲秋、消極避世。

“祖父,你要不要將塗州納入驚鴻殿治下?”清亮悅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自我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