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司徒尚嵐把顧小夕送到夜語以後就離開了,顧小夕又坐電梯到了魏笑語的房間。

魏笑語還沒有回來,顧小夕覺得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於是進浴室洗澡。

當溫暖的水從花灑裏出來落到身上的時候——這個時候才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熱水順著皮膚蜿蜒而下,顧小夕的手撐在浴室的牆上。

他記得那次西班牙的旅行。

西班牙熱情的陽光,和那個盛產雪莉酒的小鎮赫雷斯。

顧小夕搖搖頭,沾在頭發上的水珠四散開來。

一些人總會有些秘密,就像自己也是如此。就像自己並沒有像在司徒尚嵐麵前表現的那麽豁達。

顧小夕紛亂的思緒和水聲掩飾住了身後的腳步。

正當顧小夕剛衝完一遍,準備關上花灑的時候,腰忽然被人摟住,而嘴也被人捂住。

顧小夕直覺的用手肘向後擊去,卻被後者敏捷地擋住,並且聽到熟悉的聲音:“是我。”

顧小夕聽到這個聲音,感覺到一陣沒由來的安心感,原本繃緊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洗澡怎麽不關門?”魏笑語的聲音帶著笑意,“你明明是在勾引我。”

顧小夕在他懷裏掙紮不開,任他抱著,花灑裏的水落下來,濕了兩個人的身體。

“我沒關門,你不會幫我關嗎?”顧小夕伸手去關花灑,手卻被魏笑語拉住。

魏笑語說:“我以為你開著門等我進來呢。”

“你會不會太一廂情願?”顧小夕煩躁地說。

魏笑語沉默了下來,隻有花灑細微的聲音。

顧小夕猶豫了下說:“抱歉……我隻是……”

“你心情不好嗎?”魏笑語柔聲問,輕輕咬著他的耳朵。

“……沒什麽。”顧小夕想推開他,但是卻一點也推不動,“放開我。”

魏笑語不是真的想做些什麽,他隻是想戲弄一下顧小夕,隻是看到門開著,所以才進來的……

可是當顧小夕想讓他放開的時候,魏笑語卻一點也不想放開,甚至想放開也放開不了。

他早就想要顧小夕,在醫院裏見到顧小夕的時候就那樣想。

渀佛在油畫裏般的那個少年,有著黑色眼睛和淡漠表情的少年看著自己的時候,魏笑語想,把這樣的孩子壓在身下會是什麽感覺呢?

他的眼睛還會是那麽幽深嗎,還會和深夜的天空一樣嗎,不會被□覆蓋嗎?

越是接觸這個孩子,就越不能自己。他有時候脆弱地像麵支離破碎的鏡子,有時候又堅強得不像一個孩子。

當他一個人靠在吧台上,手裏舀著酒杯的時候,魏笑語忽然覺得距離那麽遠。

那個人有自己的一個世界,他怎麽樣也走不進去。

魏笑語記得某一天晚上,他醒來的時候顧小夕並不在他身邊,他走到客廳裏,看到他倚在吧台上。

客廳裏的水晶燈關掉了,外麵霓虹的光芒淡淡的照進來,映射在透明的玻璃杯上,他的眼睛和周圍的黑暗溶為一色,卻透著另一種和平時不同的憂傷。

淡的像空氣一樣的憂傷,像夜晚的薄霧一樣蔓延開來。

他安靜地舀著酒杯,就這樣站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而那個世界是魏笑語走不進一步的地方。

他可以馬上擁有他,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進入他的世界。

無論是從他的資料上,還是他的年紀上,都無法看出他的世界會包含那麽多的情愫。

那種憂傷的眼神讓他心疼,是他從來不曾流露出來的。

那天晚上他沒有打擾他回到自己的**,但是怎麽也睡不著。

過了好一會兒魏笑語才感覺到腳步聲以及旁邊的床輕輕地下陷。

他裝作睡的迷糊過去摟住纖細的少年,他感覺他柔軟的皮膚如此冰涼。他把他抱在懷裏,然後慢慢入睡。

花灑從頭頂上落下來,水珠碎裂開來碰撞在潔白的大理石上。

魏笑語低頭親吻他濕了的頭發。舌尖劃過他的耳垂,沿著頸側落到纖細的肩膀?p

“喂、喂……”顧小夕在他懷裏掙紮,剛想發脾氣卻聽到魏笑語溫柔而低沉的聲音。

“小夕,你一點都不想放縱一下嗎……”魏笑語溫柔的說,手劃過顧小夕的皮膚,掌下的皮膚吸引著他的手四處遊走,“我不會強迫你……我會等到你願意的時候,但是今天……我隻想讓你快樂……”

魏笑語的手指輕輕揉捏顧小夕細小的□,他的親吻溫柔地讓顧小夕放鬆警惕。

少年的身體經不起撩撥,不管他的靈魂是不是千錘百煉。身體永遠臣服於快感。不知道是不是周圍的環境關係,還是因為司徒尚嵐引起的傷感或者隻是因為魏笑語的**,顧小夕忽然覺得也許魏笑語的建議也不錯……

魏笑語的挑逗讓身體輕微的顫抖,白皙的皮膚透出一種淡淡的粉色。

下身溫熱的器官被魏笑語的手輕輕覆住,潔白的手指在粉色的器官上輕輕地□,顧小夕發出輕微的□和漸粗的喘息。

雖然想法很成熟,但是臉卻有些紅。身體裏的力量伴隨著越來越強的**正在慢慢從身體裏退出去。

他幾乎有些站立不穩,不由自主向前倒去,手臂撐在牆壁上以保持平衡,花灑裏的水落下來,身體倒不太冷。

身後的男人緊緊地貼著他,他能感覺到男人堅硬的器官在他腰際輕輕地摩挲。

手指□的速度越來越快,顧小夕在魏笑語的懷裏難耐地扭動。

魏笑語的另一隻手探入顧小夕的唇中,碰觸他滑膩的舌和貝殼一樣的牙齒。

一旦決定要放棄理智放縱自己,沉淪往往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充滿□的□和肢體充滿**地湧動,讓魏笑語痛苦不已。

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顧小夕的側臉,在□的時候的表情讓魏笑語心動,甚至有不顧一切壓倒他的衝動。

隻不過魏笑語的自製一向是他引以為傲的。

在少年的□過後,魏笑語一手摟著他無力的身體,一手舀起旁邊的大浴巾裹到顧小夕身上。

他打橫抱起顧小夕,把喘息著的顧小夕放到**,並擦幹他的身體。

顧小夕在**看著魏笑語,疲憊地眯起眼睛。

“你很體貼。”顧小夕輕輕地說。

“所以你該來做我情人的。”魏笑語吻他的唇。

顧小夕沒有拒絕,但是在吻結束以後說:“我隻是不想傷心。”說著他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一會兒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真正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不是說結束就能結束的。

隻是人生太漫長,沿途的風景各有各的美麗。誰能確定那片風景就是最終的歸處,庭院深深的花叢中,春夏秋冬的花朵一遍遍地開,誰能指望誰的心堅硬如鑽石,並且從一而終?

魏笑語和顧小夕都是吝嗇感情的人,覆水難收的道理誰都懂,為這場愛戀付出多少感情,萬一結束的時候還能收回多少。

魏笑語沉默地看著顧小夕,舀起旁邊的毛巾輕輕地擦他的頭發。

魏笑語的身上也是濕漉漉的,水珠從頭發上落下來,落在顧小夕的臉上。

顧小夕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也許他一點也不想睜開眼睛。

魏笑語輕輕地擦到他臉上的水珠,又一滴掉落在顧小夕的臉上,像是他流下的淚。

他又擦去,心裏沒由來的心疼。

這樣一個孩子,是不是能珍惜他的痛苦和破碎,那那些不得已和無人知曉的憂鬱。

魏笑語站起來去換衣服,他隻是不想傷害他。他不知道喜歡這份心情能保持多久,他一向是個反複無常的人。

當他不喜歡的時候,他該怎麽麵對顧小夕那雙黑色的眼睛。

他去浴室舀毛巾,看到鏡子前的自己。

黑色的短發和墨藍的眼睛。他有過很多情人,許多人等著爬上他的床。分開是必然的事情,當那些女人為他尋死覓活的時候,他能淡然的移開視線。

當他想到如果顧小夕也會這樣的時候……心不由得一陣緊縮。

他承諾不了他永遠,至少現在似乎還不行——而顧小夕也未必願意給自己一個永遠。

他發出輕輕的歎息,然後開始擦自己的頭發,並

且換上睡衣。

手下的人說在十樓的限製電梯附近發現了顧小夕。

顧小夕的身份沒有絲毫破綻,是個毫無疑問的……普通人?

魏笑語搖搖頭,如果顧小夕是別有意圖的接近他,那麽結局就更簡單了,他可以把他永遠鎖在身邊。

但是顧小夕隻是一個簡單的孩子,魏笑語卻更傷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