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酒色貪杯

魏笑語畢竟是夜語的老板,所以也不能老陪著顧小夕,一會兒就離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放在口袋的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顧小夕把手機拿出來一看是一個熟悉的號碼,來自醫生司徒尚嵐的。

顧小夕皺了皺眉頭,點開短信。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母親的治療費用告罄,需要新的一筆費用,最後注明了繳交費用的最後日期,非常公式化的語氣。

不過顧小夕知道,這次非去醫院不可了。

他歎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回口袋裏。

剛發了一筆小財,這下子要全部掏出去,還要加上前幾個月的積蓄。好在現在吃老板的,用老板的,省下了不少積蓄——不知道司徒尚嵐看在他們曾經是好朋友的份上,能不能給自己打個折……?

正在鬱悶地擦著杯子,忽然有人撞到吧台上,把顧小夕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發現是一位喝醉了的客人。

夜語在這裏派對上提供的是夜語特供的年份香檳。比起一般的香檳要貴重的多。

香檳酒經過采收、榨汁之後(為了避免紅葡萄破皮色素進入酒中,采收要以人工進行,榨汁壓力也要特別輕柔),經過第一次發酵以及調配,便送至酒窖儲存,進行第二次瓶中發酵(一般葡萄酒隻是在橡木桶中進行一次培養),在二次發酵後期,還必須進行“搖瓶”,以人工每日將倒置的葡萄酒瓶旋轉八分之一圈,這個手續的目的在於將酒內的酒渣(葡萄酒中的沉澱物,是發酵後死掉的酵母)搖至瓶口,方便日後去酒渣。

在第二次瓶中發酵之前,調酒師常會混合不同年份以及產區的葡萄酒,以配出需要的香檳酒口味,混合比例拿捏通常需要依靠調酒師的經驗,才能釀出風味最精準的香檳,通常這也是各大香檳酒莊絕對商業機密,不過如果調酒師認為某年的氣候穩定、葡萄質量好,也會決定隻用當年的葡萄釀成香檳,這就是所謂的“年份香檳”(millesime)。

雖然魏笑語沒有說過,但是如果是夜語特供的年份香檳的話,那麽夜語可能在某個地方有一座很大的香檳酒莊。

雖然香檳酒經常用於宴會,不過既然是酒,其中的酒精含量必然會令人酒醉。

眼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是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皮膚倒是保養的不錯,穿著昂貴的西裝,稍微有點小肚子。

平常來夜語的都是了不起的客人,今天雖然是個意外,不過來的也都是演藝圈的名人。

顧小夕正猶豫要不要問他需要什麽酒不。

那個人卻忽然抬頭直勾勾地看著顧小夕,忽然伸手一把抓住顧小夕的手。

“秋生?”他直直地看著顧小夕。

顧小夕愣了愣,說實話,他自己都沒法從鏡子裏找出現在和秋生相似的地方。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怎麽就能認出他來。

難不成他是陰陽眼,能看出身體和靈魂不是一個人,或者是什麽道士……?難道現在連隱士也混跡演藝圈?

顧小夕仔細打量這個人,忽然想了起來。

顧小夕以前倒是真的見過他。

不過隻是在舞會上見過一次,後來他約過自己幾次,但是都被葉秋生拒絕了。

才見過一次麵,就能一下子認出來嗎?連司徒尚嵐都沒把自己認出來呀。

顧小夕的手任他抓著,心裏的念頭轉過千萬。世界上的確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能再世為人,進入另一個身體,那麽別人也能如此。

不過這個人看了半響,似乎是在對準焦距,過了好一會才放開手:“……噢,我認錯了。”

顧小夕收回自己的手,白皙的手腕有些紅,心裏卻七上八下的,防範的心也多了一份。

他不記得這個男人的名字了,但是倒是聽上次的同伴提起過,是演藝界有名的投資方。

顧小夕揉揉手腕,看到那個男人醉的一塌糊塗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轉身倒了一杯醒酒茶給那個男人。

男人抬眼看了一眼,繼續趴在吧台上,好像睡著了一樣,於是顧小夕皺皺眉頭,去招呼別的客人。

過了一會兒,魏七回到了吧台。

“店長,您這叫串崗。”顧小夕抱怨著說,“讓我招呼了可怕的客人。”

“那個?”魏七用下巴往那個酒醉的男人方向點了點。

“酒醉的客人?”顧小夕說,“我說的可怕的客人可不是他。”

“……我剛才把大少爺送回去了,”魏七看了顧小夕一眼,“他身上連打車的錢也沒有。”

顧小夕連忙移開視線:“也就是小費多了一點唄。”

魏七歎了口氣,走到吧台說:“你要覺得累就先回去吧,反正這裏也不忙,我做下半場吧。”

顧小夕笑嘻嘻地湊過來:“謝謝啦,我再呆一會,”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反正還早呢。”

魏七轉身就去忙了,意思是隨便你吧。

顧小夕又去看那個客人,那位客人一直趴在吧台上,一副酒醉的樣子。

以他的身份,來這樣的派對當然非常符合,魏又雪現在在演藝圈又是坐著頭幾把的金交椅。令顧小夕奇怪的是,他們明明隻見過一次麵,是什麽讓他對葉秋生的印象如此深刻,以至於他一眼就認出了他。

顧小夕實在想不出來,隻好支著下巴想著是否和此人還有過類似的交集。

想了很久顧小夕還是沒有頭緒。他可以確定他們見過,一次,說了幾句話。雖然是多金的投資人,不過葉秋生那時候已經有些厭倦眼前的環境,甚至開始打算退出那個圈子。

所以麵對邀請沒有動心,甚至已經拒絕了幾次。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一見鍾情了?”顧小夕支著下巴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顧小夕想了想,伸手推了推那人的肩膀,那人一點反應也沒有,顧小夕又用力推了推,幾乎把那人從吧凳上推下去。

那人總算醒了過來,迷茫地看著顧小夕,看了很久,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起身剛要走。

“先生剛才好像認錯人了?”顧小夕忽然開口,問這個男人。

男人本來已經站了起來,聽到調酒師這樣說,又坐了下來,但是又沒看著顧小夕,仿佛在想剛才的事情。

顧小夕將剛才倒的醒酒茶推到他麵前,他端起來就喝了。

有種人就是習慣接受別人的服務,並將此視為理所當然。

男人喝了茶,又沉默了好一會,然後抬頭看顧小夕。

顧小夕很大方地讓他看,黑色的頭發,年輕的容貌,漂亮的眉眼。漆黑的眼睛沒有任何反光。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不知道為什麽,越看這個少年越像那個男人。

幽深而漆黑的眼睛,就像褪下去的繁華,什麽都沒剩下,又仿佛承載的太多。

他支著下巴含笑著看著自己,隻是那麽一瞬間,那種熟悉而讓人沉淪的眼神……

男人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那種明明寫滿了冷漠和拒絕的黑色眸子,卻像香氣一眼無聲地彌漫起一種不經意的嫵媚,寂靜無聲,卻悄然地蠱惑每一個看到他的人。

以前,葉秋生就是這樣一個美人,絕美又冷漠,一個眼神就虜獲人心。

“秋生……?”男人愣愣地看著他。

顧小夕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一步,那個男人一副想要撲上來和他一個大擁抱的樣子,讓他覺得實在非常危險。

男人緊拽著拳頭,忽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坐到了吧凳上。

顧小夕也放鬆下來:“先生怎麽了?”

男人再次抬頭看他,沒有再找到剛才那種誘人的嫵媚,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對不起,我酒喝多了,覺得你像另一個人。”

“是朋友嗎?”顧小夕支著下巴問,一副八卦而天真的樣子。

男人搖了搖頭:“他一定不記得我了,才一麵而已。”

顧小夕挑了挑眉:“那有什麽關係,你整天在他麵前晃點,他肯定記得你。”

男人露出一個苦笑:“他死了。”

絕對是在說葉秋生!顧小夕在心裏肯定。

男人看了他一眼,忽然說:“你想要做演員嗎?”

顧小夕被他的問題有些嚇到了:“什麽?”

“我投資一部電影,你要來嗎?”那個男人問。

顧小夕想了想說:“路人甲?”

“不是。”

“那是路人乙?”

“主角。”男人說,眼睛定定看著他,顧小夕在他眼裏看到了葉秋生的影子。

“算了吧,”顧小夕聳聳肩膀,“我演技不行,調酒嘛,還可以。”

男人看了顧小夕很久,歎了口氣:“……他一定忘記我了。”

“就見了一次麵,為什麽要一直想著呢,”顧小夕繼續問,“是不是他……哪裏得罪了你。”

“沒有,沒有,”男人驚訝的抬頭,“我隻是……很喜歡他。我呀……正盤算怎麽再去找他的時候,他就遇上車禍了,死了。”

說實話,顧小夕的確想不起來。隻不過,以前葉秋生接觸的都是危險人物,很少接觸這些正經投資人。

“那就忘了吧,”顧小夕輕輕地說。

對那個男人說,也對自己說。

其實在前段時間,他還在迷茫。他畢竟重生了,在玻璃杯上看到自己年輕的容貌。

他再也不會做以前的那個自己,也不會回去了。

“要走了嗎?”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看樣子還想和顧小夕聊聊天。

“啊,抱歉。”顧小夕轉頭朝他笑了笑,“我下班了。”

為啥木有長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