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酒色貪杯

對顧小夕來說,真正的惡夢並不是被魏笑語拖進危險的段家,而是魏笑謙決定做免費保鏢的那一刻。

在葉秋生的時候,魏笑謙的名字是很少人提起的,不是出於隱秘的職業,而僅僅是因為恐懼。那時候葉秋生覺得那似乎和自己沒有關係,因為那個世界太遠了……

顧小夕苦惱得看著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然後為他倒上一杯香草味的絕對伏特加,放在托盤上端到他麵前:“請用。”

“謝謝。”那個男人輕聲說,然後拿起杯子啜了一口。

其實對於魏笑謙喜歡香草味的絕對伏特加,顧小夕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像魏笑謙這樣的人,也許更適合酒精度高達96%的波蘭精餾伏特加,就像那種冷冽而純淨得如同北冰洋的水一樣的男人。不過他竟然喜歡香草味。

因為香草味的絕對伏特加(ABSOLUT VANILIA)是由天然的香草製成。為了獲得更豐富的香滑,所以取材時選用了完整的香草。因此ABSOLUT VANILIA的獨特口味重還混合著點點奶油香果和黑巧克力的味道。

當然,這個人總是帶給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顧小夕看了電視一眼,比如他現在正在看動物世界……

房間的氣氛顯得格外凝重,也許隻有顧小夕一個人這樣覺得而已。

“那個……我出去走走可以嗎?”顧小夕在魏笑謙身邊小聲地說,事實上,顧小夕覺得當時還不如被段殊劫走了呢,畢竟現在看起來段殊比這個男人安全的多,而且一直在這個男人身邊,會有一種心髒不堪重負的感覺。

“出去幹嘛?”

“看看世界什麽時候毀滅……”顧小夕下意識得說,然後立刻改口,“在那之前得好好呼吸一下空氣,你看,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科學研究證明這時候的空氣要比早上好的多。”

“是嗎?”魏笑謙懷疑地看著顧小夕。

顧小夕用力點了點頭,雖然那是他胡謅出來的,但是魏笑謙總不至於現在去查資料吧。

“好吧,”魏笑謙從沙發上站起來,把外套穿上,“那麽我們走吧,偶爾散個步也沒有什麽關係。”

我是要一個人散步!

顧小夕強忍著脫口而出的話,楞在原地沒動。

魏笑謙沒有理會他,走向門口,發現顧小夕仿佛石化了一樣站在房間裏:“也許你更願意呆在房間裏?”

“我想……還是花園裏更舒服一點。”顧小夕僵硬地回答,然後穿上外套走出去。

雖然還在冬天,但是今天下午的確天氣不錯,氣溫甚至到了十八度,陽光普照,如果身邊沒有這位殺手先生的話,那就太完美了。

顧小夕走在草坪上,有錢人家就是喜歡這樣,寧願將土地建造成一片什麽都沒有的草坪,也不願意給那些需要的人們。

“段家的草坪真夠大的。”顧小夕發出一聲感歎。

“噢,也許他們經常在這裏殺人。”旁邊的男人煞風景地說。

顧小夕投過去抗議的視線,後者聳了聳肩膀:“怎麽了?”

“也許你說的事實,不過現在最好別那麽說。”顧小夕小聲地說,“因為段家的主人正準備走過來。”

“下午好。”段幽從後麵走過來。

顧小夕看過去,老實說,比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似乎又胖了一點,不過對這個男人來說,真正重要的可不是什麽外表。

段幽的身後跟著段殊,中午在小樹林的事情段幽應該已經知道了,畢竟死了一個人呢。

段幽依然是一副長輩的親切模樣,倒是段殊有些喪氣,看起來應該是被段幽教訓過了。

至於魏笑謙,也許是擁有家族不錯的表演血統,完全看不出本來那種冷血的樣子,甚至還親昵地拍了拍段殊的肩膀。

當然段殊的臉色不會好到哪裏去——並不是一種憤怒,如果顧小夕沒有理解錯的話,應該是畏懼——看起來他還不是太蠢,終於明白魏笑謙的可怕之處。

他們在那裏聊天,顧小夕看著段幽。在葉秋生死前的一年,他沒有再見到他,段幽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段幽對以前的葉秋生來說是個不錯的人,不僅是他的金錢和權力,也許因為他看起來夠平凡,或者他的建議總是讓人覺得不錯。

“看起來你並不喜歡這種生活。”段幽曾經這樣說。

葉秋生一副沒興趣的樣子說:“走開,別煩我。”

段幽並沒有走開,而是在他身邊坐下來,手裏端著他自己的酒。

顧小夕不太記得那天到底是在哪裏,也許是酒吧,或者一個派對上,總之,那一點也不重要。

葉秋生那時候的心情很差,他看了段幽一眼,這樣的男人似乎到處都是。他問:“你是心理醫生嗎?”

段幽沒有回答,隻是看著他。

葉秋生笑起來:“那麽,你能告訴我如何處理比較好?”

“繼續下去,或者死亡。”段幽對他舉了舉杯子。

“……適用在任何地方的答案。”葉秋生冷哼一聲,但是和他碰了杯,“很高興認識你。”

段幽笑了笑:“段幽。”

“找我有事嗎?”葉秋生收回自己的視線,把杯子放在一邊。

“你可真直接。”段幽說。

葉秋生說:“我還不想死,看起來生活隻能繼續下去。”

這是顧小夕和段幽第一次見麵,顧小夕現在回憶起來還是很懷念。

兩方的人似乎都聊地不錯,顧小夕慢慢地往外蹭,他幾乎有些懷念夜語懶散的生活了,噢,還有雪莉。

主屋裏隻有門口站著一些保鏢,裏麵大部分都是傭人,現在他還是段家的客人,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入主屋。

顧小夕說不清楚,自己到主屋來時為了什麽,他隻是覺得這種感覺很糟糕。

一個老朋友,正在做一件錯事,這件錯事很容易讓他送命,可是自己卻連提出警告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到。

“噢,也許我走錯了路……”顧小夕皺粥眉頭,看到魏笑語和段雅正在樓梯上……呃,相信無論從什麽人的角度都看應該是**而非聊天。

段雅的身高本來就比較高挑,又比魏笑語站上了一個台階,正好身高和魏笑語齊平。她修長的手指在玩弄魏笑語的襯衫領子,有意無意地劃過他的頸項。而魏笑語一隻手端著水晶酒杯,另一隻手曖昧地放在段雅的腰上。

段雅幾乎整個人靠在魏笑語的身上,嘴唇幾乎貼在魏笑語的耳邊。

不可否認,魏笑語笑起來很有魅力,那雙危險的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來的時候,總能帶來一種優雅和刺激,這麽點刺激對女性來說,可能非常有效果。

很顯然,樓梯上的兩位也看到了顧小夕。

顧小夕發現,在這三個人中,唯一臉色變了的人竟然是段雅,這可真是一個有趣的反應。

魏笑語輕巧地把視線移開,那種視線時甚至是有禮和疏離的,就像他不再對他感興趣了一樣,轉頭繼續跟段雅說話,倒是段雅的眼睛一直盯著顧小夕。

顧小夕有那麽一瞬間找不回自己的呼吸,他知道魏笑語想做些什麽,但是那種失落的感覺就像黑暗中的無聲蔓延上來的海水,浸透每一個細胞,讓裏麵充滿一種不可忽視的苦澀,他沒想到,有一天,魏笑語會忽然在他的身上用上這種眼光。

就像那天,魏笑語來貧民區接他的時候的那種眼光,帶著距離和拒絕。

段雅的眼神甚至是憐憫,當然,顧小夕還能從裏麵看到得意。

這是很正常的一種表現,因為曾經失去過,所以再得到的時候會有驕傲和自滿。

顧小夕不確定自己是否就應該這樣離開,也許應該配合魏笑語的演出表現一下自己有多麽傷心,或者幹脆跑上去,讓魏笑語推開自己……

也許……他就不應該進來這裏。

葉秋生以前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在處理人際關係和自製力上總是有這不錯的心得,他想若無其事地走開,或者幹脆配合魏笑語演一場戲……可是他發現這會兒根本沒有辦法動彈,甚至連身體都是僵硬的。

他沉默地站在那裏,就像在等什麽,或者拒絕什麽,可是就是動不了,好像那個世界裏所有的一切跟他無關,他隻是,隻是一雙眼睛。

他忽然有個奇怪的想法,也許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不屬於他。

他知道真正的背叛多麽可怕,站在最柔軟的地方的人,忽然傷害了你,也許是一句話,或者一個手勢。

魏笑語沒有背叛,顧小夕對自己說,雖然他們之間還沒有什麽正式的承諾。

可是……假如是這樣呢……

顧小夕看到他們依然開心得聊天,段雅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就像在炫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