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籌劃未來

天色將黑的時候,他們終於回到了夜鷹特種大隊,羅建飛和季夏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下了車,季夏一手牽著飛電,一手提著行李箱,站在原地不肯邁步。

羅建飛看著他:“怎麽不走?”

季夏說:“你怎麽也不走?”

羅建飛笑了一下:“回去吧,有空我去找你,或者你來找我,晚上依舊操場見

。”

“嗯,好。”季夏這才笑了一下,拉了一下飛電的牽引,“飛電,靠,回家了。”

飛電的腳步比季夏輕盈多了,它在這裏生活多年,早就把這裏當成它自己的家,外麵再好,也沒有家裏親切啊。犬園那邊傳來犬吠,飛電一下子激動了,拉著季夏就往裏頭衝。季夏連忙拽緊牽引:“飛電,等等!回來。”

飛電站住了,熱切地看著季夏,季夏笑著說:“等會兒嘛,很快就到了,別心急。”

季夏站在犬園門口,放下皮箱,一隻手拉開了柵欄門的插銷,然後牽著飛電進去了。轉過第一個路口,季夏愣住了,安敏華帶著軍犬班所有的訓導員和軍犬,整整齊齊站成了一排:“立正,敬禮!”

季夏差點熱淚盈眶,他放下皮箱,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安敏華迎上來:“可算回來了,都盼了多少天了大家。走,趕緊給大家夥說說去。”大家都圍上來,幫季夏提行李,拉著他和飛電往散放場上去。

十幾個人帶著犬,和季夏和飛電圍坐成一圈,聽季夏說德國之行的經曆。季夏就把大家關心的問題一一述說,從北京的比賽說起,到飛電和虎子坐十幾個小時的有氧貨艙,虎子生病,再到開車去不萊梅。詳細重點說了比賽的過程,尤其是說到初賽飛電遭遇不公平待遇的時候,大家都義憤填膺,恨不得捋起袖子去揍一頓評委。當大家聽說飛電因為鑒別第一而進入決賽,都對飛電豎起了大拇指。聽到後來飛電在決賽中更是技壓群犬,反敗為勝,從第六名晉升到第二名,大家都紛紛鼓起掌來。

安敏華最後總結說:“季夏和飛電太給咱們夜鷹特種大隊的軍犬班爭臉了,咱們這兒條件雖然艱苦,但隻要大家好好幹,也能像他們一樣幹得出成績的。咱們這山溝溝裏,也能飛得出金鳳凰來。今天我們軍犬班的戰友,集體給季夏慶功,在小飯館裏聚餐。飛電是大功臣,我讓敬德已經把豬腿給飛電燉上了,一會兒好好犒勞一下它。好了,我們現在去聚餐,晚點回來喂犬。”

季夏將東西放在樓下,先將飛電送回犬舍,飛電的犬舍有一個多月沒住了,但是裏麵打掃得幹幹淨淨,裏頭還跟別的犬舍一樣,都鋪上了棕墊

。飛電見到自己的犬舍,非常激動,急不可耐地想要進去。對它來說,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啊,它在這裏已經生活了五年了。

“別急,等等,我替你解了脖圈。”季夏抱住飛電,就著暗淡的光線替飛電解脖圈,直到他說一聲,“好了。”飛電便像一道閃電一樣衝了進去,在自己的窩裏歡喜地轉來轉去,嗅嗅這裏,又嗅嗅那裏,別提多高興了。

季夏將鐵柵欄門關好:“飛電,我走了啊,晚點來帶你吃飯。”

飛電頭也沒回,它現在興奮著呢,在自己家裏,沒有主人也不要緊。

季夏將東西送回宿舍,去了食堂,大家都在那邊等他呢,剛到了食堂門口,便看見羅建飛了:“飛哥,今晚上沒有給你安排任務吧?”

“沒有。怎麽了?”

季夏拉著他的胳膊往樓上走:“那跟我一起去吃飯吧。”

羅建飛明白了,他們軍犬班一起吃飯呢:“我剛剛都已經吃了。”

“再吃點也沒什麽,這次你也算是功臣,而且你本來也是我們軍犬班的。”季夏哪裏肯放過他。

羅建飛想一想,便不再推辭,跟著他上了樓。季夏老遠就看見自己的戰友了:“我叫了羅中尉過來,大家不介意吧?”

“當然不,本來就應該叫他的,我剛才都去他宿舍找過他了,但是沒找到人。”安敏華說,“來,來,一起坐,今天大家都不要拘謹,咱們就是兄弟、朋友,沒什麽中尉少尉的。可惜是今天不讓喝酒,隻能以茶代酒,敬羅中尉和季夏了,祝賀你們!也由衷地表示感謝,太為我們中國軍人和中國軍犬長臉了,來幹一杯!”

這頓飯雖然吃得不久,但是大家都非常盡興。吃完飯,羅建飛跟著季夏回了犬園,去給飛電喂食。豬腿不知道熬了多久,湯汁都是乳白色的了,端給飛電的時候,其他犬都眼巴巴地往這邊瞅。張敬德一邊笑著給犬分發犬糧,一邊笑著說:“你們別眼饞,等你們下次立功了,我也照樣給大家燉豬腳吃。”

季夏看見飛電埋頭吃得有滋有味的,不由得想起了彼得先生家的那頓牛肉餐來,笑著說:“等以後我給飛電買牛肉打牙祭去

。”

羅建飛笑道:“其實犬糧挺好的,營養搭配全麵又豐富。”

“我知道,但是就想給它吃嘛。”

羅建飛寵溺地笑看了他一眼。

季夏斜睨著羅建飛:“一會兒咱們去過幾招?”

“好啊,我多久沒練了,都有些生疏了。”羅建飛做了個擴胸運動,然後小聲說,“你的腰不礙事吧?”

季夏白他一眼:“早就好了。”

等飛電吃飽喝足,就牽它回犬舍休息,它這些天一直奔波在路上,實在是辛苦,是該好好休養一下,接下來幾天,季夏都不打算讓它做太多訓練,先慢慢調整狀態。

上了操場,總要跑上幾圈先熱身,羅建飛在前頭,季夏緊跟著他的腳步,兩人什麽話都不說,默契十足地跑圈,跑完十圈,又不約而同地停下來往沙袋那兒走去。操場這邊的訓練場,不是特種兵作戰隊員的訓練場,操場的主要用途是集合或者演練用的,再就是給季夏這些普通兵訓練用的。所以來這邊的人很少,到了晚上,就更沒什麽人來。

季夏和羅建飛各自抱著一個沙袋先熱身,覺得手腳都活動開來了,這才開始動手。過了幾招。季夏發現,羅建飛的力道比以前輕柔多了,雖然還是那招式,但卻感覺不到淩厲和氣勢:“飛哥,你是不是太久沒動手,生疏了?”

“怎麽可能?”羅建飛心說,自己一年不動手,也不會生疏。

“那怎麽感覺沒力氣一樣。”季夏明知故問。

羅建飛聞言伸手一轉,將季夏的胳膊擰到身後去了:“有力了不?”

季夏背靠在羅建飛懷裏,嘻嘻笑:“飛哥威武。”

羅建飛放開季夏:“小樣兒,還蹬鼻子上臉。”

季夏伸出手去拉羅建飛的手:“我知道飛哥疼我。”

羅建飛將手背到身後:“咱們在外麵別太親密,給人看見

。”

季夏有點受打擊:“這晚上又沒人。”

“你忘了,我們會用夜視鏡。”羅建飛提醒他,特種兵是有夜視鏡的。

季夏神色黯然,收回了手,低下頭不說話了,以前他們沒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還能吃個豆腐呢,現在在一起了,顧慮就多了,要怎樣才能隨心所欲地做點親密的舉動呢。

羅建飛換了個話題:“你是不是可以申請去上大學了?”

雖然上大學是季夏一直以來的打算,但自從和羅建飛在一起之後,季夏就再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了,現在兩個人感情正熾熱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想分開的。所以羅建飛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了,這是要分開的節奏?明明還說好了要賺錢給自己開犬場的啊。

羅建飛見他不說話,問:“怎麽了?”

“我暫時不想去上學。”季夏悶悶地說。

羅建飛走到旁邊的單杠下,用力一躍,上了單杠,然後倒掛在單杠上,麵朝著季夏,問:“為什麽?”

“我不想和你分開。”季夏說出了真實的想法,走過去,靠在單杠邊上。

羅建飛笑得肩膀都在抖動,許久才停下來:“誰要和你分開了?”

“那你讓我去上學。”去北京上學啊,一去就是兩年,怎麽不是分開。

“你將來不想開犬場啦?”

“?”季夏一頭霧水,這跟自己開犬場有什麽關係。

羅建飛說:“你忘了?在北京的時候我們去聽過軍犬專業的一堂課,那次講的就是如何繁殖幼犬。我覺得你可以去學一學,大專班的課安排得很緊湊也很完整,從軍犬訓練到繁育到疾病防治都有,要是將來咱倆去開犬場,這個是不是該懂?”

季夏聽羅建飛這麽一說,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已經在為他們的將來打算了,而自己還在擔心要和他分開

。他用力拍了下手:“那是太應該了!”

羅建飛說:“你現在去申請,明年春天就能去上學了。那邊課程不長,隻有兩年時間,我們是要分開一段時間。等你學成之後,咱們就去開犬場。”

季夏突然想到一件事:“飛哥,你怎麽辦?”難道他要放棄自己的前途還有熱愛的狙擊,跟自己去養犬嗎。

羅建飛說:“什麽怎麽辦?”用力往上一翻,坐在了單杠上。

季夏心激動得怦怦跳:“你不在部隊幹了嗎?”

羅建飛淡淡說:“就算我一直在部隊幹,也總有一天我會拿不動槍、瞄不準目標的,他們會讓我回去休息的。當一輩子兵並不是我的理想。我和你一起去養犬,過平靜一點的生活,很好。”選擇殺戮,並非是他的初衷,槍林彈雨,是每一個熱血的男人都向往的生活。這事可以神聖化一些,往大了說,是在守護著百姓的平安,祖國的安寧。但事實上並不是多麽美好的生活,當最親近的人犧牲在自己麵前,當心頭有了最割舍不了的牽掛,他也想自己可以平凡一些,過平靜的生活。他覺得自己可以自私一下,用十年的青春和熱血,換回普通人的身份,他覺得,這應該足夠了。

季夏心頭一熱,舉起了拳頭:“飛哥,謝謝你。”

羅建飛舉起拳頭,跟他對撞了一下:“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季夏抬頭看著璀璨的星空,呼出一口氣:“太好了,我還想趁著飛電老去之前,給它找個媳婦,生一窩小飛電呢。”最多還有兩年,飛電就要退役了,很好,到時候他也一起退伍,和羅建飛帶著飛電一起回家。哪個家呢,肯定不是周家的大宅,他們會有自己的家的,現在是什麽都沒有,但是他們會親手創造的不是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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