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找死!”如果說之前這位“護花使者”還隻是寶劍在鞘,含威不露的話,那麽這一刻他就是一試霜刃,鋒芒畢露,威勢驚人。

孫飛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像是個大姑娘一般的帥哥會有這樣強大的氣勢,不過輸人不輸陣,他縱然心裏麵已經弱了三分,可是也不能表露出怯意來。

挺胸收腹提臀抬頭,孫飛英努力讓自己的目光變的犀利一些,更犀利一些,可就在他準備就緒,即將拔劍的時候,燕淩風卻在這個時候不緊不慢地走了上來,定定地看著對麵的少年。

“蘇墨?”

“燕淩風?”

離別鉤蘇墨,多情自古傷離別,離別鉤一出,無情無形,奇詭神妙。

碧玉刀燕淩風,碧玉妝成一樹高,碧玉刀出鞘,無聲無息,飲血方歸。

燕淩風看著蘇墨,蘇墨也看著燕淩風。兩個人,兩雙眼睛,就好像前世的宿敵一般,茫茫人群中一眼就能發現的那個人。那個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那隻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片刻的對視之後,燕淩風忽然笑了,笑得很開心的樣子,“很早之前就聽說過離別鉤蘇墨的大名,今日一見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蘇墨也笑了,但他的笑容不燦爛也不開心,透著一股陰森的冷意,算不上是獰笑,但絕對不是什麽善良的笑容,“修羅刀燕淩風,有點意思。”

修羅刀是誰?鎮南王的紅顏知己之一秦紅棉,蘇墨是記錯了麽?顯然不是的,除了籃球之外,蘇墨另外鍾愛的一件事情就是讀書,經史子集,天文地理,都有所涉獵,尤其是金古的武俠小說更是他的最愛,他自然也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把‘碧玉刀’說成是‘修羅刀’顯然是故意為之的。

燕淩風或許聽懂了蘇墨的話外之意,或許沒有,但是他的反應卻像沒聽懂一樣。笑的還是那麽燦爛,主動走上前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很高興認識你。”

蘇墨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燕淩風會有這樣和善的反應一樣。

燕淩風也不著急,就那麽伸著一隻手等著,笑容和煦,溫潤如玉。

“很榮幸能夠和鼎鼎大名的‘Mr.五雙’握手。”短暫的驚愕之後,蘇墨連忙伸出雙手握著燕淩風的手用力地搖晃了一下。人的臉上都有好幾副麵具,麵對不同的人也會選擇不同的麵具。這倒不是說蘇墨眼高於頂,而是因為孫飛英連著犯了他兩個忌諱,第一個自然是因為孫飛英調戲了他的女朋友,第二個則是孫飛英拿他的相貌說事。每個人的心裏麵都有一根不容別人撩撥的虎須,對於蘇墨來說,皮膚和相貌就是他的那根虎須。孫飛英惹惱了他,但是燕淩風沒有,因此蘇墨也沒有理由遷怒燕淩風。

“你就是蘇墨?離別鉤蘇墨?”孫飛英一臉吊兒郎當的表情湊上來斜瞟了蘇墨一眼,咂咂嘴歎口氣道:“還真對得起你的外號,就這臉,就這皮膚,絕對可以和‘離別’兩個字掛上鉤。”

蘇墨一張白皙俊俏的臉龐登時黑了下來,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眼睛死死地盯著孫飛英,深吸了一口氣森然道:“你應該慶幸今天我女朋友在這裏,要不然我保證你一定會爬著滾出南京!”

傻子都能聽出來蘇墨話語中的威脅,可是孫飛英偏偏就像傻子一般,憨憨的笑了笑,垂涎欲滴地看著站在蘇墨身後的女孩,也就是蘇墨嘴裏的女朋友,很沒節操地流下了兩滴口水來,“多好看的一朵鮮花,怎麽插在了馬糞上。”

深呼吸,還是深呼吸,蘇墨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鋼牙緊咬,俊臉扭曲,忍了又忍,終於把這口惡氣強行忍了下去。

“我們家鄉有句話,小白臉沒有好心眼,美女難道你不好奇為什麽我說插在馬糞上而不是牛糞上麽?”孫飛英還在說透著一股酸味的山西話,眼睛直勾勾地盯在女孩身上,就像是一個從小在和尚廟裏長大從來沒有見過女人一樣。

“你,你閉嘴!”女孩的一張笑臉氣得煞白,她是個典型的“白富美”,從小到大接觸的男人莫不是溫文爾雅,守禮守節的君子,幾時見過孫飛英這樣臭不要臉的狗屎來?

對,就是狗屎,想到這兒,女孩握緊了雙拳輕輕跺了跺腳,孫飛英說蘇墨是馬糞,那麽他就是狗屎。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你想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呀,你不告訴我我怎麽知道你很想知道呢?”孫飛英說繞口令一般說道:“其實我剛才說謊了,因為我知道就算你不說你也是很想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是憐香惜玉了,從來都不會拒絕美女的請求,所以我還是告訴你吧,可能你們大城市的人沒有見過牛馬豬羊,但是我見過啊!見過牛糞也見過馬糞,牛糞是土黃色的,這和這位‘白臉兄’的特征明顯是不相吻合的。所以我認為,還是馬糞更加適合他,當然,是拉稀的馬糞!”

“王——八——蛋!”一忍再忍,可是這個混蛋卻已經騎在他脖子上拉屎了,蘇墨終於無法再忍了。這裏是南京,這裏是他蘇墨的地盤,被一個外地佬如此欺辱,而且是在女朋友麵前欺辱,蘇墨總算是脾氣再好也出離的憤怒了。

用上了全身所有的力氣,蘇墨掄起了自己的拳頭,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孫飛英的鼻子,他的拳頭狠狠地鎖定了孫飛英的嘴巴,他要用自己的拳頭告訴他,嘴巴最好還是用來吃飯比較好。

一拳揮出,夾雜著烈烈風聲,蘇墨的臥推力量達到了驚人的90公斤,這一拳所攜帶的力量就可想而知了。可就是這樣驚天動地的一拳,卻被一個人輕描淡寫地擋了下來,不是躍躍欲試摩拳擦掌準備一戰的孫飛英,而是站在兩個人中間一直默不作聲,人畜無害一般的燕淩風。

燕淩風輕描淡寫一般地抓住了蘇墨的手腕,然後嗬嗬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我這個兄弟說話的確有一點過分了,我替他向你們道歉,還請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蘇墨掙紮了一下,可是燕淩風一直左手卻像虎鉗一般堅固,任憑蘇墨怎麽用力都無法脫離他的束縛,最終隻能放棄一般地歎了一口氣,“你鬆開吧,今天這事兒我認栽了。”

燕淩風默默地鬆開了手,站到了一邊,沒有得了便宜賣乖的借機諷刺蘇墨兩句,就像是一個看熱鬧的局外人一般。

“但是,這筆帳我記下來了,早晚有一天,包括你在內,都要連本帶息地給我還回來!”蘇墨惡狠狠地丟下這句話,然後扭頭就走,根本就不記得打招呼這件事。

燕淩風靜靜地凝視著蘇墨的背影,歎口氣低聲道:“有這個必要麽?”

“有。”孫飛英這會兒早已不複之前的那副登徒子的模樣,表情沉著地回答道:“一個人在憤怒時的表現是最真實的,蘇墨和南京九中遲早會成為我們的大敵。”

孫飛英自然不是真的被那個婉約的江南女子迷住了魂魄,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嚐試激怒蘇墨顯然也是有所圖謀的,這也是為什麽燕淩風一直到最後一刻才出手阻止的原因。他心裏麵雖然不讚同,但也是默認了孫飛英的做法,自然也就不會讓自己的兄弟吃虧了。強龍不壓地頭蛇,蘇墨在自己的地盤上顯然更有底氣,而他們,還遠遠算不上是過江猛龍。

又在街麵上隨意晃**了兩圈,燕淩風生恐蘇墨不甘心咽下這口惡氣,所以早早的就拉著孫飛英回到了賓館。

下午兩點,徐建業帶領著所有的隊員走進了南京奧體中心籃球館,在這裏即將上演一場龍爭虎鬥,CHBA江蘇省決賽馬上就要打響了。

對陣的雙方,南京九中和揚州蔣王中學隊員們已經在場地內熱身了。南京九中自然不用贅言,那是放到全國大賽上都有希望逐鹿桂冠的球隊,揚州蔣王中學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和南京九中一樣,蔣王中學一路走來也是順風順水,包括半決賽擊敗徐州三中也是大比分獲勝,所以這場比賽也是一場當之無愧的“雙雄會”。

江蘇省的全民健身普及還是非常出色的,尤其是籃球更是很多南京市民茶餘飯後經常談論的話題,再加上這場比賽又是在位於市中心的奧體中心開打,所以到場的觀眾人數非常多,不說座無虛席,偌大的觀眾席至少也有八九成的上座率。

不得不說,錢能通神,手裏票子很充裕,徐建業也搞到了十四張前排座位。在這裏,他們可以在近距離觀察他們潛在的對手,包括他們的優點,缺點,長處,軟肋……現場觀戰自然要比幹巴巴的資料要生動許多。讀萬卷書不一定行萬裏路,但行萬裏路的效果卻一定要好過讀萬卷書。一味的閉門造車隻會禁錮住自己的思維,走出來才能看的更多,也想的更多。

比賽開始了,徐建業提醒隊員需要重點關注的隊員包括南京九中的蘇墨,易立以及蔣王中學的劉亞輝,王俊傑等人都無一例外的出現在了先發陣容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