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延陵詫異地點頭,隨即看了看自己衣服,有些無奈的道,“對,你不會以為我是被欺負的乖乖學生吧?”

十一中老師也是有製服的,和學生的校服很像,就是標誌上麵多了三片葉子,隻是學校沒有規定老師一定要穿製服,所以很少有老師會穿,唐靜芸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一位穿製服的老師,而且還是被混混堵在巷子裏打,“抱歉,看來我真是認錯了,以為是哪個小學弟呢。”

何延陵笑了起來,他將頭部護的挺好,隻挨了幾拳,臉還能看,“沒事,這說明我年輕嘛,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何延陵,是十一中的代課老師。”

唐靜芸挑眉,點頭笑道,“我是唐靜芸,看上去應該比你小吧。”

何延陵看了眼自己和唐靜芸,朗笑,“的確。”兩人現在這模樣,雖然氣質都偏向於老成,但是何延陵這被揍的模樣,怎麽看都生生的讓他看上去像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你以前也是街上混的?”何延陵側頭,這個女子身上的氣質很特別,灑脫而淡然,笑起來的時候一雙鳳眸眯起,看起來很有風情,可是她不笑的時候,就那樣雙手插在口袋裏的樣子,讓人覺得她對整個世界都有種淡漠疏離之感。

“對的,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已經很少再外頭混了,”唐靜芸笑道,“想想那時候就覺得年少輕狂,年輕的時候不知事,所以有理由為自己瘋狂一下,長大了,就懂事了,由不得自己再任性下去。”

何延陵一時默然,想起了自己的經曆,何嚐不是這樣呢?

“我想教訓一個叫顧琳的女人,不過她的門路一直都挺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道,他的日子過的並不順暢,手上又沒有什麽人脈,現在也就是純粹死馬當活馬醫。

唐靜芸回頭看著他,的確是個挺俊朗的男人,雖然臉上有幾片青紫,但是給人感覺並不狼狽,反而有一種輕鬆的感覺,“什麽事情都是要代價的,你付的起什麽?”

何延陵沉默了一會兒,“我畢業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學的是經濟學,我在美國華爾街的老虎基金聘用過。”這些成績讓他驕傲,可是回到國內後,才知道這些東西根本沒有用,別人的一個電話就能把你關到牢裏,要不是他及時的服軟,恐怕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唐靜芸心中略感驚訝,沒想到居然還是個人才,在目前的情況下,能夠去國外深造的人並不多,而且還被老虎基金聘用,足以說明他的能力,心中一動,想起自己重生回來後一直在規劃的某些東西,突然覺得這個人才或許也還是有用的。

她沉思了一下,“把你想要教訓的那個女人的信息給我說一下,我讓朋友去查一下,得看她是什麽來路我還好決定動不動手。”

何延陵有些驚訝,他沒有想到自己這樣隨意一說,這個看上去沉穩異常的女子就真的應下了,雖然隻是口頭的。似乎看穿了他的驚訝,唐靜芸一笑,“看重的能力是一方麵,因為我正好有用的到你的地方,既然有現成的讓你欠下我人情的機會,我自然用不著再苦心積慮的去找別人。當然,另一方麵,我隻是覺得這個世界太操蛋了,難得的正義感爆發。”

何延陵看著那個笑著說“世界太操蛋”的女子,忍不住大笑,“那我就多謝你的正義感爆發了。”他覺得她不同於一般的女子,她身上似乎有一股獨屬於她的張力,光是從她的言語中就能感受出來。

唐靜芸詢問了不少專業的話題,發現何延陵的回答都很有特色,既有教科書上的知識,又有他個人的實踐經驗,不由感到自己這個買賣做的並不虧。

殊不知何延陵心中也是震驚萬分,越是和她交談就越是能夠從她的話題裏看出她多投資的研究之深,一點也不比他這個麻省理工學院以頂尖成績畢業的高材生差!

不知不覺就到了市中心,唐靜芸一眼撇到了不遠處一家咖啡,不由多看了幾眼,心中悄然一動,隨後就和要了何延陵的聯係方式,就和他揮手離開。

目送著這個男人離開,就感覺到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不用精神力感知都能猜到是誰。

果不其然,她感覺到一雙堅實有力的手臂從自己腰後伸出,將自己摟在他的懷裏,一個熱乎乎地聲音從耳後傳來,“剛才那男人是誰?不會是你以前的情人吧?長得那麽瘦弱,你品味真差。”

唐靜芸的纖手毫不客氣的在他的手臂擰了一把,直把他擰的低聲抽氣才放手,仰頭看著自己背後的男人,笑問,“痛不痛?”

薑曄看著她這樣一麵,大有自己說不痛就再擰一把的意思,當下笑道,“痛,好痛。”說著將手舉起給她看,“都紅了,靜芸下手可真是狠辣呐。”

唐靜芸知道他多半是裝出來的,不過還是感到頗為開心,“以後少胡亂猜測,已經是要領證的夫妻了,有些夫妻間的隱患還是要盡早解決。”

薑曄點頭,眼神中是一閃而過的笑意,“好。”

他鬆開了懷裏的女人,不過手上的依舊伸出手牽住了她的一隻手,“剛才不是在和你朋友喝咖啡嗎?怎麽就出來找我了?”唐靜芸眯起眼問道,她剛才可是瞥到了對麵還坐著一個男人。

薑曄笑了起來,“我擔心未來的媳婦跟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男人跑了,所以當然急匆匆地跑出來了,見色忘義嘛,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唄。”

唐靜芸默然,嘴角牽起,她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的冷厲似乎在一層層的剝離,露出內裏的無賴又悶騷的性子,現在的他哪裏還看得見當初見麵時拿槍頂著他的凶狠冷厲。

被薑曄孤零零留在咖啡館的陸鴻宇,在吃飽飯後,拉著自己老大去了間咖啡館,打算向他套話,不知道他要這戶口本有什麽用,可是誰知坐下了沒多久,薑曄就拋下他匆匆的離開了,然後他就看到自己向來麵部表情、冷硬若鐵的老大居然會有這樣低笑的模樣,心忍不住顫了顫。

隔得並不太遠,市中心的燈光又足夠的明亮,他看到了自家老大走上前去擁住了一個女人,然後兩人交談了幾句,隨後老大就鬆開了她,改為握住她的手,陸鴻宇覺得自己的眼睛一定是瞎了,什麽時候殺人不眨眼的薑哥居然會與一個女人牽手?這樣的場麵他連想都不曾想過!

他突然想起了那本戶口本,靈光一閃,猛然想起了這戶口本似乎是取民政局領某證的必要東西吧,他頓時被自己這個念頭弄得差點跳起來,這……這不是真的吧?!天呐!一定是他想多了!

可是他的心裏還是隱隱有某些猜測,心中翻騰起無數的念頭,不知道剛才那個被他抱住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不過最終還是壓了下去,因為他摸不清薑哥的心思,畢竟誰都以為,包括他,都覺得薑哥將來必然會娶京都的名門閨秀,可是現在似乎在脫離某些既定的軌跡。他覺得自己還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唐靜芸和薑曄牽著手回家了,她自然不知道有人心裏再暗暗琢磨自己,她倒是很享受這樣的時光,和一個或許還沒有滋生愛情但很默契合拍的男人牽手漫步在夜色下,有了幾分溫馨的感覺,這樣的日子在她開始鋪開自己的事業後或許會比較少有,所以她格外的珍稀。

回到家後,薑曄去浴室洗澡,唐靜芸抽空給陳兆祥去了個電話,上次在老崔那裏吃飯就留了他的電話,麻煩他幫忙查一下關於何延陵這個人的資料和一個名叫顧琳的女人的事情,陳兆祥一口答應了,他是有心要結交唐靜芸這個朋友,所以辦事格外的上心。

等到她掛了電話,琢磨著自己該買個手機,隻是這個年代的國產的手機都是大哥大的樣子,像塊板磚,她懶得用,隻是像摩托羅拉這樣比較小巧的款式多是在國外有銷售,國內還不常見,而且就算用,價錢也貴的很,以她現在的經濟能力負擔不起。

薑曄拿毛巾擦拭著自己上身的水,走出浴室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她掛斷電話的,倒是沒有多問,他並不是喜歡事事幹預別人的人,走過去坐在了靠背椅上,享受著清涼的夜風。

唐靜芸已經習慣他這個樣子,隻穿了一條睡褲,露出精赤的上身,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毛巾,替他擦拭起頭發上的水珠,薑曄感覺那隻纖細的手摩挲過自己的頭皮,感覺到很溫暖,似乎他一直都是在靜靜地等這樣一個女人,一個注定能夠吸引他一生的女人。

他有些慶幸以前自己的潔身自好,沒有像圈子裏的那些人一樣亂來,不然他一定會後悔。

唐靜芸將他的頭發擦拭幹,自己也去洗了個澡,出來後看到他正好懶洋洋的回房,笑問,“要去我房間不?”

薑曄挑唇一笑,“不用,不急著這一天兩天的。”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