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勝利大撤退(一)

天了。連續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的陳誠總算是長舒了一”管頭上有日軍的飛機轟炸,但是由於六十七師和獨立二十旅牢牢地守住了鬆江,十五集團軍所屬十八軍等部隊將新近登陸的日軍第十六師團阻擊在太倉、嘉定一線。泓滬戰場上大部分的主力這才得以相對比較順利地撤到了吳福線和蘇嘉線。目前負責殿後的是川軍的幾個師和網小剛補充完畢的七十四軍。

“不容易啊,不容易諷

六十七師和獨立二十旅能扛住兩個師團加一個支隊的四萬多的日軍的進攻。實在是不容易啊陳誠頗為感概地說道。

“不過,辭公,如今鬆江的壓力很大呀。據黃維剛網發來的電報,六十七師差不多又已經打光了,現在城內就剩下獨立二十旅的支撐。鬆江危在旦夕呀羅卓英這個掛名的鬆江城防司令一臉的擔心又十分心疼地說道。畢竟六十七師是他土木係除十一師以外,最精銳的一個師,早在羅店的時候就差不多打光,如今剛剛補充完整,又在鬆江再次消耗殆盡,讓羅卓英很是心疼。

陳誠咬了咬牙,此次泓滬會戰,他的第十五集團軍承擔了最大的壓力,特別是他的起家部隊十八軍,傷亡慘重,差不多補充了遍。

“隻要能擋住日軍,掩護我泓滬大軍主力撤退,不要說六十七師再次打光。就是我十八軍全部打光也在所不惜。”陳誠一臉決絕地說道。對於他來說,蔣委員長的命令他從來都是不折不扣地完成,而且他也知道此時此刻蔣委員長正在看著他。

但是此時正如羅卓英所說的那樣,鬆江的形勢確實不容樂觀。日軍已經占領了大半個鬆江城,獨立二十旅先期投入巷戰的補充團和三十八團相繼被打殘,隨後增援的六十七師的兩個團更是堅持了不到五個小小時。

沈修文正躲在縣立中學一處由沙袋、石板構成的掩體內,看著一份份剛剛送上來的長長在陣亡名單。外麵日軍的炮火非常猛烈,第六、第十八師團和國歧支隊各有一個炮兵聯隊,七十五毫米以上的山炮、野炮和榴彈炮加起來足有上百門。正在瘋狂地對鬆江縣城從縣立中學到北門之間不但一平方公裏的區域內進行火力覆蓋。沈修文已經記不清這是日軍第幾次開始進行地毯式炮擊了。特別是對設置了不少重機槍能夠對全城進行火力支援的縣城最高建立中學的那棟三層教學樓更是重點關照。

起來沈修文還得感謝昨天網剛撤離的鬆江縣長王貴林,舉人出身的王貴林對教育十分重視,這棟樓就是出自在他聳上縣長不久建造的,非常的堅固,在經曆了數十發炮彈的洗禮後,除了屋頂和牆壁一片浪跡外。依舊屹立在縣城中央。沒有倒塌。使得設置在三樓的機槍陣地能夠有效地支援各處的防守?沈修文估摸著就是來次八級地震也震不塌,再看看早已被炸成一片廢墟的縣政府,沈修文的心裏也直感歎跟後世的正好呈鮮明的反差。

現在正在擔任防守重擔的除了三十八團和補充團加起來都不到兩咋,營的殘部外,就是由副旅長滕東林親自率領的四十團。隨著地盤不但地被日軍蠶食。現在他們能控製的範圍也最多能容納下這三千來號人進行布防。但是看著網剛送上來的各個部隊的陣亡名單,在四十團進城不到兩個小時,傷亡就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再加上三十八團和補充團殘部的傷亡,布置在各個防禦陣地上的兵力隻有兩千。這還不算這次鬼子炮擊後的傷亡數字。

“旅長,鬼子的炮擊後又要進攻了,現在還有最後兩個時,要不把四十二團調上來吧?”這次堅決要求和沈修文一起留下來的參謀長喬樓,看了看手表焦急地說道。

四十二團雖然在前兩天的戰鬥中傷亡很大,但相對建製還完整,沈修文實在是舍不得把最後一個團的百戰老兵都投進來。

“現在老滕和程大個還沒有叫,先等一等,實在不行先把警衛營派上去。四十二團作為總預備隊,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派上去。”沈修文微微考慮了一下後說道。

喬樓明白沈修文的意思,但是想想當初化了這麽大力氣,總算補充完整,還突擊練了近兩個月,如今又已經損失過半了,想想感到十分的心疼。

地毯式的炮擊終於停止了,這也意味著鬼子新一輪的進攻也開始了。鬆江城差不多三分之一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整片廢墟就象是屠宰場一樣,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屍體、麻花狀的槍支、血淋淋的人類殘肢。嗆人的硝煙味和血腥味交織在一起。

但是此時早已麻木的士兵們絲毫感覺不到惡心、害怕,守在街道上用青石板壘起來的掩體內、封住門窗隻留射擊孔的建築內和一堆堆廢墟後麵,嚴陣以待

“哢嚓,哢嚓”盡管街道上的青石板都被翻起來,在街道上壘起了長長的曲線掩體,但是鬼子腳下的翻毛皮鞋踩在堅硬的路基上,聲音還是很響,特別是上千隻腳一起發出陣陣聲音。—??全文字版小說??首發??—鬼子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同時向守軍發起進攻。

“打。”負責防守東部陣地的程德安怒吼一聲,躲在一個掩體後麵的他。親自抱著一挺勃朗寧輕機槍率先噴吐出炙熱的火焰。槍聲就是命令,在各個陣地上軍官們的怒吼聲中機槍、衝鋒槍、步槍紛紛打響。

挺直了身體正在嚎叫著衝鋒的鬼子頓時成了活靶子,衝在前麵的鬼子在鮮血飛濺中慘呼著紛紛倒地。

負責指揮東部進攻的國歧支隊山田聯隊第一大隊大隊長林田敬藏少佐反應極快。在槍聲響起的一瞬間就趴倒在地。當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士兵在支那守軍的火力網中跳著死亡之舞。

“殺給給。”惱羞成怒的他。拚命揮舞著手中的指揮刀。在他的嚎叫聲中,趴在地上或者街道旁邊的廢墟後麵的日軍用手中的三八大蓋和歪把子機槍進行反擊。隨後跟進的機槍中隊和擲彈筒小隊也迅

短短一百米不到的距離,鬼子的射擊精度是相當驚人的,稍稍露頭射擊的中國士兵,無一例外的被爆頭倒地。

在鬼子機槍中隊十二挺九二式重機槍和擲彈筒小隊六具擲彈筒的壓製下。守軍的火力立減,超過三分之一的機槍啞火,士兵們根本抬起頭來,進行精確的射擊。隻能把頭貼在地上或者藏在掩體後麵大略的開槍。殺傷力大減。

“迫擊炮,敲掉鬼子的重機槍和擲彈筒。”親自登上三樓的沈修文看到東部陣地吃緊,連忙下令道。

“咚,咚,咚。隱藏在城內的各個迫擊炮陣地上的近二十門六零和八二迫擊炮以極快的速度向鬼子的機槍、擲彈筒陣地傾瀉。僅僅一分鍾的時間,就有上百發六十毫米和八十二毫米的迫擊炮彈落在了進展最快,火力也最猛的國歧支隊山田聯隊的第一大隊頭上。

連綿的爆炸中,受到重點關照的重機槍和擲彈筒陣地上慘叫連連。數十名鬼子官兵在火光中騰空而起,天空中如同下了一場血雨。人體的碎片和內髒如雨般地落下。

“命令炮兵摧毀支那軍的迫擊炮陣地。”靠前指揮,登上西關城樓上的十八師團師團長牛島貞雄在望遠鏡中看到這一幕,連忙下令道。

牛島貞雄作為三支部隊中資格最老的中將,加之穀壽夫的第六師團損兵折將,被第十軍司令官柳川平助任命為前敵指揮官,統一指揮第六、第十八師團和國歧支隊的進攻。自從昨天中午突入鬆江縣城後。牛島貞雄很是興奮,原本以為攔在前麵的這座小城終於要拿下了。但是哪知進攻了十幾個小時了,居然還沒有攻下整座縣城,激烈而又殘酷的巷戰,給部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支那軍顯然沒有被打垮,不但有源源不斷的兵員和強大的火力。而且城外還隱藏著一咋小炮群,接連損失了好幾個九二步兵炮陣地。好在在三個炮兵聯隊的重炮火力下,支那軍的這個炮群不敢輕易開火。可麻煩的是設置在城內的數個迫擊炮陣地,他們打完就跑,不能有效地進行摧毀,還有就是那棟經曆了數次炮擊的三層樓房,始終屹立不倒。樓上的重機槍陣地也給進攻部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特別是那種可以高平兩用的大口徑重機槍,火力不但能覆蓋整座縣城,就連起初的兩個炮兵觀測氣球也被打了下來,弄的現在觀測氣球隻能遠離它的射程進行貫徹。精度受到很大的折扣。

“海軍這群膽小鬼。”牛烏貞雄一邊舉著望遠鏡觀察著炮擊效果,一邊嘴裏咬牙切齒地低聲罵蕊前兩天的負責增援的海軍航空隊在轟炸鬆江縣城時。由於害怕地麵的防空火力,隻是進行了高空轟炸,扔完炸彈就跑。一千多米的高空轟炸毫無精度可言。對城內的火力點無法起到有效的摧毀,特別是那棟該死的三層樓依舊給皇軍造成極大的威脅。

根據進攻部隊提供的坐標。城外的七五野炮群對陣地守軍的陣地和幾個有可能的迫擊炮陣地持續了十分鍾的火力覆蓋。炮聲一停,牛島貞雄再次命令增兵進行強突,他那位陸軍士官學校十二期同學柳川司令官每隔一個小時的催促電報,讓他的壓力極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離上午八點撤離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但是東西南三個方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特別是西部陣地,整整兩千多人的補充團如今隻剩下不到三百人,耍不是四十團的一個營和旅部警衛營的一個連增援。西部陣地恐怕早就失守了。

進攻西部陣地的是十八師團二十三旅團的五十六聯隊。師團長都靠前指揮了,而且嚴厲第十八師團負責的西部陣地一定要率先打開,聯隊長藤山三郎親自帶著兩個大隊向西部陣地發起猛烈的進攻。

雖然設置在縣城製高點上支那軍的重機槍陣地,和時不時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迫擊炮彈給部隊造成不小的傷亡,但是藤山三郎發現西部陣地上守軍在數次炮擊下,火力已經慢慢地減弱了。

“勇士們,殺給給。”在藤山三郎的嚎叫聲中,在臨時組織的近三十挺九二式重機槍的強大火力掩護下,兩個擔任先鋒突破任務的中隊,四百多名鬼子象是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著一擁而上,企圖一舉突破支那軍的西部防線,一舉突進位於縣城中心的縣立中學。

麵對紅了眼拚命往上衝的鬼子,朱誌勇親自帶著補充團剩餘兩百多名士兵換下剛剛傷亡慘重的四十團一營和警衛營二連,在第一線陣地上拚命地阻擊。

在剛才炮擊中,又被數發炮彈擊中,左臂上不留神被彈片擦傷的沈修文此時根本顧不上包紮。還有一個小時不到時間,該到了收縮防線,慢慢向北門撤退的時候了。而且經過此次血戰,能夠幸存下來的官兵個個將是以後的中堅力量。不能再這樣白白是消耗掉了。

“撤,命令部隊交替掩護,收縮防線,向北門撤退。沈修文果斷地下達了撤退命令。

西部陣地上,補充團的弟兄們拚命地射擊著,此時此刻根本不用瞄準,一個個都是機械的拉動槍栓頂上子彈射擊,再拉動槍栓射擊。每一發子彈總能在對麵瘋狂衝上來的黃色的潮流中濺血花。

五挺歪把子和兩挺九二式重機槍根本無懼鬼子的火力壓製,不停的怒吼著,黃澄澄的彈殼象雨點般的彈出,七道火舌火舌組成的火力網絞殺著蝗蟲般撲上來的鬼子。

鬼子反擊的子彈也向雨點般潑向射擊中的補充團官兵,不時有露頭射擊的士兵前額中彈,噴著紅白相間的**倒下。七個輕重機槍陣地更是籠罩在無以計數的彈雨中,悶哼中機槍手重重地趴在槍把上,旁邊的副射手毫不猶豫地搬開冉伴的屍體,顧不得難受傷心,繼續射擊。

副射手倒下,彈藥手上,旁邊的士兵自覺的擔負起彈藥手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