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孽徒

方金吾的麵色一直都陰沉無比,一直到出了燕京城,任千裏送他們離開之後,陳金庭這才敢去跟方金吾搭話。

“師父……”

不過他這兩個字才剛剛說出口,方金吾一個巴掌就直接抽了過來,打的陳金庭口中溢血,眼中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其實無論是任千裏還是陳金庭,他們跟隨方金吾學武的時候都沒少挨打。

方金吾屬於那種老派的武者,不僅性格生硬,就連教授弟子也是如此,動輒非打即罵,雖然用心,但卻也是嚴厲苛刻至極,所以任千裏和陳金庭都有些怕他。

不過以往打歸打,但方金吾可從來都沒下過這麽很的手。

看著陳金庭,方金吾冷聲道:“這一巴掌就是教訓,以前為師忘了教你,什麽叫禍從口出!這就叫禍從口出!”

一部大悲賦方金吾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在楚休這個小輩的麵前丟了麵子,更是在眾多北燕武林中人麵前丟了麵子。

到了方金吾這個年紀,要麽就是看透了名利是非,要麽就是還想趁著自己臨死之前做成點什麽事情。

方金吾沒那麽大的野心,但名利這兩個字,利益他已經不在乎了,他隻是在乎自己的名聲。

所以這一次,他才會如此的憤怒,憤怒自己丟了麵子。

“是師父,弟子知錯了。”

陳金庭捂著臉,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淨遠也是勸慰道:“方兄,算了吧,金庭他也隻是年輕而已,昔日你我年少之時,也是氣盛的很,坐事情不考慮後果,若不是有著師長提醒,也是會犯下這樣或者那樣的錯誤。”

皇甫維明也是勸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方前輩你再憤怒也是用,相信金庭這一次受到了教訓,今後定能悔改的。”

兩個人輪番勸阻,方金吾這才收斂了一些怒意,不過他還是指著陳金庭怒喝道:“等回到空山穀後,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閉關,不修練到天人合一境,不允許出空山穀一步!”

陳金庭連忙點著頭,臉上也是露出了敬畏的表情,不過誰都沒發現,他那敬畏的眼神中卻是隱含著一絲異色。

教訓完弟子之後,方金吾等三人便順路一起回去。

沿途一些武者在看到方金吾等三人後,好奇之下,目光還帶著一些異色,這讓方金吾更是心中怒火上湧,以為這些人是在心中腹誹自己。

實際上方金吾還真是想多了,這幫人純粹就是好奇真火煉神境的武者,以及好奇楚休跟這位的衝突而已。

眼下楚休他們看不到,就隻能圍觀一下方金吾了。

在方金吾看來,他主動換人就已經是丟了麵子,這是典型的不占便宜就是吃虧的心理。

但實際上在大部分看來,方金吾卻並沒有丟麵子。

陳金庭罵楚休罵的這麽狠,以楚休的性格當場殺了他都不為過,結果現在卻隻是勒索來了一部功法,這已經算是很給方金吾麵子了,隻是他自己覺得自己丟了麵子而已。

一行人連續走了數日,淨遠大師在此地轉換方向,準備回大光明寺。

所以皇甫維明主動建議請淨遠大師吃一頓齋飯道別。

皇甫維明此人雖然不是皇甫氏的家主,不過他為人卻也是老道油滑的很。

他跟淨遠之前並不認識,不過眼下一行之後,雙方也算是認識了,臨別時吃頓飯,結交一下人脈,加深一下感情也是不錯的。

雖然說淨遠大師一看壽元便沒有多少了,不過跟一位武道宗師保持親密的關係,這種事情總不會虧本就對了。

沿途並沒有什麽大城,所以皇甫維明隻得找了一間小鎮中最大的酒樓宴請淨遠大師,甚至直接包下了一層酒樓,引得其他武者側目和不滿。

不過在看到竟然是燕西皇甫氏的人在宴請大光明寺的高僧,還有北燕武林名宿方金吾作陪,其他人頓時小心翼翼的,坐在樓下甚至連話都不敢多說。

這幾位可都是隻能讓他們仰望的存在,特別是方金吾,這麽長時間沒踏入江湖當中,許多人都很好奇方金吾這次為什麽出山,多番打探之下,他們這才知道燕京城內所發生的的事情,不由得對方金吾等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皇甫維明給淨遠和方金吾同時倒了一杯酒道:“方前輩,淨遠大師,老祖來之前便說過了,這次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眼下時局太過敏感了一些。

正道魔道亂戰不休,項隆雖然已經老邁,但卻雄心不減,在戰敗東齊後,還想要打壓我北燕武林,為他兒子留下一個安寧的北燕。

可以說這整個天下都陷入了風雨飄搖之中,稍微一個不留神,那可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淨遠也是歎息了一聲:“多事之秋啊,我大光明寺三大禪堂的首座去了兩個,六大武院的首座去了五個,已經很多年沒有動用這麽大的力量了,所以眼下在北燕之地,有些事情不是我大光明寺不想管,而是不能管。”

皇甫維明點點頭道:“所以最開始老祖的意思其實是雙方各退一步,方前輩你將功法拿出來交給我皇甫氏或者是淨遠大師,當個中間人把陳金庭換回來。

但老祖知道方前輩您的性格,所以便沒說,他知道,您肯定會親自前來的。”

方金吾冷哼一聲道:“老夫當然要親自前來,不親自前來,我怎麽知道是哪個大膽的家夥敢動我的弟子?這楚休我記下了,我倒是要看看,北燕朝廷和隱魔一脈能否護住他一輩子!”

淨遠和皇甫維明對視一眼,紛紛無奈的搖搖頭。

方金吾的性格脾氣太過死硬,到了他這種年齡,自己是不在乎了,愛誰誰,估計就算是大光明寺方丈站在他麵前,也別想讓他低頭,更別說是楚休這麽一個小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