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 眾怒

聽到五殃道人說自己最缺的是權勢,項沖一陣愕然,他大笑道:“道長說笑了,本宮現在缺的是權勢嗎?

內有道長你們這些江湖上的強者幫扶,外有太子的身份,無數軍方勳貴前來投靠,這些難道不是權勢?”

五殃道人淡淡道:“殿下說對了一半,我等這些人固然是殿下你的人,但我們畢竟是江湖草莽,在北燕朝廷說話分量有限。

而軍方或者是皇室供奉堂的人,他們雖然名義上效忠殿下你,但現在你去鎮國五軍當中去看看,你是否能調動一個最低級的軍官?

連一個最低級的軍官都無法調動,殿下你管這也叫權勢?你的權勢,不是權勢,隻是那些人給你的麵子而已。”

聽著五殃道人的話,項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是啊,這些權勢,並不是他的,應該說從來都不是屬於他的。

那幫人雖然名義上是靠向自己的,不過一旦自己有什麽命令,還需要對方同意才能夠指揮得動他們,不像五殃道人他們這些‘自己人’,自己讓他們往東,他們絕對不敢往西。

項沖惡狠狠道:“道長,那你說本宮應該怎麽才能將權勢拿到手?”

五殃道人搖搖頭道:“拿到手簡單,眼下殿下麾下的力量這麽強,隨便下一道命令,安插一個人進入鎮國五軍或者是皇室供奉堂當中當釘子,不說把全部的力量都拿到,但起碼拿到一部分的力量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貧道並不建議殿下這麽做,這樣會得罪軍方或者是皇室供奉堂的強者,得不償失。”

五殃道人不勸還好,他這麽一勸,卻是更讓項沖心中怒火頓生。

“本宮是大燕的太子!未來整個大燕都是本宮的,現在本宮又不是要奪了他們的位置,隻是要安插進一些人來,他們便不願意,這大燕到底是我們項家的,還是他們的!?”

五殃道人心中冷笑,北燕當然是姓項的,起碼現在是。

但若是沒有其他人,你以為光憑你們姓項的,便能夠撐起整個北燕?

可惜這點項沖並沒有想到這點,五殃道人這邊越是勸說,項沖這邊越堅定自己的選擇,將楚休送來的那些商城武者全都安插進鎮國五軍和皇室供奉堂當中。

楚休所帶來的那些商城武者並不是白癡,實際上在綠都那種地方成長起來的武者都是從廝殺當中度過的,雖然沒有接觸過外界的勾心鬥角,但卻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

不過眼下楚休卻是已經給了他們指示,不用有什麽顧忌,也不用管權力傾軋什麽,直接怎麽過分怎麽來,擺出一副貪得無厭,瘋狂爭權奪利的模樣,把這些人得罪的越死越好。

大部分的事情想要將其做好很難,但想要將其幹壞,卻是很簡單。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商城的那些武者便已經讓鎮國五軍和皇室供奉堂中怨聲載道了。

兩名真火煉神境的武者,一名被項沖扔到皇室供奉堂內,一名則是被安排在北宮百裏的東山軍內。

而六名真丹境的武者,則是皇室供奉堂一人,鎮國五軍又各自一人。

他們做的越過分,在項沖看來,便越是為自己盡心竭力的做事,他便越滿意。

燕京城的清風樓裏,楚休坐在靠窗的角落裏麵喝著茶,聽著梅輕憐在對麵匯報著這段時間燕京城的種種情況,當然主要還是項沖那邊的。

清風樓這地方雖然是酒樓,但酒不是最有名氣的,反而是各種菜品做的很不錯,特別是素齋,據說那大廚還曾經在大光明寺的夥房當過火頭僧。

當然楚休是一次都沒在這地方見過大光明寺的和尚。

想想也正常,那幫和尚都在大光明寺內吃了一輩子的素齋了,好不容易出來了還吃這東西,那才叫悲哀。

楚休旁邊,唐牙倒是點了一大堆的東西在那裏大吃著,甚至都沒仔細去聽梅輕憐和楚休的對話。

玩陰謀詭計的家夥心都髒,楚大人這心怕是都髒的發黑了,項沖那小子肯定是要被算計的吐血,也沒什麽好聽的,聽多了,影響食欲。

聽完梅輕憐說的這些之後,楚休敲了敲桌子道:“這項沖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貌似我這一次還高看他了。”

梅輕憐冷笑了一聲:“那小子之前隻是一個落魄皇子,雖然得項隆寵愛,但地位不一樣,項隆也沒有時間去教他那些權謀之術,他的水平能高到哪裏去?

再看看他身邊的那些人,盡皆是林楓玉那種貨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連李湫荻的腦袋都不清醒。

唯一還算是有些手段心機的家夥還是你派去的內奸,他能看出不對來,那才叫奇怪。”

楚休端起茶杯搖搖頭道:“什麽內奸?太難聽了,這叫臥底。”

唐牙從一堆飯菜裏麵抬起頭接了一句:“一個意思。”

還沒等楚休回嘴,項武卻是從樓下走上來。

楚休坐在清風樓的最頂層,以他的凶名,掌櫃的還敢放人上來的,也就隻有項武這樣的存在了。

看到楚休在這裏,項武隨意的打了一聲招呼:“原來是楚兄你在這裏,怪不得這裏這麽清靜。

名聲大有名聲大的好處,出來吃個飯,都不用清場了。”

一邊說著,項武一邊很自然的坐在楚休那一桌,衝著下麵大喊道:“掌櫃的,加一盤烤香蕉!”

楚休挑了挑眉毛道:“名聲大?怕是凶名惡名大吧,反正是沒什麽好名聲的。”

項武吃了一口菜,惡狠狠道:“凶名惡名又什麽不好?老子要是凶名夠盛,也就不會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了!”

楚休想到了什麽,不動聲色道:“誰又敢騎在你項侯爺的脖子上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