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矛盾

早晨不到五點季末就走了,等林驚宇從被窩裏爬出來飯都涼了。

季途要來了,季沫整好以暇地坐在客廳喝茶,靜悄悄的氣氛透著莫名的詭異。季沫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靠近一點簡直就像是掉進冰窟裏的感覺。

這次還是由我來麵對。

季沫剛喝完一壺紅茶,門鈴被人按響。

立刻從沙發上起身去開門,防盜門一拉來,就看到了季途那滄桑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痕跡,一套舊的洗的發白的便宜西裝,頭發還是理發店兩塊錢剪出來的平頭,他旁邊站了一個穿的臃腫的女人,臉上抹的劣質粉底一塊白一塊黑,還帶著撲鼻的化妝品味道。

明知道他們是什麽目的,季沫還是問了一句:“你找誰?”

季途退後兩步看看房間號碼,再看看樓層號碼,確定和信息上的一樣後,膽怯地問:“我找季末。”

一股小市民的姿態,女人瞪大眼睛打量季沫後麵的屋裏,還不住的評價:“不愧是有錢人,這套房子花了不少錢吧!哎呦呦,你看那沙發……”

季途捏了一下女人的手,不好意思地朝季沫笑笑。

一切和記憶中的一樣……又不那麽一樣了……

按季沫的記憶,後媽肯定是一邊打量一邊進了屋,季途板著臉一邊教訓季末一邊試探他的收入。

換了一個人,季途的眼光也換了。光從季沫那氣勢就知道季沫不是一般的孩子,還是小心為妙。

“我就是季沫,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哦,忘記介紹自己,季節的季,泡沫的沫。”

季沫故意曲解他們的意思,側身讓他們進屋。

男人局促的在門口蹭了幾下腳:“我要找的是季末,季節的季,末尾的末。”

“他早就走了。”季沫重新泡上一壺紅茶,端到客廳,冷眼看季途不安地搓手,看他臉色“唰”的變白。

從另一個人視角來看,生活真像一條陌路,你站在這端,我站在那端,擦肩從中間走過,一輩子再無交集。

季途接過季沫遞來的瓷杯,小心翼翼地問:“他什麽時候走的?還回來嗎?”

“今天淩晨,估計這輩子就不會回來了,即使回來,也是路過。”

聽到這句話,季途臉色已經不在白色的邊緣徘徊,直接化為灰白色。

“不、不回來了?”季途喃喃道,雙眼已經沒有了焦距。

欠債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欠債後又厚顏無恥來找早已斷了關係的兒子,逼迫他幫自己還債的,季沫從出生到現在隻見過一個人——季途,他名義上的父親。

如果季沫沒又記錯的話,季末後背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養了半年才好起來……那是季途親手打上去的!

現在還好意思過來要錢?當初我出門顛沛流離,勉強安身在班主任家,當初我日夜顛倒,隻為微薄的工資交房租交學費,你!來看過一眼嗎!?

季沫的靈魂是那個深深記著社會無情的季沫,此刻他一想到季途當年醜惡的嘴臉,恨不得馬上轉身摔門而走!

林驚宇懷揣著“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肝,挪到陽台上避風頭。今天的季沫太可怕了有木有!

那女人轉了一圈,張口就問:“他走了,那這房子呢?”

“這房子是一個朋友的。”

後媽和季途臉色一白,真不愧是夫妻。季沫一句話就又毀了他們的希望。

這房子的房產證上的確填的是季沫的名字,但是錢是方湛掏的,當時方湛還開玩笑說就當這裏是長期免費旅館,偶爾趕不及回家就來這裏湊合著住一晚。

當然是住客房,他可沒有季沫招季末喜愛。

季途猶豫的問:“那……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季末:“很不巧,他的朋友正好是我的朋友。”

門鈴再次響起,季沫知道這是後趕來的方湛來了。

當初方湛來後季父正欲揚手打季末這個“不孝子”,再帶上這間房子是方湛出錢買下來的,情況一再惡化,最後還是季末冷臉甩出自己幾年的積蓄,季途不滿的帶著銀行卡走了。

後來季末又搬家了。

“你怎麽在這裏??季末呢!”方湛看到開門的是季沫不禁驚訝地問出口,上次看到他們在一起的場麵從腦海裏勾了出來,方湛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去了別的地方……”

四人坐在沙發上僵持,方湛看季沫一副高高在上我是主人的樣子不順眼,管他是不是外界盛傳“資深老教授”的一世寂寞,喝了一口能淡出鳥來的茶葉茶,開口問:“他去哪裏了?怎麽沒告訴我一聲?”

季途臉色不太好地看著季沫,等他回答。季沫的回答隻有五個字:“我也不清楚。”

於是客廳再次陷入沉默。季途搓著西裝衣擺,女人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尖著嗓子嚷道:“欠債還錢,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這個季末我看他從小就不是什麽好種,現在老子有難他反倒跑了?!”

“不許說他壞話!”

“不準說他壞話!”

季沫和方湛同時出聲,默契地又看了對方一眼,方湛優雅地開口道:“這位女士,誰欠的債,就誰還。況且我沒聽季末說過他父母還活著。”

女人氣的臉色又紅又白,惱羞成怒地揪著季途衣領說:“看看你養的好兒子!竟然這樣說我們!”

“我不認為每天打罵也是養兒子的一種方式,季末他早在七年前就和你斷絕一切關係,而你還答應的挺順的不是?”

季沫抬眼看了季途一眼,發現他瑟縮了一下,心中嗤笑:果然對著陌生人就不敢發脾氣,如果現在季末在場說不定就已經打開了。

“打是親,罵是愛!你這個小孩子懂什麽!”女人跳起來反駁。

方湛:“小孩子?如果我告訴你他爺爺前兩天剛剛血洗了華夏排名前三的許氏集團呢?哦,血洗聽起來太恐怖了。或者告訴你,這個小孩子一個人就可以打你們十個人呢?”

季沫:“或者打斷三根肋骨也算是親?背上打出一條猙獰的血口,到現在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的親?”

男人無力地陷在沙發裏,季沫看著刺眼:“一個縱容其他女人上門打罵自己妻子,一個放任後媽打罵自己兒子的人,有資格說出‘父債子償’這個詞語嗎?”

冷冷看季途一眼:“至少你沒有這個資格。”

“夠了!你們是什麽人!憑什麽來說教我!”季途暴跳,見狀,季沫起身拉開大門:“你是什麽人,憑什麽在我家逗留?”

季途怒氣衝衝的踏門而出,那女人“噔噔噔”踩著高跟鞋跟快步了上去。

林驚宇冒頭:“boss你好帥!沫沫你太厲害了!”

方湛看到林驚宇,驚詫地問季沫:“他怎麽也在?!”

林驚宇笑嘻嘻地說:“我們昨天就來了,季大boss是今天淩晨走的。”

“他決定以後和我在一起,先去了我家……不在京城的那個家。”季沫關好門回來,把**的被子全都揭起來塞進櫃子裏,所有東西都放好,臨走前對傻站在客廳的方湛說:“如果你願意,這裏你隨便住。”

客廳的沙發還殘留著被坐過的餘溫,下一秒就被罩上了床單防塵,隻是少了一個人,卻顯得空****的。

林驚宇傻嗬嗬地跟著看了場好戲,在季家叨擾這麽多天終於有點客人的自覺,初五就自己坐飛機回家了。

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四樓敲門,屋裏竟然有人,一開門果然是季末。

季末:“……”

林驚宇:“……”

季末:“?”

林驚宇:“???”

季末:“我去睡覺,你自便。”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季末早就睡下了,聽到有人大力拍門暈暈呼呼去開門,看到季沫的朋友林驚宇站在門口,於是隨他站著,飄回屋裏繼續睡覺。

林驚宇囧,有哪個好心人可以出來告訴他一聲為什麽季末出來的那一霎那,有種長大版季沫的趕腳?

到初八,季沫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還順手把謀謀帶了回來,兩年後紅遍華夏的暖色係冷色係連鎖店的三個“主謀”進行第一次會議。

古璟已經找好三個合適的店鋪位置,有一層大房間的,有兩層靠近b市中心的,還有三層靠近街邊的。還有其他零零星星幾個小鋪麵,一家一家看下來竟然花了一整天。

季沫鍾意的是三層那家,靠近街邊不說,一層二層當做正常營業的餐館,三層設置特殊的包廂,還可以收拾一下住人。

季末也比較讚同,兩人根本就不用商量就定下這一家。林驚宇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們後麵,身為投資者,心情那個忐忑,是外人揣測不出來的。

地方找好了,廚師呢?

季沫露出一絲微笑:“這個不用擔心我有個不錯的廚師人選,他的年齡和古璟你們差不多。”

人呢?

咳,今天有事出門,所以打家就無視這篇文的字數吧~撒花撒花~tat我想起了我們明天開學,還有那三本沒寫的作業tat……球妹紙撫慰我受傷的小心肝嚶嚶嚶嚶qaq……還有,歡迎廣大妹紙勾搭秋寒的微信——qiuhanbushi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