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頁快照的強大,即使你更換了域名,清空了自家的網站服務器都會自動留存。之所以還沒有上線,就是太耗服務器內存,在機房沒有做好準備之前,不能貿然占用現有的數據存儲空間。

陳渤在鍵盤上敲下鳳城醫院幾個關鍵詞,立刻就有了相關的網頁快照。

點開之後發現,並非如賈靖雯說的那樣,而且事發地也不是在鳳城,而是整個嶺南省的坊間消息。出現了關於一種致命怪病的傳言,甚至有不少危言聳聽,信誓旦旦的流言說醫護人員加患者大約有數百人致病。

而且這些帖子的來源都是原則性比較強的大站,看快照的顯示時間應該是留存了很久才被刪去的,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陳渤找到手機播通了楊國泰的電話,最近他在鵬城那邊安排盤古大廈的安保工作,應該會知道些消息。

“喂,老楊,還沒休息呢吧?問你個事情,嶺南現在民間傳言有種怪病的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都是大爺大媽們瞎傳的,還說什麽米醋和板藍根能夠預防呢。”

“你確定?”

“確定啊,你是不知道有多瘋狂。前幾天的時候板藍根都炒到上百塊一盒了!不過現在已經恢複正常。”楊國泰在電話那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

陳渤匆匆地掛斷電話,從楊國泰的話裏讓他想到了那場讓全國人民都產生巨大恐慌心理的事件!SARS病毒!!不過民間習慣稱之為“非典型性肺炎”。

這是一場在全國蔓延的流行性傳染病毒,信息的不對稱性導致了部分生活物資的飛漲,讓許多人們不敢出門,一座座繁華的城市變得空空****。

現在基本斷定這場流言絕對不是空穴來風,但要怎麽麵對,卻是讓他犯了難。

首先嶺南是經濟大省,外來務工人員多就意味著流動性大。找到其中的患者本身就是大海撈針,而且如何讓人相信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感冒發燒,又是一個難題。

雖然國內經濟現在發展得不錯,但是對於疾病控製這種多少年難得一遇的事情並沒有什麽行之有效的相關預案,這也是為什麽SARS病毒在傳播了半年之久才被徹底控製。

真是頭大啊,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為互聯網的發展提供了一個非常有利的契機,但也剝奪了數百條無辜老百姓的生命,以及無形之中數額巨大的經濟損失,這都是難以估量的。

高媛媛推開臥室,見到陳渤一臉愁容地盯著電腦顯示器,默默地走到他身後,伸出纖長的手指來按在太陽穴上輕柔地捏著緩解他的疲勞,溫柔地在耳畔道“在家裏就不要想工作上的事情了,就算你是美國總統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啊。”

“嗯,不想那些惱人的事了。”陳渤索性關掉顯示器,免得被她看到又胡思亂想,“這次回來待幾天時間啊?我的大明星!”

“就兩三天吧,倚天劇組要到台島去做宣傳,證件都辦好了。

而且好久沒回家了,我想從那邊回來的時候先去燕京一趟。”

“也好,代我跟叔叔阿姨問聲好!”

“嗯,那你今天好好休息哈……”高媛媛話音剛落就跳出了陳渤的包圍圈,“這兩天不方便,我去跟靖雯一起睡,乖哦……”

哎呀,我去!難不成我就是個下半身動物嗎?陳渤鬱悶地心道,現如今還不如一個女人的吸引力大了呢。

陳渤做夢了,夢裏的他在一座座空城之中狂奔,那麽熟悉的街景上卻連一個人影都見不到。秋風吹著落葉,感覺無盡的荒涼,就像是遭遇了生化危機之後。但他的意識卻清晰地告訴他這是受SARS病毒所致,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那種感覺讓他非常無奈。

當他醒來的時候,額頭的冷汗把被子都已經打濕了,此刻的窗外才剛剛露出一點魚肚白。

既然醒了,索性就不再睡,從床頭摸過一支煙來在黑夜中點燃,吧嗒吧嗒狠抽了幾口,順便捋一捋這之中的脈絡。

肯定是Sars病毒,這個絕對沒錯,好在現在隻是傳播的初期,隻有少數人受到感染,理論上隻要能控製好這個傳染源就能夠杜絕後麵的大規模爆發。

但這也隻是理論,嶺南省常駐加外來人口那是上億人啊,怎麽找?跟大海撈針是沒什麽區別的。

而且這個節點也非常操蛋,馬上元旦假期,緊接著就是春節,如此龐大的人口遷徙活動,在任何一個國家是都見不到的奇景,這無疑就會加劇病毒的散播度。

所以,當前還是要盡一切力量去尋找這個感染者,隻要有相關樣本就能進行醫學化驗。否則空口白牙,要怎麽讓別人相信你?

想通這一關節的陳渤,不再猶豫,便早早地起床,不過並沒有忘記給兩位美女做上一頓簡單可口的早餐再去往公司,在路上撥通了楊國泰的電話,用嚴肅地語氣道。

“老楊,有個事情我需要你去做,但是非常危險。”

“你說吧!”

“這次在嶺南坊間的傳言極有可能是真實存在的,我想讓你帶幾個可靠的人手去找到當事人,隻要能拿到血液樣本和病例就能確定,這是一種傳染率極高的病毒,不過處理得當的話,危險性還是能控製住的。”

“能比金三角的毒梟們還危險?反正我一個人也無牽無掛,這事情你交給我來做吧。”

楊國泰的軍伍作風,保證了他的執行力,又不會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信任你就會選擇無條件的信任。這一點上也是陳渤最為欣賞的,並且反複叮囑他一定注意做好防護措施,而且不要泄露出去。

又通過葉天浩的關係弄來了幾張電視台的臨時工作證,可以借記者的名義來進行暗中調查。

患有SARS的症狀初期和感冒非常類似,頭暈、發燒、幹咳,一般醫生很難判斷。但是感染患者在這之後會非常迅速地病變到呼吸係統衰竭,這也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他們首先搜尋的就是頻臨珠江邊的幾個城

市,也是流言最先傳出來的地方。

陳渤接下來又在集團內部郵件中發出通告,集團旗下各公司、部門注意辦公環境的衛生,要做到空氣流通,勤打掃,勤消毒。並且不鼓勵帶病工作,不僅沒獎勵反而有可能會影響到個人年終獎。

話當然不能說得那麽明顯,這也是避免引發恐慌情緒,所以這條通告也是從員工的角度考慮,並未引起任何異議,反而更覺得公司的管理貼心呢。

隨後又通知人力資源部安排出差的工作人員陸續撤回,理由也很簡單,快到年底了,回到公司述職。

再然後讓陳念和年騰雲,在倉儲中心囤積口罩、消毒藥水、碘酒、體溫計等還有生活中用到的油鹽醬醋等必須品,沒錢就再撥,這裏是他的一言堂,根本容不得其他人有任何質疑,一聲令下火速開始辦理起來。

一輛輛貨車排成長龍一樣的隊伍奔赴滬市、燕京兩個倉儲中心,至於嶺南那隻好借用之前的工業園做倉儲了,本來公司搬到盤古大廈之後就將那裏全交接給了叮咚網。

“這是沈以亨送來的,邀請你參加他們跨年夜的宴會活動。”柳清說著便在陳渤的桌前放下一張大紅燙金邊的請柬。

“幫我推了吧,沒空。”陳渤淡淡回道。

他現在心裏頭正著急上火呢,怎麽可能有心思顧著什麽跨年。雖然SARS在遙遠的南國蔓延,但歌舞升平的外灘誰又能保證不是下一個爆發地呢。

“這兩天怎麽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麽心思?”柳清關切地問道。

“也許是壓力太大了吧。”陳渤隨口道。

“說來聽聽,也好讓我這個助理幫你分擔一下,不能白拿了你這份高薪不是。”

陳渤想了想道“說個故事吧,有一幫小孩去鐵軌上玩,其中一個選擇了廢棄的鐵軌,另外幾個小孩選擇了正常運行的軌道。假如你就是恰巧駛過來的司機,你會做怎樣的選擇?”

“你想選廢棄的鐵軌?”柳清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如果真要那麽好選擇的話我就不會糾結了。”

“如果選擇火車開向廢棄的鐵軌,是犧牲了一個小孩,多數的孩子是得救了,表麵上看起來是顧全了大局。但這段廢棄的鐵軌將通往何處?前途未卜吧,如果這條路是正確的也就不會被廢棄了,最終結果有可能葬送一整條火車上的乘客!另外幾個孩子明知有危險的情況下還要犯險,那麽就需要承擔他們錯誤的選擇而付出的代價,正確軌道上的車輪是擋不住的。”

柳清的話猶如一記重錘擊打在他的心上,正確軌道上的車輪無法抵擋,曆史的車輪也是一樣的道理,這就是所謂發展中的“勢”,隻有借勢才能而為。

這裏不過是陳渤的一個小心結罷了,既然SARS已來,那就正視這段曆史給予的契機吧。

*****

寫到這的時候,大蔥查著資料突然就感冒發燒了,可嚇壞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