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正當胡裏奧跟他說的正起勁的時候,旁邊就走過來一道黑影。

“桑達爾!”陳渤驚訝道,上半年為螞蟻搜索的收購案提供谘詢服務的麥肯錫項目經理,他的印象又怎麽會差了呢。

“果然是你,我剛才看了半天呢。”桑達爾驚喜道,“沒想到你也是賓大的!”

“當然。”陳渤怕說多了露餡,便把他拉到一邊的角落裏,“我現在沃頓讀EMBA,理論上來說我們應該是校友。”

“哦,哦!原來如此,我是從印度過來之後,先在斯坦福大學拿到了學位又在沃頓讀了MBA。這麽說來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學長。”桑達爾當場調侃道,他身上除了膚色之外,幾乎看不到多少印度人的影子,而且口音也是偏美式的,這讓陳渤對他的好感又加了幾分。

“還在麥肯錫工作?”

“對的,這份工作讓我學習到很多東西,雖然基本都是在出差的路上,不過還是蠻充實的。”

“有沒有想過到螞蟻來,這樣和你的家人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你知道的,我並不是一個小氣的老板!”陳渤起了招徠之心,本身能力就不錯,現在還是校友關係,就又近了一步。

“聽起來不錯,我會好好考慮的。”桑達爾鄭重地道,“也別光我們在這幹聊,介紹個校友給你認識,也是你的直接競爭對手?”

“Google?”

“不,是雅虎。”

桑達爾帶著他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位正在聚精會神聽演講的男子,約摸三十多歲,棕色的絡腮短須堆在下巴上打理得一絲不苟。有點像《宿醉》的主演布萊德利·庫珀,但瞳孔顏色可要比他深多了。

“傑夫·韋納,時代華納前網絡部副總裁,現在負責雅虎的搜索和內容業務。”桑達爾給陳渤介紹道,“他是我們的老學長。”

“文森特,你好,沒想到你也是這裏畢業的。”兩家公司同在一個小城,這跟一牆之隔的鄰居沒有什麽區別,韋納要是再不認識陳渤那就白混了,雅虎的份額雖然被螞蟻蠶食了一些,但無論是過往的關係還是現在的紛爭來說,兩家其實並沒有任何前仇舊怨。

“額,我也沒想到。”陳渤摸了摸鼻尖,誰知道在這也能遇到同行呢。

“不如找個地方喝一杯?反正那些大佬的演講跟我們也沒多大關係,都是陳詞濫調。”桑達爾提議,另外兩人自當應允,體育場內就有個小酒吧,便組團前往。

雖然是同行,但不代表就老死不相往來,交流一下心得實屬正常,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地方。以陳渤的年齡肯定是最年輕的,這兩位都是學長,共同語言肯沒問題,坐到一塊吹吹牛逼,劃劃水也挺有意思。

通過一番互相試探和了解,陳渤也注意到了一些不起眼的事情,比如桑達爾這個人博聞強記,而且很容易讓人忽略掉他的存在感,卻又是不可缺少的潤滑劑。

韋納跟隨時代華納總裁塞梅爾來到雅虎,屬於嫡係。這對企業管理來說弊大於利,因為雅虎本身具有成熟的商業模式,並不像螞蟻還是初創的高速發展階段,塞多少人進來其實都無所謂。

雅虎家大業大,公司龐雜,這就極其容易陷入到內耗的鬥爭中來,再加上強勢的投資方。聯想到楊

誌遠在他麵前流露出來的長籲短歎的無力感,就不難分析出雅虎很難發揮出他應有的實力。

塞梅爾實際上就是老套路,將雅虎當做時代華納那樣的傳媒公司來培養,技術核心優勢在螞蟻和Google麵前無比孱弱,至今收購過來的overture有沒有消化完都未嚐可知。

傑夫韋納對搜索業務有心無力,這也不怪他。但內容建設上的確有不少獨特的見解,這個方麵是螞蟻的弱項,畢竟不是專業的門戶網站,就算有了領英和爛番茄,也隻是定位在垂直細分領域,Foxmail官網推送的消息也多是轉載來的,缺乏原創性。

門戶網日漸成熟,拍馬也難趕上,而且也沒必要趕,雅虎終究會被其拖累。

韋納是個幽默的美國人,桑達爾是一個另類的印度人,而陳渤這個不那麽東方的華人則在積極地融入這個多元的社會,雖然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卻能很好的溝通,相談甚歡。

三個人也不可能總是在這久坐,畢竟還有校慶活動,改日攢個局再聊也不遲。

體育場內的人是愈發地多了,貌似也進行到了**階段,前排的那幫大佬校友慷慨解囊捐資助學,沒有低於500萬美金的,財富對他們來說隻是一個數字而已。

陳渤今天還沒看到伊凡卡,環顧四周總算瞧見,但也發現了一個猥瑣的身影。

“金毛獅王?靠!”可不就是在時代廣場的廣告上出現的那個中年男人嗎,而且他還把手放在伊凡卡柔弱的腰間。

敢公然耍流氓,那哪成!男人頭女人腰,那是能隨便亂碰的嗎?

陳渤快走幾步,閃轉騰挪擠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二人身後,一把拽過那隻鹹豬手直接反手擰在背後。猥瑣男胳膊吃痛,嗷地一聲叫了出來,現場比較嘈雜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伊凡卡肯定是被驚動了。

“我不允許你對我的同學無禮!”陳渤義正言辭地嗬斥道,心裏還在想英雄救美莫過於此了吧。

“快停手,他是我的父親唐納德·特魯姆普!”伊凡卡驚呼道。

“納尼?”烏龍了?陳渤心裏一驚,也放開了手上的動作,“金毛獅王是你爸?”

“力氣不小啊,年輕人!”特魯普甩甩被攥得通紅的手掌,臉上怒氣衝衝“我知道你在和伊凡卡約會!”

“額……”剛才還自比光芒萬丈的俠義英雄,如今已經理屈詞窮。

“如果我不是她父親的話,也會想一親芳澤的,伊凡卡實在是太辣了……我看好你,華人小子!”特魯姆普卻是忽然改了聲調,一臉嬉笑,手指陳渤還眨了眨眼睛。“金毛獅王?這個外號太酷了,我喜歡!”

陳渤已經徹底石化在當場,這個沒正行的男人居然就是伊凡卡他爸?特魯姆普大廈的主人?紐約的地產大亨?

“你們年輕人玩吧,注意安全哦。”特魯普轉身又拉過一個稍微年輕點的男人,“唐納德,我們應該給他們一點空間!”

what?這都是啥?陳渤一臉懵逼地看著臉上一片羞紅的伊凡卡,有這樣的爹也真是奇葩啊。

“額,如你所見,這個色眯眯的金毛獅王的確是我的父親。”伊凡卡解釋道,“那個是我哥哥,小唐納德,他們都是沃頓校友會的。”

“別告訴我你弟弟妹妹也都在沃頓讀書。”陳渤無奈了。

“埃裏克在喬治敦,蒂芙妮今年才10歲呢。”伊凡卡倒是實在,家庭成員都吐了幹淨,還真TMD能生。

“以他那性格,沒準過兩年還能給你整個弟弟出來。”陳渤撇撇嘴,尷尬道“我現在才發現有多傻,在你麵前給你父親起外號,甚至還評論特魯普大廈的品味……那家餐廳不會也是你家的吧?!”

“當然不是,都怪我沒有說過自己的姓氏,我以為你會知道的……”伊凡卡小聲道,似乎又想到了什麽,便轉移話題道“對了,達莎說她父親下周將會在倫敦,如果你有空的話最好能過去一趟。”

“你幫我告訴她,我會去的。”陳渤當即便答應下來,前蘇聯雖然分了家,經濟也都一塌糊塗,但是這寶貝疙瘩可多的是,就比如外太空漂浮的衛星們。

老毛子的衛星雖然經常會死機,但聊勝於無,怎麽說也是個大國吧。從別處得不到的衛星照片,想必老毛子不會吝嗇。畢竟他們的宇航局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背地裏早被幾個大國挖走了不少人才。

陳渤想通過這位寡頭牽個線,順便能夠打開俄羅斯搜索市場最好,如果不能也無所謂,但這衛星勢在必得。

可能這裏花費要比從其他公司買數據還要多,但陳渤不想受製於人,盡量選擇一條獨門捷徑,也是避免產品同質化,毫無特點。

“有個問題,我想……”伊凡卡欲言又止道。

“說吧,猶豫什麽。”

“是關於溫迪的。”

“她又讓你做說客來著吧?”陳渤笑道,早知道這娘們肯定會利用一切機會來達到目的,談了一個多月毫無進展能不著急?在媒體上誇了一堆海口,就算是再熱鬧的新聞,觀眾也看得厭煩了啊。

“嗯。”伊凡卡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兩個人除了是同學之外,一直就是若即若離的狀態。偏偏鄧溫迪還總攛掇著她來做說客。又是關乎幾十億美金的生意,以她成長的環境和受到的教育來分析,她可沒有那麽大麵子,所以才猶猶豫豫。

“她想出多少?”

“額……那個……好像是17億美金。”伊凡卡忐忑不安道,畢竟和他的報價差了十億呢,這可是十億美刀啊,不是越南盾,也不是一張連塊麵包都買不了的麵值10億的津巴布韋幣。

17億?已經超過心理預期了,磨了一個月漲了5億美金,可以看出來這娘們是多急切了,這說明還不是底線,起碼再割一刀是沒問題的。

“既然你都開口了,她又是你的朋友。”陳渤故作為難道,“那就19.9億美金吧,同意的話立刻簽約,這樣你就不為難了吧?”

“真的?太感謝你了!”伊凡卡抓著陳渤的手搖晃道,她一句話就減了7.1億美金,這下總算可以向她的閨蜜交差了,而且這麵子也頂天了吧。

“當然,我從不說謊。”陳渤說話也不覺得虧心,謊話多了便成了真話,“不知道你要怎麽謝我呢?”

“額……嗯……這個……”伊凡卡考慮了一會兒,麵色緋紅,鼓足勇氣之後雙唇微微撅起往前一探就印在陳渤的臉上,在公共場合來了個最直接的親密接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