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日華破產
“不愧是董事長。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自從董事長您親自召開見麵會後,那些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跳梁小醜就歇菜了。”
一個雖小卻無盡奢華的嗅議室裏,幾個人正圍著坐在上座的人阿諛奉承著。
被圍在中間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他旁邊有個二十來歲的妙齡女孩伺候著,雪茄點燃後先自己抽了口才帶著少女的馨香送進他口中。就連燃盡的煙灰,都被少女用纖纖玉手小心翼翼地捧著。
這架勢,跟古代的帝王有得一拚。
這個人,就是方偉的父親,日華公司的董事長方天華。難怪方偉三十幾歲卻還是遊戲人間,將玩弄女人當成人生大事,這可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麽?方偉三十幾歲玩個十歲的女孩勉強算正常,那六十多歲一腳埋進土裏的人卻還要配上個二十來歲的少女,就真的讓人有些不忍直視了。
聽著手下的奉承,方天華很是滿意。他愜意地抽了口雪茄,隨後慢悠悠地將煙圈吐到半跪在自己身邊的少女臉上:“想跟我鬥,還嫩著呢。我方天華出來混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玩泥巴呢。”
他堅信這世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這次的事情也如此,之前那幾個不入流的雜誌記者蹦踧得最起勁,他隻不過是稍微用了點錢,就讓那些人閉了嘴。他還不信,這s市,有人敢跟他方天華作對。
“查出來了嗎?是誰在背地裏搞鬼?跟阿偉說的那個什麽煙什麽東的有沒有關係?”
說來也奇怪,方天華雖然從十幾歲就開始玩女人,到現在也有幾十年的時間,玩過的女人已經可以說是成千上萬了。但那麽多風流韻事,他硬是隻有一個兒子,還是他的第一個老婆給他生的。
正是因為這樣,哪怕這個兒子玩性有點大,三十多歲了還不成家,他還是把他寵的跟小祖宗一樣。他辛辛苦苦忙碌了一輩子,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兒子以後能過個好日子?
被問到是一個膚色黝黑的男人,他有些心虛地低下頭:“還,還在查。”
“混賬,這麽長時間連這點事情都查不清楚,我養你吃白飯的嗎?”方天華怒了,一把將身邊跪著的少女踢開,勃然大怒道。
黝黑男人嚇得一哆嗦,趕緊解釋道:“老,老板,我,我已經讓人查過了。少爺說的那兩個人,最近一直都在醫院,沒什麽特別的舉動。所以……而且,少爺說的那個叫顧煙的,雖然是聞鑒房地產的董事長,但她現在才十九歲,這麽小的年紀不太可能做出那種事來。”
“我家阿偉現在這樣子,不管是不是他們兩個,我都要有人陪葬。如果阿偉沒事還好,要是阿偉有個什麽萬一的話,我絕對讓那兩人吃不了兜著走。”
方天華知道自家兒子出事的原因。不就是玩了個女人嗎,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們這種人家,看上了你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反抗?這簡直不能忍。
感受到他話中的深意,在場幾個人都下意識哆嗦了下。他們也跟了方天華這麽些年,對這位的脾氣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不管這次那位大少爺有沒有事,那兩個人都是要倒黴了。
“老爺,電話。”
管家敲敲門,恭敬地說道。
方天華擺擺手示意知道了,他甚至不需要說什麽,跪在地上的少女就麻利地拿起旁邊的話筒,半蹲著身子附在他耳邊。
“什麽?不可能。”
也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麽,方天華隻怒吼了這麽兩句話就“啪”地一下掛斷了電話。
“來人,備車,我要去醫院。”
方天華站起身,連招呼都不打,徑自匆匆往外走去。其他人對看幾眼,麵麵相覷著,片刻後,終於有人回過神來,瞪圓的眼睛裏明明白白寫著幾個字——不會是那位出事了吧?
至於被他隨手甩開的少女,則像是早已習慣這種對待般,不管手上被雪茄燙傷的痛楚,將話筒放在原來的位置,又小心翼翼地將滿地狼藉收拾好。
其他人看著她這樣卑躬屈膝的模樣,不知想起了什麽,默默歎了口氣。
這世界,本身就沒有什麽公正可言。
錢、權、勢,就是公正,就是真理。
等方天華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剛得知最新診斷結果的方偉也正在發癲。他扯掉了手上的吊針,而那個可憐的主治醫生,則是在說出結果的下一秒就被他狠狠地一拳擊中。
不僅是醫生,連護士都逃不了,被憤怒中的方偉甩了好幾個巴掌。
方天華趕到的時候,醫院的保安正守在病房外,方偉則是被控製住了,在那喘著粗氣大喊大叫著“不可能”什麽的。
“怎麽回事?”
方天華不愧是久居高位的人,一看到這情況立刻沉下臉來,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方偉看到自家爸爸出現,那真的就跟看到幼兒園裏受委屈的小朋友看到家長一樣,“哇”地一下大哭出來:“爸爸,爸爸,你要給我做主啊。這個庸醫,他居然,居然說……”
所有人都被這個突變嚇了一大跳,傻愣愣地看著那邊嚎啕大哭的大男人。這畫麵太美,並不是很好看。
當然,對方天華來說,這唯一的獨苗苗做什麽都是好的,都是對的。而在他的心目中,哪怕方偉現在已經三十五歲了,早就過了而立之年,也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孝子。
“阿偉,別急,爸爸在這呢。不管什麽事還有爸爸在呢。”方天華撥開人群走過去,一邊安撫著委屈中的兒子,一麵氣勢洶洶地說道。
這時,問詢過來的醫院院長也趕到了。他是從科主任回憶上直接趕過來的,滿臉的汗也顧不上擦,過去就開始解釋著:“方董,您來了,這裏麵有點誤會。”
“什麽誤會?我兒子好好地入院,怎麽現在就突然下了那麽個診斷了?我兒子還年輕,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孩子,你們這個診斷,這不是想毀了他一輩子嗎?”方天華沒有因為來人是院長就收斂。
院長也有些尷尬,怒視了下那邊的主治醫生,一麵安撫著:“方董,您先別急,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解釋。”
主治醫生趕緊將診斷結果拿過來,有些委屈地小聲說道:“院長,這是方先生的最新診斷結果。這個結果已經是複查後的了,第一次檢查的也是這樣。”
院長之前隻聽說出了事,具體怎麽回事卻不清楚,現在看到那張診治單,冷汗就下來了。他也是學醫的,一眼就看出來,這診斷本身,並沒有任何問題。這位醫生是留學歸來的博士,專業水平一向是很高的,不然這次也不會排他當方偉的主治。診斷本身沒問題,問題還又偏偏處在這診斷上——xx血管、神經受損,x功能障礙。
“怎麽樣,是不是這庸醫胡說八道的?我兒子向來身體好好的,怎麽可能會有那種毛病?”
方天華氣瘋了,一副絕對要將事情鬧大的架勢。
院長又掃了眼診治單,朝主治醫生看了眼,見他很肯定地對自己點點頭,知道這件事是非常確定沒有回旋餘地的了。
“方董,這件事您真的是誤會了。小王是我們醫院花了很大力氣引進的專家,他雖然年輕但專業水平卻是我們醫院數一數二的。這診治單我也看過了,雖然很遺憾,但貴公子確實……”
“啪。”
這一個巴掌,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打懵了。尤其是醫院那邊的員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扭頭看向某個方向。
剛才,是院長被打耳光了?
“院長。”
“方先生,您太過分了。”
“院長,您沒事吧?”
方天華氣得臉都脹紅了:“這就過分了?我等會就讓你們見識下什麽叫真正的過分。我兒子要是有什麽事的話,你們這個醫院,別想辦下去了。”
氣氛,當下就僵住了。
衝突,一觸即發。
醫護人員跟醫院保安都是一臉憤怒地瞪著趾高氣昂的方天華,卻偏偏沒有勇氣上前去指責什麽。連院長都被人直接扇了一巴掌,他們這種小嘍囉,給人塞牙縫都不夠。
“不好了,不好,方董,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正在這時,方天華的助理急衝衝地從外麵衝了進來,抓著手機對著他大喊著。
“什麽大事不好了?這樣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老子還沒死呢。現在什麽事都給我閉嘴,沒看我忙著嗎?”
助理卻根本不怕他的威脅,繼續舉著手機:“方董,是真的不好了。剛才新聞上報道了,說咱們公司的‘豆蔻年華’係列的美發產品全部含有致癌成分。現在工商局已經到咱們公司了,現在咱們全國的商品都被強製下架了。”
這些話,像炸雷般在方天華和方偉腦中響起。之前的他們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慌張,方天華怔了怔,接著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喝斥著:“不可能,你要是再這樣無事生非,造謠生事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我說的是真的。方董,現在工商局的人就在公司等著您呢。”
助理拚命地搖著頭,表示自己所說的全都是實話,沒有半句虛假。
方天華本來是根本不相信的,一心覺得助理在編造謊言,但看他越來越激動,心裏漸漸地也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電話給我。”
他沉著臉,朝助理伸出手。
助理趕緊將手上舉了一路的手機遞了過去:“劉副董一直在等您的電話。”
方天華接過電話,開門見山地質問著:“怎麽回事?”
“哥,真的出大事了。您快點回來吧,現在工商局、衛生局還有一些什麽局的人都在咱公司等著呢。”
電話那邊的鬼哭狼嚎,讓方天華臉色大變,顧不上別的:“等著,我馬上過去。”
“小李,立刻安排阿偉轉院。這種破爛醫院住著也是耽誤時間,延誤病情。”
方天華收起電話,對助理說道。
“是,董事長。”
“爸?出什麽事了嗎?”方偉也從自家爸爸的反應中意識到不對勁,這時候他可顧不上去管什麽誤診庸醫之類的了。他可從來沒看到過自家爸爸露出這麽凝重的表情,難道真的出什麽大事了?怎麽可能呢?
“公司有點事,我先回去處理一下。阿偉,你別擔心,爸爸絕對會找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病,你不會有事的。”
方天華信心滿滿的承諾,讓一旁的主治醫生翻了個白眼。蛋都碎了,再好的醫院再好的醫生也沒用,那種地方跟別的可不一樣。
“沒事的,爸爸,你快去吧。這邊的事情我能處理。”方偉雖然平時紈絝,卻也並非真的毫無能力。至少他分得很清楚,在這個時候,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交代完這些事情,方天華如來時一般,又氣勢洶洶地走了。當然,若硬是要說區別的話,來時是昂首挺胸,趾高氣昂,走時卻如落湯雞一般,步伐急促到有些踉蹌了。
這段時間s市的新聞注定是精彩不斷、迭起的,劇情如電視劇版,百轉千回,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不,日華公司的新聞才剛壓下去,說是陰謀是對手的不正當競爭手段。這才過去沒兩天,日華又上新聞了。
這一次,可不僅僅是上的s市的新聞,連同國家的某報都被驚動了,聽說某央的記者已經火速趕往s市,想要搜集最新最準確的新聞資料了。
新聞的內容就跟之前爆出來的一樣,日華旗下的某款美發產品含致癌成分。這個消息一出,這可不是s市的人,而是全國的人民都被驚動了。
很快,日華旗下產品的檢驗報告一個個出爐,顯示的結果卻讓連檢驗員都驚呆了。原來,不僅是美發產品中的“豆蔻年華”係列,就連護膚產品,還有嬰兒用品,都還有非常高的致癌成分,而裏麵的某些限量添加劑的比例,也是超過了規定的幾十倍不止。
這個消息一爆出來,全國嘩然。
這次,日華日化股份有限公司,是真的火了。
各地將日華所有產品全部下架,新聞中也直接報道了日華公司董事長方天華、副董事長劉勇被帶走的畫麵。
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曾經在s市占據重要地位,在全國日化產品中都排名靠前的日華日華股份有限公司,就這樣沒落了。
幾乎所有人都關注著這件震驚全國的大新聞,但也有那麽些人,關注的焦點和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秦芸這段時間都魂不守舍的,每天慌慌張張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公司的訓練不能請假,隻怕她連來參加練習的心思都沒有了。
饒是如此,從日華公司的新聞被爆出來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明顯感覺到身邊人看自己的目光發生了變化。以前雖然說也有不少人看她不爽,但還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見麵的時候好歹也是笑著的,就背地裏會說說閑話。但現在卻不一樣,那些人好像一下子沒了顧忌般,當著她的麵就開始指著她嘀嘀咕咕的,生怕她不知道是在說自己一般。
她也曾憤怒也曾想要反抗過,但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其他事情上,根本顧不上這些。她很不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地擔心過一個人會出事。而這個人,不是她的父母,不是她的家人,甚至都不是她的朋友,她卻迫不得已地如擔心自己一般擔心著他,關注著他的所有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