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狗改不了吃屎
也許是因為媽媽身體的事情得到了解決，哪怕再次一個人待在清清冷冷的病房裏，顧煙的心情都很好。
隻是這種好，下午的時候就被打破了。
當看著那個哪怕來醫院都要帶著墨鏡，頭發一絲不苟衣冠革履如參加什麽重要會議的男人推門進來的時候，顧煙並不意外。
她隻是放下手上無意翻閱的書，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那個用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男人。
在這種目光下，秦弘揚隱隱地有些尷尬。
女兒的眼睛太清澈，清澈得讓他都開始止不住的心虛了。
特別是頭上那纏得緊緊的繃帶，更是將他的那點點心虛放大。
“小煙。”
秦弘揚咳嗽兩聲，將手上的水果籃放下，走到床邊，溫柔地問道：“頭還疼嗎？爸爸這兩天太忙了，到現在才顧得上來看你。你不會怪爸爸吧？”
“不疼了。”
顧煙不想去看那張虛假得讓她作嘔的臉，低著頭喃喃著。
那樣子，看在對方眼裏，卻成了脆弱委屈。
秦弘揚下意識地想要去伸手摸摸女兒的頭，可是看著她頭上的紗布和繃帶，又悻悻地放下了：“小煙，這次是爸爸不對。以後爸爸一定改正，不管什麽時候都把咱們家的小公主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小公主這次就原諒爸爸好不好？”
人跟人相處的時候有這樣一種奇怪的規律。當你看一個人好時，那麽你隻會看到他的優點，他做什麽都是好的。哪怕做得再不對，你也會自己幫他找借口開脫。
可是，一旦他觸動了你的底線，讓你再也不覺得他好了。到那時，他的缺點就會無限地放大，你看到的所有都是他的缺點。
現在的顧煙，看自己的父親，就是這樣的。
以前的時候她還能真的幫他找借口說是平時工作太忙了，可是現在，根本顧不上了。心裏最大的感覺，就是他真是虛偽得要命。
他這麽自私，根本是掩飾都沒有，以前自己跟媽媽怎麽就沒有發現呢。當然，現在媽媽好像也沒有發現。
“好。”
在秦弘揚期待的目光中，顧煙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秦弘揚露出一個早就料到會這樣的笑容，聲音也更溫和了：“小公主真乖。爸爸知道小公主最喜歡吃櫻桃，今天來的時候還專門去買了一些。等會爸爸就去給你洗。”
“爸爸，奶奶回去了嗎？”
這個話，讓秦弘揚臉上才誌得意滿的笑容差點沒僵住。他根本沒辦法再繼續泰然自若地在女兒的注視下跟她談笑著，隻好拿起剛剛才放下的水果轉移話題：“小煙，爸爸先去給你洗櫻桃。你先等等啊。”
看著那個男人落荒而逃的背景，顧煙勾了勾嘴角，沒有出聲攔住他。
秦弘揚倒是真的去洗了水果，不過回來的時間比要洗水果要花的時間長很多。
十幾分鍾就能解決的事情，直到半個小時後，顧煙還沒看到他再次出現。
不過她倒是一點不急，繼續拿起之前放下的雜誌看起來。
對一個失望透頂了，就根本不會再有期待了。不管他做什麽，也都無所謂。
四十多分鍾後，那個說是去洗水果的人終於回來了。神色比起之前還要盎然幾分，眉眼間的神采根本掩飾不住。
他情緒高昂地走進來，在看到病**安安靜靜的女兒時產生了點點心虛，主動解釋著：“不好意思，小煙，剛剛公司裏來了電話，有些事要我處理，才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來，小煙，來吃吃這個櫻桃看味道怎麽樣。”
顧煙本來是沒打算去關心她這位父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對於他剛才去了哪裏做了什麽也是一點興趣都沒。隻是聽到他這個睜眼說瞎話沒有半點水平的謊話時，還是差點沒忍住嘴角一勾笑了起來。
見他的心情是那般的愉悅，她也忍不住有些心癢癢了：“爸爸，你剛才還沒跟我說呢，奶奶跟爺爺回去了嗎？他們怎麽不來看看我？奶奶還在生我的氣嗎？”
秦弘揚：……
“那個，小煙……”他支吾著，根本找不到借口來辯解這件事。
顧煙期待地看著他，見半天都沒有其他的回應，神色一下子黯然了，低下頭委屈地說道：“我知道了，爸爸，奶奶肯定還在怪我。爺爺奶奶一直都不喜歡我的。可是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覺得那是在公司，要是真的起衝突了的話影響不好，還怕別人對爸爸你有意見。不過我還是太笨了，連這點小事湊處理不好。現在還害得爺爺奶奶生氣，果然，我受傷住院都是活該，就是笨死的。”
看到這麽乖巧懂事的女兒，秦弘揚內疚的心都有了，可是又實在說不出話來安慰。父母是什麽脾氣這是他從小就知道的事。他們因為小煙不是男孩子不喜歡小煙的事也一直表現得很明顯。在這件事上，他根本沒辦法做到兩全。況且父母又年紀那麽大了，年輕時候出了那麽多苦，現在不管怎麽的也得讓他們享享福，不能受苦了。
“小煙。爸爸代奶奶跟你道歉。這次的事情確實是奶奶不好。不過奶奶年紀那麽大了，身體也不好，小煙這麽懂事，肯定不會跟奶奶計較的對不對？”
他自顧自地說著。
顧煙聽著這自以為是的無恥的話，差點沒怒噴回去。她抓抓被子調整了下情緒，才再次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我……”
她還沒說完，目光卻被自家父親脖子旁邊一道不是很明顯的抓痕吸引了。那抓痕很新鮮，沒有結痂。她眯了眯眼睛，更加仔細地瞧過去，果真在他耳朵旁邊的地方也看到了類似的痕跡。
不僅如此，在他常用的香水味道之間，還夾雜了某種廉價的味道。這種廉價香水，在他們的生活中應該不是不存在的，而且，還是女用的。
如是一來，剛才那消失的四十多分鍾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完全是一目了然了。
顧煙止不住地作嘔。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惡心的人？
背叛家庭，用老婆的錢養情人養家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來醫院看一下女兒，都會忍不住去隨隨便便地找個女人偷腥？
她們顧家人，到底是前世造了什麽孽，才會招惹這樣一個狼心狗肺的人渣？
之前她還能強忍著跟他虛假做戲，可是現在，在知道他剛才還在醫院裏不知道跟哪個女人鬼混了之後，顧煙已經完全沒辦法再看到那張臉聽到他的聲音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吐出來。
秦弘揚根本不知道自己剛才去做的風流事已經被女兒發現了，還是入戲地扮演著完美父親：“小煙，之前爸爸擔心你小開車不安全沒給你買車。這次，等你出院了，爸爸就送你一輛限量版的蓮花。你想要什麽顏色的？白色，紅色，還是黃色的？”
“我頭有點疼。”
顧煙垂下眼，突然說了一句。
秦弘揚怔了怔，半天才回過神來：“怎麽又疼了？我去叫醫生來看看怎麽回事？小煙你先忍忍。”
他說著，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有意地忽略了床頭鈴的事，轉身就往外跑。那樣子，還真的有點像是太擔心而暈了頭。
當然，也隻是像而已。
要是真的把這話套在這裏，還真是侮辱了這句真情實意的句子。
等到秦弘揚叫著醫生過來的時候，顧煙早就睡下了。
就連醫生幫她檢查傷口都沒有醒來。
而秦弘揚，也隻是在醫生走後再多待了十來分鍾的時間就忍不住離開了。現在的他，還不會知道，就是這個總被他理所當然地當成傻瓜蒙騙的女兒，在關鍵的時候，又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驚喜，讓她的人生，發生了多大的改變。
等到秦弘揚離開，本來熟睡的顧煙又再次睜開了眼睛，冷冷地開著再次合上的房門。
這就是她的父親。
這樣的人，有什麽值得她心軟的呢？
她拿起手機，將那個男人來過的事情告訴了邰重，讓他小心點，提防著會被下黑手的事情。
掛斷電話後，她再也冷靜不下來。腦子裏亂糟糟的，有什麽野獸瘋狂地想要竄出來就又被她強力壓製著，那種如困獸的掙紮，讓她非常地痛苦。
最後，她終於一咬牙，再次撥出了個電話。
“隋大哥，我希望你能來幫我。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
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麽，她繼續說著：“下個星期就是這個月的董事大會，到時候主要的股東們都會參加。我想在那時候，以最大股東的身份加入進去。現在聞鑒裏隻設了總經理和副總經理，總裁一職一直都是空缺。我覺得是時候讓它名正言順地出現了。”
“好，謝謝你，給你和隋爺爺添麻煩了。”
顧煙垂下眼，輕聲說著：“嗯，我知道，你放心。”
等到掛斷電話後，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期盼了那麽久，等待了那麽久，準備了那麽久，醞釀了那麽久，現在，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她攤開自己的手，纖細白皙的手指看著毫無殺傷力。但她卻清楚，這雙手，又要開始攪起血雨腥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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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腦袋空，先暫時更三千。晚上下班回來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