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新來的人魚仆人
孟楠把書放回書架時，不小心把書掉到了地上，他彎腰去撿卻看到了格蕾絲的手。
“艾麗婭大人，你的書。”格蕾絲幫忙把書撿起來，對他淡淡地笑。
孟楠抬起頭後便扯起嘴角詭笑起來，他迅速把格蕾絲手腕上的銀鏈子高高甩起，拋給了房間另一頭的克洛莉亞，“快跑！”孟楠大喊。
克洛莉亞驚慌失措地接住銀鏈，聽到孟楠的命令後拔腿就跑。
格蕾絲被孟楠的行為氣得臉都變了色，張大嘴好長時間說不出一個字。
趁這會兒，孟楠已經跑到了克洛莉亞邊，他拉著克洛莉亞在一排排高大的書架間竄來竄去，最後一溜煙跑進了書房的休息室，把門反鎖上後他才鬆了口氣。
“我們這樣，格蕾絲會被氣瘋的……”克洛莉亞有點擔心，他慌亂地看著手中的銀鏈，這東西對格蕾絲的重要意義他非常清楚。
“別擔心，反正早晚會還他。”孟楠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艾麗婭大人……”克洛莉亞一陣冷汗，他總覺得艾麗婭變了，四年前的他絕不會這樣沒有分寸，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開懷大笑。
“你還是叫我大哥吧。”孟楠拍拍克洛莉亞的頭，“你們為什麽總叫我艾麗婭？那是我以前的名字？”
“嗯。”克洛莉亞點點頭。
“那我以前是做什麽的？”這是孟楠第一次問以前的事。
“以前啊，您以前是在人魚基地的。”
“這我知道……”自然人魚都是從那個什麽基地裏出來的，書上有說過。“然後呢？你們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這裏？”
“不是關，隻因為是外麵太危險了，我們想保護你！”克洛莉亞有些急了。
“為什麽？有人要殺我？”
“不，不是……”
“那我為什麽需要保護？”
克洛莉亞的臉上立刻出現了明顯的疑惑神色，那位大人曾經囑咐過誰都不能向艾麗婭大人透露以前的事，更何況克洛莉亞自己也不希望艾麗婭知道那些。
看到他的臉色，孟楠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答案了。
“我們還是去看看格蕾絲吧？他現在——應該很生氣才對。”克洛莉亞的目光閃爍起來，他開始轉換話題。
“嗯。”孟楠有些失望，這些人到底在隱瞞什麽？這體究竟經曆過怎樣的過去？他愈發覺得一頭霧水了，他想起自己在磷城時差點死掉的事，也想起了那個差點掐死自己的藍眼睛，他懷念起璃茉，不知道璃茉在那次之後有沒有成功逃出去，他很擔心老人的病，裏克手中的錢還能湊夠藥費嗎？所有的一切他又都重新記起，就好像現在才活過來一般。
難道這就是大病初愈的感覺？他覺得有些無奈。
孟楠和克洛莉亞出來時，格蕾絲坐在椅子上沉默著，沒有痛罵孟楠也沒有生氣，甚至連表都沒有，他隻是沉默著，但有時候沉默是比發怒更可怕的緒。孟楠恰好最受不了這種無聲的反抗，為此他不得不想盡各種辦法來討好格蕾絲，他殷切地給他捶背、揉肩，講各種各樣的他能記起來的小笑話，可格蕾絲依舊沉默著，沒說一個字，也沒笑一次。
這讓他愈發內疚了，看來這次是真的做過了。
晚飯時，他地用小勺喂格蕾絲喝湯，但格蕾絲總是搖頭。克洛莉亞告訴他說，那湯可能甜度不夠，他無奈地去取蜂蜜。這碗油南瓜湯是平時格蕾絲最喜歡的甜湯，白的鮮油漂在橘黃色的粘稠湯麵上，賞心悅目。盡管孟楠一向對這種甜甜的不明物體非常厭惡，此刻他也不得不放下架子，拿小勺仔細攪著剛剛放進去的蜂蜜，覺得融合得差不多時，才盛了滿滿一小勺，送到格蕾絲嘴邊。
孟楠以為自己又被拒絕了，可沒想到格蕾絲竟然忍不住笑了。原來他是故意的，孟楠在心裏哀歎了好久，這次的確是他被整了。看著格蕾絲和克洛莉亞笑得人仰馬翻的模樣，他一臉無奈。
其實在他眼裏，這兩個人原本就是孩子。克洛莉亞16歲，格蕾絲17歲，在以前的世界正是上高中的年紀。青就是美好，孟楠有時會這樣感慨，不像他這個26歲的老男人，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老油條了。
==============我是分割線==============
“艾麗婭的體好轉地非常快，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艾伯納博士說著，“看來防腐石帶來的後遺症已經完全消除了。”
對於威爾來說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了。
“他的精神狀況非常好，威爾，不是我說你，有空也要去看看才對，你總是這樣可不行。”
“他怕我。”威爾強撐起苦澀的笑容。
“哎，你這孩子也夠可憐的了。”艾伯納感歎著，“你打算什麽時候把他放出來？他總不能在那棟房子裏過一輩子。”
“我知道……”但那是唯一一個他最放心的保護措施，“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多少人知道艾麗婭還活著，就算知道，艾麗婭恐怕也無法回到我邊。”
艾伯納知道威爾的擔憂是完全正確的，對於這些他也無可奈何，畢竟誰都無法改變過去。“但你一直希望他回來不是嗎？”
威爾靜靜看著博士，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的確是如此希望的，可希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聽格蕾絲說艾麗婭似乎很擔心漁村老人的病。”博士隨口問著。“畢竟那家人照顧艾麗婭整整半年，他對那裏有了很深的感。”
“那位老人去世了。”威爾看向窗外，“去年夏天的事。”
艾伯納輕輕閉上眼，這世上在沒有比死亡更讓人憂傷的了。
“他走前得到了最好的治療和照顧，是帶著笑容離開的。”威爾繼續說著，“把艾麗婭救上來的那些漁夫都已安置妥當，這是他們應得的。”
“要告訴艾麗婭嗎，那老人的死訊？”博士問。
威爾搖搖頭，“我隻希望他能快樂。”
“那老人原本可以活得長些，他患上枯死病隻怕也與防腐石有關吧。”博士想起了其中的關聯。
“嗯。”
“其他人呢？與艾麗婭長期生活在一起的漁夫還好嗎？”
“他們受到的影響不大，體虛弱還會延續一段時間，不過，早晚都會恢複過來。”威爾淡淡說著。
“我看到你在那房子外麵種的玫瑰花田了，很美。”艾伯納想起了那片紅玫瑰，“不過，有些怪異。”
“隻要是他想要的，我都會給他。”這是威爾的回答，他曾經聽克洛莉亞說過艾麗婭最喜歡的花就是紅玫瑰。
艾伯納把臃腫的體從軟軟的椅子裏站起來，長期坐著他總會覺得大腿酸痛麻木，他慢慢用手錘了錘才覺得舒服多了。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威爾對艾麗婭的就像那片寒風中怒放的玫瑰，總是滲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和諧感。
近五年的痛苦究竟讓威爾成長成什麽樣的人了呢？艾伯納猜不透也不想猜透，畢竟經曆這麽多，他隻希望威爾能給艾麗婭真正的幸福，更希望威爾能明白真正的幸福是什麽。
“我想，艾麗婭也許需要一個新份。”威爾沉思了很久才說出了這個構想，這是個瘋狂的構想。
“你的意思是——”艾伯納瞬間明白了威爾的意思，“不行，這太瘋狂了！你知道人魚基地是多麽恐怖的地方嗎？你絕不能妄想控製那裏！你的一切都會被毀掉的，包括艾麗婭，全部！威爾，你給我聽著，馬上放棄這個念頭，忘得越快越好！”
威爾沒有回話，他隻是看著博士，神色堅決。“我說過，我會把艾麗婭曾經失去的東西一樣一樣要回來！”
博士重重坐回椅子，他看著威爾長大，自然知道這孩子的脾氣，一旦做了決定他絕不會改。“真希望你根本沒有能力做到，你吃了虧自然就明白那裏有多恐怖。”
“我早就不是五年前的自己了。”
“我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更擔心。
艾伯納點燃一隻煙，他很久沒抽煙了，此刻卻想借助香煙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他有種預感，這個世界隻怕要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而他的預感一向很準。“我不會幫你。”他說。
威爾點點頭，他自然知道博士會給他這樣的答案。“至少您也不會阻攔我。”
博士無奈地歎氣，這些年來，無論他想什麽威爾都能猜透。
==============我是分割線===================
臥室外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這腳步聲很奇怪，時斷時續，聽上去像是有人在逐漸接近他的房間，可似乎又在猶豫著什麽，這不像是房子裏的仆人該有的動作。
孟楠緊張起來，他豎起耳朵仔細聽了幾秒後意識到有危險正在接近，他小心翼翼地躲進窗簾後，生怕弄出一點響動。
緊接著，響起了敲門聲，孟楠屏住呼吸。
門把手慢慢從外麵擰動了，走進來一個人，依舊是腳步聲，但這次更清晰，孟楠甚至能辨認出那是厚底鞋鞋跟碰觸地板發出的聲響。難道是條人魚？孟楠知道在這個世界，隻有人魚才會穿厚底皮鞋，這種鞋一般鞋跟很高很厚，能讓人的子起來，很類似以前世界女人穿的高跟鞋，隻是鞋跟沒有那麽細。
來人疑惑地掃視著這件臥室，似乎因為沒看到自己想找的人而失望，他環視周圍，慢慢注意到窗簾很不自然地動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可這一笑也讓孟楠立刻明白自己被發現了。
他慢慢走過去，不想嚇到窗簾裏麵的人。
孟楠的心都懸了起來，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瞬間從窗簾裏跑出來，抓起旁邊桌子上的台燈就往這個闖入者上狠狠砸去。
他反應很快，形輕輕一閃就躲過了孟楠的攻擊，然後快速抓住孟楠的胳膊，把他手裏的台燈搶了過來，這一連串的動作發生的如此之快，以至孟楠都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被來人扼住了雙手。
“你是誰！？”孟楠厲聲問道。
“我是——這裏的仆人……”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麽回答，“您別緊張，我不是壞人。”
“我可沒見過你！”
“我是今天才來的，您當然不認識。”他鬆開了手，擔憂地看著孟楠，“沒弄疼你吧？”
孟楠搖搖頭。
他這才鬆了口氣。
孟楠依舊充滿戒備地看著他。
他便露出無可奈何的表，“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可以把其他仆人們叫過來確認一下。”
“不必了。”孟楠放鬆下來，他把房間燈打開，柔和的光芒瞬間灑滿了整間屋子。
站在孟楠眼前的這個人的確穿著製服，黑色的高跟皮鞋和人魚裙，這樣式孟楠看了幾個月了，怎麽會不認識。他仔細觀察起眼前人的長相，隻是一眼，便立刻被這人迷住了，他很漂亮，不，這樣形容並不準確，他上有著一種氣質，一種少有的能讓人安心的氣質。他的臉不同於一般女人的那種精致，眼睛也不是很大，但憂鬱的黑色眸子中總有一種光，一種能把人緊緊吸進去的光。
隻是看那雙黑眼睛孟楠就知道，那是雙永不服輸的眼睛，因為一個人所有的品格所有的精神都能從眼睛裏看出來，而且眼睛是永遠不會撒謊的。
孟楠看的有些發愣了。
“怎麽了？”新來的人魚仆人問著，有些心虛。
“對——對不起，我走神了。”孟楠趕忙道歉，他發窘地整理一下睡衣，可自己這副懶散的模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整理好的，“那個，你的名字是？”
“我叫做，嗯，莉莉……”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究竟該怎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