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5年的當下,楊銳對自己做的性別鑒定的技術,還是頗有WWW..lā

胚胎的性別鑒定,原本就是胚胎移植的最高門檻。

何況是PCR發明不久的時間。

PCR可謂是生物技術領域近些年誕生的最強通用技術,對生物學的影響不亞於瓦特蒸汽機對工業界的影響。

而且,PCR的影響還更快更強。

如果說工業革命期間的每間機械工廠都有一台乃至於多台瓦(/txt/32771/11329021/'實驗室,每間都有一台或多台PCR儀,那是一點都不誇張的。

當然,任何技術都有一個發展的過程,越是通用的技術越是如此。

在PCR剛剛誕生的1983年,學者們還有些茫然,但是,到了85年的當下,眾多的應用已經被開發了出來。

用PCR做胚胎鑒定就是一項剛剛開發出來一年的技術。

在此之前,胚胎鑒定還在采用細胞遺傳學分析的方法,做起來很複雜,正確率也不高,起碼是不能與穩定95%準確率的PCR技術相提並論的。

就國內的情況,采用細胞遺傳學分析方法做性別鑒定,許多實驗室的正確率隻有80%。

聽起來似乎不錯,80分放在考卷上的話,似乎還是個優良的成績。

然而,80%的正確率在實際應用中,基本可以說是災難,幾乎難以使用。

假設某個農場主需要100頭小母牛犢,結果最終得到了80頭小母牛犢,還有20頭小公牛犢,由此帶來的麻煩可不是優良所能解決的——能解決這個問題的隻有傳說中的小牛犢肉了。

飯店當然很喜歡價廉物美的小牛犢肉,農場主們可不喜歡。

100頭牛是如此,100萬頭牛又會怎麽樣?

想想中牧公司的需求,就能理解這項問題的嚴重性。

對中牧公司來說,他們唯一需要的就是母牛,因為他們的目標就是擴大種群,至於小公牛,在國內的市場前景可不怎麽樣,最重要的是,他們做繁殖是用美元的,而零星的賣肉隻能得到人民幣。

換言之,80%的正確率,對中牧公司來說,就是額外的20%以上的外匯開銷。這當然是難以忍受的開支。

對大牧場主們來說,準備賣肉的100萬頭公牛裏,突然出現20萬頭母牛,吃的不少,長的不胖,肉還不美,還不能當小牛犢肉賣。最後,還不如不用性別鑒定和控製的方案,自然生長,再將小母牛轉手賣掉的方便。

所以說,準確性和正確率,是性別鑒定和性別控製的要點。

在前PCR時代,畜牧業在性別鑒定和性別控製方麵,並不是很成功,大部分的農場主和農業機構,都不會采用這份既要花錢又沒什麽效果的方案。

而在後PCR時代,極高的準確性和正確率,帶來的就是革命性的變化了。

不過,楊銳的論文並不準備考慮這份革命性的變化。

他的論文,更多著眼於PCR的應用。

身為PCR的發明者,再次拓展PCR技術的範圍,原本就是一件期刊社喜歡的噱頭——學術期刊也是需要噱頭的,比如說,用愛因斯坦大腦細胞做的實驗,就比無名氏的大腦細胞做的實驗更引人關注。

而學術期刊終究是一種期刊,他們也是需要關注度,需要學者們的認可的。

當然,僅此一點,並不足以登上《自然》。

畢竟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著名期刊,噱頭也就是錦上添花的作用。

楊銳真正有自信的地方,還是他設計的引物。

引物是做PCR的前提。如果將PCR形容成是一台電腦的話,引物就這台電腦的應用程序。做不同的實驗,就要設計不同的應用程序。21世紀的引物已經有通用的設計模板了,工作相對簡單,可以比喻成是電腦的操作係統,但在1985年,剛剛誕生不久的PCR技術,更像是一台複雜的大型機,既沒有操作係統可用,也沒有容易的輸入輸出方法,每次研究,都需要額外的設計和專門的應用程序。

這時候,楊銳設計的引物,其實就是一個極好的範本。

楊銳相信,會有很多學者,願意看一看他親手製作的pcr引物的。

盡管遠遠不能稱得上完美,但是,學術哪裏有什麽完美之事。

另一方麵,楊銳又將自己的論文,同步寄給了達爾貝科等學者,既是與之做進一步的交流,也是敲敲邊鼓的意思。

通過信件來交流工作,這是西方學者幾百年前就很熟悉的事了,高斯的一些研究,還是從他往來的信件中搜羅出來的。

而在電子郵件普及以前,各國的學者基本還是維持著這種交流方式。

反正,對於學術研究來說,幾天或者十幾天的延遲時間,算不得什麽。

達爾貝科等人也很樂意了解楊銳的工作。就生物學目前的發展來說,拳頭人物就是那麽幾個,楊銳勉強也能位列其中,大家自然有要了解他的意願。

總的來說,楊銳要在《自然》上發表論文,不像是國內期刊那麽容易,卻也不是太難。

就是楊銳自己還不甚了解自己的影響力,這一篇論文,也可以算作是一次嚐試了。

楊銳安靜的等待,順便繼續指揮著遺傳工程實驗室進行係統化的實驗——第一批10隻西門塔爾牛,被牽入了遺傳工程實驗室的後院。

臨時製作的牛圈略顯簡陋,但西門塔爾牛們大約是不在乎的。

幾名實驗員都好奇的打量著這些牛,對於習慣了黃牛的人來說,健壯的西門塔爾牛,確實顯的高大健壯的多。體積上,有點像是中華田園犬和二哈的差距。

孫正初和王子昂,迅速的為10頭牛做了體檢,並且記錄了數據。

他們兩人都是傳統的遺傳學家出身,常年為動物解決生理問題。

新來的十頭牛,也就變成了孫正初和王子昂的責任。

楊銳基本不用再行管理,他不懂養牛,也不懂得怎麽照顧牛的幸福生活,事實上,他也用不著做這些。

現在,所有的點都已攻破,所需要的,就是按照之前的順序,再來一次罷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