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隻是淡漠地抬頭瞅了秦玉暖一眼,語氣不溫不火的:“我同意讓你弟弟住下,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多問,以後,你自然會知道。”說完,又是低頭,專心地抿了一口茶。

這態度,還是肯接納秦寶川了,秦玉暖最擔心的就是這位寧王府的老佛爺會排擠秦寶川,畢竟老夫人和竇家有約,雖然竇家不在了,可是依老夫人的為人……

不管怎麽樣,如今事情已經辦妥了,至於老夫人口中的那個“她”,秦玉暖下意識地便想到了宮裏的那位,很快,就被自己這麽大膽的想法給嚇到了,姐妹相殺,這樣的戲碼也太匪夷所思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和秦雲妝,似乎一切都有可能了。

秦玉暖還想再說些什麽,老夫人卻已經是眯起了眼睛,躺在竹藤椅上,神情安詳平靜,仿佛剛才知蟬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就在秦玉暖帶著秦寶川走出小涼亭的時候,門口守著的丫鬟已經換了一個人,剛才拖拽著知蟬下去的精瘦丫鬟已經替代了知蟬的位置,鬥爭,永遠都是在這麽殘酷。

沿著甬道回去,秦寶川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快到秦玉暖和冷長熙的院子外頭,秦寶川才是拉了拉秦玉暖的衣袖道:“剛才多謝姐姐提醒。”

秦玉暖腳步微頓,卻沒有低下頭:“我哪裏有提醒你。”

“夾竹桃花粉的事情,”秦寶川語氣篤定,是十二萬分的誠懇,“寶川知道姐姐是想要寶川在老夫人麵前表現一番,若是沒有姐姐的眼神和手勢,寶川又怎麽會注意到。”

“那是你自己聰明罷了。”秦玉暖語氣軟了軟,她蹲下身子,看著如今成長得愈發成熟懂事的秦寶川,摸了摸秦寶川的頭,“姐姐從來都隻能幫你一時,不能幫你一世。”

秦寶川點點頭:“寶川知道,一個月後的國子監考學寶川一定會努力的。”

“嗯,”秦玉暖站起身子來,似乎是有意躲避秦寶川的眼神,隻說道,“明日是你大姐姐大婚,京中有名有姓的人都會入宮參加婚宴,到時候,上官逸老先生也回來,你記得,要多表現一點,若是能得到他的首肯,那便是最大榮幸。”

秦玉暖沒有告訴秦寶川娘親楊氏就是上官家女兒的事情,畢竟,娘親當初的隱瞞一定是有道理的,再說,憑借秦玉暖如今的實力,早就不需要憑借和上官家拉關係才能替秦寶川謀求一個好前程。

秦寶川早就聽聞過上官逸的大名,更是眼神閃爍出一種期待的光芒,使勁地點了點頭。

回了院子,廖媽媽知道秦寶川來了寧王府高興得不得了,早早地就在另一處偏院給秦寶川收拾出了兩間房子,一間臥房一間書房,都打掃得十分幹淨。

不一會兒,冷長熙也回來了,帶著些疲憊,隻是在走進屋子看到在一枝海棠花下靜靜地繡著花色的秦玉暖的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人也清爽起來,眼神一亮,一天的勞累都一掃而空。

從老夫人那兒回來,秦玉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隻能靠刺繡來緩解心中的忐忑,正是出神,竟然沒有注意到已經跨門而入的冷長熙。

冷長熙悄悄地從秦玉暖身後繞過來,大手慢慢地順著秦玉暖挽起袖子露出的那一截白嫩得似藕節般的手臂往下,捏住了秦玉暖挑著針線的指尖,銀針瞬間而鬆,在絲線的牽引下彈跳了兩下。

“啊。”冷長熙的突然靠近讓秦玉暖的嘴裏不經意地就溢出了一句驚呼,加上冷長熙那充滿了熱火的胸膛緊緊地貼在秦玉暖的背後,讓秦玉暖整個身子也有些火熱起來。

“等了很久?”冷長熙一邊貼在秦玉暖的耳畔,雙唇吻著秦玉暖那玲瓏卻又飽滿的耳垂,舌尖上細微的粗糙似一種催化劑,將此刻的曖昧和迷離的情緒飛快地擴大化。

“沒有。”秦玉暖低垂下頭,複又抬起,溫柔地看著冷長熙,隔著黑色的麵具,秦玉暖似乎也可以看到冷長熙那幽深濃黑的眼眸裏始終都隻有她的影子,秦玉暖抱著冷長熙的胳膊昂頭輕輕一吻,隻道:“蓮子羹替你準備好了,正冰鎮著呢。”

“哦,”冷長熙微微一笑,一點一點攻城略地地回應著秦玉暖這難得主動的一個吻,“你自己吃了沒有?”

秦玉暖點點頭:“吃了。”

“嗯,那我吃你嘴裏的就好。”冷長熙大手拿捏住秦玉暖的下巴,托過秦玉暖的頭,吻來得突如其來而又鋪天蓋地,深深的吻,似乎每一下冷長熙都拚盡了全力地深入。

“唔。”就在秦玉暖昂起脖子努力去配合冷長熙高大的身材的時候,冷長熙卻已經是抱著秦玉暖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攬,扶住秦玉暖的兩條纖細的腿,箍在自己身體兩側,而兩人口腔已經是水乳交融般地融通匯合,這一次冷長熙十分輕易地撬開了秦玉暖的貝齒,舌頭**,仿佛當真要尋一絲那蓮子羹的甘甜。

許久,直到兩人的胸膛起伏得難以控製,冷長熙才慢慢鬆開束縛的雙手,直勾勾地看著麵色潮紅的秦玉暖,微微一笑,嘴裏溢出的詞語帶著魅惑:“蓮子羹的味道,果然不錯。”

哪裏真能嚐出蓮子羹的味道,秦玉暖知道冷長熙是在挑逗她,隻是軟軟地捶在冷長熙的胸膛,繼而伏在冷長熙的胸前,語氣輕柔地問:“今天早上的事,查出來沒?”

冷長熙微微眯眸子,還是決定和秦玉暖坦白:“你大哥和三皇子聯手了。”

言簡意賅,利索幹淨。

而且和秦玉暖的預料得也八九不離十的。

“果然是他。”雖然秦臨風在秦家的時候和秦玉暖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甚至還多了幾分隱忍,可是秦玉暖知道,秦臨風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狼,他現在不發作,到底是秦質和竇青娥的兒子,很好的繼承了兩人的狠辣和陰鷙。

不對,秦玉暖忽而微微凝眉。

“怎麽了?”

“秦臨風和三皇子的聯合?哼,還真是冤家碰上冤家了。”秦玉暖冷冷地一笑,索性將秦臨風對秦雲妝早就生了超越兄妹之間的情誼的事告訴了冷長熙。

冷長熙聽完亦是淡淡地一笑:“一個是盟友,一個是自己一生最愛的女人,你猜,他明天會怎麽做。”

“我過去也驚訝過秦臨風對秦雲妝的情誼,這麽多年的守候,每一次都替秦雲妝出頭,可是甚至不惜為了秦雲妝犯險,可是他到底是我父親的兒子,為了自己的前程放棄自己的愛人這種事情他怎麽會做不出,再說,他和秦雲妝之間的感情不僅沒有得到秦雲妝的任何回應,也是為世俗不能容忍的。”秦玉暖仿佛已經把秦家人看得透透的,前世今生,她在秦家這個大染缸裏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教訓。

“不過知道這件事,倒是對我們有利無弊,”冷長熙的眼神裏閃爍出絲絲精明,他素來懂得怎麽掌握時機,利用資源,這一次也不例外,“我不介意送三皇子一個大禮。”冷長熙說完忽而眼神迷離起來,轉身就將秦玉暖壓在身下,在秦玉暖的耳邊呢喃說道:“不過現在,你先給我一份大禮。”邊說,就邊解開了秦玉暖的中衣衣帶。

這一夜,又是一夜的纏綿。

第二天早上,雖然經過了昨夜的一晚上的熱烈激戰秦玉暖已經有些腰酸背痛的,但是想著還要帶秦寶川向寧王和寧王妃請安,還是掙紮得起來了,出了屏風,冷長熙已經坐在桌邊,給秦玉暖稱了一碗薏米紅豆粥,他知道秦玉暖愛吃紅豆,特意給秦玉暖挑出了不少紅豆,桌上一碟灌湯包,一碟銀絲卷,加上一小碟鹹菜,秦玉暖和冷長熙的早飯向來簡單。

看著秦玉暖腰痛得厲害,冷長熙心裏有些愧疚,主動替秦玉暖揉捏起來。

“行了,癢。”秦玉暖低垂下頭,有些害羞的樣子,癢是借口,隻是冷長熙那一雙大手在秦玉暖的腰背上一捏,那灼熱的溫度瞬間又可以將秦玉暖早上才消散的酥麻又重新調起來。

“行,下次我輕一點。”冷長熙貼在秦玉暖的耳際,熱氣噴薄而來。

“三少奶奶,王妃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快出發了,讓奴婢過來問三少奶奶什麽時候可以過去?”外頭是寧王妃身邊丫鬟青竹的聲音。

“我馬上來。”秦玉暖大聲回了一句,若不是冷長熙一大早興致又起來了,壓著她又重溫了一番雲雨,她也不會遲了這麽多。

“入宮小心。”冷長熙抱住準備大步跨出房門的秦玉暖,在她的額頭溫柔地一吻,“我先進宮找皇上,晚些婚宴。”

“知道。”

婚宴定在未時三刻,可是除了前陣子的福王娶親和寧王府娶親,這便是京中難得的盛宴,再加上皇後的娘家勢力衝天,早早的就已經有不少達官顯貴進宮祝賀,送來的賀禮件件都是價值連城。

人們都說,秦家這回是有福氣了,三個女兒,一個嫁做了福王,雖然是個傻子,也是有功勳的,一個被封了郡主,成了大將軍的正妻,一個則是入宮做了皇子妃,秦質的身價也是在一夜之間一飛衝天。

宮外頭,已經是不少華麗馬車依次排開,丫鬟們各自亮出帖子準備入宮。

“看,那是上官逸老先生的馬車。”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