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傷不起

對於趙長天來說,郭青雲在現階段依然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如果他想要推行什麽大的計劃,沒有郭青雲的支持,勢必將舉步維艱。

因為,按照常理判斷,縣長馮長遠將是接任書記位置的主要人選。空降下來一個人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非常小。

無論是資力還是上層關係,馮長遠都具備了足夠的條件。

而如果馮長遠真的上位,以自己目前和他幾乎勢同水火的關係,他會放過自己才怪。

好在,經過這段時期的表現,自己已經在縣政府樹立了一定的威望,手下有了一些可供調配的人員。

而且,最關鍵的是,即使郭青雲調走了,但劉常清還在。

馮長遠想要對付自己,也沒那麽容易。

最起碼,他沒有直接撤掉自己的權力,他一個縣委書記還無法決定一個副縣長的任免。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他會想辦法架空自己,不給自己出頭的機會。再通過其它手段把自己打入冷宮。

但他趙長天是那麽好對付的嗎?

思路展開之後,他壓抑的心情多少的得到了一些緩解。無論如何,該幹的工作還是要幹的。

在林業局的會議室裏,趙長天召開了一個臨時性質的工作會議。

這次會議,沒有要求各個鄉鎮林業站的負責人參加,與會人員隻有10幾個,都是林業局的中高層領導。

此次會議的主題,是關於秋、冬兩季的森林防火,附帶著還有亂砍亂伐的問題。

昌縣管轄的範圍內,有很多山區。進入10月份之後,天幹物燥,引發森林大火的概率將遠遠高於春、夏兩季。

根據以往的資料,每一年,昌縣都會發生一些火災事故,造成一定的財產甚至是人員的損失。市裏曾多次就這個問題,對昌縣的領導班子進行點名批評。

基於以上的原因,趙長天明確提出要求:林業局要在各個鄉鎮乃至各個村,都要設置義務巡護員。

巡護員可以由當地基層幹部、工作人員擔任,也可以由覺悟高的當地黨員、普通老百姓擔任。

巡護員的職責是,需要經常在自己負責的地段進行巡示,除了尋找火災隱患並及時清除,一旦發現山林大火,就要馬上向上級部門和有關領導匯報。而相關的主管領導也必須要及時向他通報。

力爭做到在最短的時間內,製定相關計劃並組織人員消除火災。

為此,趙長天專門製定了獎懲方麵的相關條例,在這次會議上進行了宣布。

他態度非常堅決的強調,一旦因為瞞報、工作疏漏行為而導致發生重大火災事故,將決不手軟的處理相關責任人。

接下來,趙長天談到了亂砍亂伐問題。

在這個問題上,趙長天心裏很清楚,要想完全杜絕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符合昌縣實際情況的。

因此,他隻是要求重點注意保持各種水利設施附近的林木資源的完整,以防止因為過度砍伐而造成水災隱患。

結束在林業局的座談會之後,時間已經走到了下午五點多。婉拒了水利局領導邀請共進晚餐的要求,趙長天離開了。

本來,知道了關於郭青雲要調任的消息,他應該今天晚上去郭家拜訪。

但家裏的那個女人也不知道離開了沒有?

他總不能在對方身上一通發泄之後,就置之不理吧。無論如何,那樣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況且,自己還答應過她,要在六點之前回到家裏。

因此,趙長天決定先回家看看,反正時間還早。

而且,那件事情即使明天早晨去郭青雲辦公室和他說,也不晚。

事實上,無論早說還是晚說,他和郭青雲都沒有改變、影響那件事情的能力。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預先做出什麽準備,隻能等待上麵的通知。

既然如此,還不如讓郭青雲再保持一晚的好心情呢。

一邊思索著,趙長天開著車向家裏駛去。

腦海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著關於郭青雲調離的事情,但越想越覺得心煩,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他感覺憋悶。

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迫自己把思緒轉移到家裏的那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也是個問題,怎麽處理?總不能直接把人趕出去吧?

隨著情緒的逐漸穩定,趙長天開始認真的總結著她給自己的感覺。

那個女人給了自己一種以前從未體會過的感受。從相識到發生關係,就是一個晚上的事情。她沒有尋死覓活的令自己感覺良心上的愧疚。反而以一種自己沒有想到的方式解除了自己良心上的不安。

不可否認,她的長

相、身材、皮膚都是上上之選。在**的表現,更是要超過絕大多數女人。不是任何女人,都能引發自己那種強烈衝動的。

中午,她能不遺餘力的為自己的名聲抗辯,說實話,他很感動。

這樣一個被自己傷害之後還能一心為他考慮的女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也要給她一些交代。

雖然不可能給什麽婚姻之類的承諾,但必要的精神撫慰、物質補償還是要給的。

在趙長天一貫的原則中,對於和自己上過床的女人,隻要是不提出過分的要求,他一般都會給予滿足的。

思緒進行到這裏,趙長天苦笑著搖了搖頭。透過車窗,他看著來往的不認識、也不知道名字行人。

他忽然想到,對於那個已經跟自己發生過兩次關係的女人,他至今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對於她的了解也僅限於身體,這種了解程度幾乎和那些路上的陌生人沒什麽區別。

想到這裏,趙長天還發現,他真是有些琢磨不透那個女人的內心想法。

毫無疑問的是,那個女人很貪財,否則也不會遭到自己**之後,還有心情索要金錢。

可令他感覺矛盾的是,那個女人在第二次和自己相遇之後,卻接受了自己的意見,真的放棄了碰瓷這份有些錢途的職業、轉而去做打掃衛生的工作。

這不能不令他感覺迷惑。

打掃衛生一個月能賺幾個錢?

這是一個貪財的女人能做出來的抉擇嗎?

可事實上,趙長天真的希望對方貪財,如此一來,問題就好解決了。他有信心他能給予的錢財,一定會令那個女人非常滿意甚至是驚喜。

他擔心的是,那個女人一旦不再貪財,卻轉而賴上自己,非要一個名分什麽的,他將怎麽處理?

以趙長天的性子來說,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打算對和自己發生過關係的女人采用什麽野蠻手段的。

但實際情況是,那個女人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人心難測,難保她鬼迷心竅的要借此要挾自己。如果真的麵臨這種情況,他該怎麽辦?

答案是肯定的,他絕不會妥協,他會讓那個女人明白自己的手段,他會讓那個女人明白,這個世界上,有些男人是要挾不得的。

將女人可能會有的種種反應都考慮了一番,並定下了應對措施之後,趙長天驅車返回了小區。

停好車,上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觸目所及的景象,讓趙長天有些驚訝。

本來有些淩亂的屋子被收拾得異常整潔,一切都井然有序。

地板被擦得光可照人,讓趙長天甚至產生了一種無法下腳的感覺。

那些看完之後就隨手亂放的書籍,也被整齊的擺放到了一起。

趙長天記得很清楚,母親要後天才會來縣城為自己收拾屋子。

而別人又沒有家裏的房門鑰匙。那麽,不言而喻,收拾房間的一定是那個女人無疑。

進入屋內之後,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女人,卻聽到衛生間裏傳出了洗衣服的聲音。在陽台上,已經掛著洗好的床單、被罩、還有幾件他前幾天換下來沒洗的衣服。

趙長天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煙,沒有出聲打擾女人。

趙長天估計,她應該聽到了自己開門的聲音,但她沒有從衛生間裏出來。

20分鍾過去了,趙長天已經抽了兩顆煙,衛生間內洗衣服的聲音停了下來。

女人低著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掛在衣服掛上的兩件外套,向著陽台走去。

趙長天注意到,女人身上穿著很整齊,正是她原來的那身衣服,隻是顯得有些淩亂,個別地方還有一些皺摺。

隻有一雙小腳兒沒有穿著襪子,套著自己的拖鞋。

雖然有拖鞋的簡單遮擋,但依然掩飾不住白嫩而又光潔的美麗風光,看起來非常養眼。

女人掛好衣服之後,走回了廳內,隻是腳步非常緩慢,幾乎是移動。

趙長天發現,女人臉上、脖子上的白嫩肌膚隨著腳步的移動正變得越來越紅。

“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趙長天輕聲問道。

“王寒月”

女人小聲的回答道。

聲音中,有一絲顫抖。明顯的,可以感覺到她的緊張。

“寒月,很好聽的名字。”

趙長天輕聲的自語了一句。

此刻,他忽然猶豫了,先前想好的那些說詞,在這樣一個女人麵前,是否還應該說出來?

也許,說出來就意味著傷害。這樣一個女人,她傷得起嗎?

也許,她真的傷不起。

一時間,這片小空間陷入了安靜,場麵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