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再猶豫

“我知道配不上你,也從來沒有過任何不切實際的奢望,更不會糾纏你,請你不要為難。”

王寒月說話了。

開始的幾句話微弱中帶著一絲顫抖,但逐漸的,音量大而穩定起來。但那聲音中,卻蘊涵著一絲淒楚。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我隻是一個無父、無母被人收養長大的農村女子,是一個沒有文化、行為粗鄙的鄉下女人。我沒有一技之長,也沒有什麽遠大理想。

在遇到你之前,我隻知道拚命的、想盡一切辦法賺錢,除了錢,我的心裏容不下任何其它東西。

直到遇見你,我的思想和靈魂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不怪你。真的,我覺得,那是我的命運,是老天注定的命運,是無法逃脫的。

你知道嗎?雖然你強暴了我,但我卻喜歡上了你,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你。我是不是很下賤?

我應該恨你,但卻怎麽也恨不起來。我不該想你,但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思想。

我一點也不後悔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隻是有些悔恨向你要了錢,我覺得那些錢是對我自己真實情感的褻瀆。

等以後我有錢了,你還允許我再見你一麵,我會把那些錢都還給你。但現在還不行,那些錢我都用來給養父治病了。可總有一天,我會賺到那些錢,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雖然還是低著頭,但女人似乎恢複了正常的情緒,隻是,語氣越來越激動。

趙長天隻是靜靜的聽著,沒有出聲幹擾,隻是,他的眼神愈發的柔和了。

“我知道,像我這樣勢力、貪財、不要臉的女人,你一定很看不起我,也永遠不會喜歡上我,哪怕是一丁點的好感也不會有。

我也不會奢望,童話故事中,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故事會發生在我身上。故事畢竟隻是故事,永遠也不會成為現實。”

說到這裏,女人眼中有一滴晶瑩滑落地麵。

“我隻是希望,你能偶爾的想起我,不要徹底的遺忘我。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在路上相遇,你會微笑著向我打個招呼。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我還想要告訴你,也許我的力量很渺小,但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無論是什麽事情,我都會全力以赴的幫你。

希望你不要嘲笑我的自不量力,這是我的一番心意。為了你,我真的什麽都願意做。

在我離開之前,我想再最後說一句:在我的生命中,能有你這樣一個出色的、讓我感覺驕傲的男人出現過,我很滿足。”

終於,再也無法控製內心的情緒,王寒月眼中的淚水已如斷線的珠鏈一樣滑落地麵。

在趙長天的眼中,那淚水如此晶瑩。他感覺胸口有些發堵,鼻子有些發酸。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不在猶豫,趙長天站了起來,大步上前,伸出雙臂,輕輕的摟住了王寒月。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女人身體的僵硬、顫抖。

輕輕的拍著女人的後背,“傻丫頭,你說得我心疼。我說過不喜歡你嗎?我說過以後不理你嗎?我說過不要你嗎?”

趙長天溫柔的說著。

嘴唇輕輕的親了一下女人的額頭。

“傻丫頭,你是一個好姑娘,是一個值得我喜歡的好女人。

你能不記恨我那天晚上對你的傷痕,能聽我的話不再去做那個營生,我很欣慰。

你能在停車場捍衛我的名聲,我很感激。

你剛剛說出那些處處為我著想的話,我很感動。”

王寒月淚眼婆娑的抬起頭,注視著趙長天的眼睛。

女人的眼神中有著一抹難以置信的驚喜。

“傻丫頭,我不會向你做什麽婚姻之類的承諾。但我會保證,隻要你不想離開我,我就不會放棄你,我會永遠要你,這是我對你許下的諾言。”

趙長天斬釘截鐵的說道,語氣中蘊涵著一股堅定的力量。

“真的嗎?我沒有做夢吧?你真的會永遠要我嗎?”

王寒月眨著淚眼模糊的眼睛,難以置信的呢喃道。

對她來說,趙長天的諾言實在是令她感覺無法相信的巨大喜悅,在此之前,她根本連想都不敢想,他們的身份差異實在太大了。

曾經,她最為美好的奢望,也不過是那個男人能夠給她一個以後可以見麵的念想而已。

“真的!丫頭,我告訴你,也許以前我沒有喜歡上你,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趙長天喜歡的女人。”

話音剛落,趙長天已經吻在了女人的唇上。這一吻,是他真實情感的流露,他是真的被這個女人感動了!

“唰”王寒月眼中淚如雨下。那淚水流進了趙長天唇上,鹹鹹的、微涼的感覺。

那是充滿喜悅的淚水。這一刻,對於王寒月來說,這片空間就是天堂,這個世界無限美好。哪怕讓她就此死去,她也此生無憾。

如果不是那火熱霸道的吻是如此真實,女人會以為這是世間最為美好的一個夢境。

釋放出全身的熱情和感動,王寒月全身心的投入在這一吻當中。從未有過的喜悅、**流淌在她心間。

良久,這一吻才宣告結束。

趙長天抱著軟綿綿的女人,一起坐到了沙發,兩個人彼此依偎著。

“寒月,和我講講你的人生經曆吧,我想知道。”

一邊溫柔的擦去女人臉上的淚水,趙長天溫和的問道。

幸福的躺在男人懷中,女人陷入了對過往的追憶。

“二十一年前,我的養父去北京辦事,那是在寒冬臘月時節。

他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在一條冰封的河邊發現了在繈褓中的我。養父的心腸很好,他在附近尋找了很久,希望能找到我的家人。但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於是,我的養父把我抱回了在昌縣的家。由於我的脖子上掛著一個玉墜,上麵刻著一個王字,再加上我是在寒冬臘月時被他發現的,就為我取名王寒月。

從那以後,我就在昌縣生活下來。

我的養父養母對我還不錯,雖然家裏還有兩個親生的孩子,但從沒有把我當成過外人,無論吃的還是穿的,都和姐姐、妹妹一樣。

家裏雖然貧窮,但一家人相敬如賓,日子過的還是很幸福的。

直到三年前,姐姐考上了大學,我上了高中,妹妹又上了中學,家裏的開銷大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家裏的經濟越來越緊張,給我們三個姐妹交了學費之後,家裏就幾乎沒有過日子的錢了。

無奈之下,我隻有退學在縣城裏打工,希望賺點錢補貼一下家裏。

剛開始的時候,我在一家飯店做服務員,每個月都能賺幾十塊錢,我一分錢都舍不得花,全都給了養父養母。

就這樣,我賺的錢再加上家裏農業上的收入能勉強夠家裏的開銷,日子雖然還是緊巴巴的,但已經可以維持下去了。

一年半之前,我的養父在那個冬天生了病,整天咳得厲害。由於一開始的時候,隻以為是普通的感冒,沒有引起重視。等到後來實在撐不住去醫院的時候,已經很嚴重了。

根據醫生的診斷,確定養父得的是肺炎。

家中沒有錢讓養父住院治療,隻能躺在家裏的炕上休養,希望靠著吃點便宜藥能好起來。可結果,卻是養父的病越來越嚴重,到後來總是咳血。

地裏的莊稼、果樹,全是養母一個人在照料,幸虧有鄰裏、親戚幫忙,才不至於全都荒廢了。可由於沒有錢買農藥化肥,收成受到影響卻是肯定的了。

前年,家裏的果子收成減少了將近一半,隻賣了不到1000塊錢,去掉400多的提留之後,再加上我賺的錢,家裏可供花銷的錢也隻有1000塊。

姐姐和妹妹的學費就要用掉一大半,父親的病也隻能買一些更便宜的藥頂著。

在這種情況下,養父的病越來越重。

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找到同村出來的到縣城混的三強子,和他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麽來錢快的路子。

三強子給我出了這個碰瓷的主意,說隻要我們兩個人好好配合,搞到錢是很容易的。

當時,我也很猶豫,我知道這個營生在坑人的同時,也有一定的風險。

但一想到養父奄奄一息的樣子,再想到如果沒有錢,姐姐和妹妹就要退學。姐姐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學,代表著全家人的希望。

如果就這樣退學,以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妹妹學習也很好,每次在年組考試中,都是前三名,非常有希望考上一高中,將來也是個大學苗子。

想到這些,我咬咬牙、狠下心來,決定豁出去了,和三強子一起做碰瓷這個營生。

從去年三月份開始,我和三強子每隔半個月左右,就會做一次這種營生。

每一次,至少都能弄到二、三百塊,一個月就是五、六百塊錢的收入。我拿二百塊,三強子拿二百,剩下的交給三強子的老大。

如果我們遇到硬茬子,三強子的老大就會出麵擺平。

就這樣,每個月的收入都比較穩定,一年下來,我賺到了二千多塊錢,家裏的情況大為改觀,姐姐和妹妹都不必輟學了。

養父也能買好一點的藥治病,一年下來,他的病情不但沒有繼續惡化下去、而且還有所好轉。”

說到這裏,王寒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