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師父的蹤跡

不知不覺中,雨季終於過去了,被捂得真的快發黴的餘喬,終於又感受到了久違的陽光。

她在院子裏痛痛快快的打了一趟拳,然後又在院子裏舞起鞭子。早晨惠兒出門時,還被逼著跟餘喬過了一趟招,當然這是餘喬壓製自己的水平隻用一隻手還不能還手的情況下進行的。

等到過了正午,地麵已經變幹了,空氣中的濕氣已經隨著逐漸升起的溫度慢慢散去。餘喬很懷念能抱著幹被子睡覺的時候,於是她找了左鄰右舍的婦人,付了她們銀子,讓他們每人一床被子抱到自家院子裏最朝陽的地方晾起來,等到太陽快落山濕氣上來之前再送回來。她自己也沒閑著,書房裏惠兒的那些書都被她搬了出來,幾個長條桌案被餘喬擺在院子中間,她忙忙碌碌的跑進跑出,一本一本已經有些發黴的書被攤開放在桌子上。

等忙完了這些,餘喬坐在門框上一遍擦汗,一遍感歎。“這些天可把我憋壞了。連功都沒有練,這才幹了多少活,就開始冒汗了。看起來這練功真是沒有一個取巧的辦法。這要是被師父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麽罵她。呢。不過,說起來師父離開也有一段日子了,怎麽的也該有點消息回了吧。多日不見,她還真有點想她師父了。還有那個張鐵掌他還真是放心,連女兒都不要了,就這麽丟給她不管了,如今那夙瑤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都這麽大的姑娘了,還整天就知道跟那些小子們廝混,一點都不開竅,到時候還怎麽找婆家,可別成了老姑娘了。上次收到京裏的信,人家李雪肚子裏都已經孕育了下一代了。說起來還真是快啊,第一次見到李雪時,她還隻是一個小丫頭,如今都是要做娘的人了,不過要以常人看來,李雪成親已經算是晚的了。

“十九歲懷孕生子啊。”餘喬感歎,這個年齡做娘她還勉勉強強能接受。可是想想那些個十四五歲就做娘的,自己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女孩子,卻不得不要負擔起孕育下一代的重任,這不隻是孩子的悲哀,同時也是母親的悲哀。不過在這個大時代之下,餘喬還真沒有開口的權利。現在也隻能祝福李雪,母子平安了。

惠兒一早出門,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隻送信回來說衙門那裏還有很多事要忙,不回來吃飯了。知道衙門終於可以重新開工,餘喬也覺得送了口氣。原本這也是他們計劃失誤,選錯了時候,本來在雨季前後就不應該開工。這錯誤的決定害他們白白耽誤了不少功夫不說,有不少已經建成的部分,已經被雨水淋得不得不重新返工。

采石場那些人已經主動服了軟,手裏少了那麽大一筆收入,十個人也不願意,現在他們已經又開工了。餘喬尋思著她是不是每隔一天就跑去看一次,到時候找機會好好整治整治那些人,也不能白被他們欺負吧。

餘喬正哼著歌,手中拿著竹竿敲打被褥,一股子黴味隨著敲敲打打彌漫了整個院子。院門外傳來碰碰的敲門聲,餘喬從被子架的縫隙看過去,看到門口站著的是衙門裏幫著看門一個瘸腿老人。

“進來吧,門沒關。”餘喬扔下杆子往門口去。衙門裏這會兒不是正忙著嗎,他怎麽來了。

“小姐,家裏有信來,老爺吩咐小的送來。”那老人雙手捧了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遞上來。

餘喬接過信,掃了一眼信封。上麵注明的收信人竟然隻寫了她的名字而沒有將惠兒的名字加上,這麽說這封信是專門送給她的。這會是誰送來的,顧碩嗎。餘喬猜測道。

“你去吧。”餘喬擺了擺手,轉身拆開信封,這信封裏竟然還套了一個信封。而且信封口上還鄭重的用蠟封了口,一個斜向上的小箭頭被劃在蠟封中間作為標識。

“咦。”餘喬不自覺的叫出了聲。這不是她和師父約定的記號嗎。難道說這封信是師父送到家裏,然後家裏人又轉送來的?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說曹操曹操就到嗎,她早上剛剛想過師父,師父的信就送來了。

信封很薄,打開來,裏麵隻有一張很窄的紙條,餘喬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上麵用拚音寫著一行字,讀起來比較像一個地名。餘喬皺眉,師父怎麽想起來用拚音給她寫了這麽一個地名,記得當時她還和師父在到處漂泊的時候,有一次餘喬偶爾說起教過惠兒拚音的事,她師父卻忽然來了興致非要讓餘喬教他,不過當時的方言跟普通話還是有些差別,餘喬教的也不是很盡心,有些說不通的時候也就含糊的糊弄過去了。自此想想,師父這麽做唯一一個說的通的理由就是為了保密。因為她曾經說過這東西整個世上就隻有她、惠兒知道,其他人根本就看不懂。

餘喬隱隱感到這事情不簡單,從師父當時不願她參與其中就能看出他們牽扯到的事情很危險。餘喬試著將那幾個字音譯出來,因為裏麵有城和村這兩個字出現,所以這幾個字很明顯就是一個地名,隻是不知道具體是那幾個字,相似讀音的字有不少。這得找個對地理比較了解的人問問看,排除一下,總能找到真正的地址。

不過師父將這地名寄給她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要她去找他嗎,看他還這麽鄭重的在信封口做的蠟封,寫這信應該是很從容的才對。那就說明他當時還沒有什麽危險臨身。或者這是他留的一個後手,隻為了在他萬一出事之後,能讓她有個尋找線索的地方。以他師父的性子,還是很有可能會做這件事的。不過這卻更讓餘喬覺得不安起來,到底是什麽事情,連他師父都都沒有萬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想到這裏,餘喬一把扯下包在頭上的帕子,拿著信就直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