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刑訊逼供(下)

“你給他聞了什麽?”惠兒問道。

“軟骨散。”餘喬後退一步回到眾人身邊。“放心,效果很好。保證他使不出一點力道。”

“難道咱們就站在這裏等著他醒嗎?”袁振皺眉問道。

“不,不,當然不。”餘喬搖搖手指。“來人,把他弄醒了。”

“是,小姐。”一直站在兩旁好像木樁一樣的兩個人,這時躬身答道。不多時就有人拎了兩桶涼水來,現在可是數九寒天,這樣兩桶水澆下去,絕對是透心涼。

那拎來水的人,直接上前,將水桶一傾,緊接著屋中就升起了一股子寒意。

那地上的少年忽然呻吟一聲,睜開了雙眼,他的身子隻在瞬間就忽然戒備起來,陌生的環境,渾身濕冷的感覺,都讓他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危險。“你們是什麽人?”

“你們兩個退後,餘喬將顧碩和袁振擋在身後,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就算麵前的人武功全失,但單憑日日鍛煉出來的肉體力量就能輕鬆扭斷他們的脖子。

那兩人也很有自知之明,當即就退到了餘喬身後。

“怎麽,小子,有膽子找殺手來我周家行凶,就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到我們手中嗎?”這種跟人磨嘴皮子的事向來都是餘喬的事。

“你是周家的人。”這榮信雖然處在這樣的境地,可也不見慌亂。“餘喬?”

“看來你對我周家也是做過了解的。”餘喬淡然一笑。“那我就要問一句了,我周家跟你有何仇怨,你要對我大哥下手。”

榮信站起身來,也不管滿身的髒汙,反而雙眼放光,惡狠狠的盯著餘喬不放。自從剛才醒來,他就看出這滿屋子的人中,隻有這個丫頭對他最有威脅。李岩之所以會被他個忽略,也是因為他刻意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息,在榮信看來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我爹爹的死難道跟你們沒有關係嗎?”榮信咬牙盯著餘喬,周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從家裏綁來,這就更讓他覺得爹爹的死跟周家脫不了幹係。

“當然跟我們沒有關係,殺你爹爹的凶手已經伏法。”餘喬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那種事情誰信,不過是騙小孩的把戲,真當我不明白嗎?”

“沒錯,你就是不明白,你這笨蛋被人利用來對付我們家,現在還在這裏理直氣壯,真不知道你地下的爹,會不會被你這麽個無能的兒子給氣死。”

“你……”榮信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平日裏打殺下人更是常有的事,現在哪裏還能忍得住,當即就要上前動手,可是他方拉開架勢,忽然覺得渾身都使不出力氣來。他當時麵色就是一陣青白。“你,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餘喬嘿嘿一笑。“我們還能做什麽,不過是廢了你的武功省的審問你的時候,你再暴起傷人。”

“你說什麽?”咋聞自己的武功被廢,榮信似乎像是失去了一切動力,整個人都帶上了一股子絕望。

“嚇壞了吧。”餘喬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搖晃。“放心吧,騙你的,隻是軟骨散,等過些日子藥效過去,你就會好了。”

榮信似乎被激怒了,即使使不出武功,還是奮力向餘喬撲了過來。

餘喬一腳將榮信踢倒在地,單腳踩住榮信的右手。“小子,別惹我生氣,不然我不介意讓你改變一下習慣以後用左手吃飯。”

榮信不屈側眼怒視著餘喬,緊咬牙關,卻是一聲痛也不叫。

“很好,有骨氣,不過還是蠢蛋一個。你以為這樣就是有勇氣了,我告訴你,我周家之前是對付過幾個人,不過我們對付的人,都是要打我周家生意的人,我問你,你爹他是做什麽的,他涉足過生意嗎?”餘喬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說你笨,你還不服氣,被人當刀使,你還真是可悲。”

“你以為你說了我就會信嗎?”

“當然你可以不信,不過這世上,一件事發生總是有原因的,你爹一跟我們無仇,而跟我們無怨,難道我們吃飽撐了沒事幹,冒著危險去對付一個功夫高強的將軍。”

“誰知道你們為什麽,我隻知道,你們周家在那天殺了許多人。”一個人的心中若是充滿了仇恨,那人就會變得偏執,即使別人說的再有道理,也都聽不進去。“而且,你們能將我從家裏帶出來,你們若想在我家中行凶自然也有辦法。“

“好,我也不跟你多費口舌了。我給你時間讓你好好想想。”餘喬打了個哈欠。

“你自以為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敢發誓不是你們周家做的嗎?”

餘喬心中暗自發笑,到底還是個孩子,發誓這東西能有什麽用,人這一生發誓發的多了去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笑話,你一個階下囚有什麽資格讓我發誓。”

“你還是不敢。”榮信哈哈笑道。

“雖然你這個激將法很拙劣,不過我向來最不喜歡別人懷疑我的勇氣。好吧我告訴你,如果是我們害了你爹,就讓我餘喬不得好死。”餘喬根本就不管惠兒等人驚異的神色,搶先說道。“不過,我也不是任人捏圓捏扁的,你別以為我發了誓,我就會放過你。師父,這人就交給您好好招待一下吧。”

“好。”李岩自後麵走了上來。

“你們一定要留在這裏嗎?”餘喬擰起了眉頭,雖然他們都是見多識廣,這血腥的事情誰都知道的不比別人少。不過要是親手看著自己親近的來做這種事,卻又有些讓人心中不舒服了。

“你們都出去,我要單獨審問他。”李岩霸道了一揮手。

“師父,我就不用出去了吧,你答應過我的。”餘喬說道。

“好,餘喬留下,其他人都給我出去。”

剩下的幾人麵麵相視,說實在的,平日裏還真沒有人敢對他們說這麽霸道的話,不過現在的周家,也就李岩的身份輩分最高,以他的身份說這些話還真沒有人敢反駁的。

“行了,行了,都出去。”餘喬將他們都哄了出去。

“師父,現在你要做什麽?”

榮信冷冷的看著,卻是一言不發。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

“打打殺殺,見血的事情我不喜歡,小子,說說看到時是誰慫恿你的。”

榮信還是一言不發。

李岩微微一笑。“小子,那你就不要怪我了。”其實李岩根本就不在乎這小子是不是會說什麽,他就是要好好折磨折磨這小子給惠兒出氣。在他想來,隻要周家肯發動全力,沒有什麽事能難得住他們。

李岩麵色平靜的將榮信左手的關節卸了下來,然後是右手,左腿,右腿,慢慢榮信的四肢開始呈現出詭異的彎曲。他略帶黝黑的臉上布滿了汗珠,牙齒更是咬的嘎吱直響。不過他依然沒有半點要開口求饒的意思。

卸掉全身關節的那種疼痛,就好比用刀子一刀一刀在身上割肉一般,這還真不是人受的,這小子竟然一聲也沒叫出來,看來挺能忍功不錯。

“先這樣晾他一個時辰,咱們去喝杯茶再來。”李岩麵上冷笑。

“這審的多沒有意思,連點動靜都沒有。”餘喬搖搖頭。“最起碼也該有甩鞭子的場景吧,再來還有老虎凳,辣椒水,火鉗,竹簽……”

“你想什麽呢?”李岩無奈的一笑。“這火鉗,竹簽我還能猜到是什麽東西,不過其他的我還真沒聽說過,你從哪裏知道這些東西的。”

“師父,原本我還以為跟著您看場好戲,誰知道您弄的這麽不聲不響的,沒意思。”

“你是沒看成好戲吧。”李岩笑道。

“就算吧。”餘喬皺皺鼻子。“這樣等一個時辰,他恐怕出汗都能虛脫了,到時候哪裏還有體力承受那麽多花樣。”其實這並不是說餘喬就是個冷血的人,她的好全部都給了親人朋友,而對於敵人她從來都不會心軟。一個讓惠兒幾乎死去的人,在她眼中又怎麽可能不是敵人。不過餘喬卻沒打算真讓他死掉,她打算給他一個反戈一擊的機會,當然這個將要被他擊倒的人就是那個慫恿他對付周家的人,也許這人隻是某個在周家手下吃過虧的人在將軍府埋下的暗樁,當然也有很多的可能,隻是這一條比較貼合實際罷了。

那左將軍到底死在什麽人的手中,餘喬最清楚了,那事就是顧碩找人辦的。這位左將軍表麵上看起來跟周家沒有任何關係,其實他背地下收了一個茶葉商不少的孝敬,他早就跟對方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上次他也沒少給周家施加壓力。所以他也就成了顧碩名單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