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兩人的猜測
“好，大人真是快人快語。”陸照升笑著一拍桌麵。
餘喬幹幹一笑，將手一伸。“拿來吧。”說了這麽多還不是想要讓她辦事，虛偽。餘喬在心裏哼了一聲。
陸照升笑眯眯的從懷中摸出一個折子。“這些東西還請監軍大人備齊。”
餘喬接過那折子也不打開，雙手一抱拳。“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告辭了，這些東西等我明日看過之後再說。”
“如此，我就恭候大人的好消息了。”陸照升也笑著一抱拳，送了餘喬出門。
等離開陸照升的營帳之後餘喬斂了笑，冷冷的哼了一聲。這是什麽折子，這分明就是戰書嘛。
餘喬來到自己的帳前，發現帳中透著光亮，當下就猜到是誰來了。她笑著一挑門簾，口中喚道。“大哥。”
帳內頓時傳出惠兒關切的聲音。“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那陸照升沒有為難你吧。”
“沒事，喝了會茶就回來了。”餘喬走進帳中順手將那折子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那這是什麽？”惠兒拿起那折子，展開就著燈光看了起來。“咦？”他輕咦一聲之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些東西，他給你多少時日準備？”
“怎麽，都是些什麽？”餘喬瞧瞧自己腳上那雙已經變成褐色的布鞋，不滿的嘟了嘟嘴。這就是用雙腳趕路的後果，她得有多少雙鞋才夠換。
“弩箭十萬，藤甲十萬，百步強弩一萬，長弓一萬，手斧一萬，長矛兩萬，糧食五十萬擔，另有攻城器械若幹。”惠兒清晰的將折子的內容念了出來。
“好家夥，他這是要武裝三萬人的軍隊嘛，這些東西都夠十萬人用了。而且還五十萬擔糧食，他是用來吃還是用來鋪在地上睡的。”餘喬咋舌不已。這為難人也不用這樣為難吧，這些可都是軍用物資，不是尋常市集就能買到的大眾貨色，這麽多東西她得花出多少銀子才能從各地收購回來呀。原本她還以為她準備的十萬擔過冬糧已經夠誇張了，不想這位比她還敗家，弄那麽多糧食等發黴嗎，他也不想想，光是這麽多糧食那得要多少人負責運糧呀，幹脆大家也別打仗，直接搞後勤運輸算了。再說她上哪給他弄這麽多糧食回來，這附近的餘糧早就讓她收的差不多了，難道還要讓她再往別處尋去。不過這消息既然都已經透給她了，想來這準備時間也不會又很多了。
餘喬嘖嘖出聲。“這還真是大手筆呀，把我都給嚇著了。我說大哥，這人不會真的是誰家的派來忽悠咱們的吧，他該不會趁機讓咱們為他們籌集糧草兵器吧。這麽大批的物資，咱們要是真備齊了，再被別人給得了去，那不是壯大敵人的勢力嗎。”
“這……。”惠兒猶豫片刻。“這應該不會吧，他是不是還另有他用，要不明日你再問仔細些。”
“我雖然是監軍，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他就是寫的再多些，咱們沒有銀子買不也是白搭。”餘喬攤開手。
“又是銀子？”惠兒眉頭一皺。“此次可不比當初，你切莫再玩鬧。”
“我知道。”餘喬撇嘴。“可也不能讓我白拿自家的銀子貼補他吧。”餘喬眼珠一轉。“這賠本的買賣可不能經常做呀。”
“你又想做什麽？”惠兒瞧見餘喬賊頭賊腦的樣子，生怕她再弄出什麽事端來。
餘喬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我明個好好的去跟軍師談談，看看他是不是真能用得這麽多的東西。要是他這是漫天要價，那我正好就落地還錢嘍。”
“你以為這是做生意嗎？”惠兒失笑。
“其實本質上還不是都一樣，隻不過有的人買賣的是金錢，有的人買賣的是權利名望罷了。”餘喬呲笑。“什麽名士，不過是些自我賣弄的小醜罷了。”
“你呀。”惠兒搖頭。餘喬這張嘴可真是毫無顧忌，這若是讓全天下的名士聽到了，還不群起而攻之呀。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餘喬嘿嘿一笑。“對了大哥，這往西南用兵，是皇後的主意，還是太子自己提議的？”
惠兒的神情微微有些尷尬，顯然提及那個名字讓他有些不自在。“這不是太子提議的。”
“那這次是由太子掛帥親征嗎？”
“是。”惠兒點頭。
“哦，這樣說來……”餘喬沉思半晌。西南，那可不是善地呀，那個皇後舍得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去犯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深層次的原因呢。如果隻是單純的不信任其他的將領，那也不一定非要太子親自上陣，皇後身邊總有幾個能信得過的人吧，還是說有什麽理由逼得皇後不得不如此行事，那麽強勢的皇後，而且還擁有一身功夫，究竟是什麽事能迫得她如此呢？餘喬覺得自己應該能想出這個答案，可是那靈光似乎隻在她腦海盤旋一下又溜走了。
餘喬**臉。“想不出來，想不出來。”
“什麽想不出來？”惠兒問。
“皇後這麽做的理由啊？”餘喬伸手輕輕敲擊桌麵。“太子此去西南，所麵對的絕不可能隻是一夥叛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想借著那叛賊的名號對太子出手呢，就咱們這三萬新兵，說不定還沒到地方就被人給一點一點蠶食完了。皇後那麽精明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呀，那她為什麽還要這樣做呢？”
“也許隻是為了曆練太子呢？”惠兒輕輕一笑。“就像你當初的目的一樣。”
“隻是為了曆練，就讓自己的兒子以身犯險嗎？”
“若不去西南，太子就不會遭遇危險嗎，就算到今日太子在京中遭遇的刺殺也絕不在少數。相反，太子若能平定叛亂，平安歸來，卻能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之人。”
“被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些道理。”餘喬點頭。
不過她並不知道，惠兒這隨口一說，卻離皇後的心思很近了。隻是還有一個理由兩人卻都不知曉，皇後如此冒險也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的，她當然想平平安安的將太子扶上位。隻是如今看來時間卻容不得她慢慢布置了。皇上的病日漸加重可能撐不了多少時日了。而太子卻顯得太過稚嫩，根本不能獨當一麵，即使坐上那個位置，怕也坐不穩，不若破釜沉舟，用危險讓他快些蛻變。若他能因此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皇者那是最好，若是不成，他們也算是努力爭過了，總比坐以待斃要好吧。
“大哥，大軍若是開拔，你不如回家去吧。”餘喬試探著問道。“咱們家裏也不能一直沒人呀。”
“好了。”惠兒麵色一怒。“我怎會讓你一個人犯險。這種話再不要說了。”
“好吧，我不說了行吧。”餘喬連忙安撫惠兒。“那以後咱們就同生死共患難行了吧。我看太子如今整日裏都仰仗那個什麽軍師，不如大哥你還回我帳下吧，我這裏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是一點也不比你在中軍帳裏清閑。”
惠兒本待一口拒絕，可是他忽然想到那折子上幾乎逆天的內容。當下又有些猶豫，若隻憑她一人能忙的過來嗎？
眼見惠兒似乎有所動搖，餘喬連忙又說道。“大哥你也知道這軍營裏我也沒什麽可心的人，我一個人真的不行呀。”
“那好，我去說說看吧。”
餘喬歡呼一聲，拉著惠兒的雙手使勁甩了甩。“謝謝大哥。”
“你這丫頭。總是這麽瘋瘋癲癲的。”惠兒無奈的看著餘喬。這丫頭真的是沒有一點憂患意識，這都要上戰場了，她卻一點也不著急。“天色可不早了，你趕了那麽久的路，累不累？”
“啊，對了，說道趕路，我突然想起來，我給你帶了不少東西，你等等。”餘喬忽然一拍巴掌。惠兒不說，她還真把她那大包裹給忘了。
餘喬在屋裏四下搜尋一下，在帳門口的角落裏發現了她的大包裹。她跑上前去，解開包裹，一會兒就扒拉了一大堆東西出來。
“喏，大哥，給你，吃的，用的，穿的都有，這軍營裏的東西用起來還是沒有家裏的順手的。”
“你還真要把家都搬來是怎的。”惠兒望著那幾乎將餘喬的頭臉都遮蔽住的小山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拿著慢慢用嘛，回一趟家也不容易。”餘喬嘿嘿一笑。“好了，大哥你自己拿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惠兒無奈的接過這一大堆東西，四下看了看，最後扯過最上麵的一件外袍將所有的東西都裹了，這才拎著走了出去。這裏畢竟是軍營，抱著那些東西成什麽樣子。這餘喬也太亂來了，這樣他的身份還能瞞得住嗎，還是說她這是故意想要把他給擠兌走嗎？索性惠兒一直住在原來的營帳，那裏和餘喬這裏也就隻隔著一條過道，應該不會有人看到他如今的樣子。
惠兒搖搖頭，趁著月色快步往自己帳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