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惠兒的秘密
要是聽到這裏餘喬還不知道這陸照升說的是誰，她就真的是笨蛋了。沒想到才這麽短的時間，那個叫吳甲的少年就將這件事捅到高層了。而且看這陸照升頗為推崇的樣子，顯然是認可了他的救人方法，這不正是餘喬想要的結果嗎。
“哦，想來軍師說的是吳甲這孩子吧。”餘喬微微一笑。
“是了，之前就聽說餘監軍將自己的營帳都讓出來給那少年郎用了，你又怎會不知這件事呢。”陸照升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做一副恍然狀。
“軍師很看好這個少年嗎？”餘喬問。
“他能想他人所不能想，隻這一點就值得我看中。”陸照升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這一點咱們的看法一致，我也認為他是個好孩子。”餘喬笑著說。“現在很多人都對年輕的大夫不信任，認為隻有老大夫才是醫術高明的，這固然有一定的道理，可也限製了年輕人的發展，尤其是年輕人有著那些老人所沒有的活力和創新能力，醫術想要持續發展，想要創新，離開這些新人也是不行的。咱們得多給他們一些發展的空間呀。”
餘喬隻是想要讓吳甲能夠更好的將她所交給他的東西發揚光大，他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既然他已經窺到冰山的一角，那隻要給他機會，距離他了解整座冰山的時間也不會太遠了。餘喬相信，到時候他一定能走出一條將中醫和外科手術結合在一起的新的醫學道路。而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隻是整件事件中的催化劑罷了。她是個人，而不是神，雖然她知道的事物原理遠比這裏的人要多得多，可有些事並不是她想做就能做到的。有些事情還是要交給那些應該交給的人，這樣才能發揮出它們的價值吧。
她不過是站在圈外對圈內的人輕輕推了一把，接下來能有什麽結果就不是站在圈外的人能夠幹涉的了。
餘喬的某些用詞，讓陸照升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能用這樣言簡的話語就描述清楚，還是讓陸照升頗為吃驚。
“如果有可能，將來在京城建一座醫學研究院，就用來專門攻克那些醫學難題，編撰醫書，用以救治天下疑難雜症。現在那些老大夫都捂著他們那些什麽祖傳秘方不肯示人，豈不知，就是這樣醫學才不能發展進步。”這說著說著，餘喬的勁頭就又上來了，她有開始刹不住話頭，開始滔滔不絕起來。真不知道要是明天等她冷靜下來之後，會不會再次痛呼，禍從口出呢。
餘喬與某位原本為她所不喜的軍師聊了一夜醫學發展的問題之後，早晨的時候，很有些暈頭轉向的她迷迷糊糊的似乎就跟某人打了保票，說回京以後捐出一座宅子作為醫學研究所的屬地。
等到她出了大帳被冷風一吹，忽然清醒過來的她，頓時欲哭無淚，下次她再也不跟那種可以被稱為老狐狸的狡猾人類聊天了，這不過才聊了一夜，就讓她損失了一座百畝大宅。她的功力跟那些人比起來實在是太淺了呀。
“算了，隻當給醫學事業做貢獻了。”餘喬自我安慰道。反正京裏那些宅子將來也可能直接丟棄，餘喬到時候扔了浪費，現在能用的上也算不虧了。
這兩天整日裏弄得日夜顛倒，現在到了早上反而覺得有些困倦，餘喬掩口打了個哈欠，正好看到惠兒行色匆匆的低頭往營帳走。手中的一盞油燈也早已經熄了。
仔細想想，可也有好幾天都沒有見到惠兒了，他這是忙什麽去了，餘喬又打量了惠兒一會兒，忽然發現他的鞋整個都濕了，就連頭發也顯得霧蒙蒙的。難道他趕早上林子裏去了嗎，要不怎麽沾了這麽多的露水。餘喬有心叫住惠兒問問。可看他的樣子好像很疲憊，餘喬又止住了腳步，算了還是等到晚上的時候再問吧。如果真有什麽要緊的事，惠兒也早跟她說了。
一個白天很快過去，到了天剛擦黑的時候，餘喬吃過晚飯，精神抖擻的往後麵的營房走去。跟她從家裏來的這些人除了每日在她的營帳周圍巡邏之外，一直都是無事可做的。這到了天黑的時候，出了兩個負責巡邏的人剩下的都窩在房中圍著一個火盆用聊天來打發時間。
眾人看見餘喬進來，紛紛起身行禮，餘喬四下掃視一番，發現正少了惠兒一人。
“我大哥去哪裏了？”在這些自家人麵前餘喬也不用廢話，直接問道。
幾人對望一眼，而後一人上前回道。“小姐，少爺他出去了。”
“我知道他出去了，我是問他去哪了？”
“這……”眼看著與臉色不渝，這回話的人猶豫起來。
“忘了我的脾氣了，說。”餘喬端起架子，將臉一板。
“小，小姐。”自家小姐的本事就算他們以前不知道，可自從來到這軍營之後也都看明白了，現在被餘喬一瞪，臉上的汗也就下來了。
“他們怎麽惹著你了？”餘喬正要裝模作樣的嚇唬他們一番，可從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了惠兒的聲音。
“大哥？”餘喬轉過身。“你做什麽去了？”
“剛吃過飯，隻不過出去走走。”惠兒依舊是滿臉溫和的笑容。
“你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吧。”餘喬眨也不眨的盯著惠兒。“說說看你昨天晚上做什麽去了？”
惠兒衝後麵擺擺手，營房內的人霎時全都走了個幹淨。“你自己整日裏忙的昏天黑地的，這會兒又想起我來了。”惠兒毫不遲疑的跟餘喬對視。
“我哪裏忙的昏天黑地了，近日裏不是都沒什麽事嗎？”餘喬撅嘴。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這軍營裏那些傷患的傷是怎麽治好的嗎？”惠兒搖頭。
餘喬吃驚的問。“我也沒暴露呀，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呀，除了你，還有誰會有那麽多稀奇古怪的主意？要讓我相信這隻是一個小藥童想出來的……”惠兒停頓了片刻。“若他最早不是在你的營帳中進行醫治的，我還有可能相信。可這事既然跟你有了關係，那我就不得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假了。”
“好吧，算你猜得對，不過除了告訴你之外，別人再來問，我是死也不會承認的。”餘喬皺了皺鼻子。
“好，放心吧，我會給你保密的。”惠兒輕輕一笑。
“那就好。”餘喬說完，正要找個地方坐下。可是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對了，怎麽她才幾句話就被帶的偏離主題了，惠兒這不是轉移話題嘛。“大哥，別扯這些沒用的，說說，你昨天晚上到哪裏去了。”
“你猜猜？”惠兒似笑非笑的問。
“我猜什麽？你做什麽我哪知道。”餘喬撅嘴。
“給你個提示，我去的地方跟我們身後的山頭有關。”惠兒也忽然起了逗弄餘喬的心思。
“山頭？”餘喬絞盡腦汁想了很久，還是毫無頭緒。
“拜托，大哥，你就告訴我吧，別再讓我被好奇心煎熬了。”餘喬撒嬌的扯了惠兒的袖子。
“真不知道你整日裏都在想些什麽，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京城咱們遇到的那個山洞？”惠兒問。
“記得，當時咱們還說要去探探那個洞的虛實呢，不過後來因為出征，就把那事給忘了。”餘喬說道這裏不由眼前一亮。“哦，我知道了，要說這山裏什麽東西最常見，那就是山洞了，大哥你不會是又發現了一個山洞吧。”
“確實是個山洞，而且是個很大的山洞。”
“如果隻是這樣也沒什麽稀奇的吧，這哪座山上沒有一兩個山洞的。”餘喬眼珠一轉。“莫非這個山洞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對於一個人來說，探秘之類的話題總是對他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是不一樣。這個山洞很美。”
能用美來形容一個密閉漆黑的山洞，顯然這個山洞確實是與眾不同，不過在餘喬的想象中，這個山洞可能是個布滿鍾乳石的山洞，那些形態各異的鍾乳石若是被燈光一照，確實也當得美麗一詞了。
“好吧，改天跟你一起去看看。”自以為猜到了一切的餘喬，對於大晚上的去那種濕氣很重的地方卻有些不大情願。
“你這次怎麽轉了性子，不想直接去看看了？”餘喬的態度卻引起了惠兒的好奇，這丫頭向來都是耐不住好奇心的，怎麽這次卻真的像是不感興趣的樣子。
“不是，不過晚上濕氣太重，還是等白天的時候再看吧。”餘喬嗬嗬一笑。說起來她還沒見過真正的溶洞長的什麽樣子，以前也隻是從那些圖片上看到的，去現場看看也不錯，不過對於半夜舉著燈盞去看那些冷冰冰的石頭她還是有些猶豫的。怎麽著去之前也得多做點準備吧。
“你這麽說，倒是也沒錯，那裏的濕氣是有些重，要去的話，還是要多穿些衣物。”惠兒點頭。“那就明日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