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躲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而此時跳舞的人群都已經散了,舞台完全被空了出來,一個很年輕的女孩來到台上,紅色的緊身衣張揚著近乎完美的身材,散亂的長發遮住了整個臉頰,她開始唱起一首溫婉淒美的歌。她的嗓音略帶沙啞,完全陌生的語言在她的口中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周圍安靜下來,人群似乎全被這歌聲吸引了。一曲終了,人們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女孩微微欠了身,走下舞台去了。接下來的歌手遠沒有女孩的歌聲那麽吸引人,周圍很快又恢複的來時的喧鬧。

我整個人趴在桌子上打著嗬欠,想著剛才唱歌的女孩,像她這樣的歌聲隨便在那個星球上都能走紅,怎麽會窩在這樣一個小地方,不知道她長的什麽樣子,是不是如她的歌聲那般讓人癡迷。

忽然,感到桌子傳來震動,我略一仰頭,看到一隻潔白修長的小手正輕敲著桌麵,是在叫我嗎?我的目光向上移到手的主人身上。小巧精致的臉龐,滿帶魅惑的眼神,好一個尤物,如果現在這樣被她望著的是個男人,隻怕是要興奮的暈過去了。怎麽今天,我總是遇到長得這麽出色的人呐,難道這個世界真的這麽小嗎?

美女不悅的皺起眉,重又敲了敲桌麵。不過這次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有什麽不對嗎?”我做錯什麽了嗎,惹的人家這麽不悅。

“你沒看到那個牌子嗎。”小手指著一個正被我壓在胳膊下麵的牌子。我還真沒有注意呢。我拿起牌子,隻見上麵寫著“此桌僅供內部使用”,這是什麽意思?

“抱歉,這裏太暗了,我剛才真沒注意。”我慌忙道歉。“不過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所謂的內部指得是什麽?”

“這是歌手的專用桌。”她這樣說,可她的神情分明在說這是她的專用桌。

“你是歌手嗎?”我仔細打量她,屁股卻懶得挪動一下。看身形有些眼熟啊,她剛才一定出來演唱過。不知道她唱的哪一首歌。

“是。”她似乎有點不耐煩。

“那你剛才上台了嗎,唱的什麽?”

她低聲說了幾個奇怪的音節。我有些不明所以。“什麽?”

“歌名。”她簡短的回答,我一下子明白了她的身份,原來她就是那第一個出來唱歌的女孩。這音節和她歌聲中的音節是同一類的,那分明是一種文字。

“原來是你。”我起身讓開了座位。“你的歌聲很美。”

“謝謝。”她說,但臉上卻顯得毫不在意。

“請問怎麽稱呼?”

她似乎對我不厭其煩的提問感到厭倦,低著頭並不開口。

我尷尬的立了一會兒,剛想離開,忽然有人從身後抱住我的腰。一股香氣衝進我的鼻子,老天,這是我最討厭的香水,簡直不可原諒。我一扭身,抓住身前的胳膊向前一帶,那人錯不及防的被我摁在桌麵上。桌前的美人驚叫一聲,幾欲跌倒。

“你是什麽人?”我加重了手裏的力道。

“放開我,放開我……”他掙紮著。

“啊,快放開他。”美女抓住我的手向後扯。“爍爍,你沒事吧。”

“你們認識?”我看著她。

“是。”她焦急的點點頭。“你快放開他。”

“伊,出了什麽事?”弗雷的聲音出現在我身後。

我看看四周,我們已經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連音樂聲也停了。我放開在我手中不斷掙紮的人,後退一步來到弗雷身邊。

“怎麽了?”弗雷小聲問我。

“那個人突然非禮我。”我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我的聲音在場的人幾乎都聽到了。周圍頓時傳來一片議論聲。

“我沒有。”這時我才看清那人的臉。好清秀,好年輕的一張臉,隻是臉上的化妝品實在太多。讓整張臉顯的多了幾分陰柔。“我隻是認錯了人。”

“好爛的借口,做了怎麽不敢承認。”人群中忽然傳出這樣的聲音。我順著聲音望去,隻來得及看到一抹妖異的紅。

“就是啊,有誰做了這樣的事會自己承認的。”,“看外表還挺不錯的,怎麽做出這種事來。”,“才這麽小,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隨著那人的聲音,人群中不斷傳出類似的議論。事情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我,我真的沒有。”他焦急的辯解。“我以為是我姐姐,我隻是想跟她開玩笑。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人群裏突然衝出一個人,衝那男孩揮手就是一拳。人群發出一陣驚呼。

“修卡。”我也跟著驚叫出聲。他怎麽在這裏。

“你幹什麽打我弟弟。”美女急忙護在自己弟弟身前。

“誰讓你不管教好自己的弟弟,他活該。”

我急忙上前拉住修卡,他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衝動,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你怎麽在這裏?”我小聲問他。

“我比你們早上船。我剛才剛好聽到有人說……”他頓了頓,“你沒事吧?”他擔心的對我四下打量。

“我是沒事,可不知道人家有沒有事。”我在心裏說。不過我可不敢明目張膽的這麽說,他一定會生氣的。“我沒事。”我衝他攤開手。

“你們也太囂張了,打了人還敢在這裏親親我我。”美女顯然動了怒。圓睜的雙目像要把人釘死。“給我收拾他們。”不知不覺間,我們周圍已經被人圍滿了。看來美女就是美女,魅力還真大,這麽快就有這麽多擁護者要為她出頭了。今天看來難以善了了。

三對十八哦,我仔細數了數圍著我們的人,還好,比例不是太大。我們應該能應付。不管怎麽說,以多欺少是我最不齒的行為。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我率先迎上一個,一拳直擊他的左肋……

半個小時之後,我站在“戰場”邊緣,不明白為什麽我們三對十八的對打什麽時候演變成了全場暴亂,人群早已不分彼此、不問理由,破壞和打鬥的極度興奮衝昏了所有人的理智。所有能搬動的東西都成為了揮動的武器,人們狂熱的程度簡直無法形容。我現在反而被人遺忘了。

“嗨!厲害啊!”紅色的腦袋出現在我身邊。他碰碰我的肩,眼裏帶著笑:“才第一次來就引起這樣的混亂。”

“是你,對不對。當時你故意帶頭說出讓人誤解的話。”這個人才是始作俑者。“是你故意要引起這場騷亂的。”

“話不能這樣說哦。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要是你那個朋友不衝出來打人,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他無辜的眨動雙眼,同時伸手接住一個不知從哪飛來的酒杯。

“話是這樣沒錯,可你也不能在一邊煽風點火啊。”

“錯了。”他在我麵前搖動一跟手指。“我沒有,我隻是想幫你。”他無辜的眼神,幾乎要讓我覺得我是錯的,而他是真心想要幫我。

“真的嗎?”我問。

“當然,你要謝我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卻讓我明白我又受騙了。

“你究竟想要幹什麽?”我力圖要讓我的臉上充滿凶惡的表情,不知道會不會嚇倒他。

“我什麽都沒幹啊。”他撥弄著自己的頭發,一派輕鬆。

我無奈的噤聲,沒有證據,又抓的把柄,還是不要理他,省得自己生氣。

“都給我安靜。”爆炸的聲音突然響起來。我差點被嚇的坐到地上。這簡直比衝擊波還厲害。再看看周圍,所有人都聽話的停住了動作。

燈光打亮了整個空間,場麵已經不能用慘烈來形容了。地麵上橫七豎八的倒了不少人,而站著的每個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帶著傷痕。那個不大的吧台被拆成了幾半,滿地都是看不出外貌的各種碎片。

“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麽,現在都給我回房間去。”薩特船長怒氣衝衝的對著人群大吼。“還有你們。”他轉向身邊的船員。“你們去把受傷的人抬回去醫治。”

“從現在開始,你們都給我呆在房間裏,不許到處亂走,這件事我會查清楚。誰要是再惹事,我就把他從我的船上仍下去。”他手指向門口。“現在,都給我滾。”

幾分鍾之後,大廳裏隻剩下我孤零零一個人,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應該往哪裏走,弗雷和修卡早已不見了蹤影,不知是否在傷員的隊伍裏。真不明白一切怎麽會變的一團糟,自從那天傍晚我回到家,我的生活就全亂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發生的莫明其妙,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跟我走。”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一回頭,正看見那個紅色的腦袋,他什麽時候走的又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幹嘛要跟你走。”

“如果你想見你的朋友就乖乖跟著我。”他的表情變的嚴肅。

“好吧。”我說道。現在這種情況我也隻能妥協,不管他說得是不是真的,總也比就這麽呆在這裏強吧。

跟著他七拐八拐的轉過幾個走廊,前麵出現了兩扇大門,他走到左邊的門前,伸手在門前的識別器上一按,門無聲的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