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驢唇馬觜

‘哪個少男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朱淑真正值豆蔻年華,她『精』通詩詞音律,自視甚高,以她家的地位和家世,自然成了許多風流才,官宦弟追逐的對象,可卻難入她眼。可自從與燕驛館邂逅,心中就多了點東西,他的一笑一怒,總是縈繞腦海中難以派遣,以致父親謝恩離京後,她依然找了逗留京中,想著再見他一麵。可京中趙檉出行不是前呼後擁,就是『混』跡人群,見他一麵哪裏那麽容易,去王府找他,又哪裏有恰當的理由。

後來好歹見了一麵,卻是‘英雄救美’,惹的趙檉一身傷,後來她放下小『女』兒的矜持借探傷去了王府,卻發現王爺對那折姑娘是大獻殷勤,對自己隻是敷衍。落寂之後便是徹骨的心寒,王爺隻當自己不過是個人,朱淑真傷心之餘返回家鄉,想忘掉這一段沒有開始沒有結局的初戀。但是想忘掉又豈是那麽容易,朱淑真又陷入了另一種思念,可蘇州與京城遠隔千山萬水,她隻能倍受煎熬。

當朱淑真得知燕親王奉旨巡視宣撫江南時,便掰著手指頭計算著的行程,打聽他每一處的所為,船隊到達蘇州的那一刻,她就出現歡迎的人群中,卻也隻能隔著重重護衛遠遠的看上一眼,可這已讓她欣喜若狂,幻想著重逢時的場景,可給她的卻是一個個的。。。

今日請得王爺赴宴,朱淑真已是暗下,拚得名節也要向王爺傾訴自己的思念,所以趙檉一進園她邊暗暗地跟上,剛隨王爺轉過竹林,便聽得王爺的‘表白’:“霧裏桃『花』霧外人,人與桃『花』隔不遠。癡人有意近芳澤,『花』『欲』難人『花』不顯。撲朔『迷』離覓『花』影,『亂』『花』漸『欲』『迷』人眼。醉眼朦朧香飄淺,隨芳飛至桃枝邊。似『花』見人初始羞,半掩身肢半遮麵。儂麵幸自迎『花』麵,欣喜伸手撫『花』臉。趁得霧攏桃『花』庵,無人可怪吾塌賤。有『花』堪折我直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折枝忽過南回燕,展翅高鳴瞪吾眼。梁間燕尚有情,悔吾何兮不知眷。。。”

趙檉邊『吟』邊偷眼看著站自己身邊的趙信,心中從未有的緊張,仿佛跟做似的。“二爺,您的詩作完了?”突然王爺這沒了聲息,趙信扭臉一看,王爺正定定的看著他,好像等待著什麽。

“咳。。。完了,你看我的詩如何?”趙檉看趙信一臉懵懂,幹咳了一聲,飛快的收回目光道。

“哈哈,王爺真是有閑情啊,不過此詩卻也應景”正當趙檉想著如何進一步‘溝通’時,身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趙檉回頭一看傻了,“壞了、壞了。。。馬嘴親到驢『唇』上了”他不禁心中叫苦連天,剛才投入了,居然沒有發現何去非等人跟了上來,他們來也就來了吧,可偏偏那姓朱的丫頭片落得沒有幾片樹葉的桃樹後『露』出了半邊臉,杏眼含笑,滿麵桃『花』的癡癡望著自己,趙信這個傻東西沒聽出其中之意,那朱淑真卻是詩中大家不明白,嚴重的是看她樣定然是誤會詩乃是為她所做

“本王隻是信口胡謅,讓各位見笑了”趙檉心中火光衝天,可麵上還得做出一幅坦然的樣,自己的‘第一次’就這麽被這些『混』蛋給毀了。

“朱姑娘,我家王爺謅的如何啊?”許宏這‘王八蛋’好像還唯恐不『亂』,居然笑眯眯地去問朱淑真。

“嗯。。。”朱淑真又羞又臊,瞥了王爺一眼紅著臉說:“王爺此詩以物喻人,以『花』言情,言語含蓄,也可稱為佳作”

“王爺詩作的好,朱姑娘點評的也好,真是珠聯璧合啊”許宏與何去非相視一笑道。

“好你母親的大頭鬼啊”趙檉這個氣啊,你們兩個真是還嫌不夠『亂』啊,什麽珠聯璧合,你們幹脆就說天生一對得啦,“這其中有誤會,諸位請聽本王解釋。。。”

“王爺,詩中說得已經十分明了,就不要解釋了吧”何去非拍拍弟的肩膀說道,臉上一幅你的心意為師懂得的樣。

“諸位叔伯慢聊,小『女』先告退了”饒是朱淑真大方,可也架不住這幾個‘不要臉’地旁擊側敲啊,給眾人施了個福禮,滿臉緋紅地惶惶離去。

趙檉歎口氣也不再說,自己這是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辦了一件十分錯誤的事情,現後悔也已來不及了,自己越解釋隻會越讓他們誤會,頭一紮當了鴕鳥,愛說啥說啥吧,自己就裝聽不見啦

這頓飯,朱家可謂竭所能,凡是這時節能找到的東西都上了桌,據說還有幾樣小菜還是朱姑娘親手烹製的,可是趙檉卻吃得味同嚼蠟,除了滿嘴的苦澀再嚐不出什麽味道,反而是何去非等人吃得直呼過癮,推杯換盞喝了個爛醉,不得不給抬了回去。朱淑真卻再沒『露』麵,讓趙檉少了些尷尬,酒席一撤,他便稱有事,逃也是的離開了朱家。

。。。。。。

兩天後,趙檉的船隊已經過了常州,這真是來時容易回去難,現已經過了雨季,運河到了缺水期,他們的座船大吃水深,不得不輾轉各個水道北行,有的地方還得靠纖夫牽引才能通過,所以速慢了許多。

“『門』前『春』水碧於天,坐上詩人逸似仙。白璧一雙無玷缺,**歸去又無緣。”趙檉為了趕時間,現除了必要的補給,船隊不再靠岸,閑來無事他翻看著臨行前朱淑真送他的一本詩集。

“遲遲『春』日『弄』輕柔『花』徑暗香流。清明過了,不堪回首,雲鎖朱樓。午窗睡起鶯聲巧何處喚『春』愁?綠楊影裏,海棠亭畔,紅杏梢頭。”這首詞對別人還是詞,對他來說已是耳熟能詳,隻是鬥轉星移,其中思念的主人公變成了自己,趙檉讀來卻另有番滋味,落寂,淒苦她的心情與自己居然和穿越的自己有些暗合。

“趙信,給我倒杯茶”趙檉『摸』到茶杯放到嘴邊,才發現已經見底,他敲了下杯說道。

“王爺,茶”趙信給王爺重沏了杯茶,送到他手邊說道。

“趙信,你這幾天怎麽啦,沒『精』打采的”從那日從朱府回去,趙信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有些失神落魄,對自己也似乎疏遠了,過去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事情,趙檉卻不得不親自動手。

“謝王爺關心,屬下沒事,可能這幾天天氣不好的緣故吧”趙信麵無表情地回道。

“你坐吧,怎麽跟我也客氣起來了,連二爺也不叫了?”趙檉笑著放下詩稿輕笑著道。

“王爺,我們現都大了,不必從前小的時候,否則讓外人見了,會說您,也顯得我們不懂規矩”趙信沒有坐,垂手站一邊,規規矩矩地說道。

“唉,我知道了,你從來就沒有拿我真正當過朋友,一直都不過是敷衍我,哄我高興罷了”趙檉‘’地看著趙信,歎了口氣說道。

“二爺,不是的,隻是屬下地位卑微。。。”趙信有些慌『亂』地解釋道,可卻又覺得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

“不錯,我是王爺,可這是我的錯嗎?趙仁你們都是自小伴我長大,我可曾當你們是下人,尤其是你,我一直當你是好的夥伴,走到什麽地方都帶上你,維護你,難道你真的看不出。。。看不出我真心拿你當兄弟嗎?你傷我的心了”趙檉生生把‘愛’字給咽了回去,說這個字的時候是需要勇氣的,那天自己失敗的表演讓他對自己沒了底氣。

“二爺,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你回京後就要向朱姑娘提親,我們要還是像過去那樣親近,她會不高興的”趙信眼圈一紅,喃喃地說道,她哪裏不知道王爺對自己的好,自己做錯了事情他都是替自己隱瞞,就是懲罰也都是輕描淡寫,鞭向來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從未真的動過自己一根手指頭,為這還惹得趙仁他們不滿,暗地裏說王爺偏心,自己喜歡的東西他也會悄悄的給自己『弄』來,說起來也就自己一直跟王爺的身邊,就是這次回京請旨,也是派見喜去的,誰都知道朱勔嚴密的監視下,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提親?誰說我要向朱姑娘提親的?”趙檉吃了一驚,怎麽又冒出這檔事情來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毫不知情。

“二爺真不知道嗎?咱們從朱府回去的第二天,何師傅就和許先生去了朱府,詢問朱姑娘是否訂親,還了她的生辰八字呢,這不是要論親嗎?”趙信看王爺的樣不像是說謊,雖然他經常騙自己,但是真假她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他們膽大了,這種事情怎麽不先問我?”趙檉忽的站起身說道。

“那日二爺桃林『吟』詩,何師傅他們也都聽到了,說那是二爺喜歡朱姑娘,卻不好意思說,他們便代勞啦,難道二爺那天『吟』詩不是給她聽嗎?”趙信說道。

“唉,趙信啊趙信,你可把我害死啦”趙檉看著還懵懂的趙信哀嚎道,這回真是黃泥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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