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凱旋

“五、六、七、八”路逍遙數著數著惱了,王爺這是玩什麽呢?他知道王爺起碼有十來種手段將這個大塊頭弄死,現在卻拿他當人肉沙包摔來摔去的,不知道磨蹭什麽呢!

武鬆卻皺著眉頭,覺得王爺不夠厚道,你起碼讓人家站穩了啊,這還晃**著呢,他上前就把人家放倒那,這不是英雄所為。(,)而西夏人卻覺得十分過癮,不住的叫好,他們的思維中強者為尊,隻要你拳頭大,說話就好使,現在自己要歸附的宋朝王爺不但接受了族中第一勇士的挑戰,而且把他打敗,卻沒要了他的性命,已經是慈悲為懷了。

“還還摔嗎?”趙檉這時心率過速,都快要從嘴裏跳出來了,他感到大腦缺氧,有點迷糊,氣喘的像拉風箱,想想把一個二三百斤的大漢,掄起來再放倒無數次,這也是個強體力活。

“不摔了,不摔了,我服了!”屈汝撐了兩下,頭發暈,眼發花,站不起來了,擺了擺手道,他現在是沒脾氣啦!

“王爺勝!”野利聽到屈汝認輸,立刻跳起來喊道,心說這小王爺真夠猛的,怪不得能三番兩次把自己殺的大敗,也幸虧自己沒再堅持打下去。

“好了,終於完了!”趙檉也累的有些虛脫了,剛想坐下歇會,卻被湧進場中的各族首領抬了起來,拋到空中,“勇士、勇士”他不得不強裝歡顏,頻頻搖手示意,腦子卻一陣陣的發暈,不過這種感覺很好。

大事已定,當天舉行祀神儀式,趙檉與野利及諸部首領化解昔日之仇,雙方用雞、豬、犬血、並各刺臂血和酒,用髑髏盛酒共飲起誓:“若複報仇,穀麥不收,男女禿癩,六畜死,蛇入帳。”然後是屈汝率全部族千帳歸附趙檉,願世為奴仆。野利也不傻,出了門道,這屈汝成了王爺的親信,自己的地位立刻受到了威脅,願和王爺結為兄弟,趙檉許之,野利年長為兄,他年幼為弟,兩人祭拜天地和諸神後結盟為兄弟。

當晚趙檉重賞各族首領,犒飲全族,相約出兵屈野川,攻打翁立。西夏以單日出兵為吉,雙日為凶,第二日恰為單日,便請祭祀當夜以羊焚香祝告,又在野外燒起穀火,待明日殺羊以驗吉凶。當晚全族動員備馬點兵,所有能戰之人盡數征發。趙檉到此時才算鬆了口氣,這一番折騰下,不管願意歸附的,不願意投降的,還是半推半就的都被拉上了自己的戰車。

次日晨屠羊,視其腸胃通,心無血,主兵無阻,殺白馬黑牛祭旗,趙檉與野利引兵一萬五千出征,號稱五萬,於傍晚擊潰防守屈野川的守軍,強渡屈野河與襄邑軍和麟州軍會合,奪占群牧司牧場,繳獲馬匹,牛羊、橐駝三十餘萬頭隻,劫掠其三千餘帳,收部民一萬餘人,糧食六萬石。留守報西夏樞密院遣使到野馬川,被野利下令逐出其界。

第三日,兩軍與翁立主力會戰於濁輪川西,河東第三將正將折可存突然出連穀奪占濁輪川,大敗翁立後軍,兩軍前後夾擊,翁立潰不成軍,趙檉率部掩殺,追至豐州界,翁立在豐州守軍接應下帶二百餘騎退入境內,旗鼓印信盡被繳獲,全軍一萬餘人覆滅,所屬部族為野利部吞並。

歇兵三日後,趙檉依約率襄邑軍,麟州軍及河東第三將盡數自連城撤回麟州境內,野利也將沿長城各關口駐兵撤離,讓出橫山地界。趙檉令麟州知府派州軍接收各關口,同時令河東第三將正將折可存暫代河東麟府路兵馬鈐轄,駐兵銀城,防止西夏犯境。

趙檉引軍到達麟州府治新秦休整,此時留給他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善後,安置降兵、分配土地、撫恤傷亡、嘉獎有功、調配糧草等等,好在經略製置司的一群幕僚及各司衙門都派人到了,有他們在自己輕鬆了許多。幾日後,各種數據統計出來了,此戰俘西夏左廂神勇監軍司統軍李繼奉,繳獲其軍旗印信,斬首一萬七千級,俘敵五千,招撫西夏蕃戶二百餘族,二萬餘帳,牲畜四十萬頭,軍器甲仗糧草無數。

趙檉立刻上奏皇上獻俘報捷,講述了此戰經過,並請旨授官封賞,安排牧臣守將,並將各守將不聽調遣,導致榆林郡失而複得之事詳加解說,狠狠地告了他們一狀,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七月十六聖旨下,長城以北新得之地賜名和州,取和順之意,同意趙檉所請,任命野利為和州知州,屈汝為兵馬都監,世襲迭往永鎮關外,依慣例遣京官一名為通判,在屈野河附近擇地築城為府治,在連城設互市,所屬各部依例封官,賜錦袍、官服印信;河東路各司首官轉官一級,參戰各軍按律封賞。

此戰襄邑軍出力最多,戰功最大,都指揮使趙仁官轉三級授觀察使、封爵;其以下各營指揮使、都頭皆轉官兩級,賜錦袍,賞錢百貫,有功軍士授官著也達五百餘人,千人得到賞賜,其中王爺的近衛隊盡數授官,號稱‘使官隊’;隨軍作戰的各蕃軍也有數百人得到封賞!

嘉獎的同時也追究了不遵調配的將校和州府官員的責任,凡趙檉上表中所涉及的文武官員盡數被降職、罰俸,甚至調離進京問罪。授予趙檉節製河東路沿邊諸州府府軍及蕃軍各指揮,在緊急的情況下可調動駐河東不係將禁軍的權力,不必等候聖旨及六路製置司的命令。

聖旨一下不但整個河東官場震動,就連西北六路製置司也是一場地震,河東路經略製置司獲得了更大的權力,可以說已經脫離了童貫的領導,自行其是,但是卻保留了監督他的權力,隱隱淩駕於童貫的地位之上。這也給那些暗中給趙檉搗亂的家夥提了個醒,人家是皇子親王,表奏可直達聖聽,外人怎麽打小報告也白搭,皇上的見不見還兩說,可讓他參一本就夠你喝一壺的。

另一道聖旨是專門給趙檉的,讚揚他到任不及一年,便擴土數百裏,擒拿敵酋,立下不世之功,朕心甚慰。可問題是趙檉已經官至極品,封無可封,隻是賞錢百萬,賜錦袍,加封安國節度使,準其組建新軍,作為親軍,賜號‘忠勇’!

七月二十,趙檉在新秦召開祝捷大會,傳達了皇上的旨意,賞賜眾軍。親授野利印信,令其依旨設立各級機構,組建府軍,設置府學,征發夫役築城。

七月二十二,趙檉前往銀城,主持忠烈祠祭奠大禮,將陣亡將士神位供奉其中,依例頒發撫恤。將襄邑軍陣亡軍士七十六人骨骸火化盛殮,派專人送回襄邑安葬,其賞賜一並帶回,撫恤依府中規矩辦理。

七月二十五,趙檉回新秦,商議新得沿邊耕地,按地界分配給有功蕃漢弓箭手;在銀城另辟田萬頃為官田由俘虜和擄掠而回的蕃戶耕種,除留生活所資外,餘糧作為軍用;所餘土地由麟州府招募流民耕種、放牧,按例征稅。

七月二十六,趙檉招麟、府、和三州守將及沿邊諸堡寨知寨、堡主布置防務。此時橫山一線盡被占領,又有關外二百裏縱深為緩衝,豐州之敵現自身難保,神勇監軍司也被打殘,幾年內是緩不上來了,已不足為患,麟府二州壓力大減,河東路對西夏的形勢由防守轉入了反攻階段。

七月二十八,連城榷務司成立,各處商旅雲集,和州各族以牲畜易取糧食和生活物品,足補所需。

七月三十,趙檉以河東經略製置司名義委行軍主簿申鬆嶽為募兵使,赴河東各州招募精壯補入忠勇軍。

八月初一,趙檉處理完一應事務,結束巡邊凱旋,引兵回太原。

來的時候還是初春,回返之時已是仲秋,交錯的河道、平展的河穀、高峻的山峰、茂密的森林、湍急的佳蘆河在草原上流過,與蔚藍的天空交相輝映,給頹敗的秋天增添了幾分靈氣,牛羊就在河邊悠然地吃著水草,放牧的人騎在馬上忘情的歌唱,一派和諧的景象。

“二爺為何愁眉苦臉的不高興啊?”趙信給王爺拉拉蓋在腿上的毯子問道。

“唉,你的臉曬黑了,我著心疼啊!”趙檉半仰在車上,著趙信歎口氣說道,大戰之後,他總是提不起精神,乏的厲害,隻能每日躺在車上跟著隊伍行軍。

“哼,我是二爺此行沒有見到折姑娘,心裏難過吧!”趙信哼了聲說道,但他還是趕緊從兜裏掏出小玻璃鏡背過身子。

“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我將此心做明月,他卻讓此照溝渠!”趙檉再歎口氣說道。

“還說我呢,你整天唉聲歎氣的,臉上都起了皺紋了,十七歲像是七十歲的!”趙信被逗笑了,拿著鏡子讓王爺自己的那張苦瓜臉。

“能不愁嗎,母後來信讓我回京成親,可我都忘了那朱姑娘長的什麽樣子了,以後跟一個形同陌路的人每日相對,這日子可怎麽熬啊!”趙檉著鏡子中那張苦瓜臉笑道。

“二爺,那你打算怎麽辦啊,你不會還躲著吧?”趙信王爺低下頭怯生生地說道。

“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總得想個長久的法子。”趙檉摸摸下巴上剛剛冒出的兩根硬胡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