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防人之心

十二月二十四日,趙恒在崇政殿召見群臣,太宰兼門下侍郎白時中率文武百官入賀。趙佶因出居龍德宮,宰相率百官問候起居於庭中,宰執至壺春堂麵見趙佶,趙佶大哭,眾宰執亦跟著哭。這讓趙恒十分不爽,但此時也不好發作,依例大赦天下,對重臣宗室進行封賞。

此時南下金軍日益逼近,趙恒先下旨命梁方平引京中禁軍四萬前往黃河北岸浚州設防,阻止金軍過河。拱衛京城的禁軍經過這麽多年的‘休養’,早已不是當年的那支虎狼勁旅,軍民關係還不錯,臨別還給歡送他們的開封百姓演了場雜技小說章節。一個個哆哆嗦嗦的上了馬,緊抱著馬脖子,等馬一動,又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帶給百姓們陣陣‘歡笑’。

幾天之後,趙恒尊奉趙佶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退居龍德宮;皇後鄭氏為道君太上皇後,遷居寧德宮,稱寧德太後;立皇後朱氏,係武康軍節度使朱伯材女,曾冊為皇太子妃,正位中宮;追封後父伯材為恩平郡王。

趙桓感念李邦彥曾經對他的庇護之恩,仍以李邦彥為太宰,張邦昌為少宰,吳敏為樞密院使,太子師耿南仲為尚書左丞、簽書樞密院事,授李綱兵部侍郎,由於宇文虛中有聲望,與陝西老將種師道、姚古很有交情,趙桓任命他為河北、河東路宣諭使,前去召陝西兵來救援汴京,同時遣給事中李鄴赴金軍,報告內禪,且請修好。

再一個趙桓把自己的舅舅王宗濋提拔上來。換下了高俅勾管殿前司公事,這個職務係總管京城禁軍和殿直的要職。責成其總齊禁旅,祗護殿岩。守衛京師,作固王室,可其就是個草包並不是什麽將才,但是這是親戚,這樣趙桓就能把兵權牢固的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了。

各個崗位的人員也都換上自己人,老爹也安置好了,從此不讓趙佶操縱乃至幹預朝政,連打聽的機會也不給他了。但趙桓還是覺得脖子後邊冒涼風,睡不安穩。因為現在負責保護皇宮大內的皇城司還掌握在老三趙楷手裏,他可是自己的死對頭,一直覬覦自己的太子之位不說,而傳位的那晚發生的一件事情也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在趙楷的思想中,太子的位子不過是暫時讓大哥坐著,早晚都會回到自己的屁股底下,但沒想到風雲突變,宮中傳出消息,父皇居然瞞著所有人將皇位偷偷的給了大哥。這讓他無比震驚,哪裏肯幹,心如火燎在數十個王府侍從的簇擁下,急三火四地穿越禁中與王府之間的“飛橋複道”。直闖宮門,企圖逼宮。

當晚正是有何灌負責宮中的警衛,當然也早就接到了命令。什麽人讓進,什麽人不讓進心裏已經有數。看到趙楷氣勢洶洶而來,立刻把這群不速之客擋住了。趙揩豈會將他放在眼裏質問道:“孤入宮探視官家。有什麽不妥當嗎?難道太尉不認識本王?”

何灌把閃亮的寶劍一橫,先亮招牌:“聖上口諭,今晚任何人沒有召見,不得入內。假如您要硬闖,我手中的寶劍可不認識王爺啊!”然後何灌又溫柔地勸解道:“再說,您即使進去又有何用?皇上非要太子繼位不可,沒讓你來啊,大位已經定下了,一切都遲了。”趙揩立刻知道此時木已成舟,大勢已去,今生恐與皇位無緣了,大哭而去!

對於這種危險分子趙桓怎麽能忘記,再說這麽多年來他這個弟弟一直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現在說什麽也不能容他了,於是以鄆王楷管皇城司歲久,聽免職事。意思是趙楷在這個要害崗位時間太長了,換個崗位吧!

然後趙桓降旨改封趙楷為鳳翔彰德軍節度使、鳳翔牧兼相州牧。明升暗降,其實權完全喪失,掃除了自己當政的一大障礙。而曾經意氣風發與太子爭奪皇位的三弟鄆王趙楷則從此退出政壇,京城中又多了個領工資,住豪宅的高級囚徒。

“師傅,如今金軍步步緊逼,朝中卻少良將,是否將燕親王召回領軍拒敵?”趙桓苦苦掙紮了這麽多年,手下可用之人沒有幾個,尤其是軍事人才,現在雖然有個李綱管兵部,但他是文官不過是趕鴨子上架罷了,所以想起二弟趙檉,卻又拿不準隻要請教耿南仲。

“陛下,萬萬不可啊!”耿南仲一聽就急了,趕緊勸阻道。

“燕親王征伐西夏,屢戰屢勝,武功不讓範、韓,足以擔當此任,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有何不妥嗎?”耿南仲反應如此jiliè讓趙桓十分不解,他納悶地問道。

“陛下,正是因為燕親王能征慣戰此刻才不能召他進京!”耿南仲歎口氣說道,皇上還是太嫩了,“陛下還記得當日立儲之爭嗎,道君曾要立其未儲,今日若是燕親王也在京中,陛下能否繼承大統,還是未知,此刻朝中宮中內侍皆言道君禪位有失,此刻讓其進京,豈不是自找麻煩!”

“哦,師傅所言甚是!可燕親王又如何安置呢,其在外主政一方日久,要是不滿朕登基如何處置呢?”趙桓點頭道,全忘了當日是誰在其最困難的時候幫他解圍了,這真是屁股決定腦袋,一聽耿南仲說趙檉可能威脅其位,態度立刻大變,由用轉為防範。

“陛下雖已即位,但是外有強敵為退,內有奸佞未除,燕親王暫且不動,陛下可下旨封賞先安其心,切切不可再提召其回京領兵之事,道君前日奪其權也是因其與金國諳音勃極烈斜也交好,倘若他們真有勾連,奪位易如反掌!”耿南仲說道。

“嗯,師傅之意是要緩圖,可他若不肯就範,借我們傳檄天下執意進京勤王將如何呢?”見耿南仲說得嚴重,趙桓膽小了一時又沒了主意。

“無妨,陛下隻需好言安撫,命守臣監視其不得擅離即可,其手中無兵全是枉然,但金兵一退,陛下根基亦穩,還有何懼!”耿南仲撫須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