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禍出一人

在趙檉得知朝中議和之聲大漲之時,他一邊上書反對,一邊加快速度趕往京城投上自己的一票。而就在大宋猶豫是否接受議和條件時,金國也正為是否出兵爭得麵紅耳赤,此前的不斷升級的議和條件不出趙檉所料,正是翰離不在玩‘詐和’,可正是訛詐的屢屢得手,也讓女真人的野心又開始了膨脹。

上任剛滿一年的完顏吳乞買發動的第一次戰爭基本上宣告失敗。完顏翰離不的東路軍在郭藥師的幫助下僥幸取了燕京府,過了黃河,兵臨汴京城下,但在李綱的頑強阻擊下未能進了城。最後通過連哄帶騙獲得了大量的戰爭賠款和割讓三鎮的許諾,確實是意外的收獲。

但是翰離不隻高興了半截,剛進家門口就被人搶了,一千萬兩銀子沒了,作為人質的大宋親王丟了,擄掠來的奴隸跑了,自己還死傷一萬多口子,可到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被誰搶了。而大宋答應割讓的三鎮也一個沒到手,河間、中山兩地的守將在得到皇上的指示後,拒不交城,使翰離不偷雞不成蝕把米。

宗翰的西路軍更不用說了,從一出兵就不順當。在應州被殘遼截擊,堵了十多天不說,更是傷亡慘重,打得宗翰毫無還手之力,要不是銀術可的偏師襲取了代州,恐怕西路軍的進攻就半路夭折了。

千辛萬苦到了太原,可打了半年,卻連一個小小的太原城都沒攻下,更別提會師汴京了。臨了還讓燕親王的河中軍給擺了一道,不但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還被趕出了太原,所占之地丟了個七七八八。要不是宋朝的皇帝發昏調走了燕王,幾乎就被趕出了代州。灰溜溜的回國了,好在最後在宋朝禁軍身上找回了點麵子。

西路軍毛到沒撈著,但損失卻遠超東路軍,損兵過了半數,死了完顏闍母,丟了完顏拔離速,叛了耶律馬五,要不是中京派出援兵恐怕都撐不到最後,這可以說是女真起兵以來遭受的最大損失。宗翰栽得最大的一個跟頭!

熬過了炎夏酷暑,對於女真族這類長期生活的北方的民族來說,秋季過後是戰馬膘肥體壯、糧草十分充足的季節,而且氣候涼爽,很適合女真士兵作戰。因此,每年的**月份是女真族發動戰爭的最好時機,吳乞買當然也不願放過這個機會。

人吃過了蜜,再吃什麽都不覺甜了;睡慣了席夢思,再睡不了硬板床了!女真人過去生活在原始社會。這一腳踏進了奴隸社會,翻身做了主人,大米飯可以隨便吃,錢可以隨便花。而這一切都來自於掠奪,搶成了他們的習慣,戰爭已經變成了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出於拉動內需。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來年gdp再創新高。此刻完顏吳乞買的兜裏也空了,女真兵休整了大半年。當然需要再發動新的戰爭。於是吳乞買將東、西兩路元帥召回了上京商議出兵之事,他計劃仍然是兵分兩路,由斡離不、粘罕率領南下。也是為了輕車熟路,準備先攻陷太原、掃平河北三鎮,平定兩河,然後再下汴梁,如此就不再會有後顧之憂!

斡離不知道上次自己率軍得以全師而退,實在是凶險萬分,萬一宋將哪個不聽皇命,率軍掩殺自己,是否能安坐於此,還是個未知數。再說半路偷襲自己的那路水寇一直杳無音信,如果故技重施,自己不是白忙乎了,所以這時聽了這計劃,心中認為有理,也就不吭聲了。

可宗翰一聽不幹了,勃然大怒,厲聲說道:“東京乃是宋人根本之地,如果攻取,兩河之地不攻自破。上次功敗垂成,隻因為我未能親臨城下,這次我提兵親至,破之必矣。”

“粘罕,你有把握攻下太原嗎?”完顏斜也問道。

“這…有把握,河中軍已退,燕王也離開了河東,憑李綱之流擋不住我大金兵鋒,這次出兵定能一戰而下!”宗翰含糊了下說道。

“哦,原來如此,可我聽說那燕王現在已經赴京升為樞密院同知,那你還有把握攻下汴京嗎?”翰離不聽了宗翰的話有些不高興了,我就是因為李綱守汴京才未能攻下來,而你卻說李綱打不過你,不是變著法的貶低我,抬高他自己嗎!

“應該能吧!”宗翰想了下含糊地回答道。

“嗬嗬,粘罕你身為一路元帥卻說出這等話來,用兵乃是大事,你卻視同兒戲,什麽叫應該能?我們傾舉國之兵出征,如果損兵折將,空手而歸如何向皇上交待,向將士們交待!”翰離不早就看不慣宗翰的囂張,這下抓住了話柄,出言譏諷道。

“二太子,你倒是沒有空手而歸,可宋人給的一千萬兩犒師錢去了哪裏,不會是你貪汙了吧,那割讓的三鎮又在哪裏,我聽說你又在以此敲詐宋人,他們給的代稅錢我們是未見一兩!”宗翰一聽也是火往上撞,覺得他是在笑話自己死了那麽多人,消耗了那麽多的錢糧卻鏰子沒撈到,當下也開始揭他的傷疤。

“哼,我一直懷疑那些半路搶劫的水寇是殘遼德州軍冒充的,他們的火器犀利,以火炮轟擊大營,雖然換了衣服,但和我們在原州城下遇到的德州軍作戰方式一樣,當年我們數倍於他們的兵馬皆敗於他們的手下,何況這次他們是偷襲!”翰離不冷哼一聲道,在座的當年許多人都參加過原州之戰,聽了一陣沉默。

“不會,殘遼的德州軍沒有水軍,他們更不可能有能入海的大海舶,但我懷疑他們都與一人有關!”完顏希尹說道,“都統你想一想,我們在應州遇到的德州軍和大宋的河中軍從武器到作戰方式是不是如出一轍?”

“穀神,你的意思是說河中軍、德州軍和翰離不遇到的水寇都是同出一源,我們都是敗於一人之手?”宗翰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