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堅城難依

平心而論,趙桓雖然是個十分平庸軟弱甚至是無能的皇帝,他的人事多變嚴格地說也是輕佻,隻不過是道君的輕佻是個人喜惡所變化,而其是湯麵耳朵,沒有主見,聽信小人話。但是他不荒**,也不殘暴,對大臣們很好,對百姓也好,還很勤政,所以很得士民的愛戴。

這個時候,宋廷的處境盡管十分艱難,但是不是就一定逃不開亡國的悲慘命運呢?其實也不一定。試想一下,即便是以太原一座新建的城池和城裏的幾千疲兵,也能對金軍堅守長達九個月,汴京城防之堅固定然是全國之首:

宋與遼、西夏民族戰爭的頻發和宋王朝國內階級矛盾的激化,是宋東京防禦體係的直接成因。東京城地處中原,無山川險固可守,為了避免“石晉無備,契丹一舉直陷京師”的曆史悲劇重演,遂大力構築城池,派駐禁軍守衛,形成了“前有堅城,後有重兵”的完備的防禦體係,對東京城防體係的構築可謂處心積慮。

太宗於太平興國四年滅北漢之後,為奪回燕雲十六州之地而大舉攻遼,然而在高梁河之戰中敗北。雍熙三年,宋軍又在岐關、朔州之戰中再度慘敗。從此,宋太宗及其群臣對遼由進攻逐漸轉為防禦,出現了“來則禦之,去則勿逐”的消極局麵。

既然無望奪回幽雲故地,也就失去了宋朝防禦遼朝最重要的長城防線,華北門戶完全對契丹鐵騎洞開,出現了“燕薊以南,平壤千裏,無名山大川之阻,蕃漢共之”的態勢。並且華北平原在軍事上利於遼騎的馳騁,卻使以步兵為主的宋軍處於劣勢。這些不利因素,使京師開封客觀上陷入“形勢渙散,防維為難”的境地。於是,加強京師本身的防禦功能勢在必行。

元昊稱帝,建立西夏。而宋與西夏的關係亦直接影響了宋東京城的防禦。元昊建立西夏後。對宋發動了三次大的攻勢而宋皆敗。隨後,元昊率軍直抵渭州,“幅員六七百裏,焚**廬舍,屠掠居民而去”,對宋朝西部邊陲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並直接刺激了東京的防禦營建。仁宗下旨將內、外二城同時修複。

神宗及其以後帝王,為了應付對西夏的戰爭,曾將京師駐軍進一步西調,京師人防力量隨之削弱。於是。宋廷加重了東京城防設施的營建,以彌補人防力量之不足…

為了構築一個安全的首都,宋朝的各代皇上不予餘力,荒廢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營建東京城池並完善城防設施,以充作人造屏障。修建了東京城的外城、內城、皇城三重相環的城池。並繞以內外城濠,將東京堅固、嚴密地保護起來,形成一個超級堡壘。

東京外城,始築於五代後周時期,當時周世宗築京城,取虎牢關土為之,堅密如鐵,即便是被石砲擊中也隻是有個凹坑而已。曆代對外城屢次增修。城濠亦經多次疏浚,至此時由一道寬十餘丈的護城壕環繞,兩岸也都種上了楊柳,禁止采伐,以阻擋攻城的敵軍。

東京裏城,係保衛京師的第二道屏障,其在軍事上是作為外城與皇城之間的緩衝地帶,以進一步保障皇宮的安全。趙佶在宣和六年十二月下詔興整修修裏城城牆、城濠及諸城門。加強防禦功能。

皇城,位於東京城中部偏北處,為宋朝廷及部分中央官府所在地。這裏原是唐宣武軍節度使的衙署。真宗大中祥符五年正月,下詔“以磚壘皇城”,此為中國古城牆外包磚之始。並且,在皇城四角築起高數十丈的角樓,城外包磚及城上建角樓。大大加強了皇城的防禦能力,為此後的曆代繼承。

城門因是防衛上的薄弱環節而成為宋廷刻意經營之處,外城共辟城門十二座,除南薰門等四座正門因通禦路而屬直門兩重之外。其餘皆修甕城三層,屈曲開門。除加固城門、建造甕城之外,還於神宗元豐年間封築團敵馬麵,這是城牆的附屬物,其作用在於加強防守,使攻城者三麵受擊,且利於加固牆體。

另外,宋外城上還設有禦敵之武器,每二百步置一防城庫,貯守禦之器,城牆上廣置戰棚,又將外城諸門皆用純鐵包裹,再開曆史先河,。此外在禁軍中專門成立‘廣固軍’二十個指揮,這是一支專業的工程兵隊伍,他們的工作就是修築維護城防措施。

金軍第一次兵臨開封城下,選擇了酸棗門、封丘門及汴河上下水門這些城防上的薄弱之處作為突破口,但均未攻下。在其他地方,由於外城城濠寬廣,金兵無法近城,曾采用‘洞屋’之法,從洞內運送土、木之物填塞城濠,待填平部分城濠後,發起強攻,可是都無功而返,可見外城防禦之堅固。

在女真人上次撤圍之後,趙桓派人修治樓櫓城防之務,隻是他覺得滿朝文武值得托付大事的人沒有一個,生恐這些人借此“國家工程”從中貪腐,中飽私囊,於是派出身邊宮中的一個內侍主持此項國防要事。

這內侍與前朝趙佶所用更為不及,人倒是老實,也很盡心,想著既然是官家如此信任,就得努力完成任務,不負官家厚望。他考慮到女真人南來,首當其衝的就是北城,所以把背麵城池櫓樓防禦之物修繕一新,城牆修補增高工作做的倒是很是認真,隻是對於其它東、西兩麵草草營繕,南麵根本就沒有去管它。

等到金軍陳兵城外,大家發現女真人不止從北邊來,汴京四壁都有金人屯紮,他們沿途擄掠壯丁驅為仆役,到了汴京城外,又抓來城外百姓充當役夫,運石的運石,伐木的伐木,準備攻城的器械。汴京城外人來人往,旗幟於寒風中獵獵飄揚,一派繁忙、熱火朝天的景象。

本來城防力量就不足,現在城池又是個殘疾,大家在城池上看的心驚肉跳,覺得堅城難依,一個個的無不心生懼意,紛紛責怪閹賊誤國誤事。而修城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卻無人提起,更無人指出其弊,隻是不知現在他們心中是否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