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四十六 都在熬日子

溫婉恩了一聲後,立即搖頭不讚同了:“圓滿不了。等白世年回來,一家人是團聚了。不過那時候兩個孩子也大了,又得操心他們的事了。再過兩年,又要談婚論嫁了。有了孩子就有操不完的心。怎麽都不可能真正放下心來了。”這也是溫婉當娘後最深的體會。有了孩子,你就得無時不刻不為著他們擔心。他們的將來你也是種種設想。

梅兒點頭,認為溫婉的話很對。這再過兩年,孩子都大了,她還得為兒子找媳婦,給女兒多添置嫁妝。然後操心兒子女兒婚後的生活。總有操不完的心啦!

梅兒望了望外麵:“今天我就不在你這裏用飯了。相公還在家裏等著我的消息。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相公。省得他在家裏跟著憂心。我回去了。”

溫婉調笑道:“如今也是蜜裏調油的恩愛夫妻了。”見著梅兒含笑沒反駁,又壓低聲音道:“如今還做那動作嗎?要不要我去皇宮裏給你搜羅一些孤本,聽說那書裏麵有很多高難度動作。保證讓你們夫妻盡興。”

梅兒啐了溫婉一口“真真的越來越沒臉沒皮的。”說完臉紅彤彤的,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溫婉哈哈大笑:“厚臉皮?也不知道說的是誰?”

溫婉等梅兒一走,抱著睿哥兒跟瑾哥兒,下巴則抵在睿哥兒額頭:“兒子,你們爹沒事了。沒事了。”溫婉知道白世年無事,心裏一片安寧。這輩子,有明睿跟明瑾兩個可人疼的孩子,有愛重自己的丈夫。雖然不在身邊,但是這一難關過了,白世年就算不回來也能順利上位了。等夏影消除了那些老鼠,白世年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白世年回來,她兩輩子缺的東西,都有了。也不白活了這一世。溫婉親了兩個兒子的額頭。麵上是滿滿的幸福。

夏瑤見到溫婉這個模樣,笑著說道:“郡主,將軍沒事了,是不是應該慶賀一下。”這段時間。府邸裏籠罩著烏雲。

溫婉想了下:“也沒什麽慶賀的。還沒好全呢,也不知道要修養多長的時間。”溫婉想著夏嫻在路上,也不大擔心。

瑾哥兒睡著了,睿哥兒卻是趴在溫婉的身上臉上充滿了疑惑。睿哥兒看著於夏瑤談話的溫婉,抓了一下頭,他腦海裏真的是一萬個為什麽?可惜偏偏他不敢問,咳。留待以後慢慢發現吧!

溫婉讓夏瑤去告訴一下白家大老爺,省得讓人著急。等人走後,與睿哥兒談了一會話。

明睿點頭,等溫婉說完以後才小聲道:“娘,我還是要習武。”明睿擔心以為這一件事以後,溫婉不讓他習武了。

溫婉一愣,很快就知道明睿在想什麽了。雖然心底很不舍,但溫婉還是道:“娘不攔著你。不過你武功一定要學了。你夏瑤姑姑說你沒出師之前娘不會讓你去參軍的。”

明睿立即表示自己會努力的。

母子兩人談完後,明睿輕聲說道:“娘,你放心。爹現在脫離了危險。沒事了,你別再擔心了。”麵上看著放開了,但是明睿還是敏銳地察覺著溫婉的憂心。

溫婉抱著明睿:“我不是擔心你爹的傷,既然脫離危險好好養著就會好的。娘隻是想著還要八年,這八年每日都是煎熬,娘就難受。早知道就不答應你爹了。”早知道如此,還不若不答應。反正當時也沒投入感情,不嫁最多歎一聲可惜,總比現在提心吊膽的好。

明睿對於這個,就不知道怎麽安慰了。

夏瑤走出去吩咐了人“派個人。告訴大老爺跟大夫人,說將軍沒事了。隻是受了點傷,養些日子就無大礙。”

白世華這段時間跟瘋子一般,天天求著白家的列祖列宗老爹老娘保佑白世年,不能斷了白家的希望。也因為如此,整個都瘦了一大圈了。這會聽到郡主府傳來的消息。說白世年沒事了。白世華抓著來人急促地問道“真的?你說的是真的?我六弟沒事,六弟好好的。”確認消息屬實後,欣喜若狂。立即又轉回祠堂裏,跟祖宗稟報了。

很快京城裏就傳揚出了白世年。聽到消息的人,有說白世年福大命大的,有說命好。

京城裏,對於白世年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但是對於溫婉跟兩個孩子的事,並沒有傳出去風聲。因為溫婉本就深居簡出。知道消息的都是一些鼻子耳朵都很敏銳的家族。

祈慕得了消息,有些惋惜:“我還打算等白世年出了事,就自請去邊關呢!”

祈楓嚇了一跳:“三哥,你在跟弟弟說笑吧?你要去了邊關,這裏的怎麽辦?”

祈慕微微歎氣:“我猜測父皇身體不好應該隻是流傳。我看著父皇身體很好。按照這個狀態活到花甲之年都不是問題。二十多年的時間,再深的父子在衝突之中都會泯滅了。”他發現皇帝在提防著他,一直在用著他跟老五來平衡朝局,牽製太子。想到這裏,麵色的惋惜之色掩藏都掩藏不住:“本想著若是能去邊關,以如今的國力,要不了十年就能打敗滿清。在邊關呆個十年,得到的軍功也盡夠了。再回京城,份量也就重了。有這十年的時間,也能消散父皇的一些猜忌。本以為白世年這次出事會是一次轉機。沒想到,又是一場空。”錯失了這麽一次絕佳的機會,再找這樣的機會,難了。

祈楓聽了,沉默了一下後道:“三哥,既然如此。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跟老五鬥了。”

祈慕看著祈楓,望著手上的扳指:“不鬥?到現在,鬥不鬥已經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了。”他若是不鬥,皇帝看著他們,估計是更加不安穩了。咳,他當初,真是失策了。

祈楓默然。

一彎月牙在高空之中靜靜地掛著。清冷的月光灑下大地,是那麽幽黯,寥寂。

五皇子握著杯子,輕輕地搖著。可是眼底,卻是滿滿的失望“沒想到。他倒是命大,又活了。”

徐仲然也很惋惜“聽說郡主一得了消息,就去了皇宮卷了很多珍貴的藥材。當天就讓身邊的幾個得力幹將趕往邊關。”之前一直以為溫婉郡主是冷血又無情的女人。就算溫婉嫁給白世年,徐仲然也認為溫婉是不想要成親。嫁給白世年隻是為了要孩子。否則為什麽會選一個可能離自己一輩子的男人,守一輩子的寡。沒想到,溫婉竟然真把白世年放在心窩上了。為了白世年,都病倒了。白世年,真有福氣。他現在羨慕嫉妒都不夠了。

喧郡王冷笑後,又是懊惱“本來還以為,等白世年死後。我還有機會給父皇上折子讓三皇子去邊城。沒想到,竟然醒了。看著好象凡事不理,可卻處處有這個女人的影子。”

徐仲然很惋惜“隻要她不卷入朝廷的風波中,皇上永遠不會動她的。而以她的精明,想要把她拖下水,很難。沒看著我們向平尚堂拋了幾次魚餌都沒上勾。可見平尚堂也是學精了。可惜了,這樣的人,注定是不為王爺所用。”

喧郡王皺著眉頭“這麽多年。多次出手也沒能要了她的命。而父皇對她的寵愛,看得我都覺得那是兩個人。我記得以前雖然很疼愛她,但是沒有像現在這樣。自從宮變以後。父皇就特別慣著她,到了要月亮不會給太陽的地步(溫婉吐血:我一直循規蹈矩好不好)。我著實想不通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我父皇對她這麽寵愛達到百依百順的地步。以前沒有這樣的。我一直想查,可是沒有一點頭緒。”

對於這事,徐仲然也知道必然是事出有因。要得到有個帝王的全心信任,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平溫婉做到了“這件事我也想過,很可能是溫婉用了說明隱匿之法。既然用了法子,一定有蛛絲馬跡留下。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

喧郡王懊惱著“查不到。能接觸這麽機密的事情,一定要是心腹才可。她身邊的心腹不是我父皇給的,就是先皇留給她的。溫婉的心腹都是從暗衛裏挑選出來的。這些人非常忠誠。而且沒有弱點,他們無家無親想收買都收買不到,我也不敢去收買。一旦真動了這些人,一定會打草驚蛇。咳,以前就聽說了父皇的身體支撐不住。所以才迅速建立勢力,好不落下風。如今。卻是騎虎難下。”他其實很想得到溫婉的助力的。溫婉當年能讓當今的皇帝在勢力明顯弱於趙王的情況下,幫扶皇帝上位。要是幫扶他,何愁大事不成。

徐仲然搖頭“興國郡主,能得先皇跟當今聖上這樣的寵愛,不是誰都能學來的。就是知道,也學不來。”心裏卻是暗暗歎息。這種本事,豈是隨便人都能學到的。若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學到,大齊也不會兩百多年才出了這麽一個尊貴郡主了。

喧郡王言語裏有著顧忌“不說這個了,這次的事,一定要做好收尾工作,萬不能讓父皇知道有我們在後麵推波助瀾。”

徐仲然麵上也不顯“王爺放心,都處理幹淨了。對了,王爺你說傳播燕祈軒與郡主那事究竟是什麽人做的?我們竟然一點蹤跡都查不出來。這個人隱藏得還真是深啊,有可能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喧郡王謹慎地點了頭“確實隱藏得夠深,不過傳聞這樣誅心的話,可見此人也是一個陰險之人,我們必須要當心。”。

徐仲然轉了口風“郡王,你就沒想過這是真的?”

喧郡王雖然心中確實嫉妒,但到了現在卻不會再說違心的話。他知道徐仲然麵上無所謂,卻非常不喜歡他這樣講。他有幾次忍耐不住譏諷,都看見徐仲然眼底的冷漠。真是可笑,他現在反而被一個下屬牽製了手腳。心裏發冷,麵上卻笑道“若說溫婉與燕祈軒有情,我可能會相信。但有私情那是不可能的。那個女人,心高氣傲著呢!不會做這樣的事的。若不然,她也該使計嫁給燕祈軒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燕祈軒另娶他妻。”

徐仲然有一點想不通“其實我有一點想不通,皇上確實對興國郡主的寵愛過甚。我以為皇上會把郡主留給哪位皇子,卻沒想到,皇上竟然在世子當中挑選。真的讓我很吃驚。最後還挑選了白世年。王爺能給我解惑嗎?”徐仲然當初以為皇帝是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後來證明,婚事完全由溫婉郡主自己做主。

喧郡王心裏嗤笑,到底是不甘心了,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溫婉,永遠是他隻能看卻碰不到的女人。燕祈喧估計裝成憾的模樣“溫婉有說過,皇宮太黑暗。嫁給皇子太麻煩,讓她不能過清淨日子,父王舍不得她受苦,就準備找一個好掌控的人給她當夫婿。隻是沒想到,出了後麵的變故罷了。”

徐仲然沒有吱聲了。

燕祈喧等徐仲然走後,冷笑道:“你說若是灝親王知道徐仲然念念不忘的是溫婉,會如何?”

幕僚搖頭:“灝親王知道又如何,隻要徐仲然對依蔓郡主好,灝親王就不會管。若是王爺想,可以讓依蔓郡主知道。”當嶽父的,女婿之前有過心上人忘記不了,他也不會去管。誰沒個青春年少的時候。隻要徐仲然對自己女兒好,以前有個心上人有什麽了不得的。而徐仲然對依蔓郡主的好,是不用說的。

燕祈喧搖搖頭:“暫時不用。我還不想跟他撕破臉。”

徐仲然的隨從見著他鐵青的臉,大氣都不喘息一下。徐仲然在路上慢慢的走著。仰頭看天,將圓未圓的明月掛在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慢慢地遮住月光,仿佛籠起一片輕煙,股股脫脫。讓他心裏空空的。

徐仲然苦笑,他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到底怎麽樣才能擺脫掉五皇子。外放?沒有一個讓灝親王認為好的位置,他是外放不了的。其實他是看準了海口的軍權,可是灝親王認為不妥當。熬吧,總能熬出來的。這麽多年,能熬得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