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幸福

思聰的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對這件事,眾人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已經丟人了。

讓溫婉意外的是,這件事的發生,讓很多人聯想到了她的身上。畢竟若論守空房,思聰也沒溫婉守的久。

五皇子燕祈喧與徐仲然在下棋,邊下棋邊說道:“你說溫婉會不會也閨中寂寞,在府邸裏養個小白臉。”雖然根據得到的消息,溫婉沒有與不相關的異性接觸過。但是卻抵擋不住燕祈喧的惡趣味。

徐仲然正在琢磨著自己下一步棋下在哪裏的好,聽了這句話,手上的棋子都差點都落下來。不過很快,徐仲然卻是抬頭一笑:“殿下怎麽會突然這麽說?”這是魔怔了還是怎麽的,無憑無據說這樣的話,一旦傳揚出去。徐仲然心頭一抖,這是在試探自己。

燕祈喧放下一顆棋子,笑著說道:“白世年與溫婉成親三個月不到。可是離京卻已經有六年了。”論條件,溫婉更需要男人。

徐仲然笑得很淡然:“王爺認為,有誰能入得了郡主的眼。”

溫婉郡主的眼光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想想當初,京城裏的才俊,天下的文雅士子挑了個遍都沒挑中。而且徐仲然認為溫婉是那種非常專一的女人。這點從白世年去邊城,兩人頻繁的通信,而溫婉除了與皇帝跟灝親王等幾個長輩接觸較多,其他時間也都是深居簡出。並不予異性多接觸。至於說府邸裏養男人,那更不可能了。溫婉帶著孩子在身邊,晚上一個大屋子裏睡的事也不是什麽秘密。難不成還讓兒子知道她尋了男人。

燕祈喧笑著看著棋局已經漸漸明朗。往日裏兩人旗鼓相當,可是這回卻是他處上風:“記得淳王世子嗎?那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燕祈喧不是說燕祈軒與溫婉現在還有私情。他的意思溫婉當初看重的是燕祈軒的容貌。若是也找一個出塵絕倫的男子,說不定日日獨守空房的溫婉也會心動。燕祈喧確實是在試探徐仲然。

徐仲然望了一眼五皇子,終於放棄了與燕祈喧周旋了:“殿下。你認為郡主有這個雅興?或者你覺得郡主有這個時間?”排除其他的東西,單就說溫婉這個人,可以說是除了皇帝之外朝中最忙的人。管理那麽大的產業。還親自教導三個孩子。哪裏還有時間去閨怨。徐仲然真不知道燕祈喧腦子裏想的是什麽。就是要試探也不該用這樣的法子試探。

燕祈喧輕輕一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徐仲然回了侯府以後,心下不舒坦。如何才能避開這個越來越不正常的五皇子。徐仲然真心憂慮了。想走也走不了,能不鬱悶嘛!

依蔓郡主給他端了一碗參湯。依蔓郡主聽從了奶娘的建議,對徐仲然越發的溫柔體貼。而徐仲然經曆了在街市上見到溫婉的事以後,心頭的那股結也去掉了。對著溫柔體貼又賢惠的妻子,也越來越上心了。夫妻感情自然是越來越好了。

依蔓見到徐仲然的神色不好看。輕聲問道:“夫君,你怎麽了?神色這麽難看的?”

徐仲然見著依蔓擔憂的神色,心下一暖。笑著搖頭:“沒什麽。就是感覺有些累。”

依蔓郡主沉思了一下後說道:“夫君,若是有什麽事別悶在心裏。我們是夫妻,有什麽不能說的。”她丈夫就是這點不好。什麽都藏在心裏不跟她說。讓她猜測猜去很費神。

徐仲然望著依蔓。沉默著。就在依蔓郡主以為他又如往常一樣,不會說。卻沒想到徐仲然開口說道:“這次大公主的事讓皇家丟了臉麵。五殿下不想著為皇上排憂解難,反而在那幸災樂禍的,說著溫婉郡主也許也是如此。”說完搖搖頭,五殿下是徹底的沒有機會了。要知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可是燕祈喧卻對他說了。他其實隱約猜測到徐仲然的意思。也正因為猜測到,心頭越發的惱怒。他雖然很是欣賞溫婉郡主,但是在他心目之中,那是需要尊敬與愛戴的人。

依蔓瞪著一雙美目:“五殿下這也太離譜了。這話怎麽能亂說。”

徐仲然其實是知道依蔓對溫婉有心結的。當年他向溫婉郡主求親的事很多人多知道。隻是這個心結他也不知道怎麽去解開。所以聽到依蔓的話,他也很意外。他以為依蔓會附和呢。當下麵色輕鬆地說道:“你認為溫婉郡主不會做這樣的事?”她妻子雖然不是溫婉那樣聰慧的女人,但是卻心性善良。

依蔓郡主麵色突地變了,按照她以往的脾氣肯定要翻臉。不過麵對的是丈夫,雖然忍了怒火,但是說出的話還是有些衝:“夫君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相公認為溫婉也如思聰一般。行那等無臉之事。”

徐仲然也發現自己情緒外露了:“怎麽會?”懷疑誰也不會懷疑溫婉了。那麽高傲的女子,不可能行如此無德之事。

依蔓不高興地說道:“既然你認為不會,那為什麽這麽說我?難道你就認為我很希望溫婉也做這等事。”

徐仲然有些訕訕的。

依蔓想了下後主動說道:“夫君,你怎麽能這麽想我。我承認當初對於你求娶溫婉是有些介意的。但是現在都過了這麽多年,兒女都有了,哪裏還去吃這等幹醋。我隻見過溫婉一次,但是我覺得若是溫婉是這等女人,我父王也不會看重她。夫君,莫非你還沒放下。”依蔓麵上笑心裏卻是萬分緊張。她一直認為這是一個雷區,這麽多年都沒敢碰。就怕聽到讓自己難受的答案。但是這件事一直窩在心裏,讓依蔓始終覺得這就是他們夫妻一道鴻溝。

徐仲然握著依蔓的手,既然妻子主動提了這個問題,他也趁機說清楚。省得讓妻子一直存了這個心結,影響夫妻感情:“郡主,既然你問了。我也坦誠跟你說,我當初是心儀溫婉郡主。因為她與我相似的經曆,讓我覺得她是最合適我的。所以我後來鼓足了勇氣向皇上提親。但是卻被溫婉拒絕了。郡主,你知道當時溫婉拒絕我,用的是什麽理由嗎?”

依蔓聽著說心儀溫婉時,麵色有些僵硬。聽別人說是一回事,但是聽到自己愛重的丈夫親口所說,心裏就如打翻的醋瓶,五味俱雜。

徐仲然望著依蔓繼續說道:“溫婉說,除非我能離了宗族,她會考慮。其實我知道她說的都是托詞,她其實不願意嫁給你。”

依蔓聽了這句話氣呼呼地說道:“溫婉憑什麽看不上你?你哪點比白世年差了。”溫婉這個死丫頭竟然敢這麽說她丈夫。

徐仲然見著依蔓氣呼呼地模樣,麵上路出笑容:“是啊,我也認為我不比白世年差。她這是找的借口。郡主,其實我現在很感謝溫婉。若是沒有她的拒絕,我也娶不到郡主,現在也不會這麽幸福。”要珍惜自己所擁有的,不去妄想那些不屬於自己的。這樣才能幸福。人生不如意之十有八九,但他現在有愛重自己的妻子,有一雙可愛的兒女。這些都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依蔓被徐仲然這句話,欣喜若狂外,又怕自己出現了幻覺,空歡喜一場:“夫君,你,你說什麽?”

徐仲然將依蔓擁在懷裏,言語之中帶了輕快:“我是說,我很感激溫婉的拒絕。溫婉拒絕我是對的,因為我不適合她,她也不適合我。郡主,在我與你定親以後,我就拋開了之前的那些心思。我既然娶了你就一心一意想跟你好好地過日子。郡主,我知道你嫁給我的這幾年,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都是我的不是。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以前他想不明白為什麽溫婉會拒絕他,是認為他不夠優秀,還是認為他不夠真誠。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漸漸地明白過來溫婉拒絕他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不夠優秀,也不是不認為他不夠真誠。而是因為認為他不合適。

相似的經曆讓他們都成為了敏感脆弱又多疑的人。比如說溫婉與燕祈軒的情誼,燕祈軒在溫婉新婚就跑去莊子上與溫婉相會。再有後來白世年親口所說,溫婉不準他與別的女人有接觸,若是見到至少要離別的女人十步遠。那時候他就知道,他不如白世年。因為若是換成他,他是絕對做不到的。他沒有白世年那麽開闊的心胸,包容不了敏感多疑的溫婉。

他是肯定不會去過遷就一個女人的事,更不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怕老婆的男人。那樣,他就是所有人眼裏的窩囊廢。可白世年就能坦****地說出去。再有這一次,他不能想象自己妻子裝扮成男子在街市上大搖大擺地走著,他會怎麽樣。徐仲然想著,估計死的心都有了。

徐仲然想通了這些,也才明白過來。溫婉郡主其實是早就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才拒絕他的。

想通了這些,他也才感覺自己對妻子的疏忽。妻子明明知道他以前喜愛過溫婉,可是卻從來不問。仍然用十分的心對他。其實說起來他真的是幸運的。依蔓雖然沒有溫婉的才華與眼界,但是依蔓卻是全心全意地愛重他,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

依蔓想笑,但是最後卻是落淚了。落下了幸福的淚。奶娘說的是對的,隻要她全心全意,總能讓夫君知道誰對他才是最重要的。她終於等到了,終於等到了(那也是你碰到一個好男人,若是碰到一個渣男,你就隻有倒黴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