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政委

祈哲回了王府,才知道溫婉話裏的意思。他的院子已經換了。新的院子離灝親王的書房不是很遠。而下麵服侍的人,灝親王發話可以任他自己處理。

祈哲想起溫婉的話,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溫婉表姐。祈哲心裏更是感激。聽了管家的傳話,當下在不忌諱了,隻留了往日裏跟隨他的兩個隨從,這兩個隨從也是他的心腹,很忠心。至於院子裏的其他丫鬟婆子一個不留。也不是說所有的都有問題,但是放著總不安心,換了新的重新**。

灝親王聽到祈哲隻留了兩個貼身伺候的隨從,院子裏服侍的人換了個幹淨,麵色有些怒意。溫婉給灝親王的信並沒有說什麽後母虐待繼的事,隻是轉述了太醫的話,說這個孩子思慮太重,營養不良,極度沒有安全感。這些可比寫什麽受虐什麽的更有效果。

灝親王是人精之中的人精,豈是不了解這話的內涵的。可是要處置也為難,到底是兒子後院的事,而且這女人很有賢惠的名聲。在後院裏,也受人愛戴。至於說要害死祈哲什麽的,那都是這個孩子思慮太重的原因。想來想去,幹脆一刀切。直接將孩子挪到旁邊,再將身邊的人換了。也告誡了二老爺,以後祈哲的事他不要再管了。

這麽一番動作,自動是驚動了後院的人。灝親王是王府裏的掌權人,說一不二,誰也沒膽子敢反駁。

而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再也不是什麽頑劣兒童,當然,也不可能一個變成彬彬有禮的孩子。那樣也就太妖孽了。可就算是有這樣不大的變化,也是讓眾人驚奇不已。心裏都道郡主**人的法子真正的有一套啊!

佟世子妃開始還不以為意,這會是後悔不已了。才十天就變化這麽大,要知道當時就該跟溫婉說說,直接領了她兒子去了(佟世子妃認為兒子還小,有些舍不得。采取不積極不主動的態度)。

灝親王府裏。最頑劣的孩子一下就被郡主改造了。這個消息一下傳遍了上層圈子。

溫婉得到消息,有些無語:“話說這十多天,也就吃飯的時候我跟他一起。我壓根就沒教他東西嘛!白白擔了這個名聲。”

夏影捂嘴一笑,怕是別人想擔這個名也擔不著啊!

祈哲的轉變這麽大歸咎為溫婉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明睿跟明瑾教導得這麽好就不多說了。就是翎昸,經過三年的時間也仿若脫胎換骨一般,能不讓人稀罕。一個家族傳承靠的是什麽。後繼有人。而郡主卻有化朽木為神奇的作用,能不讓人巴巴地看著。

這也幸好溫婉的地位夠高,一般人不敢開這個口。若是地位稍微低點,估計郡主府裏門檻都要踩破了。就連皇帝都笑著說溫婉應該去當教書先生。

溫婉聽到這句話。樂了:“皇帝舅舅,你說的,那成。你趕緊找人來接班,我去當教書先生。每天上午跟下午都上一節課(你這課也上的夠多的),我多舒服自在啊!”

皇帝無語,這怎麽就想著撂挑子啊!這才三十都不到,他都快五十了還精力充沛(溫婉哭了:皇帝舅舅你這是將我當男人用了)。皇帝本來還想跟溫婉說一件事。見著溫婉這個模樣也放棄了。說了這個丫頭估計得反抗到底。算了,還是到時再跟她說。

溫婉倒是問起了溫婉對海口跟江南兩個地方的打算:“皇帝舅舅,記得上次動江南也才十年不到的時間。這次,皇帝舅舅打算……”是大動呢,還是小動。溫婉想著夏影說的江南總督是皇帝的心腹,估計也就小打小鬧了。平尚堂那個腦殘,直接上司是皇帝的人,從沒給他小鞋穿也能混成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堪啊!

皇帝點頭:“江南不動。海口要動一動了。”丟了那麽多的錢,這可全都是國庫的錢。海口啊,賦稅已經超了江南了。以後還會越來越多。皇帝對海口那是滿意得不行。

想到這裏,皇帝望了溫婉。開海禁當初是溫婉極力讚成的。他也是被溫婉構建的藍圖心動了,沒想到,真的如溫婉所描述的那樣。如今海口成了賦稅重地了:“溫婉,虎威軍你得接手了?”虎威軍犯案的將領都發配了,如今是由人代管。

溫婉最近也在考慮這件事:“皇帝舅舅,虎威軍的將領你來挑選。從下麵提拔也成。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也成(溫婉的意思是不要新招的)。不過我希望配備一位做思想工作的人(在現代叫政委)。時常給這些將領提個醒。別讓他們再犯這樣的錯誤了。”溫婉覺得。隻要不過線,在灰色地帶搞錢她也不會去管的。總不能不給人活路了。

皇帝知道溫婉肯定是將事情推給他了。隻是沒想到溫婉還想弄一個文職進去。聽了溫婉的解釋,皇帝覺得很有意思。在皇帝眼裏,溫婉提的人,其實相當於當下朝中的監軍。

溫婉內心吐槽,這政委能等同於監軍。監軍就是代表皇帝監督將領是否忠心,跟細作的職能是一樣的。這政委做的是思想工作,差了十萬八千裏去了。當然,皇帝認為是監軍也成:“皇帝舅舅,這個監軍的人選可要選好了。我覺得可以將這個當成一個案例,若是好的話,以後可以朝軍隊裏配備這樣的人。”這樣可以降低郡主出現腐化的概率。溫婉沒指望就讓消失。有利益的地方就有覬覦。讓大家知道後果不是他們承受得起,概率就會減少。

虎威軍五千人,皇帝任由溫婉折騰:“虎威軍的統領,我想還是從下麵提拔上來一個。從其他的地方調過去,未必會服從你的吩咐。”皇帝這也是真心為溫婉了。虎威軍下麵的軍官,基本都是跟著白世年出生入死過,加上虎威軍是溫婉所創的。如今溫婉又對這些入罪的軍官有著恩情,必定會服從溫婉的。

裏麵的道道,溫婉早明白。所以聽了皇帝的話,溫婉露出真切的笑容:“皇帝舅舅真好。”這樣可就省了不少的事。

皇帝詢問了溫婉有沒有中意的人。

溫婉還真就看重了一個,之前是虎威軍的中層將領,姓關。此人的優點是忠厚,耿直,是一個非常有原則的人。越了原則的事他堅決不做。缺點就是不懂變通(僅指人情世故上,不指軍事素質),也因此不願意與其他人同流合汙,然後被排擠,之後還降了兩級。溫婉一向喜歡有原則的人,當然若是做生意招收掌櫃的,溫婉是決計不用這種性子的人。但是軍營就另當別論,隻要會打仗,就是木頭溫婉都用。而且越是耿直忠厚,溫婉也越放心。

皇帝見了溫婉推薦的人,點了下頭:“眼光不錯。不過監軍的人選呢?”這個人選可不大好找啊。

溫婉搖頭:“暫時沒找著,慢慢找。”溫婉心裏其實在想,暫時是肯定找不著的,但是沒關係。現在沒有不等於將來沒有。

談完了正事,皇帝說道:“我出了元宵去莊子上。到時候你隨我一起去。”皇帝也就頭年新鮮才在過年之前去了莊子上。現在也是過完年才去的。畢竟過年要祭祀,召見大臣的。

溫婉點頭:“又多了一個小蘿卜頭了。這會都四個了,再不收了。”除了灝親王,也沒誰再說動她了。當然,主要是灝親王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沒幾個有這麽大的手筆。

溫婉想了下後說起了灝親王手裏5%的股:“皇帝舅舅,我也不想要這股。你看如何處置。”溫婉的意思,給皇帝算了。她是不要了。溫婉手裏已經有一成的股了,也盡夠了。

皇帝如今也不差這二三十萬兩銀子:“既然這樣,就將它入了慈善堂吧!”這些年得了這個名,皇帝還真沒做過什麽。

溫婉聽了大喜:“成,成,成。”每年多了這麽大一筆錢,看來慈善堂的規模可以擴大了。溫婉想到這裏後說道:“等我的兩個作坊回本了。我也將作坊一成的股放進去。這樣我就不用再出錢了。”

皇帝聽了哭笑不得。:“沒想到你還有犯傻的時候呢!”這出來出去,還不是出在溫婉自己身上。

溫婉樂嗬嗬地說道:“這沒進自己口袋裏的錢,自然就不算自己的了。”溫婉現在心情很好。解決了虎威軍的事,加上皇帝的偏袒,溫婉心底舒服之極。

可惜,沒等溫婉高興兩分鍾,皇帝就問了一個讓溫婉不愉快的話題了:“平尚堂的事,你都知道了。有什麽想法呢?”

溫婉的回答很明確:“按照大齊律法來行事,犯了哪條判哪條。”按照平尚堂犯的罪,也不至死。最多也就一個流放了。

皇帝像是看透溫婉的想法:“不能判流放,最多也就革除功名,永不錄用。溫婉,不看僧麵看佛麵,他是你娘的兒子。”再說平尚堂的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皇帝是想往小的處置。怎麽著也是皇姐的嗣子,流放了到底是名聲不好聽。

溫婉撇嘴:“這二十年我為他保駕護航,他一帆風順地過了這麽多年,沒受過一點苦楚。皇帝舅舅,你得給他長長記性。”若是就因為她娘的原因,不讓平尚堂吃一點苦楚,溫婉心頭很不舒服。總覺得是她徇私舞弊了一樣。

皇帝點頭應了溫婉:“成,這次一定讓他吃夠苦頭。”就算溫婉不說,皇帝也會讓他吃夠苦頭的。不流放不代表就舒服了。這次絕對要讓他吃夠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