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 六皇子上位

楓王府如今是吃手可熱之地,何氏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如今來往楓王府的人,都捧著何氏。再無人敢對她側妃的身份起質疑。更不敢明晃晃的鄙視。

何氏聽到翎元在皇後身邊,翎昸去了郡主府。當下冷哼:“太子妃不愧是太子妃,到現在還思慮周全。留下這個女人,終歸是一個禍患。”在何氏接觸的女人之中,排除溫婉郡主這個奇葩以外,太子妃是她所認識的女人之中心機最為深沉的一個女人。

何氏對太子妃忌憚很深。留下這個女人,總歸有後患。趁著這個大好的時機,除了她。留下總歸是禍害。

何氏想殺了太子妃,但是身邊的丫鬟不同意,反對的理由很簡單:“王妃,現在這個關頭,太子妃不宜出事。若不然,對六皇子不好。主上有話來,邊城傳來的消息有誤。皇帝並沒有駕崩,而是昏迷不醒。未免夜長夢多,必須盡早讓六皇子上位。能做到兵不血刃是最好的。”

其實他們的領頭人也很無奈。他開始是想再看看,可是他能穩得住,仇少忍不住,下麵的人也忍不住。隱藏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得到機會怎麽可能耐不住了。就算他現在已經猜測到這很可能會是一盤棋子,但是形勢也不是他能控製的。因為要收手,不可能。再等待隻會坐以待斃,隻能迎頭而上了。但是迎頭而上又談何容易。匆促行事成功的概率真的非常小。

這種情況完全在皇帝的預料之中。以前是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今清楚了對方的底細,知道是兩方合作,那就有漏洞可鑽。

何氏整個人打了一個冷顫:“皇帝沒死?消息可靠不可靠?”若是皇帝沒死,好好的。那他們圖謀的都將成空。

丫鬟點頭:“絕對可靠。皇帝隻是昏迷不醒。主上得了消息後,唯恐事情有變,這才提前動手了(其實是不得已而為之)。王妃,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動手。否則,一旦皇帝醒過來,消息再傳回京城。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皇帝若無事。六皇子那就什麽都不是了。

何氏麵色有些發白,若是皇帝沒死,消息傳回京城,那他們不僅算計成空,還全部都活不下去。想到這裏,何氏抓了丫鬟的胳膊說道:“溫婉郡主一定是在裝病。必須將溫婉郡主除了。隻要溫婉郡主一出事,駐紮在京城外的幾隻軍隊就會亂。京城亂了,天下也就要亂了。皇帝就算沒死,想要平亂也需要很長的時間。”皇帝的經曆被轉移了。他們就算不能成事,也能離開京城,離開這個地方,而不會死。

何氏越說,臉色越蒼白:“不好,這很可能是皇帝跟溫婉郡主設的一個局麵,等著我們來鑽。”若是這樣。他們這些人必死無疑了。

丫鬟搖頭:“皇帝確實是受傷了,現在還昏迷不醒。我們這麽做是為了防備萬一。至於溫婉郡主,是必須要除的。”

丫鬟說了上麵人傳達的意思:“主上的意思,還是希望能讓太子妃站到六皇子這邊。趁著消息沒傳回來,盡快讓六皇子登基。”他們會想辦法截斷消息來源。

何氏點頭:“主上的意思是想要將太子妃拉攏過來。”就算真是不幸,讓皇帝老賊醒過來。他們就算控製不住京城,也要讓天下大亂。想到這裏,何氏冷然道:“溫婉郡主必須死。”溫婉郡主死了,不僅京城沒有人能鎮守得住。就是前線的軍需也會出現困難。到時候邊城在打仗,沿海在打仗,後方供給不足,必然要土崩瓦解。天下大亂了,他們才能有機會渾水摸魚。

丫鬟點頭:“主上已經有了計策了。”他們的主子早就想除了溫婉郡主了。若是溫婉郡主沒了,皇帝等同於斷了一條臂膀,必定怨氣大傷。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找機會想除了溫婉。可惜找不著機會。可惜溫婉非常謹慎,恩,確切地說非常的怕死。身邊的保鏢個頂個的強不說。出門在外幾個頂尖高手護衛著。身邊的心腹就沒換過人,一直都用那麽幾個。府邸裏得用的人都是監視之下。他們想做手腳都沒機會。經過這麽些年他們也算明白過來,他們想要除了溫婉郡主,暗殺或者陰謀詭計是肯定不成的,必須使用陽謀,明目張膽地殺了才成。

翎昸是到現在為止,唯一一個能進入郡主府的人。翎昸進了郡主府,直接奔赴了溫婉的院子裏。到了臥房,見著溫婉正坐在桌子上,靜靜地看書,神情非常的鬆散。

翎昸本來繃緊的神經,在見到溫婉安閑的樣,心裏的擔心有憂慮一下就沒了。翎昸整理好心情,走到溫婉麵前,輕聲叫道:“姑姑。”離開郡主府這兩天,在皇宮裏見著皇宮裏亂糟糟的一切。他也一直是提心吊膽的,對外麵保持著足夠的警惕之心。

溫婉放下手裏的書,招呼翎昸走過來。看著瘦削的臉龐:“怎麽才兩天不見就瘦了這麽多?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說道這裏,歎了一口氣:“太醫對於你父王的毒,是個什麽說法?”

翎昸麵色黯然:“太醫說已經放了大部分的毒出來了,也服下了靈藥。能不能醒過來就看父王了。”翎昸知道太醫說的,其實也就是姑姑以前說的,看父王的意誌力如何。

溫婉沒說話:“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出去了。”再放翎昸出去,溫婉也不放心。現在外麵這麽亂,誰知道會不會拿這幾個孩子開刀。或者抓了翎昸來要挾自己。雖然他不會受此斜坡,但也是件麻煩事。

翎昸聽到溫婉說回來兩個字,心頭暖暖的。回來了,證明姑姑現在也將自己當成郡主府裏的一員了。

翎昸回到郡主府,心頭也放鬆下來。在皇宮時,他的心一直是提在嗓子口的。現在回到郡主府,翎昸徹底放鬆下來。現在京城裏再沒有比姑姑這裏更安全了。所以他不擔心別人給他下毒什麽的。

溫婉見著他疲憊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嫻給你煮了你最喜歡的粳米粥,喝完後好好休息下。你也不要回院子裏去睡了,就在西廂房裏睡吧。”

翎昸乖巧地點頭:“好。”

溫婉見著翎昸神情也不緊張,非常的淡然,心裏很滿意。笑著說道:“沒什麽好怕的。都是一些紙老虎。讓他們多蹦躂幾日。等時機成熟了,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翎昸聽了這話,小聲地問著溫婉:“姑姑,母妃跟哥哥他們也會有危險嗎?”他離開的時候,母妃跟他說了好一會話。讓他心生不安。雖然母妃很偏心,但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溫婉也不騙翎昸。搖頭道:“姑姑也不清楚。不過你母妃跟妹妹應該沒事,至於你大哥,再看看吧!”海如羽這麽疼嫡長子,肯定會想一個妥善的法子安置翎元的。

兩人恩正說著。夏影走進來在溫婉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

溫婉笑著說道:“你母妃將你哥哥放到皇後身邊。在你祖母身邊,你六王叔會忌諱一些。在皇後那邊,總歸是你六皇叔的親母,暫時應該也不會有事。隻要過了這段時間,他就能平安無事的。”

溫婉心裏其實是在歎氣,翎昸想要上位,翎元必須得讓路。至於怎麽讓路。這個問題就交給皇帝去處理。她是不會去管的。她的職責是教導好翎昸,而不是為翎昸上位鋪平路。隻要翎昸入了皇帝的眼,認為他能擔當這個重任,所有的障礙皇帝都會為他掃平的。歸根究底,還是都看翎昸有沒有這個資格。翎昸未來的路好走啊!溫婉都開始為翎昸的將來發愁。所以說,在皇家,不能動感情。一動感情,就是最大的麻煩。

溫婉也不得不承認,海如羽真的非常的厲害。算計得很成功。她雖然說一直告誡自己。將翎昸當成普通的嫡子,她隻是盡一個教導員的身份就成。可是相處這麽長時間,她是真的很疼這個孩子。咳,溫婉想到賢妃,海如羽的算計不比賢妃差啊!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比賢妃更厲害呢!

夏嫻端來了翎昸最喜愛喝的粥,翎昸吃得很香,吃完就去睡覺了。幾天沒睡好,現在回到郡主府放鬆下來,躺在**就睡著了。

溫婉將自己的感慨說了出來。夏影輕輕一笑:“郡主。你做事一直都光明磊落。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如你一樣。”這點也是夏影最為佩服溫婉的。從不主動去算計人。要算計也從不用下三濫的手段。

溫婉聽了誇獎,並不高興。

在翎昸睡覺的當口。何氏正在跟皇後談話。無非就是希望皇後出麵讓太子妃支持六皇子。對於皇後來說,祈楓是小兒子,自小得她的喜歡,加上形勢比人強,她自然答應幫著當說客。

太子妃聽到皇後直言不諱地說著希望她能支持六皇子上位,一雙丹蔻掐到肉裏,疼得她額頭冒起了冷汗。可是在這個時候,隻有用疼痛才能讓她保持理智,否則一個不好久控製不住自己,從而做出失禮的行為,那就連補救都沒有了。

海如羽迅速地在盤旋衡量。一番思索以後,答應了。因為她非常清楚六皇子這是先禮後兵,若是現在她不答應,她跟三個孩子都將人頭不保。相比失去性命,暫時的屈辱也就受了。

何氏得到消息,麵色沒有喜歡,反而越發陰沉:“我本以為太子妃會負隅頑抗,沒想到這麽快就答應了。”能屈能伸,端是可怕。

當然,若是沒有皇帝隨時會醒來這顆定時炸彈,何氏也沒將太子妃放在眼裏,但是現在太子妃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確定因素。最大的敵人他們暫時動不了,但是海如羽,她自問還是能動得了的。

丫鬟卻是不讚同:“王妃,現在不能弄死海氏。”已經死了一個五皇子,若是這個當口連太子妃這個婦孺都不放過。讓其他人如何做想。要知道,太子妃可跟溫婉郡主不一樣。沒了太子這個頂梁柱,太子妃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到時候想什麽是弄死就什麽時候弄死。但是在這個端口將人弄死,難免會讓人寒心。

何氏搖頭:“我不放心這個女人。”見著丫鬟不讚同的神色笑著說道:“你放心,我不會現在就要了她的命的。”

丫鬟這才沒再反對。

溫婉聽到消息,說太子妃說服了米相大人以及支持太子的一幹人支持六皇子。溫婉搖頭:“太子妃,真是一個人物啊。可惜卻是生為女子,而不是男子了。否則。就憑太子妃的本事。封侯拜相都有可能的啊!”海如羽聰慧,有謀略,擅算計,有決斷,能伸能屈,溫婉端是佩服的。

夏影對於太子妃的果然處置。沒什麽意見。不得不說真正的拿得起放得下。盡管夏影很不喜歡海如羽,但是也不得不讚歎。

溫婉突然問道:“你說海士林與太子妃比,如何?”

夏影對於溫婉經常跳脫姓思維早就習慣了:“假以時日,定然不差。”不僅不差。還會更強。畢竟,海士林是海老精心**出來的家族的繼承人。

溫婉點頭:“海老確實厲害。隻可惜,他卻做得不夠完善。”一個家族的重擔,若隻是壓在一個人身上,成了自然就好。但若是敗了,整個家族就得敗落了。

容嬤嬤見海如羽從見了何氏回來以後,就沒再說半個字。容嬤嬤擔心地說道:“娘娘。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今這個局麵,太子妃就算堅持也沒任何意義。隻會將自己搭進去。

太子妃搖頭:“我沒事。翎昸回來了嗎?”雖然她是讓翎昸去郡主府,但是她也不敢確定溫婉是否會收留翎昸。若是溫婉收留翎昸,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容嬤嬤點頭:“翎昸殿下留在郡主府。現在郡主府是最安全的地方,翎昸少爺不會有危險的。”相比皇宮跟東宮,沒有那個地方比郡主府更安全了。

太子妃喃喃地說道:“溫婉,不管如何,隻希望你能保全了翎昸。”翎元在皇後身邊,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翎昸在溫婉身邊。明睿跟明瑾出事了,溫婉若是能移情,定然能保得了翎昸一輩子了。

想到這裏,太子妃的手一抖落。抓著在身邊的容嬤嬤的胳膊:“嬤嬤,你說,明睿跟明瑾是真的出事了嗎?溫婉在海口的勢力非常龐大,怎麽會讓孩子放在一個危險的地方。更怪異的是,兩個孩子就這麽輕而易舉被幾個倭寇賊子偷襲成功。嬤嬤,你說。這會不會是溫婉用的障眼法?嬤嬤。這會不會是溫婉使的計策。”她都能相信溫婉保全翎昸一輩子。溫婉怎麽會保護不了自己的兒子。而且以溫婉的性子,也不可能。

嬤嬤也是滿臉的驚容:“不可能啊!除非是郡主早就預料到有人要謀害了兩個公子。可是有誰要謀害公子呢?郡主又為什麽不絞殺了這些人。而是放任自流。”想到這裏,容嬤嬤大驚失色:“太子妃,你說會不會是郡主知道京城會出現動亂。”

說完容嬤嬤搖頭,這也說不通。皇帝遇刺身亡,溫婉郡主難道連這也預料到了。若是溫婉郡主真有此等未卜先知的本領,當初就不該讓皇上親征。之所以送兩個公子出去,圖無非就是穩妥。

海如羽搖頭:“我現在隻希望,明睿跟明瑾不是真的出事了。這樣我們才有一線生機。”若是明睿跟明瑾真的無事,那溫婉一直都是在裝病,也證明溫婉早有成算。現在溫婉按兵不動,一定有她的理由。什麽理由她已經沒功夫去想了。隻希望溫婉能周全了翎昸。

夏影跟溫婉說著外麵形勢:“郡主,丞相米大人,副相餘鏡,六部尚書除了方大人稱病在家,其他也都歸順了,聞家跟戚家也歸順。”也就是說,六皇子著是積攢了足夠的人氣,登基隻是時間的問題。

夏影說了一流竄,溫婉奇怪地說道:“說了這麽多,九門提督的石大人呢?別告訴我他也稱病在家呢?”去掉京城外麵的三隻駐紮部隊。京城重中之重的就是這九門提督,掌控了京城一大半的兵力。

夏影麵色有些怪異:“沒有,石大人沒去上朝。說是摔了腿,行動不方便。”這個石大人也算是頑固分子了。堅決不歸入六皇子的陣營,如今逼得實在是急了,結果摔了腿。別人不知道,夏影還不知道,這摔腿是假,躲避入朝是真(也得防備石大人叛變,重點關注對象)。

溫婉皺了下眉頭,看來這個石大人應該是早得了皇帝舅舅的吩咐了:“讓你的人通知他,小心那些人暗殺。若是有他在,到時候我就可以省不少的力氣了。”石大人是皇帝忠實心腹,對皇帝忠心耿耿,所以擔任著九門提督這個職位好些年。這些年肯定也經營得很好了,就算一時失權,也無關緊要。到時候就給她省事了。

夏影點頭:“我會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