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三十三 明睿認錯

明睿等人走後,陷入了沉思之中。

明瑾以為明睿生氣了,往日裏見著明睿跟翎昸關係都很好。現在這樣拒絕,還幫著自己拒絕,於是小聲解釋道:“哥,不是我小器。你想想,爹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們一家就要團聚了。你說夾雜祁哲表舅在裏麵算什麽。哥,我不反對讓祁哲以後跟我們一起學習。但是現在不成。我可不想要讓一個外人與我們一起陪著爹跟娘。”到時候他們一家四口的,夾雜一個外人,算什麽。想想都不自在。

明明睿要求明瑾保持原來樣子,否則娘看到了他那樣會難過。明瑾盡量讓自己還如以前一樣。明瑾其實不需要說表現,到了溫婉麵前,以前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根本就不需要可以偽裝。郡主府就是他的家,娘就是最讓他放心的人,哪裏還需要偽裝。

明睿想了下也覺得是:“你說的也對。那等年後再讓他過來吧!”見著明瑾還是不高興地模樣,笑著摸了摸明瑾的頭:“以後要好好跟祁哲表舅,還有翎昸表哥相處。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了。”明瑾傲氣十足,這點利弊各半。

明瑾很是不爽地甩開明睿的手:“不準摸我的頭。什麽叫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哥,你跟我一樣大,別總將自己裝得跟小老頭似的。小心老得快。”回到家裏,明瑾一直忐忑不安的情緒也穩下來了。再看著明睿,還是覺得是個小老頭。

明睿笑著搖頭。

翎昸回了東宮,他隻要回去跟海如羽說一下明睿跟明瑾的事。走在自己家裏,翎昸卻覺得這裏很冷。跟郡主府裏和樂融融的情景,翎昸更是覺得東宮冷得讓人發顫。

翎昸直接去見了海如羽,跟海如羽說了今天的事。海如羽見著翎昸說明睿兩兄弟的時候,雖然言語之中沒多親近,但是神色比以往要柔和。心裏頭苦笑,翎昸對明睿兩兄弟比對翎元還要親。親兄弟沒外人親,海如羽心頭不是滋味。但走到這個地步,海如羽能怨誰。怨溫婉,怨不上。而且海如羽也不敢在翎昸麵前說溫婉的不好,一來溫婉是翎昸的老師,二來翎昸以後還要依賴溫婉良多,她不能說不好的。

翎昸見著海如羽的神色還算好:“母妃,姑姑說等皇爺爺回來,她就會交了手頭上的事。”翎昸透露出來的意思是還想跟在溫婉身邊多學習。因為時間不多了,最多也就十幾天的時間。

海如羽點頭:“成,明**就過去。無事也不用回來。”翎昸三五日會回來一趟。在東宮歇息一晚上。據海如羽所知的,翎昸回來也不停歇,晚上也要很晚才睡。相當的勤奮。

翎昸恩了一聲:“母妃,府邸裏的事還是交給嬤嬤他們吧!你身體不好,太醫說不能勞神的。”

海如羽也不想忙碌,更不說給管著東宮的事。但是她身邊沒有信任的人能接手。但是對於兒子的體貼,還是很受用。

翎昸陪著海如羽說了好長的話後,才回自己的院子。海如羽低低地跟容嬤嬤說道:“若是翎元也能如明睿一般,該多好。”若是翎元如明睿一般,小小年紀能那般沉穩知事,她也不擔心了。

容嬤嬤苦笑。別說長孫殿下了,就是翎昸殿下都比不上郡主的大兒子。那真是萬裏挑一的孩子。也不知道郡主是怎麽教導孩子的,竟然能教導處這樣兩個孩子。若是長孫有殿下有明睿那樣,那是根本不會出現兄弟反目的一日的。

祁哲回去以後,自然也是先去見了灝親王。灝親王自從變亂發生以後,一直都是稱病未出的。如今也是深居簡出。灝親王這麽做,也是為了避嫌。溫婉知道皇帝疑心重,灝親王又豈能不知道。

祁哲就說了明睿跟明瑾的變化:“明睿看著更內斂了,明瑾還是那樣,很是跳脫。恩,好像比以前更,更跳脫了。”

灝親王有些怪異:“明瑾還是跳脫,一點長進都沒有?”不該呀,長進不大可能,但是不該半點長進都沒。那孩子聰慧著呢!

祁哲搖頭,對於明瑾的小性子,他也無奈。不過有時候祁哲還很羨慕明瑾的小性子。隻有被寵愛著長大的孩子,才會使小性子。

用完晚膳,明睿跟明瑾練字練武,兩人臨睡前也見不著溫婉。明瑾很是擔憂:“哥,娘也太忙了。一點都不愛惜身體。”沒時間陪他們也就算了,竟然忙到這麽晚還不睡覺。難怪這麽瘦。

明睿的回答還是那句:“等皇帝舅公回來,娘就不會這麽忙了。”現在想不忙都不成。所以暫時隻能忍耐著。

明瑾窩到暖和和的被窩裏:“哥,爹再有幾天就要回家了。哥,你有想過見到爹,我們會是什麽樣子的嗎?”想想,長這麽大都沒見過爹。也不知道見到爹會是什麽樣子。

明睿想了下搖頭:“不知道。”無非就是眼對眼了,還能是什麽樣子。難道他爹還會如娘一樣,嬌寵著他們。若是這樣,他可真得為明瑾擔心了。

明瑾嘟囔著:“一點想象力都沒有。難怪娘總說你是個小老頭,一點都不可愛。”明瑾這句話是套用溫婉經常說明睿的。

明睿對於明瑾經常嘀咕的話,都不放在心上。除了在學業以及練武方麵嚴厲要求。私底下明睿也很縱著明瑾,如溫婉一樣,不希望明瑾失去明朗的性子。上次明瑾被嚇著以後,明睿也是用盡心力安撫。

這天晚上,明瑾又做噩夢了。

溫婉立即過去,好半天才將明瑾安撫住。等明瑾情緒穩定下來以後,溫婉取了熱毛巾給明瑾擦了身上的汗珠。溫言細語地哄了明瑾睡下。望著睡夢之中都不安穩的明瑾,溫婉心疼得無與倫比。

溫婉小心地將明瑾的手放開。見著明睿要睡下,輕聲說道:“明睿,穿好衣服出來。”就算這次好了,若是不能讓明睿認識到這個危害,以後還不知道怎麽折騰明瑾呢!

明瑾跟著溫婉去了臥房。溫婉坐在榻上,看著明睿。雖然沒有冷著一張臉,但是溫婉的神情很嚴肅。看得明睿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溫婉見著明睿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麽事:“你別騙娘,明瑾是不是整日做噩夢?”昨天回來,昨天晚上做噩夢,今天晚上又做噩夢。溫婉覺得自己可能過於樂觀了。

明睿搖頭:“隔三岔五會做噩夢。但是不會天天做噩夢。娘,我沒騙你。是真的。在山莊的時候,明瑾也偶爾會做噩夢,夢見娘不好。”

溫婉無奈了,明睿根本就沒意識到在山莊做噩夢與現在做噩夢的區別:“明睿,明瑾在山莊做噩夢,跟現在做的噩夢有什麽區別?”明瑾在山莊會做噩夢,那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知道她平安無事,自然就不會再做噩夢。可見到那血腥的一麵後,情況完全不一樣。消除不了這個影響,就得跟隨一輩子。

明睿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認真思索著不同之處。這麽一想,還真發現了區別。

溫婉聽了以後接著問道:“為什麽當日要明瑾看那些死去的人的屍體。還要明瑾跟著你一起去驛站看著那些被燒死的人?明睿,要知道,就算娘,當年十歲看見被打死的宮女太監,都嚇暈過去了。你弟弟今年隻有八歲。他沒經曆什麽事,什麽都不懂。”

明睿明白過來溫婉叫他出來說話是為的什麽:“娘,我是看明瑾凡事不知,而且心性有些軟。所以想讓明瑾快些懂事。”

溫婉拉著明睿到身邊:“娘知道,娘知道你是為了明瑾好。娘還知道,你一直覺得明瑾過於嬌氣,怕他以後成為紈絝子弟。所以一直嚴厲要求明瑾。這次你是想通過這件事,讓明瑾知道我們家前程不樂觀,想讓明瑾去掉身上的嬌氣,盡快的成長。你希望明瑾能如你一般,對娘孝順體貼,為娘分擔,娘說得對不對。”溫婉對明睿說話的語氣很軟和,沒有與夏影當初說話那般硬邦邦的。到底是自己兒子,加上明睿情況特殊,就算明睿法子用得不對,溫婉也不能用重話,隻能循循漸進。

明睿恩了一聲,他是這樣想的。

溫婉將明睿擁在懷裏,輕輕地說道:“傻孩子,娘知道你孝順,也知道你是為弟弟好。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明瑾在京城,唯一經曆的風浪就是下毒的事,你現在突然讓他麵臨這麽血腥的一麵,萬一他承受不住,被嚇著了,該怎麽辦?”現在已經夢魘了。

明睿仰頭望著溫婉,知道溫婉還有話說:“娘,有什麽話你直接跟我說的。有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這樣子明顯就是有話要說。前麵說那麽多,不過是鋪墊了。

溫婉拍著明睿的肩膀,沒說明睿不對的地方。隻是跟明睿說了一個故事,一個孩子被血腥場麵嚇著的故事。當然,溫婉著重講了這個孩子被驚嚇以後,落下了陰影,一輩子就在這個陰影之中。這個陰影,伴隨著此人一生,讓他都得不到快樂,甚至早早就離世。

明睿瞪大著眼睛看著他娘,現在他終於知道他娘要說什麽了。原來娘是婉轉告訴他,在明瑾這件事上,他做錯了。明睿低聲叫道:“娘……”明睿叫完這娘以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溫婉細聲細語:“明睿,明瑾夜夜做噩夢,被噩夢嚇醒,就是被當初血腥的場麵嚇著了。這件事已經給明瑾落下了陰影。隻是明瑾好強,不想讓你知道他其實心裏是害怕的。所以在你麵前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明瑾嬌氣是嬌氣,但是傲氣得很,事事不願落後太多。他看著明睿這麽厲害,麵對血腥的場麵半點驚嚇都沒有。若是他表現得害怕,那豈不是證明他很沒用。其實越這樣越麻煩。

明睿呆住了。他沒想到明瑾做噩夢竟然會因為這樣,他真沒想到:“娘,我不知道,我……”

溫婉輕輕地拍著明睿:“娘知道你是為明瑾好。隻是你用錯了方法。明睿,欲速則不達。要想改正明瑾身上的缺點,有的是法子。我們不急在這一時。”溫婉自己也意識到了,也想了對策。隻是沒想到明睿會對民明瑾下重藥。

明睿慌:“娘,那怎麽辦?娘,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瑾在逞強?”明瑾做噩夢,跟明睿說的是擔心娘。明睿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真沒想到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才做的噩夢。

明睿也是被溫婉例舉的例子給嚇著了,想到因為自己可能會惹得弟弟早夭,他心裏別提有多後悔了。其實情況沒有溫婉說得這麽糟糕。溫婉這是故意將事情說得很嚴重,目的就是要明睿接受教訓,以後不能以為自己是對的就去做。

溫婉安撫住明睿:“解鈴還須係鈴人,能解開明瑾心裏的這個心結,還要靠你。”這件事確實需要靠明睿。

明睿一下沒明白過來:“娘,我該怎麽做?”隻要能幫弟弟消除了這個陰影,做什麽都願意的。

溫婉輕笑:“也不用做什麽,你隻要尋了忌諱告訴明瑾,那天其實你也很害怕。你心裏也怕得要死。隻是你裝成讓眾人看不出你的害怕。到時候,娘就有法子讓明瑾消除這個影響。”

明睿不明白:“就這麽簡單?”

溫婉點頭:“明瑾現在是將這份恐懼壓在心底。隻要他將這份恐懼說出來,娘再好好引導。這件事就容易消散,去掉隱患。若是他不說出來,一直壓在心底,那才是後患無窮。”人在悲痛的時候,需要大哭,因為大哭就代表著發泄出心裏的悲傷與痛苦,整個人就輕鬆了。若是不哭,什麽都不做,悲痛就埋藏在心中,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明瑾也是一樣,麵上若無其事,但是心底卻在恐懼。晚上做噩夢就是最真實的反應。隻要明瑾將這份恐懼說出來,她慢慢引導,自然就無事了。而能讓明瑾將這份恐懼說出來的人,隻有明睿。

明睿似懂非懂。但是他知道娘說話一向有道理:“好,我會跟明瑾說的。”這件事最還好事早點解決。

溫婉點頭:“恩。”說完後想了下又問道:“除了這件事以外,明睿,你老實告訴娘,你還有沒有讓明瑾做其他的事?不準瞞著娘。”溫婉現在擔心,明睿是不是還背著他讓明瑾做另外的事情。

明睿搖頭,表示沒有了。

溫婉剛鬆一口氣,明睿就想起他讓明瑾再娘麵前裝無事,裝得還跟以前一樣。當下就將這件事告訴溫婉。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妥當。

溫婉聽完明睿說的,當時就嚇住一身冷汗。試想一下,一放年想讓弟弟早日懂事,為家裏分擔,不要讓她這麽辛苦;一方麵讓明瑾遇見殘酷血腥;另外一方麵又想讓弟弟保持樂觀爽朗天真的性子。這一個不小心會讓明瑾得精神分裂症的。

溫婉這下真出冷汗了:“你這孩子,你知道不知道,你這麽一弄,一個不好會把弟弟弄成……”精神分裂溫婉所不出來。就好像說出來真的會讓明瑾這樣似的。

溫婉看著明睿,都不知道怎麽說明睿了。說重了不是,說輕了沒用。教他,還真難呀!溫婉當下不得不慶幸,這也好在自己多問這麽一句。現在知道也不晚。若不然這樣下去,被明睿這樣一倒騰,真讓明瑾弄成精神分裂症,到時候後悔都沒地找去。。

明睿奇怪道:“娘,什麽是精神分裂症?”這是什麽東西。他怎麽沒聽過呀!

溫婉當下將精神分裂症解釋給明睿聽了。解釋得很清楚,甚至將明瑾最近的行為有些異常也都說了。溫婉將三分的危害說成十分。聽得明睿的麵色都有些白了。他竟然害了明瑾。明睿喃喃道:“娘……”不過是不想讓娘擔心,怎麽就牽扯上精神分裂症了。怎麽會這樣。

溫婉趕緊安撫明睿道:“沒事,現在你跟娘說了。娘會注意的。不過明睿,你以後讓明瑾做什麽事,千萬要跟娘說,知道嗎?可不能再如以前一樣。”明睿完全就是憑著自己的想法來教導明瑾。一個不好,就得讓明瑾長歪。溫婉也自責,這也怪她,太忙了。以後得注意,若不然,讓明瑾長歪了,那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明睿點頭,應了。

溫婉笑著跟明睿說了這件事他的看法:“明睿,明瑾是有些嬌氣,也很天真,這點娘早就意識到了。明瑾嬌氣是不好,但是你為什麽不能從另外一個角度想,明瑾嬌氣,證明他過得很開心,很快樂。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哪裏嬌氣得起來呢?你說是不是?”也隻有在一個歡快的家庭長大的孩子,無憂無慮,才會嬌氣的。

明睿點頭,然後又搖頭:“娘,明瑾現在嬌氣一點自然沒關係,但是等明瑾長大了,以後還這樣可怎麽辦?以後爹跟娘都要靠他呢?”他要出去,以後爹娘老了,家裏都要靠明瑾的。明瑾這樣怎麽能照顧好爹跟娘。

溫婉含著笑點頭:“明睿,也怪娘沒跟你說。娘已經想好了,等你爹回來後,你爹會好好教你跟明瑾的。有你爹的言傳身教,明瑾會好的。你別擔心。”

明睿不擔心才奇怪呢:“娘,萬一爹也……”萬一爹跟娘一樣,都嬌寵著明瑾,那該如何?到時候他扭都扭不過來。

溫婉笑了起來:“你這孩子,對你爹這麽不相信呀!你放心,你爹不會縱著明瑾的。若是你爹縱著明瑾,你告訴娘。娘答應你,到時候就讓你拘著明瑾,你看這樣可好。”這孩子,不僅對她沒信心,竟然對白世年也沒信心。這孩子上輩子的父母到底是什麽樣的奇葩,讓明睿受到怎麽樣樣的傷害啊!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傷害,但是通過明睿的表現可以知道,明睿上輩子肯定也是在黃連裏泡大的。

溫婉心底閃現出濃濃的心疼。忍不住抱著明睿,想讓明睿坐在腿上。明睿認為自己都是大人了,可不再如當年小時候了。不願意然溫婉抱著他。可是抵不過溫婉的堅持。

溫婉摸了摸明睿的額頭笑道:“轉眼,我家寶寶已經八歲了,娘都抱不動了。時間過得真快。”溫婉以前很喜歡叫明睿為寶寶。隻是後來大了,也就沒叫了。

明睿麵色紅紅:“娘……”扭捏著不願意。他都八歲了,還讓娘抱,多沒麵子呀!

溫婉在明睿如以往對明瑾一般對著有些黝黑的小臉咬了一口,笑著說道:“就算你娶妻生子,你還是娘的兒子。不過那時候娘也抱不動你了。趁著娘還能抱得動你,多抱幾回。”因為明睿缺乏安全感,所以要付出更多的愛。

明睿全身都有些僵硬。好一會明睿才輕聲說道:“娘,對不住。這次是我魯莽了。”

溫婉輕柔地說道:“傻孩子。有什麽對不住的。你是娘的兒子,娘為你做什麽都是應當的。弟弟的事,也沒關係的。你以後注意,若是覺得不好或者有什麽想法,可以跟娘商量。不要一個人私自做決定。知道嗎?”

明睿點頭。

兩母子說了好一會話,外麵夏瑤都在叫了。溫婉這才放下明睿,站起來的時候腿都有些麻了。所以說,兒子真的好重。

明睿在溫婉哼著的催眠曲之中,睡下了。溫婉親了下明睿的額頭,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臥房。

此時的溫婉,心情有些沉重。這兩年,因為明睿的早熟,到底是對明睿有些疏忽了。兩個孩子都不能再疏忽了。這次真的得卸下所有的事,跟白世年一起照看好兩個孩子。

溫婉微微歎氣,還說兒子呢!對於一個處於半陌生狀態的老公,還不有得磨合呢!溫婉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的悲催。咋就沒一個讓自己真正能放心了呢!真是,哪哪都是事啊!

第二天梅兒帶著怡萱過來了。溫婉昨天接到梅兒的帖子自然是讓人回話。說可以隨時過來,隻是說著她沒時間陪著她說話了。

梅兒本意就是來看孩子的,恩,來看未來女婿的。溫婉沒時間也沒關係。隻要看著未來女婿好好的就成。

溫婉聽到梅兒到了後院了,她倒是想去跟梅兒說說話。但是走不開身。皇帝再有幾日就要到京了,一堆的瑣事。

溫婉處理朝政大事還好,但是那些瑣碎的事情煩都要煩死了。真的很想當個甩手掌櫃,可是這麽大的事肯定不能甩手了。就當站好最後一班崗了。也不知道皇帝多熱衷於政務啊!

溫婉讓夏瑤去陪陪梅兒說說話。

梅兒知道溫婉抽不開身,也沒什麽。她本就就是見兩個孩子的。梅兒見著兩兄弟。兩兄弟都穿著同色錦袍,腰係深藍色玉帶,頭琯起用著玉簪固定,看著非常英氣。

梅兒見著兩個孩子除了黑點,其他都好,特別是那股精神氣,看了就讓人喜歡。拉著明睿跟明瑾的手:“眨眼的功夫就長這麽高了。長得真快。明睿,明瑾,這段時間在外麵受苦了。”

明睿笑著說道:“也沒吃苦。去外麵走了走,見識良多。”以前沒出過遠門,這還是他第一次出遠門。看到的,聽到的,獲益良多。

明瑾對梅兒也是相當的熟悉:“是啊,姨母。這大半年在外麵我們也沒吃什麽苦。倒是娘瘦了很多。”明瑾雖然喜歡黏溫婉,也喜歡讓溫婉抱。卻不代表他願意讓別的女人親近。

梅兒笑著說道:“恩,你母親是瘦了許多。這段時間也累著了。”梅兒都不能不感歎著,溫婉這兩兒子一個比一個孝順。

梅兒問了幾句,明瑾的回答也中規中矩的。

夏瑤走過來對著梅兒說了幾句話。意思是先生還在等著兩兄弟,不能耽誤了課業。

溫婉其實不會這麽嚴苛要求的。本意是想等他們兄弟歇兩日,緩緩。但是後來瞧著明瑾兩人沒事做,在拿吃幹醋。與其讓明瑾為的那些有的沒的浪費時間,還不弱找點事給明瑾做,省得這孩子鬧騰。明瑾被先生拘得緊,也沒空去埋怨她沒時間陪了。

梅兒自然是不會耽誤孩子的功課了,讓兩個孩子去上課。她就抓了夏瑤問起兩個孩子離開的時間裏做了什麽。

夏瑤也知道梅兒是關心兩個孩子。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個孩子在外麵的生活:“其他倒沒什麽。兩孩子就是天天想郡主想得厲害。”吃穿這方麵,明睿跟明瑾沒有過多的挑剔,但是這想念郡主,她也隻能看著幫不上忙了。

梅兒聽得兩個孩子過得還算不錯,笑著說道:“兩孩子在外麵一年多,看著更懂事了。”兩個孩子出去一趟,明顯懂事了許多。看著明睿,以前隻覺得早熟,現在望著明睿,感覺這孩子身上透露出一股不屬於他年齡的成熟。明瑾也比以前收斂了許多。

夏瑤笑著點頭:“是啊,懂事不少了。”就在郡主麵前,明瑾還是那個愛撒嬌的嬌兒子呢!其實內裏,明瑾變了許多(。

梅兒回去,怡萱心裏忐忑不安:“娘,明睿表哥好像都沒看到我一般。”弄得怡萱心裏忐忑不安的。明睿在這過程壓根就沒多看怡萱一眼。這讓不說明睿,就是明瑾也隻是跟怡萱行禮後,就沒再度說什麽了。明睿是覺得沒什麽跟怡萱說的,明瑾則是不知道這回事。

梅兒輕笑道:“明睿以後是做大事的人。不會見心思放在兒女情長之上。這個你得有個準備的。”梅兒也不想過早教導女兒這些。但是明睿這麽早熟,若是女兒以後天真不知世事,相處也是個問題。

怡萱恩了一聲。

梅兒笑著看忐忑不安的怡萱道邊:“不用擔心,明睿隻是還小。等大了就好了。”梅兒其實也覺得明睿有些冷情。這樣的人以後心思肯定都在事業上。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在於不會如羅守勳一般,處處留情。壞處就是不知道疼人。看來尋個機會跟溫婉婉轉提兩句。

梅兒回去以後,跟羅守勳說了兩個孩子的變化:“這一年沒見,兩個孩子都跟小大人似的。看得我是既心酸又欣慰。”心酸是兩個孩子這麽小就離了家,欣慰是兩個孩子真的長大懂事了。回來都不歇息一下就上課去了。

羅守勳笑道:“這下好了,大女婿是跑不了的。”

說起女婿,梅兒就想起明瑾來了:“溫婉麵上說到時候再考慮考慮明瑾與敏嘉的事情,但我瞧著溫婉是不想與淳王府結親。我看還是到時候給江世子妃透露透露口風。這麽好的孩子,若是不成有的她後悔的了。”

梅兒與江琳的感情非常不錯,兩人經常走動,性情相投,又談得來,建立了深厚的友情。來往多了,孩子自然也就見得多了。敏嘉也算是梅兒看著長大的。長得漂亮不說,教養也極好,配明瑾那也正正好。他是真心希望這門親事能成。

羅守勳也是希望溫婉能同意讓明瑾娶了敏嘉。不為別的,當日兩人是當著眾人的麵承諾的。溫婉當初也答應了,說好的事,怎麽能反悔呢!所以,若是可以,羅守勳也希望這門婚事不要起波瀾。

梅兒聽了羅守勳的意思,笑著說道:“放心,溫婉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要孩子好,她也不會拒絕的。”至於說明瑾是否能看上敏嘉,這梅兒都不擔心的。敏嘉可是繼承了燕祁軒與江琳身上所有的優點。若不是燕祁軒早早的將話遞出去,她都想娶回來當自己當兒媳婦。

當然,梅兒也隻是這麽一想。其實就算沒明瑾在中間插著,這門婚事也是不成的。虎哥兒定下的是夢璿,夢璿個人條件都不錯,門第論外在也不錯,但是自家條件不夠看。聘請家世不錯的次子媳婦也能壓得住,但是若是聘請了敏嘉,那孩子她看著長大,聰慧得很,出身又高,身上的氣勢一般人比擬不了。到時候哪方麵都壓製住夢璿這個嫡長媳,這樣以後長子媳婦跟次子媳婦有的饑荒打了。媳婦不合,肯定會影響兄弟感情。到時候頭疼的就該是她了。

至於說怡萱與敏嘉,身份上雖然差點,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就羅守勳以前跟他透露的,明瑾以後肯定也有候爵的。一到成年就會另外分府的。

羅守勳對於長子長女都有了著落,現在次子的事情也該說起來了:“豹哥兒性子太跳脫了。得給他找個穩重的媳婦。”

梅兒笑著應道:“放心,正在想看呢!”早就在留心,不過暫時還沒有中意的。

溫婉當天晚上抽了時間陪著兩兄弟,陪了一個晚上。一直陪著明瑾睡下去了。當天晚上,溫婉又聽到明瑾大叫。以為明瑾又做噩夢了。沒想到,竟然是明瑾再安慰著明睿:“哥,別怕,不怕,沒事的,隻是一個噩夢。”

溫婉第一想法是不是明睿裝得。畢竟昨天才說的,今天明睿就做噩夢,不能不讓溫婉多想。但是看著明睿滿頭的汗,若是說裝的,兒子的演技那絕對是超越影帝了。所以,溫婉相信明睿不是裝的,是真的做噩夢了。

溫婉如安撫明瑾一般安撫住了明睿,一直等到兩兄弟睡下,才問了守夜的丫鬟:“明睿剛才是怎麽了?”兒子好好的怎麽會做噩夢。

守夜的丫鬟搖頭,表示不知道是什麽回事。明睿做噩夢不吭聲,隻是被嚇醒了。其他沒啥提示。不像明瑾那樣大喊大叫。若不是明瑾叫喚出聲,估計守夜的人都不知道明睿做了噩夢。

溫婉狐疑,這孩子到底在做什麽噩夢。難道是夢見上輩子的事。也不該呀!好好的夢上輩子的事。

溫婉不知道的是,明睿是故意想起上輩子那些慘痛的事,那些往事其實對明睿來說就是噩夢。根本就不需要偽裝。這些年他一直選擇遺忘,但是因為溫婉的話,他想讓明瑾相信他是真的害怕。

第二天早上,明瑾問起明睿昨天做夢夢到什麽的時候。明睿說夢夢見上次刺殺的事,那場景讓他很害怕。他夢見自己被殺了。

明瑾仿若看一個外星人一般看明睿:“哥,你夢見自己被殺了?”他記得當時哥哥一點都不害怕的。而且事後哥哥一點異樣都沒有,讓他都自慚形穢了。

明睿說著自己不是不害怕,隻是假裝不害怕。若是不害怕,也不會做這個噩夢了。明睿在明瑾麵前故意表現出自己軟弱的一麵。然後說自己不想讓明瑾看扁,才假裝不害怕的。不準明瑾笑話他。

明瑾聽完明睿說的,很義氣地表示其實他也很害怕,不僅當時害怕,現在也害怕。一想起來晚上就要做噩夢:“哥,真的,我沒騙你,更不是安慰你。我這些日子總是做夢,夢見自己被那些壞人殺了。”

明睿聽著明瑾的話,內心震驚不已。他剛才隻是胡謅了一個借口。沒想到竟然就中了。

開始溫婉說的時候,明睿其實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的。可是現在親耳聽到明瑾承認自己做噩夢,是因為見到那些血腥的場麵。讓他不得不承認,他錯了。就如娘說的,欲速則不達。

明瑾安慰了明睿小半天,明睿麵色才好些。

明瑾經了這事,神色明顯輕鬆了。明睿看了心裏更加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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