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五十 宴客

溫婉累得又泡了一個藥浴,再讓夏瑤給她做了一個全身按摩。實在是太累了。

溫婉對著夏瑤說道:“忙完了政務,忙家務。等忙完了家務要忙生意。也不知道這什麽時候我能出去外麵旅遊呢!”溫婉很想去看看老師說的山川美景。可是照這個架勢,溫婉真擔心得等到白發蒼蒼。不對,白發蒼蒼也不成。到時候兒子肯定不讓她去外麵了。一輩子都得困在這個地方。

夏瑤笑著說道:“我聽夏影說,皇上已經吩咐了人,在天下搜羅人才。挑選好了,到時候讓郡主去看。若是有中意的,帶在身邊幾年,教導好了以後接郡主的班。郡主也就輕鬆了。到時候想去哪裏都成。”夏瑤著也是說安慰的話。教導出一個孩子,沒個十年八年肯定不成。到時候溫婉也四十歲了。孩子已經長大了,怎麽可能會讓郡主在外麵風餐露宿呢!

溫婉撇嘴。

梅兒得了消息,第二天就去了淳王府,跟江琳說了這個事。梅兒的意思是溫婉現在鬆動了,希望她明日可以帶敏嘉過去瞧瞧。

燕祁軒不在京城,不知道雲遊到了哪裏了,淳王現在身體不大好。江琳深居簡出,一般的宴會都不去。她與溫婉的關係那麽差,更加不會去了。江琳昨天就收到了請帖,她是沒打算去赴宴的。隻吩咐了人備重禮,明日讓管家送去。

溫婉也猜測到了這個狀況,所以才會寫信給梅兒,讓她幫著說項。當然,若是江琳還不來,那她也不會強求。溫婉隻是一直聽梅兒說敏嘉很不錯,所以優先考慮。若不成,再想其他的法子。

江琳也不是蠢人,梅兒能特意過來說項,肯定是有原因的。至於原因。梅兒也不知道。

梅兒說道:“阿琳啊,明瑾真是個不錯的孩子。你去見了,要是覺得不好,那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但你若不去,我肯定你會後悔的。”這麽好的孩子,打著燈籠都難挑得中的。

江琳再深居簡出,也不可能沒聽過明瑾的事。隻是溫婉對這件事的態度讓她心裏沒底。江琳的意思是不讓敏嘉與郡主府有什麽牽連,往日裏的禮數也跟一般人家似的來往。她這麽做。其實就是想淡化當初燕祁軒的玩笑。可溫婉現在拋出了橄欖枝,江琳不知道該接不該接。

江琳苦笑:“當日溫婉可是說了,不想與我家結親的。後來世子說,等明瑾長大了也不想娶敏嘉。到時候再另尋女婿。現在溫婉這麽做,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江琳心裏未嚐沒有埋怨過燕祁軒,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他埋怨也沒有用了。現在溫婉的態度一下轉變,江琳很確定定然是有事情發生,所以才讓溫婉轉了口風。溫婉郡主無利不起早的性子,誰人不知。

梅兒知道江琳的顧忌:“你放心吧,我跟溫婉相交十多年,對他的性情也是知曉幾分的。她當初是擔心你妹妹的事影響到兩家的關係。所以才不想結這門親。現在都過去這麽長時間,溫婉肯定也不在意了。至於你所擔心的也正常。不過你放心,溫婉也是有這個意向才會說這些話的。隻要敏嘉能讓溫婉滿意,其他都不是問題。這些年我可是在溫婉麵前一直誇讚著敏嘉的,你可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犯傻。”

江琳還在猶豫。

梅兒昨天晚上也跟羅守勳說了這個問題。溫婉當初的行為對敏嘉來說是有些過份的。但根子在燕祁軒身上,源在江琳身上,溫婉這麽做負的責任很小的。現在見到江琳猶豫。梅兒小聲說道:“阿琳啊,現在白世年已經封爵了。明睿的世子冊封是很快就下來了。明睿得了白世年的爵位。你想想,以溫婉所建立的功勞,明瑾以後會如何?”具體的沒說太透,但是話已經很清楚了。都在這一圈內的,江琳該知道的也都知道。

江琳聽了眼睛一下睜大了。她怎麽就忘記了這麽一出。

梅兒一看江琳的神態就知道他想通了:“王府裏以前的姑娘不是遠嫁,就是嫁給一些沒根基的人家。明瑾聰慧好學,又有溫婉這個娘。前程一片大好。我跟你說,錯過了這個機會,可就真這麽沒戲了。”溫婉都將態度放出來,江琳若是不接,那就是表示不願意。以溫婉的性格,加上對兒子的寶貝程度。這門親事真的就徹底斷了。梅兒覺得很可惜了。

江琳當即下了決斷:“成,那日我與你一起去郡主府。”若是能成,女兒也能成為侯府的夫人。淳王府因為是鐵帽子的爵位,為了防備皇帝的猜忌。兒子一般不會娶有實權人家的女兒,女兒也不會嫁入那些顯赫的家族。若是沒了明瑾,以後女兒肯定是要低嫁的。

梅兒笑著應了。江琳是敏嘉的親娘,為了女兒未來打算,肯定會答應的。不管是明瑾未來的前程,還是明瑾本人,都沒讓人挑剔的。

溫婉接到回信,笑了下。江琳答應了就好,明日看看那個孩子如何,希望真的如梅兒說的那麽好。

溫婉想到明日要招待客人,就很累。不過溫婉也有分寸,絕對不當著白世年的麵抱怨。最多也就跟夏瑤嘟囔兩句。

白世年卻很興奮。晚上拉著溫婉說了很多的話。自從封爵,白世年就處於這種興奮的狀態。往日裏看著挺沉穩的一人,這幾日就好像沒醒過酒來似的。溫婉也不想說他。讓他多高興兩日也成。

神武候府大宴賓客。

溫婉這日本不太想穿的很正式,穿隨意一些。但是夏瑤跟夏影幾個都不同意。原因很簡單,今天來的不僅是這幾家,京城裏隻要數得上號的貴婦都會過來赴這場宴會的。

溫婉還在猶豫,就見著出來的白世年穿著一身寶藍色銷金雲玟錦衣,襯得人是豐采綽姿。

夏影正想著該如何說服溫婉了,見著白世年出來眼睛一亮。郡主不知道穿什麽好,那就照著將軍來。夏影吩咐秋寒去取來一套宮裝過來。宮裝也是寶藍色的。

溫婉看著自己那身衣裳,再看看白世年的衣裳,這不明顯是情侶裝。溫婉沒啥猶豫的,決定就穿這身了。至於首飾。肯定不能如接駕那日了,那日差點將脖子弄斷。弄得第二天脖子還是酸的呢!

溫婉穿好衣著,與白世年站在一起,真是說不出的般配。夏影在旁邊看著笑嗬嗬地說著,天造地設的一對。

白世年望著溫婉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媳婦怎麽教導丫鬟的。都老夫老妻了,還什麽天造地設的一對。說不去還不得讓人笑話。嘴巴說埋怨,但是嘴角微微翹起。顯示出他的愉悅。

夫妻兩人是主人公。自然是早早地就到了侯府。今天會有大批的客人會過來。今天郡主府裏的人全部都調用過來用了。郡主府隻留下看守門戶的人。

可以預見,今日京城裏但凡排的上號的人家都會上門道賀。神武候府門前定然是車馬喧騰,熱鬧非凡的。

這會張夫人與另外一個夫人坐著一輛翠蓋朱纓八寶車。早早就到了,溫婉得了消息。卻是有些詫異。:“朱夫人是哪位?”溫婉對於白世年幾個生死之交印象比較深的就是鮑寶鋼與張義了。另外還有,不過溫婉沒啥印象。

夏影小聲說道:“這個朱夫人的丈夫與張義是八拜兄弟。但是與我家將軍卻是沒多大幹係。”換言之,就是今天趁著好時候過來走動走動了。拉關係見世麵來了。

溫婉頷首,難怪她沒聽說過。鮑寶鋼與張義是跟在白世年身邊,溫婉了解得比較多一點。另外還有一個,好像是白世年的一個很鐵的兄弟,那人救過白世年的命,就是在當年那次極為慘烈的戰鬥之中,將白世年從死人堆裏扒拉出來。才讓白世年活下來了。不過此人一直在外任職,溫婉隻聽過名字,沒見過本人。家小也一直在外任。

張夫人與朱夫人進了神武侯府的大門後,換成了小油車,小油車是極為低調的青色。朱夫人坐在油車上,見著小油車裏麵什麽都沒有,非常的簡單。按照朱夫人所預想的。這馬車應該是裝扮的極為奢華才對,怎麽會這麽簡單。畢竟溫婉郡主是大齊朝的財神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奢華是正常的,簡陋卻是很怪異。

朱夫人下馬車與張夫人說了兩句。張夫人對於朱夫人的疑問很頭疼。馬車裏是沒有金銀珠寶,寶石什麽的點綴。但是怎麽能說馬車寒酸呢!就算簡單,那也證明溫婉郡主簡樸。她都說了不跟朱夫人一起,可是丈夫卻偏偏交代又交代。待會希望她不要再語出驚人了。

兩人先進了正房正廳,丫鬟引了人兩個人坐下:“兩位夫人稍等片刻。郡主馬上就來。”

朱夫人環顧四周。正廳裏擺著紫檀木八仙桌,牆上掛著彌勒菩薩圖,圖像下麵是一個長案,長案上放著一定灰撲撲的香爐。長案左右放著兩張紫檀木太師椅,下麵一溜的二十四張紫檀木椅子。正廳裏丫環仆婦各安其位,一聲咳嗽聲也無。安靜的很。

朱夫人輕聲嘀咕著這正廳怎麽也這麽簡陋。特別是那灰撲撲的香爐,朱夫人嘀咕著還沒她家的好呢!

若是朱夫人知道這香爐的價值,估計就不會嘀咕著寒酸了。

張夫人看著這簡陋的裝飾,心裏想著也許是因為沒在這裏住的原因。但是聽到朱夫人的嘀咕,張夫人真頭疼。這裏是什麽地方啊,怎麽這麽不講規矩。張夫人掃了朱夫人一個眼神,朱夫人就不在說話。

兩人屁股剛剛坐下,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兩人見著一個身著寶藍色宮裝的女子走進來。兩人也猜測到此人肯定是溫婉郡主了。不敢抬頭看,隻是起身行禮:“郡主萬福金安……”

溫婉笑盈盈地坐到榻上後說道:“坐吧!”

溫婉看著張夫人一身石榴紅遍地金的通袖襖子,梳了百合髻,戴著景泰藍鑲紅珊瑚如意金簪,耳著赤金寶石墜子。標準的貴婦著裝。

再看那朱夫人,看著年齡也就二十七八上下,身著桃紅刻絲並蒂蓮紋彩暈衣裙,梳了牡丹髻,戴著赤金紅寶石頭麵,手腕上也戴了一對金鐲子。手指頭上也戴了兩個寶石戒指。恩,長相嘛,**肥臀,就是現在男人喜歡的類型。

張夫人與朱夫人一樣暗中打量著溫婉。兩人就見著溫婉穿著一身寶藍彩繡牡丹織金錦宮裝,梳著高髻,頭上戴的首飾不多,就一對珍珠點翠簪,珍珠顆顆一樣大。都有指甲蓋大小,寶光潤澤,散發出瑩瑩光彩,耳著珍珠耳墜。手腕上戴著一串楠木佛珠。

張夫人是識貨的。這頭麵的點翠工藝如此精巧,市麵上根本看不著。這衣裳的料子也是極為昂貴的雲錦。郡主這身裝扮看著半分不顯,但是這富貴之氣卻半分不少。

這符合溫婉的一貫作風,低調之中的奢華。

朱夫人出身不如張夫人。見著溫婉從頭到尾下沒一件亮眼的珠寶首飾,心裏怪異之極。不過她也知道這是什麽場合,不敢放肆。

兩人都是帶了兒女過來的,張夫人帶了兩兒一女過來。朱夫人帶了一個女兒過來。幾個孩子上前給溫婉行了禮。

溫婉看著帶來的幾個孩子。對於溫婉見慣了京城裏循規蹈矩的孩子,這幾個孩子可比京城的孩子多了一份純真與率性。

溫婉每人都給了見麵禮。見麵禮都是繡著金絲線的精致荷包。至於裏麵的禮物,那就隻有當事人知道了。送見麵禮這樣的事。如果不是溫婉特別吩咐的,下麵的人都會按照規矩,分成幾等。到現在為止,還沒出過差錯。

丫鬟挨次給客人上茶。客人用的是一整套的青花茶杯,溫婉用的是白玉茶杯。

張夫人看著溫婉手裏的茶杯,再看著自己手裏的茶杯,心裏暗吸了一口氣。就郡主用的這茶盞杯。就能值他們住的宅子。外麵簡樸,但是郡主卻一點都不簡樸呀!

不得不說張夫人想對了一半。郡主府景致最佳,過多的裝飾隻會讓他們是去原來的特色。所以,溫婉的郡主府外麵格局不大變,但是內院的布置,沒有很絢麗的色彩,但是每一樣都是精品。至於侯府,不是溫婉住的地方。白世年也沒準備在侯府常過,好的東西也都沒擺放出來。這次大管家的意思是可以擺放出來的。被溫婉拒絕了。

溫婉的意思,客人用的東西就好了。將軍府的布局就不要變動了,也不需要布置的太華麗了,看過眼就成。裝飾的太華麗,也就這幾天。浪費時間,更浪費銀錢。再說了,誰不知道她日進鬥金,就算侯府簡樸一些,也不會有人說侯府窮哈哈。

不過張夫人認為溫婉一點都不簡樸,那也錯怪溫婉了。溫婉是個有點小潔癖的人。用的東西基本就不換,除非壞了。現在這白玉茶茶杯就是溫婉經常用的。

張夫人揭開茶蓋,一股縷縷馥鬱的桂花香飄入鼻尖。茶杯裏的茶水,清澈明亮的淡金色茶湯,碧綠的葉片點綴期間。

朱夫人聞著這股香味,倒也知道是好東西。細細品味著這茶。看得張夫人鬱結。

溫婉喝的是養身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笑著說道:“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要是招待不周,請直接相告。”

“郡主客氣了,這麽上等的碧螺春,在邊關可是喝不著的。而且,如果臣婦沒有看錯,這該是加了桂花在裏麵,味道醇厚甘潤,唇齒留香。沒想到,郡主還是茶中雅人。”張夫人說話隱晦,卻是暗中讚揚了溫婉很會享受生活。

溫婉笑著說道:“張夫人誇獎了,隻是一些閑暇時候打發消遣的東西。要是張夫人喜歡,呆會帶一些回去就是了。”

張夫人也沒客套“那臣婦就不跟郡主客氣了。”跟溫婉郡主這樣的人打交道。萬萬不可怯場。越是怯場,到最後越是瞧不上了。

朱夫人笑著揚聲說道“郡主,怎麽不見兩位小少爺……”朱夫人是聽過無數次別人對兩個公子的讚揚。都說百聞不如一見,如今機會難得,見上一麵也不錯的。

張夫人的臉色變了一下。

溫婉並不介意,反而笑著吩咐身邊的丫鬟:“去前院將兩個孩子叫來。”相比見下也沒什麽。又沒少一兩肉。

溫婉與張夫人正說著,兩個孩子就過來了。

明睿跟明瑾兩人穿著一樣的衣裳,都是穿著白底團花錦袍,腰係深藍色玉帶,腰帶上綴著玉佩、荷包等物,頭上戴著紫金冠。這次是明瑾要求哥兩要穿一樣的著裝一樣的配飾。明睿在小事上一向順著明瑾的。其實兩人的樣貌不同。穿著一樣也很好辨認“娘(娘)……”

溫婉笑著說道:“你們是不是正巧過來的。”

如溫婉所說,明睿跟明瑾正好要過來見溫婉。兩孩子是被白世年要求過來的。來的路上,也正好碰上了溫婉派去叫他們的人。

張夫人跟朱夫人看著兩孩子,張夫人眼中有著詫異,不過轉眼即逝。朱夫人見著兩個孩子,眼裏的驚喜掩都掩藏不住。

溫婉笑著給兩個孩子介紹在場的人:“明睿,明瑾,這是張夫人。這是朱夫人……”溫婉給兩孩子介紹完了兩夫人,再由張夫人介紹了自家的幾個孩子。

溫婉見著朱夫人親自給明睿跟明瑾介紹自己的女兒。特別是她的小女兒。當下有些想笑,這什麽狀況啊!

張夫人當下麵色有些發紫。

溫婉其實也注意了兩個孩子。張夫人的女兒,溫婉猜測這個應該就是白世年屬意張義的閨女。這孩子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規規矩矩的,沒亂看,隻安靜地跟在母親身後。長得還不錯,不驚豔,但是長大以後肯定也是個小美女。要說這樣也沒錯,但是太安靜了讓人覺得有些怪異。而這小姑娘見著溫婉望向自己,明顯一縮。

溫婉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姑娘怕她?她有這麽嚇人嗎?就這點,遠遠沒有達到溫婉的要求。

至於朱夫人的女人。溫婉都不做評價了。朱夫人的女兒,一進來眼睛四處看,可能是正廳的布置讓她不滿意,皺了下眉頭。

不過這小姑娘膽子很大,對上溫婉絲毫不害怕,還笑盈盈的,說話也清清脆脆的。溫婉也不好評價。喜歡的人可以說活潑可愛,天真浪漫。不喜歡的,自然就是沒規矩了。

朱夫人看著明睿跟明瑾極為得體,這麽好的孩子,特別是明睿,這可是侯府的世子爺:“郡主,兩位小公子長得真是好。還是張大哥有眼光,早早就說與侯爺定下了親事。這可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親事啊!”這通身的氣派。真真的第一次見到。

張夫人差點氣暈過去,這是哪跟哪啊。張夫人也知道丈夫以前與白侯爺有過口頭承諾。等以後有了兒女要做兒女琴家。但問題是當時也不知道後來的事。不知道白世年娶了溫婉郡主啊!現在二女兒雖然與侯爺的兩個孩子年齡相仿,但是當初說的話也隻能當成玩笑話了。因為孩子的姻緣的決策權,已經不在白侯爺手上了。白侯爺自己也說過,兩個孩子的婚事已經不是他這個爹做主得了的。也不知道是誰跟她說的,這是想坑死她女兒嗎?

張夫人趕緊接了這話:“這也是當初我家老爺跟侯爺的玩笑話。郡主。兩位公子長得真是好。早聽我們老爺說,兩個孩子都是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也不知道以後誰家的閨女有這福氣。”

溫婉自然知道張夫人所說的話的內涵:“說起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這兩個孩子還在肚子裏就給淳王世子跟鎮國公世子,恩,如今的鎮國公給惦記上了。當時說若我生的是女兒,就給他們家做兒媳婦,若是我生的是兒子他們就把女兒給我當兒媳婦。也是巧了,我生了兩個兒子,淳王世子妃與鎮國公府夫人各生了一個女兒。這事淳王世子與國公世子在我兩孩子的滿月禮上當著眾人的麵宣布了,整個京城相信都沒人不知道的。”說道這裏,溫婉笑容可掬:“我呀,以後都不用擔心得給他們細心挑選媳婦兒了。以後就等著喝兒媳婦茶了。”

溫婉心裏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白世年還沒死心呀!這幸好自己防範未然,否則以後就這件事上,他們夫妻就有的鬧了。

張夫人迅速斂了神色,剛想開口說著著也是郡主跟兩個公子的夫妻。可是朱夫人卻沉不住氣了。當下急急地說道:“不能啊,我家老爺跟我說,張大哥就跟侯爺早有過約定,以後要當兒女親家的……”若是張家大哥與侯府結親了,以後他們也跟侯府沾親了。

張夫人當下抽了一口氣。恨不能將她的嘴巴堵上。神武候已經明確開口。都已經直接對自家老爺說,兩個孩子的婚姻大拳不在他的手上。加上溫婉的懼內之名,根本就沒爭取的餘地。

溫婉聽了這話盈盈一笑:“所謂一女不許兩家,一男也沒有娶兩房媳婦的道理。張夫人,你說是吧?”溫婉其實也很奇怪,這朱夫人是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麽的。她都說得這麽明顯了,怎麽還糾纏著不放的。這幸好不是他女兒,若是他女兒。溫婉就該頭疼了。秀才不願意遇見兵,就是這樣的狀況。

張夫人笑著立即接了話:“郡主說的是。當初也是我家老爺與侯爺酒後戲言,哪裏能當真了。”朱夫人還想開口說什麽,被張夫人一個狠曆的眼色製止住了。朱夫人唬得心頭都跳出來了。再不敢胡亂說話了。因為這還是第一次。

若是按照本心來說。張夫人自然希望與侯府聯姻了。張義被皇帝賜封子爵,子爵為正一品,是世襲的位置,算起來也是京城新貴了。但是他們這新貴在京城都沒有根基。要想在京城迅速與上層打成一片,站穩腳跟。聯姻是最好的辦法。張義與張夫人也不是沒想過,若是能跟白家聯姻,孩子的母親可是溫婉郡主,京城裏真正赤手可熱,高不可攀之人。女兒當了他們家兒媳婦。不說將來,就是現在無形中也能讓他們得到不少的便利。還有這孩子之前丈夫是誇了又誇,如今自己見著也是喜歡得不行。基於此,張義回京之後還試探地問過白世年。但是白世年的態度也很明確,兩個孩子的婚姻他做不了主的。

若是換成別人,肯定是要遭恥笑的。可惜,對方是溫婉郡主。對於一個都能代替皇帝處理政務的攝政郡主。張義也就熄了這股心思。若是說得多了,逼的侯爺與郡主關係不好,被郡主知道,他們全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溫婉對於張夫人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其實,衝著今天的架勢,就算沒有與淳王府與羅家說好的親事,溫婉也不會答應讓自己孩子與他們結親。門第孩子品性什麽的還是其次,按照溫婉的本來來說。她對門並沒有太過介意,隻要孩子好,門第高低無所謂。但是不介意,不代表溫婉不注重實際情況。在這個朝代,在這個位置,內宅其實也與朝廷息息相關的。溫婉不能不多想。

溫婉之所以想看看敏嘉適應明瑾。除了梅兒說的這些原因,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相比較張家跟鮑家,跟淳王府與鎮國公家聯姻,反倒是最穩妥保險的。因為兩家在京城的勢力根深蒂固,也都是保守中立派。準確來說就是不倒翁。溫婉不想讓白世年與這股新倔起的勢力聯姻。到時候肯定會給別人一個錯覺,認為白世年是與新進勢力抱成一團。所以,溫婉是決計不要跟這些人聯姻。

這會溫婉倒是萬分慶幸自己早早給兩小子定了親,也感激羅守勳與燕祁軒這兩家夥先斬後奏。否則,就憑著白世年一諾千金的架勢,到時候想要推掉這門親事,不吵一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這麽一想,溫婉覺得敏嘉也挺好的。溫婉想想等今天見到這個孩子,若是真有梅兒說得這麽好,那就讓明睿跟這孩子好好培養培養感情。老話說得好,青梅足馬的感情最是深厚,也最是牢靠!

家和萬事興,溫婉也希望以後兒子能跟自己媳婦恩恩愛愛,這樣孫子孫女也多了。溫婉可不希望兒子以後的後院鶯鶯燕燕一堆,然後兒媳婦整天與小妾們去鬥法,自己孩子的教育反而丟在一邊了。恩,溫婉琢磨著等時機成熟,跟白世年建議下。將兒孫不得納妾這條寫入家規裏。這樣也能約束約束後代子孫。

溫婉心裏轉了不知道多少彎,見著張夫人僵硬的神色笑著說道:“這裏都是我的丫鬟,夫人放心。”這裏除了屋子裏的丫鬟,就是張夫人跟朱夫人。溫婉的意思,屋子裏的丫鬟,她的人是不會泄露這些話出去的。至於朱夫人,那就不是她管得了的。

張夫人麵色這才好些。也是這件事,讓張夫人下定了決心,就算丈夫再如何說。也堅決不與這個人同行。

這其實也是環境使然。以前在邊城的時候,朱夫人因為自家丈夫是張義的義兄,自家丈夫的職位也不低,加上邊城民風彪悍,沒京城裏這麽多的彎彎繞繞。朱夫人的言行也沒那麽出位。可惜京城京城這些人家,特別是大戶人家,那規矩多得溫婉都隻能躲在家裏避麻煩,可想而知。條條框框有多少。

張夫人跟朱夫人來得比較早,溫婉因為白世年的特別囑咐,對張夫人也特別優待。幾人說話當口,外麵又來了不少的貴婦。

眾人到了正廳。給溫婉見了禮。這也算是溫婉理政以後,第一次公開亮相了。來的貴婦之中,沒誰與朱夫人一樣,不看場合亂說話。場麵頓時和樂融融。

秋寒走過來說道:“郡主,淳王府世子妃與鎮國公府世子夫人過來了。”溫婉早就知道江琳會過來的,梅兒已經知會過她了。溫婉一直都知道江琳是個很聰明的女人,自從那次孩子掉包的事情發生以後,淳王府的名聲就一落千丈,一度淪落為別人眼裏的笑柄。這時候的淳王府就該低調。

燕祁軒雲遊四海去了。淳王身體又不好,不是在明月山莊,就是去了溫泉莊子上,基本不待在京城裏。江琳自從守完淳王妃的孝以後,就關緊了王府的大門。基本不大出門應酬了。當然,跟溫婉比起來,江琳的應酬還是有不少的。

溫婉笑著說道:“快請。”

梅兒今天著裝中規中矩。帶了怡萱走進來。怡萱今年隻有九歲(與兩孩子是同年的),因為年齡小,也不可能梳太複雜的發髻,續了假發梳了兩環髻,纏了珊瑚珠,怡萱今日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裙。明眸皓齒,落落大方,膚白如玉。因為溫婉的怪癖要求。怡萱的身段比同年齡的姑娘要高上一些。長大以後,肯定是一身段高挑的姑娘。

淳王世子妃今日穿的也是宮裝,一身淡綠色的繁花宮裝,梳著一個極為複雜的發髻,戴了一套翡翠頭麵,其中的一條翡翠珠璉是一顆一顆磨得圓潤的翡翠珠穿成。

江琳身邊跟著一個小女孩。

溫婉幾乎立即肯定著女孩就是敏嘉。一直都聽說了敏嘉繼承了燕祁軒的容貌。但溫婉本人還真沒見過。這還是溫婉第一次見到這害死。

敏嘉的五官與燕祁軒極為相似,那皮膚也是遺傳了燕祁軒,冰肌玉膚,這可是天然的,而不是如溫婉後期調理出來的。眼睛像著江琳,很漂亮的一雙丹鳳眼。今日敏嘉上身著鵝黃色的金枝蓮半袖,下麵一襲淺艾綠的十二幅月華裙,裙幅多裙褶密,每走一步都好似一汪湖水盈動。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於雙肩之上,頭頂紮著同心髻,頭上斜插一隻玉質鳳尾蘭花簪。一顰一笑之間,自然而然流出一股高貴優雅。

溫婉見著怡萱與敏嘉,溫婉慶幸自己生的是兩個兒子,而不是女兒。這樣的姑娘才是大家閨秀,名門貴女。讓溫婉教,溫婉不知道能不能教導出這樣的孩子出來(六月語:你肯定教出一個小魔女出來)。

溫婉請了梅兒與江琳坐下。兩個粉雕玉琢,好似觀音坐前的玉女的小姑娘,恭敬地給溫婉行了一個晚輩的禮:“表姑(姨母)金安。”

溫婉了嗬嗬將敏嘉拉到自己懷裏:“呀,世子妃,你這是怎麽養的呀?這麽漂亮的小姑娘,讓我看了都舍不得放手了。”溫婉這不是恭維話啊,見著這麽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溫婉是真舍不得放手呀!可惜自己沒個女兒,要是自己的女兒該多好。不過,當兒媳婦也不差。

溫婉本身對於當初燕祁軒的話不大理會。但是前有白世年的事,現在著孩子有這麽好的,這麽好的孩子哪裏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