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溫婉

重生之溫婉vip兩百五十二:讓世子位(上)江琳忐忑而來,歡喜而回。在馬車之上的江琳,看著外蕭條的景色,都覺得格外的順眼。

江琳剛放鬆下心,又開始擔心溫婉會對以前的事情有芥蒂,對敏嘉有所偏見。敏嘉是郡主不假,在一般人家自然得當菩薩一般供著了。但是麵對溫婉,就啥都不是了。

梅兒接了平兒遞過來的泥金小手爐,笑著說道:“溫婉不是這樣的人。她既然開口答應了,就不會將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你放心吧,溫婉會是一個好婆婆的。”溫婉自己的日子順心,又是一個極看得開的人。肯定不會刁難媳婦的。

認識溫婉這麽多年,溫婉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說起來梅兒都覺得不可以死,就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人,竟然能到今天的高度。這才十多年前,她們想也不敢想的事。可是愣讓溫婉拚殺到了今天。

江琳也是作為一個母親正常的擔憂。說出來,無非是希望能讓梅兒給一顆定心丸吃。當下不再提個話題,而是笑著說道:“看著溫婉郡主,我都很汗顏。二十七的女子看起來跟十七八歲的姑娘一般水嫩嫩的。梅兒,你說她這是怎麽保養的呀!”雖然說到了她們這個年齡,用容貌栓著丈夫是不現實的。但是看著溫婉那樣,江琳心頭一陣羨慕。好像溫婉特別得老天的眷顧,兒子孝順,丈夫一心一意,自己事業有成,連衰老都沒有。

梅兒經常聽溫婉講的一些保養的心得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放寬心:“溫婉心放得寬,事事都計較,又會保養。加上侯爺又如珠如寶地捧在手心裏,不顯老也很正常的。”這就是事事順心如意的女人跟日子過得不順的女人的區別呀

溫婉若是聽到這話保準要吐了。白世年八年不在,哪裏來如珠如寶一般地捧在手心裏呢!那八年她可是守活寡,說的這些都是瞎話。

這件事也就三個人知道。溫婉還告誡兩兄弟讓他們別對他們爹說。若不然,估計一頓吵是有的。

事實證明,溫婉的顧慮不是多餘的。當天白世年回來,麵色就發黑。可以看出來心情非常的不好。這些日子,白世年每天早出晚歸。在侯府裏忙的團團轉。說起來,溫婉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當家主母。除了開頭那天忙碌了,後麵幾天象征性地出現一下,其他時候都見不著人的。

白世年雖然也想讓溫婉多出點力,但是溫婉表明她最厭煩這些。白世年也沒辦法。他也沒法責怪溫婉。溫婉自小就很少出來應酬,現在要她整天麵對那些婦人,能三天就不錯了。至於家裏的七姑八婆的,他請了大嫂來招呼。

溫婉看著白世年黑沉黑沉的麵色,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明睿跟明瑾都離他遠遠的。

溫婉走向前去給他解開了大氅的結。邊解邊笑著說道:“是否在為外麵的傳聞生氣?”解下來後,交給了丫鬟。一揮手,所有人都下去了。明睿跟明瑾也讓夏瑤帶下去了。

白世年對於溫婉知道這件事並不意外。當下氣呼呼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說出去的?”

溫婉笑著端了茶給白世年:“先喝口茶,消消氣。要說都是我的不是。”白世年會生氣在溫婉的預料之中。

白世年一口喝幹了:“這有心人的算計,與你何幹。”這件事明擺著是衝著他們夫妻來的。隻是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麽。

溫婉走到白世年背後,雙手放在白世年肩膀上,輕輕的揉捏:“算計就算了。這麽多年,哪一日不是在算計之中。不過讓你承擔了這樣的名聲,我心裏有愧。”

白世年拉著溫婉的手,將溫婉抱在懷裏:“這件事與你沒有幹係。你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兩個孩子。”

溫婉見著白世年的怒氣沒她想像之中的大,當下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其實我們夫妻兩人,太過耀眼了。必須有一個沉寂下去。雖然想我自己沉寂下去但是···…”溫婉搖頭,沒繼續說下。但是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這個沉寂下去的人必須是白世年。

溫婉對於皇帝來說還有用,所以不可能是溫婉。這點白世年也很清楚:“我已經辭了所有的職務。也不準備在接任任何的事務了。”夫妻兩人必須有一個做犧牲。否則家難安穩。白世年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也是他答應溫婉的,所以並沒有不滿。

溫婉抱著白世年脖子,輕輕道:“你聽我說,這件事從背麵看,也是好事一樁。你在軍中這麽大的威望,就算你歸隱這些人脈還在。若是再跟張家鮑家聯姻你們就屬於抱團。皇帝舅舅是決計不願意看到的這也是我一定反對的主要原因。”

白世年望著溫婉,他知道溫婉還有話說。

溫婉自然是還有話要說了:“若是明睿不從軍也就罷了。可是明睿的誌向是要當大元帥的。就算歸隱沒個十年八年消除不了影響。但是明睿,最多五年他就要起來了。”明睿的身體素質,一般人根本比不上。若是溫婉沒猜測錯,這個孩子過個三五年就會提出來,去外麵鍛煉的。也正好,五年,皇帝要建立海軍。

白世年錯愕地看著溫婉:“最多五年明睿要起來?溫婉,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溫婉對明睿的前程已經有了打算。

溫婉點頭,說了自己的打算。當然,溫婉沒說皇帝決定以後讓明睿來組建海軍。隻是說她決定讓明睿往這方麵發展。溫婉的意思,為了兒子,他這個當爹的必須退讓。必須將所有的光芒都隱匿起來。否則,父親的光芒,對兒子來說就是阻礙。

溫婉柔聲道:“這次的事是個契機。為了孩子為了我們一家的安穩,隻有讓你受些委屈了。”這件事根本就無從解釋。原因很簡單,白世年當初確實是與他們說過這樣的話。一般來說,兄弟朋友之間這樣的玩笑話,願意當真就是真,不願意那也就一個玩笑。畢竟又沒信物。誰也不會追。但是這次的流言卻是來勢洶洶。

當父母的,肯定會為子女退讓。更何況白世年已經決定退下來。更不會阻擋了兒子的路。隻是想著這件事的起因源頭,白世年苦笑:“當日真的有結兒女親的打算,卻不想弄成今天這樣。”兄弟弄成這樣白世年心裏頭不好受。

溫婉輕笑:“若是他們真是當你是生死之交,最多也就將這件事歸咎在我身上,與你何幹。再說事情也沒你想的那麽糟,隻是要讓你被人議論一番了。”之前的是溫婉做的做壞的打算。不過有了這事,白世年的名聲肯定要大打折扣了。

剛封爵,就遇見這樣的事。溫婉心頭也有點過意不去:“都是我,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被人算計。”

白世年輕笑:“還總說我是傻瓜。你我夫妻一體,說這麽見外的話做什麽。發生就發生了。不過我們必須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背後搞鬼呢?”一般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他們添黴頭。

溫婉搖頭:“不知道。”溫婉其實也有大致的猜測。無非就是那幾個人在後麵推波助瀾了。

張義跟鮑寶鋼得到消息很是吃驚。這件事他們早就否認了,怎麽現在會有這樣的傳聞出來呢!

張夫人當時差點氣得暈過去了。她好好的女兒,就這樣在別人嘴巴裏傳來傳去,以後怎麽說親。等得到結果,說是朱夫人說出去以後,當時跟著張義大吵一架。再不許朱夫人進張家的門。

張義夾在中間真是兩頭為難,最後以最快的速度給女兒定了親。鮑寶鋼相比要好些,她妻子說孩子還小,過些年這些事也就散了,慢慢尋就好了急匆匆,孩子又小,到時候很容易坑了自己家孩子。對於這些事情鮑寶鋼倒是聽夫人的多些。這次的宴會,他妻子說身份尷尬不好去,他也隨了她去。果然沒去是對的,是非太多。

這件事溫婉完全采取漠然的態度。白世年也不出言解釋。傳了幾日,在張義與鮑寶鋼合力的否認之中的,倒也很快就散了。

溫婉本來是打算出了正月處理政務。可惜皇帝找他去,要她將錢提出來。皇帝也扛不住了,國庫被弄了個空虛了。

溫婉沒法子隻得提前工作了。這讓明瑾不高興了。因為溫婉又沒做到答應他的事。

溫婉笑眯眯地安撫著寶貝兒子:“等娘忙完了生意上的事娘就帶你跟哥哥去溫泉莊子上。到時候娘就每天做糕點給你吃,你看成不成!”咳她也不想的,但是皇帝要錢她能怎麽樣?總不能說要多少給多少。總得將賬弄出來,然後再分錢了。

溫婉沒出正月就開始接手生意。這也幸好三個大掌櫃都是很忠心的,事情都處理的妥善。溫婉接手也快。

夏瑤見著溫婉忙碌了一個上午,沒叫一聲苦。以往處理朝政,溫婉總是叫苦連天。所以說,郡主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明瑾見著溫婉忙於生意上的事,他也想要開始正常上學了,不願意再跟著白世年去外麵見客了。白世年自然拒絕了。

明瑾尋求溫婉的幫助。

溫婉輕笑:“這可不是我做主的,你爹的話,娘也反駁不了。你們若是自己能說服他,那才是你們的本事。”

明睿跟明瑾從白世年回來,就陪著白世年。封爵之後,更是天天跟著白世年在外麵。白家落魄的族人很多。自然是想跟白世年拉好關係,再有跟兩孩子拉好關係,跟明睿與明瑾關係好將來也有個靠山。若是一般的孩子可能沒覺得,明睿是很厭惡這樣討好巴結,自己沒本事,隻想借風得力的。明瑾更不要說,雖然明瑾沒繼承溫婉不耐煩應酬這點,但是這小子眼光很高,要結交也得結交翎祁哲這類型的。但是又不能對爹說,不喜歡跟他們一起。說了絕對要被訓斥的。

明瑾懨懨地出去了。沒一會明睿也來找溫婉:“娘,我也不想再去侯府那邊了。前幾天是沒辦法,現在那邊又沒事,去哪裏隻是浪費我們兄弟兩人的時間。”

溫婉早知道兩兄弟不耐煩應酬白家的人。不過明瑾性子耐不住,現在連明睿都耐不住。看來是真的不要再出去了。

晚上,溫婉跟白世年說了這件事:“孩子學習是大事。人際往來也不是一天一日就能學會的。而且明睿的交際能力還是不錯的。就不要再浪費他們的時間了。”明瑾有很多不足,但是明睿卻沒什麽問題。既然明睿說不想浪費時間,自然是要遵循他的意見。

白世年想了下,點頭應了。大兒子確實不需要他過多的操心:“也成。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我親自來教他。”白世年是準備將自己全部的本事都交給自己的寶貝兒子的。兒子能學多少將來能走多遠,就看兒子自己的本事了。父母嫩做的就是這些了。

明睿跟明瑾,終於擺脫了這些煩人的事情了。可以安心學習了。明睿還好些,明瑾真正覺得自己是大解放了。

與此同時,在溫泉莊子上的蘇相,得到了遠方的來信。看著信裏說著蘇航已經有些後悔了,麵露鬆緩。終於後悔了,後悔了就好。

這時候的蘇航,正窩在破舊的棉絮之中。可就算這樣,還是不暖和。跟著老叫花擠在一起這樣能互相取暖。

蘇航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想著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呆在家裏。屋子裏暖和和,哪裏有一絲的冷意。可是現在,不僅身子冷,心也冷。這就是他背叛家族的代價?為了薛茗凝,值得嗎

蘇航雖然嘴上一直還是不肯相信薛茗凝是這樣的女人,但是經了上次的事,蘇航的信念已經動搖。再加上老叫花偶爾的譏諷,蘇航現在開始有了後悔了。後悔的結果,就是做噩夢。

老叫花覺得可以開始開解蘇航了:“你的母親還在,對不對?我聽到你在噩夢之中說對不起他們了。”

蘇航想著嚴厲的父親慈愛的母親。這些日子他不敢想的,但是現在,卻總是想起母親滿臉的淚水,祖父眼裏濃濃的失望。是他,是他自私了,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家族,放棄了親人連父母都不要了。這是老天給他的懲罰給他的報應。

老叫花見狀,也沒急哄哄地說著趕緊回家去:“若是你後悔了還可以回家去尋找你娘的。可憐天下父母心,想必你娘日日在想念著你想你得想得哭。我是想我幾個孩兒想得哭了。”

老叫花沒哭,蘇航哭了。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可是他不能回去。太爺的那句話他還記在耳朵邊上,走了,就不要後悔。這世上沒有後悔的路可以走。選了這條路,死也不能回去。

老叫花見著蘇航說死也不要回去,眼底終於有一絲的認同了。不管如何混賬,到底是真正的清醒了,還能堅持自己的底線。雖然堅持這點底線讓老叫花覺得很無聊。

白世年這日回來得比較早,他知道溫婉在忙,也沒讓人去叫溫婉。一直到晚膳,等來了兒子,卻沒等來妻子,這下他等不住了。可是到了前院,院門口卻被攔住了。

侍衛不可能不認識白世年:“侯爺請稍等,我讓人去通報一聲。”沒得到命令,他們肯定不會放白世年進去的。但是可以派人通報。白世年進不進得去,那就是郡主的事了。

溫婉聽到白世年在外麵等她,因為太投入了,連時辰都忘記了。忙出來,見著白世年在門口等候,笑著說道:“等很久了?”丈夫過來接妻子,天經地義嘛!

白世年笑著搖頭:“剛到。再忙也得用膳,用完膳再忙吧!”白世年作為邊城元帥,去年軍中花費多少他大概也有個數。加上海口的事情,溫婉也跟他說了,朝廷國庫已經沒錢。得等這筆錢用呢!他自然也沒什麽可抱怨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不要說隻是忙了一段時日。他就是希望溫婉早點忙完。

溫婉挽著白世年的胳膊,頭微微靠在白世年的肩膀上:“好我們回去用膳。”在皇宮不敢做親密的動作,不代表不敢再自己家裏。

身邊跟隨的夏影跟秋寒。

夏影是習以為常。以前在莊子上的時候,別說挽著胳膊了,溫婉還要白世年背呢!相比那時候,現在已經很好了。秋寒是剛上來沒多久,又是這麽小年齡,當時臉就成了紅蘋果。至於侍衛嘛,麵上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好像暫時都失明了。

明睿見著爹跟娘過來忙帶著明瑾走過去:“娘。”

溫婉解開外麵的大鬥篷,笑著坐下與老公兒子用膳。用完膳,溫婉又回前院忙去了。

白世年也不是沒事可做。晚上明睿在練功,明睿三歲開始練功,年複一日,從不間斷過一天,基本功非常紮實。這點就是白世年看了,都隻有點頭的份了。從六歲開始,明睿有修習內家功,到現在已經入門了。

白世年看著比同年齡的孩子高出一大截的兒子突然說道:“明睿,你打算什麽時候去軍營?”兒子的誌向,他是很欣賞的。但是要走到那地步,不僅要有高強的武功,還要有足夠的經驗。

明睿沉思了一下:“爹,我打算再過三年就去軍營。不過,我擔心娘不會同意。”娘能同意他參軍,卻不會同意三年後讓他走。但是要當大將軍,必須在軍營裏得到齊整的鍛煉。一步一步踏踏實實走下去,才能走到那個高度。

白世年笑著說道:“不用擔心你娘這邊有爹呢!”明睿三年後肯定可以參軍的。有這個條件就要好好用。至於溫婉那邊,不是問題。

溫婉在處理事情,外麵的人走進來。溫婉看著夏瑤麵色有些猶豫奇怪地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很少有讓夏瑤猶豫的事情。

夏瑤長長出了一口氣:“郡主,平向熙病重。可能熬不過去了,很想見郡主一麵。”

溫婉恩了一聲。平向熙,對溫婉來說早就是一個陌生的人了。溫婉吃驚的不是平向熙如何,而是夏瑤為什麽突然會說這樣的話:“怎麽了?為什麽會突然提這件事?”

夏瑤苦笑道:“郡主,就算我不提。我想將軍也會提的。平向熙這幾年一直想見郡主。不過都被攔著了。這次,我怕有人通過將軍,跟郡主說這件事。”

溫婉眼中透露出厭煩。卻沒放在心上繼續處理事情去了。哪裏知道晚上的時候,白世年真跟溫婉提了這件事。

白世年的意思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管當初平向熙做過什麽樣的事情,但溫婉身上流著平向熙的血。

溫婉知道白世年的觀點跟她是不同的。在她的思維裏根本沒講平向熙當爹。但是在白世年眼裏,平向熙就是她親身父親。在這個時代,父母可以杖責死兒女,而不需要付一點的法律責任。相反兒女若是有一點點不順意的地方,就會被人說成不孝,不僅在別人麵前抬不起頭來,而且會影響前途。白世年是受過罪正統的封建教育,指望跟他說,還不若不說。

溫婉沉默了半天後才說道:“老公,我不想去見他。我自問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白世年輕輕出了一口氣:“溫婉,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現在他就要死了,他隻是想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麵,若是可以還是去見吧!”

溫婉看著白世年,麵色一下淡了下來:“死了又如何?死了·就能消散曾經對我的傷害。我讓他安享晚年,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其他的,他想也別想。這件事你不要再說了。”說完,轉身朝著裏麵睡去了。

溫婉隻要想起無辜的黃嬤嬤,心頭就一陣酸痛。多麽慈愛的老人家,若是時光刻意倒流,她真的不願意黃嬤嬤去尋平家的人。

白世年從後麵抱著溫婉:“好了。不想去就不去。別想了。

是我的不是,我不該跟你提這件事的。”

溫婉隻是難過黃嬤嬤那麽早就過逝。對於平向熙如何,就算現在‘了,又如何。跟他半分銀子錢的關係都沒有。

溫婉早上起來,去前院處理是事情的時候,想起昨日白世年說的話,突然心情有些煩躁。連白世年都來當說客怕是外麵已經開始有了傳聞了。溫婉擔心這些傳聞對她兒子不利。

溫婉心情很是煩躁,走了屋子,望著眼前一片潔白,薄薄的雪鋪在了房屋上,院子的樹也籠罩上了一層白茫茫的雪,院角的青鬆掛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

溫婉看著這樣美麗的景色,突然說道:“我突然想煮茶喝。讓他們準備茶具,我們去梅嶺煮茶。”

秋寒看著溫婉,小聲說道:“郡主還有事情處理呢!”秋寒內心是相當的無語。還說事情一堆做不完。既然做不完,不是應該加緊做事。卻突然想煮茶。

秋寒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湊巧,溫婉這幾日天天關著想要放鬆一下。剛才為這平向熙的事又煩躁了,看著這麽美的景色,就想放鬆放鬆。這件事,想著也不是好的。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讓明睿跟明瑾過來。恩,將方先生也請來。”

夏影直接吩咐了秋寒過去吩咐人。郡主上次煮茶,好像是沒成親時的事了。難得郡主有這個風雅,也該讓兩個孩子湊湊熱鬧。夏影是沒秋寒想的那麽多。早一日晚一日又沒什麽區別。

溫婉點頭。

茶具送到的時候明睿跟明瑾也來了。兩人聽到說娘要煮茶都很詫異,從懂事以來,他們隻見過兩三次娘煮茶的。現在他們娘每天都很忙,吃飯都要爹去找,竟然有這個閑工夫煮茶。

方先生聽到說郡主在梅花嶺裏煮茶,倒是覺得郡主真正的風雅了。聽到來人還請了他,自然樂意前往。這等風雅之事,他自然是很高興了。隨請隨到呀!

丫鬟將從梅花上的雪收集好送過來。溫婉已經好久多沒幹這活計了,上次煮茶還是在兩年前呢!這麽久沒動,茶技難免有些生疏。

明瑾喝了一口就皺起了眉頭。本想開口評價,卻接到了明睿嚴厲的一瞥。當下什麽話都不好說了。

明睿麵不改色地誇讚著溫婉手藝好。溫婉雖然知道自己手藝已經落後許多,但是還是很開懷。兒子願意給麵子就好。

方先生比較中肯恩,郡主的煮茶不能算絕頂,可是煮的茶卻是他往日都喝不上的。

方先生對於兩個孩子的動作也看在心裏。其實內心很感觸,大公子真的是一個非常孝順的兒子呀!小公子不是不孝順,但性子真的太跳脫了。方先生就有讓明瑾當自己的衣缽傳人,這樣的性子可不成。之前走的那半年那是沒辦法,方先生也能理解。但是現在一切都定下來了,方先生對明瑾開始嚴厲管教了。明瑾不敢跟溫婉與白世年抱怨跟爹娘抱怨也沒有用。娘最多心疼一下不會去插手先生這麽教的,爹說不定還會樂嗬一下。明瑾也就隻敢跟明睿抱怨。

明睿直接對著明瑾說要想考狀元郎,人家是寒窗苦讀數十年明瑾若是不能堅持,還是不要學了。跟他參軍算了。明瑾當時不吭聲了。明瑾不知道,就他這麽一個眼神,又讓方先生對他看法加重。

方先生看著明瑾的模樣說道:“就你這跳脫的性子,再好的茶,你也靜不下心來品茶。”方先生就差說你白白糟蹋好東西了。煮茶這些事情很能修身養性,看來以後除了學習方麵的,還得讓明瑾修身養性。整天這樣哪裏能成。

也因為方先生這個想法,之後對明瑾的要求又上了一個台階。讓明瑾叫苦都沒時間了。上有老爹,後有老實,哪裏還有時間訴苦。

溫婉邊喝茶,邊與方先生聊天。聊著聊著自然聊到了孝字上去。溫婉隱晦地問著,若是她堅持不去見平向熙,又會如何。

方先生比白世年還正統呢!孝乃是天下第一大事。他自然是希望溫婉去了:“郡主,現在自然是無人敢說郡主。但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後呢?郡主既然想讓小公子走上科舉之路。就不能落下這麽一個可以任人攻擊小公子的把柄。”明若是等將來有人攻擊溫婉不孝,作為兒子的明瑾肯定是要被牽連的。科舉不同勳貴,對名聲尤其看重的。

方先生見著溫婉眉頭緊鎖,笑著說道:“郡主隻是見一麵,又不是要郡主所何事。郡主耿耿於懷,怕是心中還沒放下了。”若是放下,為了名聲見一麵又何妨。

溫婉茅塞頓開:“先生高見,是我一下入了迷障。”這件事就如白世年那件事一樣。為了兒子,就算不樂意也要去見。

溫婉問了一下夏瑤,聽到平向熙雖然病重,但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也就放下了。等平向熙快死了再去見吧!現在就算了。

也是湊巧,白世年正好有事回府。回來的時候聽見下麵的人說溫婉在梅花嶺裏賞雪煮茶。當時就詫異了溫婉這幾天忙得要到很晚才回來。回來就跟他抱怨,累著了。

溫婉抱怨一通,反正意思就是說著這麽勞累很容易催了她老。這話總是讓白世年哭笑不得。這也讓白世年知道,溫婉為什麽能保持現在的容顏。在溫婉眼裏,美麗的容顏勝過一切。包括他這個老公。

白世年遠遠看見溫婉。溫婉今日穿著一身大紅翠紋織錦元狐皮大氅,大帽簷上還特意上了白白的絨毛。縮在大氅裏的溫婉,看上去特別的可愛(溫婉暴汗:快三十的女人,還可愛)。

方先生眼尖,見著白世年走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來笑道:“侯爺來了。今日郡主難得的雅興,老朽也跟著沾光了。”

白世年也沒那麽小心眼再說兒子也跟在身邊,還有丫鬟一堆的。隻是對溫婉不叫自己一起,白世年有點不爽。

溫婉笑著解釋道:“也是剛才理事有些煩躁,出來走走。我自己也很少到這來。今天也是來得突然,看著這裏的景致不錯,突然就想煮茶來喝。都好幾年沒碰,技藝都生疏了。”自從成親以後,忙著生孩子,教孩子,做生意·哪裏有時間搞這等風雅之事。就是在莊子上,也是忙裏偷閑來這麽一回。所以說,結婚生了孩子的女人啊·時間都不是自己的了,全給孩子老公了(工作被溫婉忽略了)。

白世年心裏突然湧現出一股愧疚。白世年知道,溫婉是一個極其享受生活的人。可因為自己跟孩子,讓溫婉都沒時間了。

白世年望著溫婉的臉紅撲撲的,額頭都起了汗珠,取了帕子給溫婉擦了汗珠:“想喝茶,讓下麵人煮就是了。何必自己動手呢!”

溫婉笑著端了一杯茶給白世年,白世年哪裏有這等功夫品茶。一口就將茶喝光了。

方先生看著夫妻恩愛的行為·旁若無人·當下冷汗都下來了。這喝茶與煮茶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好不好。等見著白世年喝這等好差,跟牛飲似的·心裏嘟囔著粗人到底是粗。

方先生轉頭見著明瑾,心裏暗暗想著·可千萬別讓明瑾學著他爹了,莽夫一個。同時方先生也慶幸,幸好明瑾一隻跟在郡主身邊學,若不然,這個學生也不知道被帶成什麽樣了。

明睿眼睛多毒啊,一見著方先生的神情,就知道方先生鄙視他爹了。他爹也是在軍營裏呆習慣了,這些估計早忘記了。恩,也許這些爹壓根就沒學過(明睿忘記了,他也沒時間學的)。

白世年確實如明睿所預料的那樣,壓根就不習慣這等風雅之事。看著那小小的茶杯,眉頭都皺起來了。習慣軍營裏大碗吃肉大碗喝酒,這小小的一杯茶解渴都不夠。

方先生很有眼色的裝成還有有事需要辦,立即離開了這個地方。侯爺不在,跟郡主還挺有聊頭的。侯爺一在,那感覺真是不好。

方先生的表現,其實就是文人的通病。文人都瞧不起行軍打仗的,認為武將都是莽夫。白世年的表現也恰恰證明了他就是莽夫。這也幸好是住在郡主府裏,人文氣息比較濃。若是讓他住到侯府裏,方先生估計也不會同意了。

白世年自己被鄙視,又豈會不知道。隻是他也不跟方先生計較。一般孩子的父母,對先生都是很禮讓的。

溫婉的茶藝不怎麽樣,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圖的就是個樂乎勁。沒外人在場,白世年牛飲也沒人說什麽。

用完中膳,白世年出去了。

母子三人有午睡的習慣,白世年沒這個習慣。侯府裏還有一堆的事情需要處理。溫婉正準備去眯會,就聽到腳步聲。抬頭一望,明睿過來了。

溫婉有些驚訝地問道:“明睿,有什麽事?”若是明睿跟明瑾一起過來,溫婉還不會這麽驚訝。可明睿單獨過來,這就必定是有事了。

明睿望著溫婉道:“娘,爹現在封侯了。是不是馬上就要冊封世子了?”明睿過來問的就是這個事。

溫婉點頭:“估計等就兩日聖旨就會下來。”明睿現在已經有九歲了,要冊封世子也沒問題。這也看人家去。有的人家剛出生就冊封為世子,有的是等過了弱冠之年。不過皇帝已經放出話來,怕是這幾日就有聖旨下來了。

明睿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娘,我不想當世子。我想憑借自己的能力掙前程。娘,讓明瑾當世子吧!”

溫婉有些奇怪:“怎麽會有這個想法?”不說溫婉沒這個想法。單說嫡長子繼承爵位,這是祖製一般人都不會去想著有長子,卻讓次子繼承爵位的。除非是嫡長子出什麽大問題,被自己的父母舍棄了。這樣的人,也沒前程了。所以,明睿的提議是萬萬不可能實現的。但是溫婉沒跟明睿解釋這個,隻是想知道明睿為什麽會有這個念頭。

明睿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娘,我覺得明瑾更適合這個爵位。我的前程,我自己能掙。”明睿是想讓明瑾得一輩子榮華富貴。至於他,他有信心能掙到前程。

溫婉拍著明睿的肩膀。以前她還以為兒子很聰慧,可現在才知道。這孩子也有做傻事的時候呀!不過很快,溫婉就恢複了該有的冷靜。明睿不可能不知道放棄了世子之位對他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在別人眼裏他是被父母放棄的。明睿就算知道,為什麽還要這麽做。溫婉有時候真的很想問問明睿到底以前經曆了什麽事。讓他總是做一些超越了理智的事情。咳,可惜這是一個死穴,碰不得。

溫婉心裏歎氣,教導這個兒子,她真的是很傷神的。心裏無數的念頭與無奈,但是麵上卻是笑著的。

溫婉拉了明睿到自己身邊:“你這個傻孩子。你以為娘不知道,你是想將爵位讓給弟弟的,可你有沒有問過,明瑾願不願意要這個爵位呢?若是他不想要,你強自塞給他,萬一明瑾不要這個爵位,甚至認為你是看不起他。那你這麽作為,既浪費了你一番心血,又影響了兄弟感情。你豈不是好心做壞事。”

明睿一怔,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好,娘,那我去跟弟弟好好談談。若是弟弟願意,娘你不能反對。”

溫婉沒應這話:“以後記住了,事關明瑾,你都得好好跟他商量。兄弟之間有事就該好好商量。不能因為你是哥哥,所以不去過問明瑾的意見而自己擅作主張。這樣再親密無間的兄弟,也可能有一天成為陌路人。”不管明瑾是否願意,明睿的這一打算都是不成的。不過溫婉暫時不準備告訴明睿。等明睿問過明瑾以後,溫婉再將這件事好好給明睿說說。

明睿重重點頭:“我記住了娘。”仔細一想,他今天這麽做實有些不妥當。以後得注意,不能以自己的主觀意識去主宰別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