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 安氏的驚恐

溫婉這日休假,準備把這一個星期的帳算一下。她現在定下了新規矩,周末把帳本送上來。平日裏,功課要緊。正在書房裏看著帳本,就聽見說老爺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平向熙帶著安氏與平尚麒跟平尚麟登門而來了,溫婉讓尚堂去招呼,自己才不想見呢!而且,安氏竟然敢登她的門,肯定打了什麽主意。雖然說她一直壓住心底的憤怒,但是要是見著了本人。溫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不殺了這個女人。

“郡主,老爺說,讓你過去。他是專門來找你的。”溫婉一聽,知道她逃脫不了了。這該死的古代,這該殺千刀的孝道。弄得她好象被捆了手腳,對於平向熙,完全束手無措。

溫婉緩緩而來,尚麟則憤怒的看著溫婉。為人子女,竟然要讓父母等。溫婉出來以後,朝著平向熙福了福身。看著安氏坐在上位的左邊,挑了挑眉。安氏心中一動,立即把位置讓了出來,自己坐到下麵的左首位置。溫婉示意了一下,夏語忙換了張褥子,溫婉就坐了上去,揮了揮手,所有的下人,立即都退下了,隻留下幾個心腹。

平向熙想開口訓斥,可是話到嘴邊就沒說話了。尚麒有些詫異,尚麟看了很憤怒,清珊又怒又氣甚至還帶著濃烈的鄙夷。還皇家郡主,竟然這麽不知道尊重長輩。古嬤嬤看了有些詫異,但很快斂下神色。尚堂則覺得有些怪異,溫婉平時最是知禮的,夫人們見了。都讚揚著,現在,這是怎麽了。

溫婉坐在那,他們不開口,自己也就不開口。她倒要看看,他們又打的什麽主意。真是一刻都沒的消停。這些吸血蟲,她什麽時候才可以擺脫啊。溫婉徹底鬱悶了。

最後還是平向熙咳嗽了一聲,跟溫婉說明了來意思。尚麒跟平尚麟今年一個13歲,一個11歲了,想讓他們進海家書院。他們知道溫婉跟海老關係很好。

他們自己不是沒去運作過。人家根本就不買他們的帳。平家是軍功起家的,祖上幾代也出個幾個進士,但是都沒什麽作為。平向熙自己也是曇花一現。所以在文官這一係,實在是沒什麽人脈。

溫婉笑了笑,點了點頭。幾個人看溫婉這麽輕鬆答應著。都有些不相信。溫婉接著筆畫了幾下。

“郡主說,在之前,還得先把幾件事情弄明白。當年郡主身邊。為什麽隻剩下一個黃嬤嬤貼身照顧著,連個做飯的婆子都沒。還要黃嬤嬤跟郡主自己動手洗衣作飯。”夏語先是一窒,緩聲說著。

安氏臉一下難看了,不過還是很快恢複如初。說著。這是那個莊頭黑了心肝,把人都置換走了。溫婉的幾個心腹麵帶譏諷地看著她。打量著誰都是傻子不是。

“是誰**郡主吃下雞蛋清。差點讓郡主過敏死掉?”夏語艱難地說著,這一遭,她都還是第一次聽說。

安氏反而很奇怪地問著,這個我怎麽知道,你在那麽遠的。而平向熙的臉色有些難看,說著,這跟讓你弟弟去海家書院沒有關係。

“郡主問,當日,黃嬤嬤去找宗人府,為什麽會被人殺了。可不要說什麽錢財外露。郡主說。他們當初吃的是糙米,穿得是麻布。嬤嬤出去的時候,身上隻有幾十個銅板。還是向莊頭借的。”夏語越發艱難地轉述了溫婉的話。

“我怎麽知道,一個奴才的死。我哪裏會去關注。你爹隻是請你幫幫你弟弟他們,你扯這些做什麽。”安氏叫著。平向熙也訓斥著溫婉越扯越遠了,既然答應了,那改日讓他們去就是了,準備走了。

“郡主問,當初是誰指使莊頭把她扔進河裏的。是誰讓人找了個跟老爺長得很像的人,冒充她的身份的。郡主希望今天,你能給她一個答案。”夏語沒開口,站在溫婉身邊的夏影,冷冷地瞪著安氏。這個黑了心肝的女人,這樣的毒手都能下,那時候郡主才六歲呀!

“我怎麽知道,莊頭膽大包天,找了一個跟老爺相象的人,想冒充皇親國戚。跟我有什麽關係。”安氏非常冷靜地說著。恐懼過了頭,剩下的自然就是鎮定了。

夏影在旁邊以利箭一般的眼神射向她,那眼神,全是殺氣。溫婉則是坐在位置上,但笑不語。安氏看著溫婉這樣,心裏不自覺閃過恐懼。她心裏暗暗叫著糟糕,今天真不應該跟著過來。

“跟你沒有關係嗎?”夏語不屑地說著。

“你一個奴才,怎麽跟主母說話的?”尚麒看著夏語的樣子,很是火大。竟然對自己母親,一點都不尊重。

“自然是沒有關係的,我做這樣的事,我能得什麽好處。郡主乃是皇上的親外孫女,真正的豪門貴女。要是萬一被揭發出來,可是滔天大禍。”安氏壓住心底的恐懼,很平靜地說著。

溫婉笑了笑,搖了搖頭,做了個姿勢。夏語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叫著“把人帶上來。”

夏天,帶進一個十一、二歲,身著小廝衣服的人進來。一進來,就給溫婉磕頭,沒人叫他起,他就在那跪著。夏語問著他是誰,以前住哪裏,父母是誰,是做什麽的。

“我叫四兒,是垛子莊的人。我家有爹、娘、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家裏六口人。爹是垛子的莊頭。”人雖然小,但口齒倒很清楚。

聽著夏語的問,立即說著“我雖然那時候小,但也在旁邊聽我爹有時候跟我娘說,一個公主的女兒,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還真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然後有一次我爹跟娘說,那個女人一直在逼他動手。可是他有些擔心。說這事要萬一抖露出去,全家人都要沒命的。說,要沒個周全的計劃,死他也不做。”

“後來,我聽我爹跟我娘說,那個女人說了不會有事,她都安排妥當了。我們隻要照章行事就好了。之後,有天早上娘回來,臉色很難看的,身子還在那一直發抖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然後爹回來了。之後,就有一群人來了莊子上,莊子上的人都說,是東家來人把那個克人的玩意帶回去了。可是就在那天,我跟夥伴出去玩,玩得過頭了,在草垛子裏睡著過了夜。第二天還沒回家,就聽到我爹、我娘、我兩個哥哥、還有我姐。全都沒了。我那時候想回去看我爹我娘,小夥伴拉著我走開,把我藏起來。告訴我不能回去,那些人跟你家有仇。你一去,就得被她們殺死。然後,我就四處流浪,直到被郡主找到。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爹我娘,隻是管管莊稼活。怎麽就跟人結了那麽大的仇。”小廝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那眼裏,全是絕望與驚恐。讓人看了,心裏不由生出一股同情之色。

“郡主問你,當初為什麽會在你的寢房搜出那麽多公主的首飾出來。而且公主那麽多嫁妝為什麽會在你的庫房裏?”夏語陰冷地看著安氏。

安氏臉色白了又白,但是很快鎮定地說著“我隻是看著首飾好看,而且貴重,放在身邊保存著會更安全。至於公主的嫁妝,房子就那麽多,不放在自己的庫房,沒有地方放。”

溫婉神色如常地筆畫了幾下,夏語低著頭,最終還是抬起了頭“郡主說,之前因為擔心事情曝光以後,出了這等醜事,讓老爺在世人麵前抬不起頭,在朝中難以立足。既然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那就報官!看誰借了天大的膽子,敢謀害當朝郡主。正好,大理寺裏的官員出了名的能斷案,交給他們,相信,沒幾天就能把案子破了。”

安氏聽到這裏,麵無血色,手都在發抖,她知道,她完了,全完了。溫婉現在的身份,可不比之前,之前是沒有冊封。了不起也就隻有一個公主的女兒的名頭,可現在是皇上親封的貴郡主。謀害她,就等於謀害皇親國戚,謀害有爵位的貴族。大理寺卿的那些官員,二十年前的案子都能給他們掰扯個子醜卵出來。這麽一件事情,那還不是幾天工夫的事。一旦查實,不僅她,平向熙,她的三個兒女也全都完了。而且很明顯,溫婉一直握有證據在手的,隻是顧及老爺,才一直隱忍不發。

安氏這個樣子,在場的人都明了。平向熙看著安氏,厲聲問著,真的是你做的,你竟然做下這等殘忍的事。

“不是,不是我做的。老爺,是郡主栽贓的。不是我做的,我沒做過這樣的事。”安氏回過神來立即叫屈。她慕然想起來,那個莊頭可不是在莊子上死的,而是在路上死的。那個小廝怎麽可能是睡在草垛子裏睡著了。這根本就是栽贓陷害。

溫婉揮了揮手,也懶得繼續掰扯。夏語看著溫婉的手勢,立即叫著“夏管家,立即拿了郡主的名貼,去大理寺報案。讓他們追查郡主三年前被謀害一事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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